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旺财穿上衣服,靠在枕头上,抱着怀里的小妾又亲又啃,“打扰到你睡懒觉了吗?”
“没有,昨晚睡得很好。”小妾摇摇头,又问:“老爷,不就是杀了几个村民吗?干嘛这么提心吊胆的。”
张旺财对这个小妾可是喜爱的很,脸蛋和身材是一等一,精通唱跳,是他费大价钱从老鸨那赎回来的,搂着娇滴滴的小妾,说道:“真要有这么简单就好了,这几个村民跟红军有关系,前段时间可是闹得很凶,咱也是气头上,把他们给杀了。”
“老爷,您也不要太担心了,指不定这些消息是假的,再说了,红军不是被西汉口的白军围剿嘛?你直接找他们不就好了,白军不是喜欢抓这些人。”
小妾娇滴滴说,“不怕老爷笑话,以前给客人跳舞的时候,听过一些来头不小的客人谈话,说是抓一个人可是要奖赏不少大洋的,真要是出现了红军,老爷把这里的消息告诉城里边的白军,估计有很多人要来赚大洋,有他们对付红军,老爷害怕啥?”
张旺财愣了愣,一拍脑袋:“嗨呀,咱这整天提心吊胆的,连脑子都笨了!这咱咋没有想得到呢!”
张旺财忍不住抱着小妾又亲又啃,不知不觉间就浪费了不少时间。
已是日上三竿,张旺财在房间里跟小妾腻歪好一阵才出来,抬头看着天井外悬挂在头顶的太阳,莫名觉得今天的天好了不少。
突然,一根冰冷的硬物抵住了他的腰部,张旺财整个人一愣,微微扭头,就看到两名身穿蓝色单衣,头戴一顶镶嵌红色五角星的帽子,两人手中各抱着一杆枪。
冷冷的声音传来:“走!”
张旺财脑子有些混沌,一时间没有转过弯儿来,来到前院,这才发现家里的下人、管家都被五大绑丢在地上,四周一群和身后一样装束的人站在庭院两侧。
一名年轻人站在台阶上,身后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见到家里发生这个动静儿,张旺财脑子赶紧转动,扭头看着年轻人,脸上堆着笑容:“不知道阁下是.”
夏远扫了眼张旺财,冷冷道:“红军。”
张旺财愣在了原地,浑身都在打摆,脸上更是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夏远又道:“胡子,龅牙,出列!”
站在队伍中,一直低着头的两人听到夏远的声音,微微哆嗦,在众战士带着惊讶的目光中走出来。
张旺财扭头,眼神有些凝固,紧跟着眼角欲裂:“你们没死!!”
“老.老爷好,好长时间没见了。”
龅牙不敢看张旺财,一直低着头,哆嗦着说话,一边不敢违逆夏远,一边又不敢正视张旺财,他心里对张旺财还是非常畏惧的,这种畏惧是刻在了骨子里,从小就在张家长大,见证了张旺财狠辣的手段,一直成为他心中挥之不去的阴霾。
胡子眼力劲儿非常好,脑子转得快,连忙道:“老爷,这是我最后叫您一声老爷,以后我就跟着红军了,红军是为人民的,你是害人民的,多谢你当年的救命之恩,后来我也跟着你做了不少错事,这些事情足够还清你的救命之恩,从你让我们跟着红军那天起,我们就两不相欠了。”
说完,他抬起头,硬着头皮盯着张旺财,道:“你还是接受红军的检查吧,兴许能留个全尸。”
“你你.”张旺财大脑嗡嗡作响,被自己养了几年的人背叛,气得他胸膛止不住的起伏,眼角更是带着猩红的血光。
“张旺财,你做的恶事连你的人都看不下去。”
看着这一幕,夏远还算满意的点头,这个胡子还算识趣,有点小聪明,知道站队,如果这个时候他们还想着张旺财,基本无药可救,可以和张旺财一同被清算了。
张旺财身影摇晃,眼角欲裂的盯着胡子和龅牙,张嘴说了半天没说出来话,头脑更是被气的发懵。
“周吉旺!”
夏远又叫了一个名字。
一排三班,面目有些狰狞的周吉旺走了出来,带着恨意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张旺财,让后者感觉到脊背发凉。
张旺财扭头,看到周吉旺,莫名感觉到一阵熟悉感。
周吉旺问:“张旺财!你是不是已经把我忘记了!但我这辈子绝对不会忘记你!我亲眼看着你杀了我的父母,我就发誓,我一定会回来报仇的!”
