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恶最苦,是惟恐人知。”
猫儿点头,“仙子也明白。”
“仙子很聪明。”
“........”
一人一牛一猫逐渐远去。
山顶下,那片被埋在泥土中的桂花叶子。
化成一颗颗晶莹的光点,逐渐消融在地下。
逐渐的,周围的白皑皑的雪迅速的融化了。
一棵小草钻出了嫩芽。
这一日,冬去春来。
四季轮转。
东部雪原,第一次有了一缕春风。
春风化雨。
淅淅沥沥,落在这千年不化的冰川雪原之上。
那春风好似唤醒了长眠于地下的无数阴魂。
那困住他们千载的大阵已毁,春风遍布整片大地。
此后经年,这片沉沦了千载的大地。
将再次焕发生机。
..............
荒草萋萋,雾雨茫茫。
雨势也忽急忽缓,携一把伞。
荒草小路,信步而行。
边走边看,边听边想。
雨中行走时,雾随风飘。
景随雾变,情随景变。
李平安撑着一把伞
听着雨打芭蕉,听着水滴落下的荷叶。
李平安在某处停下。
不该让老牛出去带着猫儿找什么老鼠,这下子老牛和猫儿都走丢了。
不过,他倒没有着急
只是慢慢地走着,有老牛在。
虽是荒郊野岭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事。
穿过一片芦苇草,前方有流水的声音。
便是一片河水。
一个戴着蓑帽的老船夫,正端坐在船下。
吃着煮好的面条。
是个干瘦佝偻的老人,一双眼睛混浊,快赶上李平安的苍眸了。
李平安道:“船家,这黑灯半夜的也敢一个人出来乘船?”
“世道乱,能活一天是一天,能挣一点是一点。”
船家的声音缓缓响起,像是一只即将病死的老头。
“要赶船吗?”
“是的,不过我的朋友走丢了,便要在这里等他们一会儿。”
“那便进来等吧,暖和一些。”
“多谢了。”
李平安便上了船。
船家道:“可要吃面?”
“劳烦了。”
船家道:“只是我这儿只有一个碗,一双筷子。”
“没事儿我有。”
李平安拿出随身带着的筷子和小盆。
船家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没有想到有人会随身带着碗和筷子。
李平安挑了一些面。
清汤寡水的,称不上有多么好吃。
不过,在这雨天。
躲在船下,吃一碗热乎乎的汤面。
别有一番滋味。
离开东部雪原之后,他们便继续向东走。
也终于穿过了东部雪原,快要接近东边的临海诸国了。
等一碗面吃完,老牛和猫儿便也寻到了此处。
猫儿浑身沾满了泥,只有一双眼睛还是仍旧明亮干净。
褡裢鼓鼓的,嘴里还叼着一只大老鼠。
看样子是抓了不少。
老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自己不过是走错了十几条路,不过最终还是找了回来。
真是个小天才。
“这便是你说的两位朋友?”船夫一愣。
“是的,该怎么算钱呢?”李平安问。
船夫犹豫了一下,“这头牛便收人头的一半,猫便不要钱了。”
“多谢。”
老牛登船后。
船顿时吃水,便更深了一些。
船夫挂上闪光亮的灯笼,滑动船桨。
便听雨水落在船篷上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火光照亮了前进的路。
第710章 善意的谎言
远方没有一丝灯火,黑暗裹着四周。
唯有小船亮着一盏灯火。
“到远山渡做什么?寻亲还是访友?”船家随口问道。
“既不寻亲也不访友,去转一转。”李平安说。
“去转一转?”船家疑惑道,“那地方有什么好转的?”
“没什么好玩的地方?”
“兵荒马乱的,什么好玩的地方!”船家说道,“能活下去便已经不错了,若是抱着这个心思,还是趁早回去吧。”
“来都来了。”
船家絮絮叨叨地说道:“那远山渡前些年一直在打仗,死了不少人。
据说整个渡口都被鲜血染红了。
常有孤魂野鬼在此飘荡,吓人得很。
后来大仗不打了,但一直也很乱,小仗不断。
响马盗贼杀人越货........”
李平安微微点头,闷头喝着面汤。
不时有寒风打来。
“既然这么乱,船家为何还要在此,干嘛不换一个地方?”
“我?我在等我儿子!”
“哦?”
“我儿子出息,进京赶考去了。
三岁识字,五岁念书,穷人家的孩子出个读书人不容易。”
说起自己的儿子,船家满脸笑容。
猫儿鼻尖上下起伏,似乎是嗅到了某种腐烂的味道。
转头看向老牛。
牛牛是不是又偷偷放屁了?
李平安耐心地听着,像是唠家常一般与船家说着话。
“我跟我婆姨从小一起长大,十八岁有的娃。
不过那时候还没成亲。
她家里人北上逃难了,逃难那晚她说要偷偷跑出来,跟我在一起。
我等了她一晚,也没见着她。
后来我就在这儿等她,一晃儿孩子长大了。
进京赶考后,我又在这儿等我儿子。”
李平安:“却是不再找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