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岸然喝光自己碗里的小米粥,走到方才开口喊打劫的半大孩子身旁,摸了摸他的头:“你是他们的头?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抬头看了看道岸然,点了点头:“我叫张增一,是娄水县养济院的孤儿。
和我一起的这些孩子也都是娄水县养济院的孤儿。
养济院里饿死了人,我们才跑出来找吃的。”
方希义走过来,眉头轻皱:“娄水县养济院的孤儿?
大乾帝国的开国大帝曾经下令全国各地府县都要设立养济院,用以收留鳏寡孤独者,每年必须给予六石米以供生活。
为了鞭策地方官落实到位,大乾律法明文规定:凡是鳏寡孤独、无亲可依者,所在地的官府必须将其收入养济院。
若发现有符合收养资格但没有被收养者,官员杖刑六十。
不符合资格但需要官府依时提供物资,而没有提供或供给数目不对者,判以监守自盗的罪名。
如今养济院的孤儿饿到自己跑出来打劫吃的,这娄水县的知县是干什么吃的?脑袋不想要了!”
“不想要脑袋的贪官污吏犹如过江之鲫,倒是没什么好奇怪。
克扣这些孤儿的口粮让自己的儿女锦衣玉食,这种事情他们哪有不敢干的?
我~他~妈的念头又不通达了,当年赤风府的养济院要是没有这些贪官污吏存在,我怎么也能混碗热粥喝喝,怎么也不至于躲在草垛里冻成一团。”
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道岸然拿出霁光剑,缓缓出鞘:“霁光剑可先斩后奏,见此剑如见皇帝,看来我要用它来砍下几颗狗头,让我的念头通达通达。
我让这帮对孤儿都要敲骨吸髓的恶鬼们知道,有些底线是不能踩的。”
周少宾走过来拍了拍道岸然的肩膀:“说得对,作为一位大侠,我也不能对此视而不见,必须要让这帮灭绝人性的恶鬼付出代价。”
“走,娄水县衙走起!”
道岸然眼中杀意大盛,抬腿就走。
。。。
娄水县衙
道岸然,方希义,周少宾三人领着十几个孤儿气势汹汹的来到大门口。
看门衙役眉头一皱,指着道岸然,大声呵斥:“你们想干什么?不要聚众闹事!”
“我去尼玛的!”
道岸然一声怒喝,一脚将看门衙役踹翻在地。
“你敢殴打官差!快来人呐~!有人围攻县衙啦~!快来人呐~!”
大喊大叫一番,看门衙役起身就跑进县衙,心中暗道:“对方人多势众,不能硬拼,喊人搞他!”
“方兄和周兄在这里看着孩子,我去将娄水知县抓出来。”
一语言罢,道岸然一脚迈进娄水县衙,往后院而去。
“大胆狂徒!竟敢冲击县衙,殴打官差!赶紧束手就擒!”
“别以为你有两下子就可以为所欲为!赶紧投降,抱头蹲地!”
“对!再敢行凶,格杀勿论!”
…
…
不过片刻功夫,一大群衙役手持钢刀便将道岸然围在中间。
“娄水县养济院的孤儿即将饿死,你们这些地头蛇可别说不清楚。
这一顿打,你们挨得不冤枉!”
眼中凶光一闪,道岸然抡起砂锅大的拳头,一拳打在一个衙役的鼻梁上,随后又一脚踹在另一个衙役的小腹。
“还敢动手!兄弟们,上!砍死他!”
“格杀勿论!”
…
…
娄水衙役见状二话不说就拿刀杀向道岸然。
“龙象掌!”
道岸然念头不通达,心中憋着火,倒也没有客气,一双肉掌打得众多衙役人仰马翻,哭爹喊娘。
第285章 路遇打劫 养济院(二)
娄水县衙后院
娄水知县李承平靠在太师椅上,一手拿着一本圣贤书,一手盘着两个古玩核桃,很是自在。
“大人!不好啦大人!有江湖人士打进来啦!衙役拦不住,都躺地上了。”
一道惊慌不已的声音响起,一个管家连滚带爬跑进房间:“大人快走!他定是冲着大人你来的!”