“原来是你!”张旺财自知已经逃不掉了,他扭头盯着年纪不大的夏远,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没想到红军的官长这么年轻,没想到啊,没错,我杀了不少村民,来啊,把我杀了,白军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迟早要被白军剿灭。”
夏远平静的看着张旺财,说道:“白军发现我们那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先考虑考虑自己的安危吧。绑起来,到外边游街!”
说话间,村子里响起了敲锣的声音,村民们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到有人兴奋的大喊:
“红军来了,地主被抓起来了!”
一些村民就透过门缝看着村子,原本是平静的村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群当兵的,守住了村子的各个路口,从碾坪村一路跟过来的齐老头拿着一个破锣吵吵嚷嚷的敲着。
紧跟着,他们远远的看到张旺财被五大绑,由两名红军战士押着来到村子里,后边跟着张旺财的家丁们,同样被五大绑跟在张旺财身后。
“乡亲们,都出来吧,红军来了,张旺财被打倒了,我们的好日子来了!”
齐老爷子敲锣的呼唤着村民们出来,仍迟迟不见村民们露头的身影。
杨成林走到夏远身旁,说道:“老河村的百姓们已经被张旺财欺压太久,他们害怕我们是跟张旺财一样的。”
夏远冷冷道:“去,你带着一排把张旺财的粮仓打开,把里边的粮食全部搬出来。”
杨成林意会夏远的意思,也没有多问,只道:“是!”便带着人冲进张旺财家里,把各个房门打开,寻找到粮食就往外边拉,粮食堆积的满满当当一屋子,战士们看的眼角欲裂,痛骂张旺财这狗东西不是人,压榨了这么多粮食。
他们知道接下来就要给村民们分粮食,一排战士们斗志昂扬的把仓库里的粮食一袋一袋的放在小推车上,三个人一组推着小推车来到村子里,把粮食丢在村子中间,又回去搬粮食。
这边,夏远让人把张旺财一家全部绑在树上,等待村民们到来定夺他们这些人的生死。
终于,一户人家的大门打开了,一位衣衫破旧,头发黑白的大娘走出来,询问情况:“啥是红军呐?”
齐老爷子解释道:“红军可好着呢,帮助大伙把欺压咱们的地主给打倒,把地主手里的粮食和土地分给咱们。”
大娘有点惊讶的说:“红军还分粮食,真的假的?”
齐老爷子道:“那还有骗你的不成,你看那儿堆得,就是从地主家里拿出来的粮食。”
这时,夏远走了过来,让人扛着一袋粮食放在大娘面前,说道:“大娘,我们这次来老河村就是打倒地主,把地主抢走的粮食分给大家,这一袋粮食你拿走。”
大娘看到满满一袋子粮食,被吓了一跳,似乎畏惧地主没敢收下粮食。
知晓地主在村子里的影响是根深蒂固的,想要将地主在村子里的影响连根拔起,就要从地主身上开刀,让群众们知道,地主并不是战无不胜的,地主是可以被打倒的。
夏远开展对地主老财的审判,由周吉旺负责这次审判,他本身就是老河村的村民,看到村民们战战兢兢的模样,心痛不已,同时对张旺财更加痛恨,他喊道:“乡亲们,都出来吧,是我,周吉旺,村尾倒数第三户周老丁家,十多天前,张旺财抢走了我们家唯一的一头怀羊崽的母羊,我父亲和我被张旺财欺压打骂,我在床上躺了两天,几天后,张旺财又带着人冲进我的家里,将我父母杀害,我在田间劳作,听到了村子里的动静,回到家就看到父母被杀害的那一幕!”
谈及此事,周吉旺眼中一下子被泪水塞满,他诉说以前张旺财带给他们一家的苦难,又说他在寻找红军的路上,在碾坪村看到的景象,老河村的村民听到声音,看到周吉旺,一些村民认出了周吉旺。
“真是周老丁的儿子,我还以为他也被张旺财给杀了。”
“张旺财真不是人!”
