卡累利阿火龙的血液是他的力量来源,所以他自那时起,便对这头火龙产生了一种特殊的羁绊。
确切来说,更像是单方面的舔狗,巨龙稍微对他好一些,他便会感觉由衷的欢喜。
这也是舍迈尔大师愿意把他的伙伴,托付给托尔勒的原因之一。
也只有拖尔勒,会变着法子想办法哄它开心。
“就是他!”
“东西放下就赶紧跑!”
远处,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声。
托尔勒有些疑惑地回头看去。
却发现,竟是那群运送牲畜的仆人,这些人见托尔勒看过来,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将手推车往前一推,便宛如见鬼了一般迅速转身跑开。
“一群胆小鬼。”
托尔勒冷哼了一声:“卑微的人类岂能体会巨龙的美感。”
他又看向半睡半醒的火龙,眼神中满是崇敬,开始忙碌地运送起车载的牛羊,又一一用龙炎烤熟,堆到巨龙面前这费了他很大的力气,他的龙炎不仅温度低,距离近,持久力也有限。
但或许是因为沾染了卡累利阿火龙独特的硫磺味,火龙还偏偏就好这一口。
他能怎么办?
当然是宠(舔)着它啦!
…
洛萨的营房里。
“萨拉丁的后手来了。”
洛萨拿着手中的纹章,对面是安德里亚斯,隐约还能听到穆勒慷慨激昂的战前训话。
艾拉港遭受袭击,是他预料之中的事。
萨拉丁在埃及的舰队,虽然主要集中于北方,但也门,哈希姆等地的领主,可都是萨拉丁的蕃属。
要他们组建一支船队进攻艾拉港对萨拉丁而言不是难事。
再者,雷纳德都能旱地行舟,没道理阿迪勒做不到。
只是他现在也提供不了什么帮助了,只能寄希望于齐格菲塔楼的火力足够强大,城镇守卫和民兵们足够英勇了,以及经过霍格船长的削弱,敌人的力量足够弱小了。
刚勉励完安德里亚斯,新的通讯又接来。
对面是切利尼娜的声音。
“大人,阿迪勒发起进攻了。”
“你现在在哪?”
“我已经离开加沙,准备潜入敌营了。”
洛萨皱眉道:“确认目标所在了吗?”
“还没,这正是我接下来要做的。”
“小心点,尼娜。黑暗之影在埃及的力量很薄弱,没办法给你什么帮助,你一切以自己的安危为重。”
洛萨叮嘱着,跟库尔斯那种几乎完美的潜行能力比起来,切利尼娜战斗力无疑更强,可在潜行这方面,实在让他没什么信心。
而这个世界的施法者,手段千奇百怪,就算有阻魔金的弱点,依旧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我知道。”
对面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芙琳很想你。”
“我也是。”
对面沉默了片刻,又道:“也很想您,请放心,我会安然回去的。”
挂断通讯。
“也很想您,啧,真甜蜜呀。”
安娜调侃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要接通通讯,得从她这儿中转,什么重要消息都瞒不过她。
洛萨有些无奈道:“好了,没心情跟你开玩笑,多谢你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帮忙。”
“客气,帮你打仗我做不到,但转接个通讯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你如果吃了败仗,记得来投奔我,我给你安排一个厉害官衔。”
洛萨忍俊不禁道:“你放心,我肯定会的。”
“到时候就仰望安娜殿下,还有您的那位女皇陛下了。”
“嗯哼。”
“没什么事的话…”
安娜突然想起了什么,没好气道:“等等,记得替我照顾好妮莎娅,这个傻丫头我明明叮嘱过她不要跟你们上战场的。”
洛萨点头道:“放心,我会保证她的安全的。”
通讯这次是彻底切断了。
洛萨坐在椅子上,轻出了一口气,整理好思绪便向营地外走去。
今天还有第二场决斗呢。
只是跟加沙和艾拉港即将上演的战争相比,这倒成了过家家似的玩闹了。
“想必萨拉丁也在等消息吧。”
洛萨神情凝重,正面战场的对决,就是一架天平上双方不断放砝码的过程。
如果加沙或是艾拉港任意一处被攻破,十字军的军心都会被动摇。
外约旦的封臣,士兵们都会催促他带兵折返,援救领地。
但雷蒙德等人,是绝对不可能坐视他离开的。
