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的这种力量,是来源于何处吗?”
安澜指向少女手中的金色长枪,问道。
这时候,少女的目光变得虔诚、飘渺起来,说道:“我知道的。我的力量,来源于我的祖先......”
“伟大的古祖,安澜!”
安澜心中猛地一震,当猜测真正被验证,他心中还是惊起了万丈波澜。
我的后人......
安澜心中一阵苦笑,在他现在的认知里,他连家都没成,突然面对自己不知道多少代后的后代,心中有种无比诡异的感觉。
“可惜啊,古祖安澜,已经陨落了呢......”
安澜望着虚空,神色有些莫名的说道。
在这一界的史书之中,也曾记载过那位“魔头”的下场,被那位天帝给正义诛灭了。
“不,古祖安澜,没有死。只是化作了一座雕像,被巫祖带走了,藏在了一座洞穴之中。当合适的时机来临之时,就会如闪电般归来,光复整个世界!”
少女捏紧了拳头,眼中带着狂热、仇恨的神色,说出了她压抑了不知多久的叛逆之语。
这些话,原本都是连相信都十分危险的,但面对着这个和自己流淌着相同血液的青年,她突然间就压抑不住了,将这些话爆发出来。
安澜听见这话,目光也是微微一愣,升起一种无比复杂的心虚。如果......如果此刻听见这一番话的,是那位真正的不朽之王安澜,那“自己”此刻又应该是怎样的想法呢?
他转过头去,看见一个干干瘦瘦的小女孩,跪在街边,被一个一脸阴沉的男子,拿着荒兽皮做的皮鞭鞭打。每一鞭子落下,都拉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少女低着脑袋,没有哭喊,看不清表情。只是每承受一鞭子,就会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哼声。
不知为何,看着这个少女,安澜心中猛地悸动了一下那是一种难以言喻,仿佛来自于血液深处的亲切之感。
看着这个少女,在男子的皮鞭下颤抖、低吟,安澜心中微微一揪,有一种难受的感觉。
“住手!”
安澜身形瞬间出现在那个男子身边,将即将落下的皮鞭一把抓住。
“你......”
那男子看向安澜,先是恼怒,然后又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神色瞬间变作了惊慌、恭敬。
“仙.....仙长,不知您有何指教?”
男子弯下腰来,恭恭敬敬地说道。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安澜指向那个瘦小的少女,皱着眉头问道。
“启禀仙长,这贱人在今日做功课的时候,竟然睡着了过去。如此悖逆无道,当真是.....当真是.....”
这人咽了口口水,眼中闪过一抹恐惧之色,还有一丝不易差距的怜悯。
在他眼里,这个少女落到“仙长”的手上,那可就不是被打一顿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听到这个男子这么说,安澜瞬间就明白了情况。如今,在“镇魔界”,每日做功课、做礼拜,那是所有罪血生物必须做的事情。每日早中晚都要做上一次,以示虔诚、悔过,如果稍稍有所不够恭敬,那就可能要出大问题的。
这个小女孩在“做功课”的时候睡着了,这自然是大不敬,要是严重追究起来,那后果难以估量。
“把她交给我吧。”
安澜看了少女一眼,淡淡说道。
“是,是,仙长。”
男子声音微颤,咽了口口水,赶紧走开了。
安澜将少女轻轻抱起,身形一闪,就从此处离开。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安澜到了一处无人的巷子里,将少女放下,声音温和地问道。少女的身子真的很轻,安澜刚刚只觉得自己似乎抱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团棉絮。
少女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张略带坚毅的清丽面容;少女留着一头黑色短发,皮肤白皙,虽然有些过于瘦弱,却难掩其姿丽。
令安澜有些在意的是,少女的眸子里,和他一样,也有一个淡金色的如倒悬之树般的符文。
少女没有回答安澜的问题,而是浑身颤抖着,眼中交杂着仇恨、恐惧、绝望的色彩。
“锵!”
少女抬起左臂,小臂上竟然亮起了金色的光芒那是一杆黄金战矛的符文。
一柄如鎏金般的金色战矛,出现在少女的小手中,紧紧抓握住,矛锋上仿佛有龙凤之血在流淌。
当看到这杆黄金战矛的时候,安澜心中那种莫名的震动感,变得更加强烈起来,他元神虚空之中的黄金战矛,也随之发出轻轻的嗡鸣!
少女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闭上眼睛,握着战矛的小手颤抖着,朝着安澜一枪刺来。
这一刻,安澜在这个少女的身上,竟然感受到了浓浓的死志。
“铮!”
安澜轻叹一声,探出一只手,将刺向自己胸口的战矛一把抓住。
虽然这杆战矛,流淌着无比强大的力量,一般的同阶修士都会被轻易刺死;但少女的道行还是真的太低了,仅仅只有命泉层次,即便安澜失去了有关修行的记忆,少女也不可能伤到他。
“看着我!”