“看,张旺财被绑到了树上,周吉旺可能说的是真的。”
大伙渐渐相信了周吉旺说的话,他们打开门,从自己家里走出来,聚集在村子里,随着周吉旺痛斥张旺财的事情,一些对张旺财充满了恨意的村民也怒斥张旺财,向大伙诉苦,说张旺财以前是怎么对付大伙的。
越来越多的村民走出来,他们骂声连连,甚至有人朝张旺财丢石头,张旺财被石头砸的脸都红肿了起来,敢怒不敢言,身边两名红军战士手中黑洞洞的枪头正顶着他的身体。
墙倒众人推,先前不敢多言的村民们看着宛若死狗一般的张旺财以及张旺财的手下们,被挤压已久的怒火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如果不是红军阻拦,他们早就冲上去将张旺财以及其手下痛打,甚至打死。
针对大伙心中挤压的怒火,夏远也采取诉苦的方式让大伙把心中的怒火以这样的方式宣泄出来。
紧跟着,在碾坪村已经经过实践检验的农会被搬到老河村,大势之下,村民们纷纷响应加入农会,随之由农会对张旺财以及张旺财一家进行审判,跪倒在地上的妻妾痛哭流涕,作威作福太久了,很久没有感受到绝望是什么样子了,就像是身上绑着一块石头沉入湖底一般,任凭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出来。
由红军负责,农会自发组织的审判队伍积极响应,纷纷要求对张旺财以及其家丁们执行死刑,他们忍受了大半辈子的欺压在这一刻终于迎来了释放。
行刑的人交给了周吉旺,至于胡子和龅牙,夏远并未让两人行刑,他们选择了站队,日后迟早会做出贡献,并不急于一时,而且让他们负责击毙张旺财等人,可能会适得其反。
周吉旺则可以顺带完成报仇,也算是夏远的私心,毕竟夏远是来自未来世界,不可能像这个世界的人一样那样的纯粹,夏远是存在私心,他不会绝对的优待俘虏,如果是罪大恶极之人,必定会由组织内部对其审问,大伙同意,夏远立即会枪毙俘虏。
砰砰砰!
枪声从老河村村子里传出来,伴随着鸟儿被惊动,扑腾翅膀的声音,整个村子陷入平静。
夏远带领着队伍离开,一排负责剩下的事宜,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锻炼四名排长是他计划之一,二排在回去的时候,带走了张旺财的家底,张旺财的家底没有碾坪村地主的家底雄厚,但也非常可观,足足有三千多枚大洋,再一次充实了红军的资金链。
并且张旺财手下同样有二十多条枪,足够装备两个班的战士。
回村之后,资金暴涨,夏远也在红军内部召开简单的会议,开始着手购置武器装备,“想要剿匪,少不了武器装备的支撑,我会拿出五千大洋,用以购买军火,这件事情就交给三排长胡先锋负责,伪装成地主,带着一队人马前往县城里购买武器装备,四排负责掩护。”
第359章 七石山
既然选择了行动,夏远就不会拖沓,红军已经在老河村行动,和张旺财有关系的地主必然会发现张旺财消失了,届时他们反应过来,自己想要再行动已经晚了。
在三排四排行动,一排在老河村善后,夏远则带领着二排开始对周边的山匪驻扎的山头进行侦查。
在村子里收集了不少老人对四周山匪的了解,知晓了距离碾坪村最近的一个山匪在七石山上,临近傍晚,二排在夏远的带领下悄然逼近七石山。
碾坪村的王大爷是作为向导配合红军一同行动,王大爷给夏远介绍:“这七石山上有七块大石头,所以才叫七石山,山上驻扎着一些白军被打散的队伍上了山头,做了山大王,人不多,有两百多号人,在附近打家劫舍,强抢民女,什么事情都做,他们跟地主有关系,地主给他们粮食,他们保护地主。山上的大当家的好像叫山鬼,听县城里的人说,他们神出鬼没,自称为山中恶鬼,二当家的叫幽鬼,三当家叫老鬼,反正他们的名字都不是啥好名字。”
夏远盯着眼前黑漆漆的山头,开启夜视之后,山的情况被他收入眼睛里,正如王大爷所说,山顶上有七块巨大的石头,看着就像是七个土包一般,但山匪并不在这山上,估计是在山后扎根。
王大爷继续说:“夏连长,这些土匪可是凶残的很,有不少枪,你们要小心一些啊。”
他看着不少红军战士都带着长矛,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夏远一边观察,一边说道:“王大爷,你放心吧,这次来我们不打算行动的,而是先踩踩点,村子里那个被放出来的小孩一家也是被这七石山的土匪抓去的?”
