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的炮弹落在南天门上,把他们惊醒,他们迅速跑下山峰,快速地回到第三道防线上,抓紧时间修筑第三道防线。
而此刻的第一道防线上的战士们已经进入到了战斗状态。
远处的丛林里传来了尖锐的号子声,那是先头的侦察兵发现了日军斥候的身影,正在向大后方传递讯息。
“进入战斗位置,进入战斗位置,听我命令开枪,否则谁都不准开枪!”
夏远迅速大喊,让豆饼将口令一一传递下去。
第247章 现实
第一波埋伏日军的尤为关键,这是夏远汲取的经验,特别是在上甘岭上的时候,美军的炮火在将上甘岭上的所有表面阵地进行了长达数个小时的全方位轰炸之后,美军的先头部队便大摇大摆的出现在阵地前沿。
第一波冲锋的美军部队异常猖狂,他们十分嚣张的登上上甘岭,在猛烈的炮击之下,所有人都不认为志愿军还能在上甘岭表面阵地组织有效的反击,哪怕有,也不过是十分微弱的反击。
同理,一路上所向披靡的日军未曾遭遇到伏击,他们大摇大摆的在山林间穿行,甚至在前方都不曾设侦察兵,故而,他们袭击的第一股日军是尤为重要的,尤其是日军身上的装备。
夏远考虑到日军的先头部队是负责追击的日军斥候,数量在一个中队,他们极其分散的在先头追击、射杀林中的溃兵,紧跟在后方的才是日军的大部队,炮兵也在其中,负责为先头的中队开路。
故而,第一道防线上的堑壕是割开的,在正面并没有修建堑壕,修建的是单兵坑洞,半人深,可以容纳一名士兵躲在坑洞里,左右两侧才有隐蔽式堑壕,堑壕上采用植被进行伪装,覆盖,他们就躲在植被下的堑壕里。
日军的先头部队越过第一道防线,进入到第一道防线和第二道防线之间,那么日军的这一个中队便会被他们包围并消灭,而他们留下的武器装备和单兵配置将会壮大川军团。
这是夏远告诉全团的第一个作战计划,川军团的武器装备和日军的武器装备相差太远,必须要通过放行第一波日军的方法,来获取武器装备,而一号防线上一连的第二梯队二连会和二号防线上的三连的第二梯队四连同时从左右两侧,形成一个‘口’字型的包夹,将这股日军以最短时间吃掉。
整个计划是夏远通过侦察日军先头部队和大部队之间的间隙得到了,日军的大部队位于先头部队后方约一里地的距离,考虑到附近的地形问题,山势问题,后续部队想要在最短时间内跟上,没有十几分钟是不行的,而陷入包围的日军根本无法坚持十分钟,即便是可以,也会因为下院的存在而变成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二号防线上的溃兵是由李乌拉带领的,他先前是排长,后经过几次战斗之后,夏远将其提升至连长,负责带领二连坚守第二道防线,李乌拉下军令状,誓与阵地共存亡,也正因为李乌拉在甸缅的所作所为,让迷龙对李乌拉改观了不少,至少没有像以前那样厌恶李乌拉。
日军的斥候在丛林中快速前进,一个中队的日军先头部队在林子中快速穿行,他们抱着枪,有的骑着自行车,有的小跑着前进,跑的飞快。
当他们快抵达南天门时,一声巨大的爆炸震荡着怒江两岸,本来就震耳欲聋的声波在山野里再一次次的被放大。
溃兵们跑到山脊上,惊呆的看着那粉身碎骨的行天渡,孟烦了说:“我们连回家的路都没有了。”
不辣骂道:“王八盖子滴,这是要把咱们坑死在这里!”
溃兵们沉默,他们依托山脊准备同日军作战,而他们后方的自己人却把他们最后的后路给断掉了,所有人心里就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一样,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感觉到难受了,他们为了保家卫国,打小鬼子,最后最后被自己人给坑了。
怒江对岸的一片野战壕内,唐基用望远镜观看着被炸的粉碎的行天渡,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仿佛是了却了一块心疼痛肉一般,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虞啸卿带着人怒气冲冲的过来,厉声的质问:“炸行天渡是谁下的命令!”
