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支支吾吾,“..就是..额..林子里有..马...什么的。”
“大概意思就是松林中有贼的意思。”
走在前面的李平安头也不转地说道。
云舒心里松了一口气。
“哦~那明路又是什么意思?”
“天黑了,要干活了。”
“流丁呢?”
“单个人,好下手。”
李平安回答得十分流畅。
待阿玉离开后。
云舒凑过来,笑道:“师兄,你编得可真好,有模有样的。”
她想起师父说过的一句话,说谎话脸不带红一下的。
谁料李平安道:“这可不是编的。”
“嗯?”
“这些都是行业黑话。”
“那你怎么知道?”云舒疑惑。
李平安淡淡一笑,“在江湖闯荡这么多年,这点东西都不知道,那岂不是白混了。”
...........
过了一日,雪下得大了。
压得周围的树木都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
雪越下越大,雪花被风吹得歪歪斜斜的,像天边的白色瀑布一样倾泻下来。
这天气已经能冻死人了。
偶尔能看见几具被冻死动物的尸体。
王山吐着一口热气,脚步有些沉重。
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姑娘。
阿玉虽也是修行中人,是一个习武的苗子。
可奈何年纪太小,现在不过是一境武夫。
风雪打在身上,只觉像是刀子一般。
“阿玉,你进来吧,外面太冷了。”
抱着暖炉,小脸通红的若云招呼阿玉进来。
阿玉倔强地摇了摇头,身为侍女怎么能跟主子一起乘坐轿撵。
“我还能坚持。”
王山看着自家姑娘,忍不住轻轻一叹。
原本,半年前阿玉是有机会踏入武道二境的。
武夫入境,主要还是靠着捉对厮杀与磨炼,说白了便是一股气势。
而阿玉从小依天资惯了,却少了几分破釜沉舟的勇气,导致半年前破镜失败,留下了心结。
阿玉吐出一口寒气,艰难地迈动双腿。
寒气入体,要是落下了病根对以后的发展可不好。
王山心疼自家姑娘,又知道阿玉极重规矩,不可能跟公主一个轿撵。
于是,走上前对李平安道:“李先生,孩子小有些走不动了,能不能让你这牛驮她一程。”
李平安微微偏头,含笑道:“我看她倒是还能再坚持一会儿。”
“.....这..李先生...实话跟您说吧,我这姑娘半年前落下了病根。
身子骨弱,便让她在牛车上歇会儿可否。”
王山本以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对方不会拒绝。
毕竟,只是让牛驮着自家姑娘一段路程,算不上什么大事。
李平安却仍旧轻描淡写地说道:“她还能再坚持一会儿,对她来说再坚持坚持不是坏事。”
王山皱眉。
“爹,不用求人,我又不是什么残废!”
这时,阿玉忽然走上前,拽了拽王山的衣袖。
神情中满是倔强,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可以一样,迈着脚步走到了前头。
李平安点头,评价道:“倒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姑娘。”
王山没再说话,心中带着几分怨气。
埋怨李平安太过小气,不就是让自家姑娘骑一会儿牛吗?又不是要他的牛。
李平安倒是毫不在意,望着阿玉倔强的背影,不由地笑了笑。
喃喃自语,“嗯,却是个好苗子,只是有些可惜.....”
王山想要背着女儿继续走,阿玉却断然拒绝了,不想让人看笑话。
咬牙,坚持一步步地走着。
就这样走了一日,前面出现了一间破败的古寺。
一行人连忙走进去。
李平安拿着小本本,让老牛研了墨,便在纸上写写画画。
他喜欢游历山川,每走到一处觉得不错的地方,便要记录下来。
云舒好奇地望了一眼,不由地一笑。
小本上不仅有字,还带着图画。
师兄字写得好,可是画实在是搞笑。
王家父女坐在一旁,点燃了篝火。
阿玉连忙凑上前去取暖,嘴唇发白,因为要维持体内的温度,又要赶路。
以她的修为能坚持到现在,属实是不容易。
王山将干粮拿出来,分给几人。
自从路上那段小插曲后,王山对于李平安不再那么热情。
阿玉更是搭理都不搭理他。
李平安自顾自地嚼着干粮,喝着热水。
又从腰中取出那个被磨得油光铮亮的小葫芦,抿了一口酒水。
“难闻。”
阿玉哼了一声,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
李平安笑道:“你没喝过酒?”
“酒?我三岁就能喝酒好不好,就是你这个酒味道太难闻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酒。”
“吹牛。”李平安摇头道,“你怎么不说自己是喝酒长大的呢。”
阿玉狠狠瞪了李平安一眼,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酒葫芦。
李平安也没有阻止,任由她夺了过去,仰头喝了一大口。
“咳咳咳咳!!”
一大口酒近乎有八成全部喷了出来。
阿玉捂着喉咙,这哪里是酒,分明就是一团火。
大口大口地吐着气,连忙喝了一口热水压压酒味。
李平安伸手拿回酒葫芦,有些嫌弃地说道:“全给你浪费了。”
第421章 得了大造化
“噗噗!!”
“你这是什么破酒!?”
阿玉抹了一把嘴角,大口大口地喝着热水。
连连咳嗽,王山担心地走到女儿面前,埋怨地瞥了一眼李平安。
还未达到一定境界的武夫,是不准饮酒的。
所以自幼王山便没有让女儿喝过酒,所以只当作女儿是第一次喝酒的正常反应,并没有太多在意。
“咳咳咳。”
阿玉倒吸着凉气,“这酒真难喝。”
“多喝点水。”王山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乱喝别人东西了。”
“是他给我的。”阿玉有些委屈。
天渐渐黑了。
夜晚的寒风如巨龙般怒吼着,向所能触及的一切宣泄疯狂的力量。
寺庙内两处篝火散发着热量,火光印着佛家的神像颇为吓人。
云舒坐在角落中闭目养神,观想修行。
老牛和闰土靠在一起一个打着呼噜,一个说着梦话。
王山在一处空地上,练习走桩打拳。
偶尔有寒风拂过衣角,将他的衣角吹得猎猎作响。
“呼呼~”
阿玉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她似乎是陷入了梦魇当中,满头大汗,皮肤冒红,看模样像是在蒸桑拿。
可是又觉得她冷得很,一时之间也分不清到底是冷啊,还是热啊。
王山这时也发现了自家姑娘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