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痛哭流涕,一边诉说事情的经过,王文及委屈得像个孩子。
王光安一阵咬牙切齿:“蠢货!”
王文及赞同的点了点头:“对!沈家兄妹就是三个蠢货,我王家愿意和沈家重修于好,他们还支愣起来了,我呸。。。”
王光安深深叹了一口气:“蠢货说的是你!”
“就是,蠢货说的就是,,,是~我???”
王文及回过神来,一脸难以置信:“爹~!我被沈家兄妹害成这样,你怎么还骂我呀???”
王光安白了王文及一眼,怒道:“我是让你去将沈连城娶回王家,不是让你去给王家树敌的!
沈连城生气离开,你就不能死皮赖脸的跟上去吗?
烈女怕缠男!你先给自己来两个耳光,再跪下痛哭流涕,然后将以前的事都推到父母头上。
这沈连城心一软,她的两位哥哥再劝一劝,这亲事不就成了吗?
你倒好,沈连城不去追,反而转头威胁起沈佐兴和沈佑盛。
你简直就是一个敌我不分的蠢货!”
王光安越说越气,手指头都顶到了王文及的脑门,口水都喷到了他的脸上。
“沈家两兄弟身在都察院,他们的折子能直接摆到陛下的桌案上,哪是好拿捏的角色?
还有,沈连城身在拔魔司才是最难缠的,拔魔司是什么地方?里面全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亡命徒。
他们一起经历生死,将后背放心交给彼此,这样的生死之交最是团结,招惹其中一个,立马一群人找你玩命。
你玩得过他们这群亡命徒吗?
今晚他们敢打断你的腿,明天他们就敢拧断你的脖子!”
王文及被教训得背脊发凉,不由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沈家两兄弟说了,他们明天一早就要联名参爹你一本,要骂臭我们王家。
那。。。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是我舍了这张老脸,连夜去廖府周旋此事,廖先民是都察院正四品左佥都御史,也是沈佐兴和沈佑盛的岳丈,说动他去稳住沈家两兄弟,先缓和关系再说。
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哎。。。”
又生气又失望的王光安从太师椅站起身来,迈步就往门口走:“管家,备礼,去廖府!”
王文及心有不甘,忽然大声道:“那我这顿打白挨啦?”
“你的案子被拔魔司接手了,你去拔魔司让他们帮你抓打人者吧!你这个蠢货!!”
王光安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头都不愿意回,怕自己忍不住回头去踹几脚。
“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王文及把头一缩,只敢自己小声嘀咕。
“伤好了之后,放下颜面,放下架子,去求沈连城原谅,必须将她娶回来!
若是娶不回沈连城,你的另一条腿,老子亲手给你打断喽!”
王光安的话远远传来,清晰的钻进王文及的耳朵里。
“我果然是垃圾桶里捡回来的。”
王文及欲哭无泪,真想一头撞死在柱子上,不过由于腿脚不便,转眼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我,王文及,堂堂一大丈夫,岂能卑躬屈膝去当一舔犬?简直是岂有此理!
待我腿伤好了,我立马跑回江宁府,再也不来京城了。
在江宁府我王文及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环肥燕瘦,任我挑选,岂不快哉?
有母亲护着,想来父亲不会真的打断我的腿。”
一念至此,王文及咬咬牙,下了决心。
第393章 习文练武 留一手(一)
廖府
头发雪白,一脸老人斑的廖先民在管家的搀扶下回到自己的卧房。
二人慢慢走到大床前,管家伸手轻轻掀开一点被子,只见被窝里正躺着两个妙龄美婢。
两个妙龄美婢见到廖先民,赶紧道:“老爷,被窝已经暖好了。”
管家指了指两个妙龄美婢,又指了指床尾:“冬日里,气温低,老爷的脚容易冷,你俩今晚就睡在床尾,将老爷的脚暖好。”
“是。”
两个妙龄美婢点了点头,熟练的钻到床尾躺好。
“老爷,我扶您上床。”
管家轻声一语,为廖先民宽衣解带,搀扶他上床躺好,又将被子盖好。
两个妙龄美婢则是将廖先民的两只脚轻轻抱在自己温暖又柔软的怀里。
廖先民舒服的轻舒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淡然道:“你下去吧。”
“是。”
管家拱手一礼,慢慢退出卧房,刚准备带上房门,却见一个门房快步跑来,对着管家抱拳一礼:“右佥都御史:王光安登门拜访,想见老爷一面。”
管家眉头一皱:“这深更半夜的,老爷刚刚睡下。。。”
“见,请他直接来我卧房。”
廖先民那淡然的声音从卧房里传出。
“是!”