收到唐基命令的营长愣了几秒,他刚要张嘴,唐基立刻走上前说道:“团座,别生气,我刚刚询问了,是手下一个不长眼的士兵,紧张了摁到了引爆装置,把行天渡给炸了,那个士兵我已经让秦营长以军法处置,是吧?秦营长。”
特务营营长呆呆地看着唐基,见他一脸笑容的看着自己,他只能艰难的点点头,“是的团座,是手下一个不长眼的士兵,刚从禅达加入队伍没两天,第一次上战场,听到了南天门上日军的炮声,被吓得尿了裤子,紧张的时候引发了引爆装置,导致行天渡被炸毁。”
虞啸卿脱掉手套,手握成拳头狠狠地拍在桌子上,目光冰冷的看着怒江对岸的南天门:“该死!你们知不知道,因为这次失误,我们会背上什么罪名!南天门上有我军一个川军团,准以身殉国,为我争取加固怒江沿岸的防线,另传来情报,日军一个联队正在林中疾驰,如此大恩大德,我虞啸卿当以报之,但你们!你们炸掉了最后一条通往南天门的道路!”
虞啸卿的神色无比愤怒,他已经知晓了在南天门上驻守的部队是哪一支,放弃撤退甸缅,留在南天门上准备独面日军,为怒江防线的稳固争取时间,然而他们却炸掉了最后一条通往怒江防线的道路,无疑是宣判了南天门上那股孤军的死刑。
一个建制不完整的团怎能抵挡日军一个联队的进攻,不要说是那一支建制不完整的团,就是把他相当完整,甚至是具备各种重火力装备的加强团拉到南天门上,都很难抵挡日军的进攻,虞啸卿是明白国军士兵和日军士兵之间的差距的。
虞啸卿的愤怒绝非偶然,他盯着唐基的笑脸,从川军团建制拉到虞团,虞啸卿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夏远虽然是一个溃败的团长,但再怎么说也是一名团长,从远征军走下来的,其溃败也不是他一手造成的,真的撤到后方,甚至不会被责怪,还会被嘉奖,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团长,在从甸缅撤下来之后,并未联系上峰,而是重新组织溃兵,欲要杀回甸缅。
虞啸卿自愧不如,他在夏远临行前的那晚,便让张立宪将夏远的事情汇报给上级,按理说,上级会重新将川军团的编制给与夏远,然而川军团却莫名回到了自己手中。
他在过来的时候,找到了张立宪,询问情况,张立宪说,“那日我命电报员将团座交代的汇报给上级,唐副官走了过来,说这件事情交给他,我见是唐副官,便离开了电报室,将其交给唐基。”
虞啸卿反应过来,川军团的事情一定是唐基动了手脚,紧跟着上级送来了大量的武器装备,填补了虞团在甸缅失败后的损失,他也就沉默了,在加上唐基在耳边吹风,说川军团已经在甸缅覆灭,运送川军团的转机都在甸缅坠落,虞啸卿也就不再谈及此事。
而今夏远带领川军团归来,并且驻守南天门,为虞团争取在怒江对岸布防的时间,如此恩德,虞啸卿无以为报,已经命人准备武器装备、干粮等物资在禅达停靠,准备运往南天门,然而他刚走到怒江沿岸山脚,便听到江面传来巨大的轰鸣声。
很显然,行天渡被炸了。
他怒不可遏的冲上前来质问,对方竟然给自己新兵因紧张而操作失误启动了引爆装置,导致行天渡被炸,虞啸卿看着两人,心中的责骂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他让李冰前去调查,不久李冰回来带来的消息和两人的说辞一样,的确是一个新兵操作失误,启动了引爆装置,导致行天渡被炸会,而那名新兵已经被唐基处理。
而此时南天门上传来了枪声,虞啸卿赶忙用望远镜观察,枪声是从南天门另一侧传出来,他这个位置根本观察不到。
“南天门上川军团的守军已经和日军交火了,李冰,立刻让士兵组织木筏,把枪支弹药运过河!”