结果只能是双方达成妥协,尽快跟对面的萨拉森军队展开决战,胜利后,再全军返回支援。
可双方对峙之时,哪一方先急,哪一方便失去了先手。
就算洛萨不着急,高风亮节,愿意舍弃自己的领地。
士兵们的军心也会动摇。
人们会担心,圣地或是自己的家乡会否遭到攻击。
别忘了,加沙门户距离耶路撒冷,总共也就两天的行军路程。
(本章完)
第416章 艾拉港守卫战
艾拉港。
薄雾弥漫的码头上。
悬挂着圣火旗帜的萨拉森舰队,向岸边极速驶来,船身两边延伸出的排桨,在船长们的催促下,飞速划动着。
伴随着巨石划破空气的呼啸声。
从齐格菲高塔中抛出的巨石,像是异教神话中传颂的雷神之锤,轰然命中一艘已经残损的三层桨帆船,这艘可载员数百人的大舰,大概是支撑整艘船的龙骨被砸中,船肋根根断裂。
整条船发出不堪重负的哀嚎声,紧跟着,竟是两头翘起,有沉没的趋势。
声接连不断。
时不时有大船被砸中,木屑纷飞。
如果齐格菲高塔不是修筑在城墙旁,而是修筑在港口内的灯塔所在的位置,以这座高塔的恐怖火力,这支舰队想要靠岸,起码要有一半的船只葬身大海。
来自高塔的弹,使舰队加速向岸边靠拢,有些剽悍的萨拉森水手甚至没打算再把船开回去,就这样一头撞上滩头,咆哮着冲到岸上。
敌人举起盾牌,开始在海滩上列阵。
守在路口的穆勒,透过面甲的缝隙,仔细观察着这支不知底细的敌军。
他们的成分相当复杂,有些只是裹了条阿拉伯式的头巾,宽大的袍子下裹了件皮革甲;有些则穿着黑漆漆的环锁甲或是鳞甲,明显是敌人当中的军官阶层。
事实上,这支军队里,包括许多来自摩洛哥的柏柏尔人,小亚细亚的突厥人,也有不少库曼和土库曼的雇佣兵,有些是职业水手,也有相当一部分是不擅水战的雇佣兵。
领头的军官带着自己的亲卫队,用刀剑,催促着一群从船舱底部上来的划桨手,来到队伍最前方。
担任划桨手的一般是奴隶,包括相当一部分被欧陆前来的朝圣者白奴,以及被库曼人贩来的罗斯奴隶,还有少量来自努比亚的黑奴。
眼下,他们手持简陋的武器,被迫冲上了第一线。
“这群该死的畜生!”
安德里亚斯怒骂了一句:“弓箭手,等到敌人靠近到一百米内再射击。”
命令层层下达,埋伏在港口建筑顶部或是楼宇中的弓箭手,将箭矢插在手边随时可以取用的位置,这些弓箭手有许多都是皈依“正信”的萨拉森人,此时面对所谓的同胞,却是丝毫没有留手的打算。
这些敌人,是想要抢夺他们财产的强盗;是想要毁灭他们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的恶棍;是想要占据他们的田宅,抢夺他们妻女,杀死他们的仇敌。
第一批的划桨手开始冲锋。
他们举起简陋的盾牌,有些人的盾牌甚至就是一面简陋的船板,连个把手都没有,需要两手合抱着顶在身前。
这些人,纯粹就是炮灰。
他们的脸上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因常年劳作,瘦弱佝偻的身躯,显然也不会有多强的战斗力,但他们依旧能毁去艾拉港守军准备的陷阱,填平临时挖掘的壕沟,在生死之间,迸发出最后的勇气。
“放!”
守城的士兵们挽弓搭箭。
致命的箭雨很快就压制了划桨手的冲锋势头,但此时,敌人在海滩上已经集结完毕,黑压压的萨拉森士兵,一眼望去怕是得有两千人之多。
那些充当炮灰得划桨手奴隶数目还在这个数字之上。
在他们主人的催促下,奴隶们只在原地停留了片刻,便再度举着盾牌冒着箭雨向上冲来,时不时有人在半路便被一箭射死,但他们手中简陋的盾牌,仍是起到了作用。
就算被射中手脚,他们也丝毫不敢停下前进的脚步。
轰!
打磨光滑的巨石砰的一声砸在路口,将数名萨拉森士兵砸死的同时,还在高坡上滚落,一路碾下去,使得敌人跟在奴隶背后的士兵们攻势大大受挫。
穆勒高喊道:“卫兵,给我拿一面盾牌,还有十根重标枪安德里亚斯,我年轻的时候,可也是个擅长投掷标枪的好手,我曾经隔了三十米,将一支标枪丢进桶里。”
他从卫兵手中接过一杆标枪,反手握住,将其狠狠掷出。
砰
标枪洞穿了敌人的盾牌,锋利的锥头扎进握盾敌人的手臂才算罢休。
早有准备的守军们,也纷纷投掷出标枪,这些远程武器一旦跟敌人接战后,就没有时间再使用了,哪怕用在这些“炮灰”身上显得有些浪费。
但敌众我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