王大爷点头道:“可不是,就这一窝土匪是管着咱们那片区域,这些土匪每一窝都有自己的地盘。”
“原来是这样,那就好办了,土匪之间经常是井水不犯河水,咱们搞掉一窝土匪,其他土匪知情的可能性也不大,等到三排四排完成采购任务之后,我们再行动。”
夏远目光微动,对二排长孙志勇道:“你带着人在四周盯着,我摸过去看看。”
孙志勇一听,赶紧道:“连长,不行,这样太危险了,让我去!”
孙大傻也在一旁说道:“连长,俺也要去。”
“这是命令,你们上战场的经验太少了,遇到突发情况不知道怎么应对,我有过上战场的经验我去也是最合适的。”
说完,夏远钻进一旁的草丛里,人影一晃动,就消失不见了。
孙大傻急的差点站起来,被孙志勇摁着,说道:“听连长的命令!”
孙大傻道:“俺是警卫员,不能让连长去冒险啊。”
孙志勇道:“那你现在过去能帮得到咱们连长,连长说的是对的,你没有上战场的经验,我也没有上战场的经验,过去不能帮忙,反而会耽误连长。”
他摁着孙大傻,又道:“大傻,听话,我们要相信连长,相信连长一定能够处理好这边的事情。”
孙大傻不再抵抗,趴在草丛里静静等待。
万籁俱寂,除了虫子在草丛里的叫声,便听不到一点其他声音,夏远摸到了半山腰的位置,在夜视之下,整个山坡的情况一览无余,半山腰并没有发现有山匪安插警戒的痕迹。
夏远可是作战经验十分丰富的老战士,针对这一情况,基本能够推断出山上的这一窝土匪应该是比较懒散。
用了十多分钟的时间,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山顶,隐蔽在一块巨石后方,远远眺望山顶,茂密的植被和林子遮挡了他的视线,那群土匪应该就生活在这深山老林之中。
由于看不到山匪的寨子,夏远不得不继续前进,利用灌木作为掩护,谨慎前进。
很快,他便在茂密的林子中发现了敌人活动的痕迹。
陷阱!
不知道是用来捕猎还是用来对付敌人的,山匪的陷阱还是比较简单,在地下挖一个大坑,里边埋上一些尖锐的木质长矛,上边铺上一层细枝条和干树叶作为伪装,只是再好的伪装也逃不开夏远敏锐的洞察,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遍布在林子之间的陷阱。
陷阱的出现就意味着敌人的山寨可能就在前方。
夏远观察四周以及树上,确定敌人并没有在林子中设警戒,大摇大摆的穿过敌人的陷阱向林子里摸去,在通过一片茂密的灌木,眼前豁然开朗,在一片山林之间,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向山林间蔓延,隐隐绰绰出现了一排排木头建造的房屋,和电影中土匪的山寨极其相似。
木头搭建的望台,城门以及房屋,甚至还能够看到望台上点燃的火焰在树叶的摇摆之下微微晃动着。
“这里就是七石山上的土匪了,寨子并不是很大,生活两百多人应该是有的,这些山匪也会选择地方,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地势,想要从正面进攻几乎不可能。”
夏远寻找到一片开阔地,开启夜视和鹰眼远远的观察,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正面进攻的难度非常大,这些山匪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选择一个容易进攻的位置。
不过这完全难不倒夏远,在长津湖地区的时候,跟随着伍千里玩的就是穿插迂回,零下三十度的夜间,他就曾带领着志愿军战士完成了穿插的任务,而眼前这郁郁葱葱的山林,更不在话下。
耳朵微动,手掌如同闪电般探出,抓住了一条卷在头顶树枝上的蛇,手指微微用力,这条蛇的蛇口张开,缠绕着夏远的手臂用力的曲卷,随着手指的用力,蛇口大张,曲卷的力道更加强劲,但是很快强劲的力道就后力不足,随着他手臂一甩,蛇掉落在草丛里生死未知。
蚊虫围绕着头顶,静谧的四周草丛时不时传来沙沙的声响。
在观察完寨子的正面之后,夏远摸到寨子的侧面,和预想的一样,寨子的侧面大都是山崖峭壁,更是属于易守难攻,但如果将之围堵,敌人也将是无路可逃,只是夏远并不会将敌人包围打消耗,目前红军的兵力并不足以支撑他们打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