虞啸卿心中还是有一点良心的,他知道是唐基在从中做了手脚,却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即便是有了证据,也不能责怪唐基,唐基是看着自己长大的,从自己记事的时候,唐基就已经跟着父亲闯荡,立下了汗马功劳,甚至自己能够当上团长,有一半都是唐基的功劳,如此情况,虞啸卿更不能责怪唐基。
出于心中的愧疚,虞啸卿准备了一些物资,也算是对得起他心中的良知。
行天渡被炸毁,只能够采用这样的方式。
而此时的南天门上,日军的先头部队已经穿过溃兵们驻守的前沿阵地,日军的进攻十分猖狂,他们甚至少有观察地形,在赶到南天门山脚下之后,连侦察都不做,直接开始登山,日军追溃兵们很长时间了,溃兵们的不反抗极大程度上增强了日军的猖狂,他们穿过第一道防线,甚至都未曾看到在第一道防线上,那些隐蔽在茂密植被下的堑壕并未被日军察觉。
“接近两百人的斥候,都是单兵配置,轻装上阵,唯一的重火力是他们身上的单兵掷弹筒。”
夏远开启鹰眼,透过草丛间的缝隙观察着,他看到了日军中的那名日军中队长,一手摁在腰间的军刀,身旁跟着几名日军军曹,跟随着队伍猖狂的向山顶进攻,枪口上挂着膏药旗的日军显得无比猖獗,夏远悄然的伸出枪口,瞄准那名日军中队长。
在对方抵达一二道防线中间时,扣动扳机。
清脆的枪声在山林间回到,那名日军中队长未曾反应过来,重重的栽倒在地上,没了声息,紧跟着四周枪声大作,子弹嗖嗖的四面八方激射过来,原本猖獗进攻的日军瞬间方寸大乱,到处都是枪声让他们根本不知道敌人在哪个方向,他们惊慌的趴在地上,向四处射击。
“换子弹!”夏远把打空的枪丢给豆饼,立刻从他手里接过来另外一支枪,瞄准正在装填掷弹筒弹药的日军扣动扳机,子弹出膛,日军倒在地上,身旁的日本兵大惊,去拿他手里的炮弹,紧跟着一颗子弹破空而来,这名日本兵来不及反应,眼前一黑就没有了意识。
夏远隐匿在后方,充分的发挥自己的狙击能力,快速的消灭着日军当中比较特殊日本兵,比如负责指挥的日军军曹,再比如那装填单兵掷弹筒的日军,他的子弹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短短一分钟的时间,日军的军曹全部倒在地上,没有了指挥的日军就像是失去了蜂王蜂后的蜜蜂一样,到处乱跑,他们无组织的向四面突破,有的进攻,有的撤退,和上甘岭上美军的遭遇如出一辙。
这一招夏远在上甘岭上就使用过,也因此他明白失去指挥系统的部队前不顾头,后不顾腚,进攻的进攻,撤退的撤退,整个队伍一下子脱节了,进攻的部队和撤退的部队虽然保持着较为有序的战术配合,但纵贯整个日军中队,却如同一锅粥一样。
四个连包围日军的一个中队,即便是日军已经溃败,但他们组织起来的反抗也让溃兵们一时间难以将其吃掉,毕竟绝大多数的溃兵不是想着如何能够进攻日军,而是想着如何能够保命,也因此,日军形成的短时间战斗力,依旧是能够压着溃兵们。
他们在一次次的溃败中已经逐渐变得为畏惧战斗,夏远并未责怪他们,他只是连续不断的扣动着扳机,尽自己最大可能消灭着冲上来的陷入包围圈里的日军,在日军丧失了战斗力后,溃兵们明显的感觉到日军的战斗力远不如从前,他们一个个的依托着掩体和防御工事,操控着手中的枪械向日军还击,在连续不断地射击中,日本鬼子一个个倒下。
左右两侧早就准备好的两个连战士们冲上去清扫着最后的日军。
感谢‘书友141009152955636’‘leo杰烙斯’‘书友20210530221150511’‘战争之王16’‘bai66954544’‘馨馨项溶’‘书友20221021003744724’‘h x l’‘秦中天’‘铁甲狼骑兵’‘书友20180801112515814’‘书友20220602092113725’‘砷君’‘离南街’‘创生之柱’‘在外的人’‘愿天心’‘提交订单’‘慕然回事’‘muyang’‘砷君’投来的月票,感谢感谢。
第248章 一个本子
整个战斗过程只持续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接近两百人的一个日军中队在溃兵们的合围之下,迅速溃败下来,没有枪的溃兵们在战斗结束之后,一拥而上,迅速收集着掉落在日军尸体上的枪支弹药,以及手雷,水壶,防毒面具等单兵装备,有的人甚至把日本鬼子身上的皮带拔了下来勒在自己身上。
“狗日的小鬼子,哈哈哈哈,这不是被我们干掉了!”
李乌拉站起来大笑。
陷入四面合围的日军在十几分钟的时间被溃兵们消灭,而溃兵们仅仅只有十几人牺牲,在战斗结束的伤亡统计中,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相互传递着这次胜利,四个连围歼日军一个中队,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往往都是出动一个团才能够围歼日军的一个中队,而他们今天竟然只用了四个连的兵力,就将日军的一个中队歼灭,并且仅有十几名士兵牺牲,这可是大获全胜!
孟烦了高兴地带着战果送到前沿阵地上,在战果统计送到夏远手上时,夏远也显得十分的惊讶,“比预期的要好上不少,本以为这次要付出几十人的代价,才能够歼灭这股日军。”
孟烦了高兴说:“改变了以往我军以大牺牲换取日军小伤亡的局面,团长,这次可是一次大胜仗!”