李承平闻言一惊,立马放下圣贤书,站起身来:“什么?有江湖人士打进县衙?”
“是啊!这些江湖人士可是杀人不眨眼,他们遇到看不过眼的事,真敢将当官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然后亡命天涯。
大人还是避一避吧,招惹不起啊!”
管家一把拉起李承平的手腕,急忙往门口走去。
不过二人刚迈出门槛,道岸然却是已经站在院中,双手叉腰,满脸寒霜的看着二人。
李承平瞬间被冰冷至极的杀气笼罩,顿时让他浑身一哆嗦,吓得他赶紧躲到管家身后:“你,你是何人?
本官可是正七品娄水知县!你敢对本官不利,拔魔司不会放过你的!”
“切~!”
道岸然翻了一个白眼:“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的问了,那老子就告诉你。
本官叫道岸然,京城拔魔司正四品指挥佥事!”
管家:“。。。”
李承平瞪大了眼睛:“你是拔魔司正四品指挥佥事?那大人为何要打进县衙?”
道岸然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你这狗官~!
娄水县养济院的孤儿饿到拦路打劫本官的车架,你说为何本官要找你算账?
连这些孤儿口中的那点口粮你都要克扣,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灭绝人性!”
李承平咽了咽口水,咬牙切齿道:“大人就算是拔魔司正四品指挥佥事,可也管不到本官!
本官若是贪赃枉法,大人自可以向都察院举报!”
“不需要这么麻烦!”
道岸然将霁光剑拿出:“陛下赐我霁光剑,见此剑如见陛下。
大乾帝国境内,正三品以下官员,我可先斩后奏,什么事情皆可管!”
“我的妈呀!”
管家赶紧跪地磕头,浑身抖如筛糠。
“陛下的佩剑,霁光!”
李承平顿时脚一软,瘫跪在地。
“你也配戴官帽?”
一声怒喝,道岸然拔剑出鞘,一剑劈掉李承平的官帽,随即抓住他的后衣领将其拖往县衙大门口。
。。。
娄水县衙大门口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多孩子?”
“蓬头垢面的,一看就是些小乞丐,有些还光着屁股呢!”
“他们怎么敢堵县衙,不怕衙役打他们吗?”
…
…
百姓越聚越多,毕竟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整齐的站在县衙大门口,一看就知道有事情发生。
道岸然拖着李承平走到大门口,一把将他摔在十几个孤儿面前,怒道:“你这个狗官!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些都是你娄水县养济院的孤儿!”
李承平抬头看着那十几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有些还光着屁股的孤儿,顿时有些羞愧难当,低下头去。
“什么!这些都是娄水县养济院的孤儿!”
“我们娄水县也不算穷啊!这些孤儿怎么会过得像小乞丐一样?”
“就是啊!连条裤子都没有,真是造孽啊!”
“我看呐,一定是这知县将养济院的钱都装进了自己的腰包。”
…
…
娄水百姓顿时炸锅,纷纷交头接耳,说什么的都有。
道岸然将霁光剑架在李承平的脖子上:“今日我若是不让你人头落地,老子念头都不通达!
临死之前,你可有什么遗言?”
“大人剑下留人!”
一声悲呼响起,却是一个贵妇从门内跑了出来,一把跪在道岸然面前:“大人,我家夫君以前也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好官呐~!
可自从他和长生道人结交,便将自家的钱银都捐给了长生道人,说什么炼制长生丹。
那长生道人贪得无厌,后来竟是唆使我家夫君挪用钱款供他使用。
罪归祸首乃是他,还请大人饶我家夫君一命!他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
“娄水知县伙同长生道人挪用钱款,导致养济院数名孤儿饿死,天理难容。
两者都该杀!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警示后来者!”
冷然一语,道岸然一剑斩下李承平头颅,随后剑指那贵妇:“长生道人于何处?说~!”
贵妇看着滚落的头颅,喷溅的血水,顿时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我的天!正七品知县呐~!说斩就斩啊!”
“这也太厉害了这!审都不用审,直接就是一剑,太威风了。”
“铁证如山,这十几个孤儿就是最强有力的证据,斩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