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座山雕声音急促了起来,一道道深绿色的藤蔓瞬间破水而出,将座山雕捆得严严实实,眼看就要拖入水中。
石轻没有着急,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座山雕不停扑水挣扎,等到差不多的时候,一记斩击劈下,座山雕身上的藤蔓被直接瓦解,这是利用“震”的原理,在刀芒击中物体的瞬间,自行震荡扩散,将周围的一切物体震碎。
至于座山雕为什么没有受伤,因为这个憨憨的身体是能达到外罡境都难以破防的存在,作为巡抚司远程飞行的宝贝,北天府一州首府也只不过只有十多只而已,刚才破水而出的藤蔓连村级诡异都达不到,根本对它造成不了伤害。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
第一次这个家伙被野外的东西缠住时,护兽心切的石轻直接斩了一刀,导致这个家伙还没有挣扎时身上的诡异就已经毙命。
座山雕看到此景后,智慧的脑袋觉得石轻是在和它玩耍,之后每一次都故意假装被困住,然后让石轻解救,一直乐此不疲。
“咕咕咕咕…”
看着座山雕将水里藤蔓的核心一个诡异恶心的心脏叼给他时,石轻有点被恶心到了,手中的干粮也啃不下去了,直接一脚踢到了座山雕的嘴里。
虽然他的武功和被淬炼过的身体已经免疫了大部分的诡异侵害,但谨慎的他还是不愿意吃任何一样来自野外的东西。
石轻手中真气运起,随后化为雾状将座山雕包裹,只是几个呼吸,对方身上的水就被蒸发干净。
看着座山雕拱过来的脑袋,石轻勉强摸了摸,随后轻轻一跃,就骑到了这憨憨的背上,伸手轻轻一拍座山雕的脑袋道:
“懒鸟,你吃也吃饱了,玩也玩够了,赶快飞吧,再这样下去,我们恐怕得在野外过年了。”
…
两个月后,云州边境郡府少御郡的城门外,一阵喧嚣声传来,只见一个全身破烂腰带宝刀,身后牵着一只丈长异禽的少年,有些颓靡的超城门走来,吓得两边的百姓都四散了开来。
少年原本的衣服,早在一次次战斗中磨破,脸上唏嘘的胡渣让他看上去十分憔悴,只是深秋之际,居然身穿短衫,却显得有些异于常人。
守门的卫兵看到这怪异的组合后,急忙禀报给城门上值守的偏将梁实,身材有些圆润的梁实,方才还在楼上吃酒,此时也不得不急匆匆的赶来。
梁实略微壮了壮胆气,然后一脸严肃的挡在了路过的石轻面前:
“你是何人,不知道郡城严禁饲养大型异兽的吗?”
为了赶时间,石轻在路程的后半段直接扛着座山雕全力奔行,这才早了近乎一个月来到了此处,期间受到的委屈,外人难以明白。
看着眼前圆圆脸蛋的梁实,石轻恢复了神色,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道:“巡抚司巡抚使进城办案,闲人退避。”
看着石轻手上镜子一般的令牌,梁实有些笑出了声,巡抚使乃是地方从四品的大员,代天巡狩,每一个都是修为精深的老怪物,哪里是眼下这个年轻的小娃娃能够担任的。
“来人!”梁实大手一挥道,“将眼前这个冒充官差的贼人拿下,听候郡衙发落!”
“是!”
眼看四周的卫兵围了上来,石轻无奈,只得重新坐在座山雕身上,用脚一夹,让对方托着自己飞走。
只见座山雕双翅一展,三丈长的翼展瞬间将两旁的士兵挥退,翅膀上下一扇,人和鸟直接跃升到十米多的高度,再一扇就直接朝着天空中飞走,留下一众士兵互相懵逼。
石轻看着脚下的都城,这是他第一次打算停下来修整,本来座山雕就十分巨大,他都不敢在路过的村镇久留,害怕吓着对方,只能独自在野外过路。
本想郡府应该见过大世面,应该可以让他进去,可惜为首之人缺乏眼力,还是不让他进。
他只能先飞到此地巡抚司的总部了,想必看到自己的令牌,对方不会不让他这个异乡同事暂住一些时候。
石轻这两个月风餐露宿,实在是想念城中烟火,很想洗个美美的澡后,能够在舒服的大床上睡个安心觉。
“唰!”