管家哪敢不从,应了一声便赶紧起身去迎王光安。
片刻之后
王光安在管家的引路下走进廖先民的卧房。
“深夜冒昧打搅,廖大人恕罪。”
王光安一跨进房门,马上咧嘴一笑,拱手一礼。
廖先民却是躺在床上并未起身还礼:“人老体凉,就贪被窝里的一点暖气,王大人勿怪,随便坐。”
王光安往木凳上一坐,叹了一口气:“深夜上门,实在是有急事相求。”
廖先民眉头轻皱,又马上舒展:“大家都是同僚,别说什么求不求的。
相互扶持,相互帮助,这路才能走的远,但说无妨。”
王光安于是将王文及和沈家兄妹在灵霄酒楼发生争吵一事悉数道来。
廖先民仔细听完,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不过是几句口角罢了。
王大人放心,我马上派人去沈府通通气,不会让我那两个女婿乱递折子,此事就此打住。”
王光安轻舒一口气,站起身来,拱手一礼:“那就多谢廖大人了。
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搅廖大人歇息,告辞!”
廖先民点了点头:“送客。”
“请!”
管家赶紧又将王光安领出卧房。
片刻功夫,管家又跑回卧房,他知道自家老爷一定还要使唤自己。
廖先民看了看跑回来的管家,淡然一笑:“王家虎父犬子啊。
出了这么一个连举人都考不上,只想着拔剑引战的草包。
怕是王光安百年之后,这王家就要家道中落喽。”
管家淡然一笑:“擅自引发两个世家相互敌视,相互攀咬,王文及此人确实是一个草包。
王光安处心积虑欲要儿子娶沈家小姐,看来是想借助沈家小姐的关系网为他儿子铺路。
毕竟沈家小姐的关系网可是搭在勤武侯府。
而勤武侯又是道家嫡孙,沈家小姐的关系网可以说是搭上了道家。
在道家这头庞大巨兽面前,王家连一条蚂蚁腿都算不上。”
“说得好像我廖家在道家面前就算得上一条蚂蚁腿似的。”
廖先民自嘲一笑,轻轻叹了一口气:“赶紧去一趟沈府,就说王家认怂,让佐兴和佑盛按兵不动,先不要和王家撕咬。
现在的王家实力不弱,一旦撕咬起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值当。”
“是,我这就去。”
管家拱手一礼,退出卧房,转身前往沈府,幸好廖府和沈府是一条街,相隔不远。
随着廖家的居中调停,王沈两家即将开始的骂战顿时踩了急刹车,偃旗息鼓。
别以为笔杆子杀不了人,有时候笔杆子杀起人来,比刀剑更加锋利,也更加无情。
又随着王文及腿伤一好便偷偷跑回江宁府,死活不肯再来京城,这让王光安仰天长叹一声,感慨一句“烂泥扶不上墙”之后,便彻底放弃了与沈家重修于好的打算。
王沈两家从此形同陌路,再无来往。
。。。
大荒帝国
苍茫的草原之上,道岸然骑马扬鞭逐野鹿,挽弓搭箭射金雕,当真是好不痛快。
整整玩了两个时辰,直到临近中午,他才骑着汗血宝马返回金帐王庭。
完颜依合端坐在露天棚子下,手拿一把精致的小刀轻轻割着面前的烤全羊,用手抓着羊肉送进嘴里,慢慢咀嚼着,一双眼睛却是盯着不远处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正是一教一学的方希义和拓跋皇极。
此时此刻,方希义正襟危坐,散发着一身的浩然正气,手持文韵笔于云纹纸上练着字。
他笔走龙蛇,铁划银钩,其字行云流水,一笔而下,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
又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来自空无,又归于虚旷。
书法大家之名,当之无愧。
拓跋皇极放下手中笔,抬头看向方希义:“老师,我将一百遍“一”写好了。”
方希义并未停笔,淡然道:“那你拿起{千字文}开始阅读。”
“哦。。。”
拓跋皇极拿起{千字文},努了努嘴:“老师,我能不能不练字?
我是大荒帝国的皇帝,字丑一点,没人敢笑话我的。”
方希义将字写好,放下手中笔,认真的看着拓跋皇极:“可知什么叫化性起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