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相对无言的时候,二人身前丈许空间突然微微扭曲。
苏玄的身影缓缓从虚空中一步走出,衣衫略有破损,可脸上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孟江初双眼虚眯,看着老者手里那乌黑的刀鞘眼底闪过一抹精芒!
“那姓卢的老头呢?”
苏玄却指着棋盘说道:“都看了?”
孟江初点了点头,而张岂煊则是佝偻着身子,磕了磕烟杆笑眯眯的说道。
“看了又如何,没看又如何?”
苏玄没有回答,只是将那乌黑刀鞘缓缓放在腰间。
紧接着天地灵气瞬间犹如沸腾一般!
伴随着老者手掌虚握,一道赤金之色的刀柄开始缓缓凝聚。
干瘦老者犹如被无形的力量束缚在原地一般,动弹不得!
冷汗瞬间就顺着老者的额头流了下来。
苏玄的右手缓缓攀上刀柄,顿时一股恐怖的力量直冲云霄!
方圆万丈的虚空顿时风云变换,雷霆四起!
“你们这帮老不死的就很烦…”
“老子好好和你们说话都没用是吧?”
“非要让我去玄门域亲自找你?”
“一个化身境的分身留着不好么?”
干瘦老者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那柄乌黑的刀鞘,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久远的人名。
渐渐的和面前这个老者重合在一起,这一瞬间他的心中只有无尽的恐惧!
全身颤抖的老者口中艰难的说道:“太……你是太…太!!!”
砰!!
一道恐怖的威压瞬间落在老者身上,原本就佝偻的身体瞬间跪在地上。
老者跪伏在地,喉咙蠕动艰难的吞咽着口水。
头颅被死死的压制在地面上,心中却没有半分想要反抗的心思!
如果真的是他,他肯定会直接去玄门域找他真身!
老头声音干涩的说道:“还请…您大人大量,老夫我立马离开大夏域!”
砰!
刀鞘之中的灵光长刀轰然破碎,苏玄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道:“这才对嘛~”
“老夫我是讲道理的,最喜欢以德服人,最不喜欢动手了。”
孟江初在一旁出声询问道:“那卢天承呢?”
老者耸了耸肩,将那刀鞘挂在腰间嘀咕道。
“宰了。”
“没办法,他不听我讲道理。”
第5章 以德服人,赠剑棺
孟江初听闻此话就连呼吸都是一滞。
“好一个以德服人……”
苏玄转头看向孟江初,轻声道。
“你应该也猜到了我的身份。”
“但是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你…花费大精力推演天机,提前了整整十五年在这里等我。”
“现在你的选择是什么?”
孟江初心中猛地一跳,他没想到对方竟然早就猜出来了!
孟江初口中倾吐一口浊气,笑着问道:“我放弃,毕竟在这还有婉舒。”
“观棋这小子我也挺喜欢的,我就不冒险了。”
“但是我想问问,那件东西到底是什么?”
苏玄深深的看了一眼孟江初,口中轻笑道:“没想到啊,堂堂…呵呵,竟然会和凡人留下子嗣。虽然是分身。”
“告诉你也无妨,但是这几天你就必须离开这里!”
随后老者的声音陡然出现在孟江初的脑海之中!
孟江初眉头微皱露出疑惑之色,最后叹了口气背负双手轻声道:“算了,我就不争了,三天后我们一家就离开这里。”
等二人都离开后,苏玄一个人坐在树下将那棋盘上的两枚黑子拿了出来。
挥手间天地恢复清明,就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老者在树下背负双手嘟囔道:“果然还是老夫我以德服人啊!”
“不愧是修炼至今的两大域主,都很从心嘛。”
不过想到这,老者坐在树下双手拢袖呢喃道:“孟江初、张岂煊、卢天承。”
“还有没有谁漏下的?”
“啧啧,玄门域主张岂煊、神宝域主孟江初、很识时务嘛…”
说完之后,老者抬头看向天空,手指掐算后呢喃道。
“快喽……剩下的路,就得这臭小子自己走喽。”
“回家,看孙子!”
第二天一早。
李观棋顶着两个黑眼圈醒了过来,一夜没怎么睡好。
可他还是爬了起来,就察觉到自己面前有一股热气袭来。
吓得他顿时飞身一脚踹出,老者随意挡下后没好气的骂道:“你小子是不是给老赵家的猪吃泻药了?”
李观棋咧嘴一笑说道:“您也不让我出手,总得找补点回来不是?”
苏玄哈哈一笑,紧接着起身说道:“好家伙,那三头猪估计窜了一晚上,那猪圈里……惨不忍睹!”
“好了,抓紧起床,把功课做了来后院找我。”
李观棋洗漱好后就起床开始做早课。
然而他的早课可不止看看书那么简单。
只见赤裸上身的李观棋露出一身精壮的肌肉线条,全身遍布密密麻麻的神秘纹路。
少年一手举着一个三百斤的石碾不断的蹲起,体内气血流淌间皮肤也变成了红色。
老者欣慰的看着这一幕,这么多年来他给少年打下了无比夯实的修仙底子。
虽然少年自己还不知道,但他此时早已达到了锻体巅峰。
五脏六腑和体内精血、骨骼、早已突破了凡人的体魄。
宗门弟子锻体境能够单手举石百斤过顶便已算合格。
但李观棋这看似瘦弱的身躯若是全力以赴,单手可举巨石六百斤!
即便是筑基期修士也只能举石过顶千斤!
所以从李观棋修炼之初开始,他爷爷就给他下了禁令。
禁止对任何凡人出手!
拳向强者,绝不恃强凌弱!
沐浴在阳光中的少年全身冒着白气,老者连忙出来把衣服拿给他。
“一会把药浴泡了就来后院找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少年接过衣服穿在了身上,脸色有些黯然,但还是点了点头。
心思敏感如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老者要说什么呢。
苏玄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却也没说什么。
修道修道修长生,很多事情他只能自己走,才能走的更精彩。
他不可能一辈子庇护着少年。
虽然他要是带走他,或许他一辈子都不用愁。
但如果只是那样,又怎么能配得上当他苏玄的孙子呢?
李观棋知道,昨晚上后半夜爷爷应该是一直呆在自己身旁的。
不然他也不能睡得那么好,该来的总会来!
只是一想到那药浴,李观棋就由不得龇牙咧嘴。
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的药浴,人在里面就像是有千万根钢针反复***他的身体一般。
那种痛苦的感觉换做是普通人真的能活活疼死。
他都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后院。
等李观棋泡好了药浴之后,就看到老者早已提笔端坐在桌案之后。
少年很自然的褪去上衣,背对着老者。
老者轻声道:“这是最后一次了,忍着点。”
少年咧嘴一笑道:“爷爷您就来吧,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了,我能受得住。”
老者笑着拍了一下少年的脑袋,宠溺的说道:“臭小子。”
随后右手飞快的蘸取了一些玉盘中的粘稠液体。
提笔在少年的后背上绘制着神秘的纹路。
笔锋游走间少年的身体犹如磐石一般一动不动。
只是额头上渗出些许冷汗,口中不禁发出一声闷哼。
李观棋沉默的承受着这种非人的痛苦。
如果说药浴是钢针入体,那现在的疼痛就犹如剖肉剔骨!
那清晰的疼痛比药浴强烈上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