孟烦了参军这么多年,知晓面对日本鬼子的战斗时多么的艰难,很多日军一冲锋,国军就溃不成军,死的死,伤的伤,往往在牺牲高于日军数倍的人,才能够消灭部分日军,从抗日战争起始的时候,他们就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
而今这种以小伤亡换取日军大伤亡的战斗,是真的少之又少。
“将这份战果统计下来,缴获的物资清单统计下来,让阿译写下来后,派人送到禅达,打死宣扬。”
孟烦了问:“您这是要宣扬此次战斗。”
夏远说:“我们不打无意义的仗,既然我们是为保家卫国,那就应该让所有人都看得到我们。”
他看着远处的密林,又道:“远征军在甸缅溃败,戴安澜将军以身殉国,日军占领甸缅切断我军后方唯一的补给线,致使抗日战争陷入艰难境地,全中国上下抗日气势消沉,他们需要一群英雄!”
孟烦了瞪大眼睛的看着夏远,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团座让他们驻守南天门,不仅仅只是为了守护禅达,如果他们真的因为这一场战斗而名扬天下,孟烦了不敢想象他们回国后,会受到怎样的待遇,但从远征军出征,百姓们拿着热水,鸡蛋沿途护送远征军十万将士出国作战,那是无上的光荣。
他道:“您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夏远摇头:“不是,在先前去侦查的时候才想到的,凡事都要做两手打算,我们撤退至深山之中和日军打游击,也不失为一种方案,而留在南天门,又不失为另外一种方案,只是这种方案要比前一种方案更加惨烈。”
他看着孟烦了:“如果有一天,能用我们的性命,换取万万百姓的安慰,唤醒万万人民抗日的觉醒,这场战斗的意义,将会不同,我们的死亡也将会变得不一样。”
他紧紧抓着枪,想到了上甘岭牺牲的志愿军战士们,想到了抗美援朝整个战场上牺牲的战士们,他说:“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就要看你的死,能不能带来有效的价值,我不会让你们做无意义的牺牲。”
夏远又道:“另外让阿译把这些牺牲的将士们记录在英雄事迹本上,他们的名字,家庭住址,包括他们在战场上的牺牲,都一一记录下来,随着战果一同送往后方,要找一些报纸进行刊登,我们不能让他们的死,变得无意义,更不能让他们死的默默无闻。”
孟烦了看着夏远,他这一刻,感觉到夏远的背影变得高大了许多。
也许龙文章都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他只想着带着他们和日本鬼子拼命,毕竟那家伙就是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家伙。而绝非像夏远那样,他是真正的把每一位士兵,都当做自己人来看待,他把士兵们的牺牲,看在了眼里。
孟烦了忽然意识到,也许有一天,他们这群溃兵们的命运会随着这一场战斗而改变,或许是真正的改变。
这次战斗极大程度上提升了溃兵们同日军作战的信心,有效的措施让他们很快歼灭了一股日军中队,这在以往是万万做不到的,也因此溃兵们看着满地日本鬼子留下的尸体,信心大增,没有什么比看着地面上全都是日军尸体更能够提升溃兵们作战信心的。
这次在夏远的带领下,不少溃兵们的命运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尤其是收容站的一群老溃兵们,他们在第三道防线上看着前方。
“打的好哇,小东洋留下了一地的尸体,还缴获了那么多武器装备。把小东洋打的哇哇叫!”不辣高兴地挥舞着拳头,他的枪给了前线的士兵,第三道防线上有很多人都没有枪,川军团太缺少武器装备了,集中枪支弹药都增援给了战斗的队伍,他们则在后方加固第三道防线。
团长交代,第三道防线是在重中之重,前两道防线实际上也是给第三道防线争取加固的时间,第三道防线总共有三条,交通壕,避弹坑,机枪掩体,重机枪火力地堡,均有配置,并且先前缴获的武器装备全部都运送至第三道防线上,溃兵们每个人能够领到一支三八式步枪,外加十几发子弹。
其余的武器弹药则送到了第一道防线上。
日军一个中队覆灭,战果通过一名溃兵渡过怒江送至后方,下方还有夏远的特别交代:
“远征军溃败,全国上下抗日决心消散,急需一场大胜利来唤醒全国民众的抗日决心,唤醒上峰的战意!川军团愿做先锋,我自搁下前线,望虞团座能够为中华之未来考虑,民众需要一场胜利!”