石轻正想着事情,却不料底下一支冰枪飞来,无声无息,差点在他未发觉前命中座山雕。
石轻见此,也不抽刀,只是伸手一划,一道雾气萦绕座山雕周围,来势汹涌的冰枪在触及到白雾后,瞬间化为冰屑,竟然对石轻一人一兽没有半分阻碍。
地上一道冰莹罡气爆发,随即一个穿着淡红铠甲的女人,飞了过来,临近石轻面前的雾气时,才忌惮的停了下来。
那女人看着年龄不大,二十多岁的样子,肤白貌美,眉羽之间透露着英气,此时正蹙眉的看着眼前的一人一兽。
座山雕看到眼前的女人后,还以为对方是要跟它玩,立刻就飞向了对方,被石轻赶紧拉住。
“你个扁毛畜牲,对面是要杀你的人,你飞过去送死啊!”
那女人看到石轻如此作为,以为不把她放在眼里,随即大喝一声道:“吾乃骁骑将杜银环,负责郡城的防务,前方歹人还不乖乖就擒,听候吾等发落!”
“呵呵…”
看到对方明显憋着怒气但又忌惮的样子,石轻笑着摇了摇头,
“你让开吧,我乃巡抚司巡抚使,正在执行任务,无论你信与不信,你都无权扣留我,找你的上司再来吧。”
杜银环眉头紧蹙,对方武功路数奇异,但自己很确定对方没有突破到天罡境,所以自然不可能任职巡抚使,这是把她当傻瓜呢。
“冰极漩涡!”
眼下对方不肯就范,虽然自己没有把握拿下对方,但就这样让对方从自己眼皮底下堂而皇之的跑走,却也是不可能。
“果然,当一个人取得了惊世的成就,换来的不是旁人的赞美,反而是猜忌和质疑。”
石轻摸着自己的脸庞自恋的说道:“我就是这种人啊。”
“自恋!”
杜银环身后寒气乍现,随即形成一道巨大的漩涡,瞬间拉扯着石轻和座山雕。
石轻看着眼前的景象,眉头一挑:“漩涡附带寒冰伤害,来历不简单。”
却是手中一扬,
“冲鹤一击!”
原本红色的罡气此时变成了白色,而且手中的鹤影也变成了“水泥柱子”,轰然冲向了寒冰漩涡。
“嘭!”
犹如大象骑蚂蚁,漩涡承受不住粗大的气柱,直接破碎了开来,杜银环整个人被击中,身上的铠甲直接碎裂大半,露出…
石轻伸手一捞,将下坠的杜银环一把搂住,却不经意间看到了对方胸前大片的雪白。
“好大,好雄伟!”
没看出来,对方看似平躺的盔甲下,如此有料,包的这么紧干嘛,古代封建思想害人啊。
“啪!”
“臭流氓!”
石轻被羞愤的杜银环一巴掌扇在脸上,却是一丝印记也没留下,反而杜银环感觉到自己的手隐隐作痛。
‘这臭流氓好硬的脸皮!’
这一巴掌虽然没对石轻造成任何伤害,却也打醒了他,他尴尬一笑道:“姑娘现在有些不方便,我就先走了,在这里先给你赔个不是了,记得到此地巡抚司总部找我,我恭候姑娘大驾光临!”
随后在杜银环的羞骂声中,驾雕远去…
第92章 墙头藏身
少御郡边缘的一个小村庄里,一群白衣卫围成一圈,腰间的刀已经拔了出来,上面涂满了骨粉,他们正在村子的大路中央紧张的看着四周,仿佛有什么令人恐惧的东西要出来了一般。
为首的白脸中年人一脸肃然的看着四周,身上炽热的气息不断散发,在空气中发出“滋滋”的声音。
“余大人!”
中年男子身后有一名百户上前道:“落井村的诡异实在非常,我们要不先撤离此地吧。”
余冰正要呵斥此人,瞬间,整个村子亮了起来,天空中有一轮红月升起,众人无不骇然。
见到此景,余冰暗道不好,正要鼓起纯阳之气,却发现天空中的月亮被什么东西围成了一圈。
“不对!”余冰神情一肃,
不是天上的月亮被围成了一圈,而是自己被什么东西困住了,空间好像有被拉扯的感觉,再缓过神来,噗通一声,自己已经身处井口,冰冷的井水已经淹没了下半身。
四周光滑的井壁上无处着力,而井口却正在缓慢缩小,天上的月亮也越发的鲜艳了起来,眼看就要将余冰封在井里面了。
余冰赶紧提身纵跃,飞快的速度直接炸开了四周的空气,但看起来不过十几米的井口却遥遥无期,眼看自己要被关在里面了,余冰一声爆喝,体内纯阳之气爆发,只听空气中响起一个女人的尖叫,随后余冰眼前的视野宽阔起来了。
一晃神,余冰又回到了寂静的村庄,此时的他手上还拿着自己的刀,保持着警惕的姿势,但周围已经空无一人,天上的月亮也失去了影踪。
余冰脸色难看道:“可恶!还是不行!什么断案高手,全是废物!”