“另有一份笔记详细记录了在甸缅战场上拼杀日军而牺牲的将士,无孬种,全英雄,他们的牺牲不能默默无闻,看在你我都是为中华而战的份儿上,往虞团座能够思量再三,将这笔记公之于众,民众需要英雄!烈士需要被民众所记!否则百年后,历史长河淹没过去,我终将会消散在历史长河之中,他们的牺牲也将无人记得。”
虞啸卿抓着手中的纸,表情发生了一丝轻微的变化。
唐基察觉到了虞啸卿的异样,便假意关心,实则打探虚实:“团座,纸上写了什么?”
虞啸卿将纸张收起,故作高兴的说道:“日军已经抵达南天门,和川军团交手了,第一次战果已经送了过来,唐副官,这里暂且交由你,我去去就来。”
虞啸卿心中有自己的衡量,信上的战果说,川军团以伤亡十余人的代价,歼灭日军一个中队,缴获武器装备若干,如此战果,理应公示与众,而更让虞啸卿在意的是夏远交代的那份笔记。
他找到张立宪等人,发现那名带信的士兵已经不见,张立宪四人正围在一块,见虞啸卿来了,张立宪、何书光、余治和李冰迅速站稳身体,敬礼。
虞啸卿问:“带信的那名士兵呢?”
张立宪回答:“团座,他又渡江了。”
虞啸卿赶忙又问:“他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何书光连忙将那份笔记取出来,道:“团座,您说的是这个。”
虞啸卿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前,看了眼带着灰尘的笔记,道:“是,是这个,你们翻看了?”
四人对视一样,点点头,张立宪道:“团座,这本笔记上的记录的内容,是真的吗?”
虞啸卿没吭声,坐在车上翻看了一眼,目光顿时凝住了,他向后边翻看。
一页、两页、三页.渐渐的,他翻动笔记的动作越来越慢,心情也越来越沉重,眼眶充红,布满猩红的血丝,每一次反动章页的动作仿佛是灌了铅一样的沉重,他静静的翻动着。这本笔记上记录了太多太多烈士的姓名,每一条,都是一条鲜活的人名,后边记录着他们在战场上的英勇无畏的表现。
让他们同日军拼杀,用自己的血肉顶住了日军一波一波的进攻,每一名战士牺牲时的状态极其惨烈,虞啸卿翻到了最后一页,连笔记的章皮背后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虞啸卿明白,这绝对不是最后一页,在这一页的后方,一定还有着更多的更多。
他站起身,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将这个本子公之于众,另外这份战果同样公之于众,让新闻媒体行宣传,烈士不应该被埋没,他们应该被人铭记。”
张立宪敬礼,郑重的接过本子,他们都已经看过了,被本子上的内容给震惊到了,本子上清晰的记录了一些在甸缅作战的将士最后牺牲时的状态,和日军拼命的战士不计其数,为了保卫阵地而寸土必争的战士数不胜数,翻滚到日军坦克下,用自身当做炸弹引线的战士时常发生,拼死和日军拼刺刀的战士,一桩桩在壮烈的事迹记录在这个笔记上,没有人比他们更明白这份笔记的价值。
他们在翻看之后,无不被远征军的将士们奋勇杀敌的精神而感动,也正是因为有前人打样,他们后方的人才前赴后继,为挽救中华与水火之中而献出自己年轻的生命,他们是这个时代的英雄。
这份笔记出现在了当时国内最大的报纸上,顿时引起了全国的轰动,远征军出征时的风光和溃逃时的狼狈太过于深入人民内心,以至于很多人都骂国军无能,二鬼子趁机散播谣言,动摇民心,这份笔记出现在晚报上,以‘挺我中华之脊梁,扬我中华之傲骨,数万将士不畏生死,奋勇杀敌,是时代的英雄,请我们牢记他们的名字!’
而在晚报后方则有一篇名为‘远征军溃败后的一次胜利’,详细讲述了在禅达南天门上的一支溃兵为抵挡日军进攻,为国军争取巩固怒江防线,而决定放手一搏,以一个团的兵力阻击日军一个联队的进攻。
其中的一次小胜利引起民众的讨论,这支队伍以伤亡十余人的代价,歼灭了一个中队,一百多多名日本鬼子,还击毙了一个日军的中队长。
而这个团的名字叫川军团!
报纸发出后,经历了十万大军溃败后,导致国内抗日情绪死气沉沉的中华大地瞬间沸腾起来,其他报纸纷纷刊登这支驻守在禅达南天门上的部队,一时间,全国上下民众的目光都汇聚到了禅达这个并不出名的小镇子上。
“中华未亡,川军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