看着四周寂静的屋子内,有灯亮起,他不再犹豫,膝盖微屈,一跃离开了此地。
…
“哦,这个案件到是有趣,但我有要务在身,恐怕难以久留啊。”
少御郡的巡抚司总部内,石轻正吊儿郎当的看着手上的卷宗,随后对着一旁靠过来的猥琐八字胡男人说起了推脱之词。
巡抚司副镇守使严真渠正一脸讪笑的说道:“哪里哪里,破刘侯的大名如今可是在这巡抚司内如雷贯耳啊,听说在大人您在北天府城的时候,您的破案率是十成十的,从无失手。”
严真渠不停的搓手道:“眼前的案子对您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
“咳咳…”
听到此刻,石轻连忙咳嗽,所谓的百分百破案率只是他一时口嗨罢了,没想到居然有人当真了。
他在北天府城经手的案子基本都是靠武力解决的,大多不需要什么思考,此时面对手上这些看起来就很奇怪的案子,根本没有多少头绪,不然他又怎么会放过装逼的机会,毕竟之前已经将巡抚使的牌子拿了出来了。
“你们巡抚司那么多能人,就没有一个能破这些案件的?”
听闻此话,严真渠的脸上闪过一丝阴沉,随即又恢复如初,但还是被五感强化后的石轻察觉。
严真渠连忙打哈哈道:“巡抚司里的断案能手,基本都被余巡抚使要去解决一件棘手的案子了,巡抚司剩下的基本都是脑子缺根筋的莽夫,要他们打架还可以,断案就有些超出他们的能力界限了。”
“这不,前几天去抓那个叫‘穿墙鬼’的江洋大盗,人没抓到,附近一条街的房子都被他们拆了个干净,让巡抚司赔了好大一笔钱才安抚住。”
说到这里,严真渠话带哭腔:“我们少御巡抚司苦啊,前有棘手的大案将司内小半人马抽调走,后面又迟迟解决不了这些积压的案子,司内的财物都快被那群莽夫给败光了啊!”
“那些在这些案子里受损的门阀世家已经跑到乐天府的总部告御状去了,少御巡抚司难啊!呜呜呜~”
说到这里,严真渠居然跪到地上,抱着石轻的大腿哭了起来,一点身为大周五品官的节操都没有了。
石轻哪能料到会有这破事啊,连忙将对方拉起,却发现拉之不动,只能作罢。
“好好好,我答应你试试,但我先说好,我不打包票一定能解决,而且我要酬劳的。”
听到此话,严真渠立马窜了起来,脸上顿时喜笑颜开,忽然意识到自己变脸太快了,急忙去擦拭压根就不存在的眼泪,看得石轻一阵白眼。
“行行行,只要大人您能解决此事,巡抚司内有的东西,大人尽管取走,绝不食言!”
“诡器可以吗?”
“咳咳咳咳…”
两者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严真渠被石轻瞧着羞愧,急忙左顾右盼假装看风景。
石轻对于严真渠的脸皮真是服了,只得摆手道:“行了,若是能解决此事,我在藏功阁要几门功法即可。”
严真渠急忙九十度鞠躬道:“大人如此体谅巡抚司同仁,我定要发书到乐天府北首司宣扬大人的功绩,让大家看看什么叫做道德楷模白衣表率!”
“别别别,你可别再添乱了,这样吧,你叫来一队可靠的人马,我在此地最多停留十天,让他们跟着我一起办案吧。”
“十天过后,若是还解决不了,那可别怪我哦。”
“这是哪里的话,大人主动帮我们办案已经是委屈大人,我们哪敢强求大人您呢。”
…
经过又一阵的拉扯,石轻送走了这个烦人的家伙,想到眼前的案件,他一阵烦躁,他哪里是断案的高手啊,连巡抚司派发的基础版《诡异录》,他都没有看完。
石轻信奉的是大力出奇迹的理念,诡异打不死?那是自己不够强,诡异不知道在哪,是自己五感太弱!诡异有领域?没关系,我有纯阳之气,无论谁来了,烧它一遍就什么东西都显形了。
再加上只在北天府城待了不到三四个月,期间事情又多,石轻到现在为止还是半个“诡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