随着安澜的一声呼唤,少女近乎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下一瞬,她看见了自己永生难忘的一幕。
在眼前这个英俊青年的眼中,同样浮现出了金色符文,一棵倒立的圣树,一根根树枝如日光般向着四周发散;在青年的手中,浮现出了一柄黄金战矛,同样的血色矛锋、同样的神异花纹,在这柄黄金战矛出现的一瞬间,她感觉到自己手里的那柄黄金战矛,竟是在欢呼、在雀跃,有一种百鸟朝凤一般的归从之意。
第三百一十二章 安身
“原来是阿罗镇长。”
安澜站起身来,回了一礼,却是吓得那胖镇长连连摇手。
“使不得,使不得!仙长折煞小人了!能给仙长服务,是罪人的荣幸啊!”
胖镇长脸上冒着油汗,说道。
“......不知镇长前来,找我有什么事?”
安澜有些不自然地问道。被人这样子对待,他现在的记忆里还真没有过。
“不知仙长从何处而来?在本地可有居所?有什么需要服务?”
镇长搓了搓手,非常贴心地问道。
“劳烦镇长费心了。不过本人在镇上,确实还没有居所,如果有空余的话,我还想购置一座小宅院。我们两个人居住。”
安澜笑了笑,说道。他神识虚天中,还储存有大量的源液等通用货币,购置一座宅院自然不算什么。
“仙长需要居所?有,当然有!”
镇长点了点头,当时就带着安澜二人,来到了一座高墙大院前,问道:“这座院子,仙长要不先试试?”
“这......未免有点太大了吧。”
这一座院子,占地怕是有上百亩,越过高墙都能看见里面雕梁画栋,进门后更是看见了亭台假山、流觞曲水,说是宅院,简直就是一座小宫廷。
安澜心中猛地一震,当猜测真正被验证,他心中还是惊起了万丈波澜。
我的后人......
安澜心中一阵苦笑,在他现在的认知里,他连家都没成,突然面对自己不知道多少代后的后代,心中有种无比诡异的感觉。
“可惜啊,古祖安澜,已经陨落了呢......”
安澜望着虚空,神色有些莫名的说道。
在这一界的史书之中,也曾记载过那位“魔头”的下场,被那位天帝给正义诛灭了。
“不,古祖安澜,没有死。只是化作了一座雕像,被巫祖带走了,藏在了一座洞穴之中。当合适的时机来临之时,就会如闪电般归来,光复整个世界!”
少女捏紧了拳头,眼中带着狂热、仇恨的神色,说出了她压抑了不知多久的叛逆之语。
这些话,原本都是连相信都十分危险的,但面对着这个和自己流淌着相同血液的青年,她突然间就压抑不住了,将这些话爆发出来。
安澜听见这话,目光也是微微一愣,升起一种无比复杂的心虚。如果......如果此刻听见这一番话的,是那位真正的不朽之王安澜,那“自己”此刻又应该是怎样的想法呢?
“好了,先不说这些了。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好几天没吃饭了吧。”
安澜眼中闪过一抹怜悯,说道。
修行达到一定境界,确实可以达到“辟谷”的程度,食气而神明不死;但显然,安陌情距离这样的层次,还差的老远。
安陌情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安澜拉着安陌情的小手,来到一处包子铺前,买了几个包子,递给了饥肠辘辘的少女。
少女刚刚找了个地方坐下,就抓起白花花的大包子狼吞虎咽起来,丝毫不担心会噎着。看着少女大口吃包子的样子,安澜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如果.....如果能让整座城市,整个大州,整个天下的人,都这样吃上东西,就好了。
只可惜,这终究是痴人说梦而已。贫瘠的土地,注定不可能给众人带来幸福。所有的享乐、挥霍、风花雪月,都属于围墙中的“仙土九十州”。
在少女吃东西的时候,安澜也询问起了少女平日的情况。
原来,少女的父母早亡,没有了住所,平时流浪街头,只能靠着给人做苦力,乃至于乞讨度日。
如果不是她那奇异的血脉觉醒,拥有非同常人的力量,她恐怕早就饿死了。当然,这种力量,她平时也不太敢使用,她知道这种力量如今是不受欢迎的。
“真是的,做功课的时候,还是留神一点吧。那位大郎也未必就是坏心,人家是教司,你犯了这样的错,他也是不得不那样做的,而且对你也是个警告......”
说到安陌情今天被那个男子鞭打惩罚的事情,安澜有些无奈地说道。
“我知道的。我在长庆叔家里是做过工的,我知道他不是坏人。”
安陌情点了点头,轻叹着说道。
“只不过呢,我可不认为我犯了什么错。做功课?祈祷?请仙?赎罪?”
说到这里,安陌情似乎又有些激动,小手都颤抖起来。
“安陀,难道你觉得,这些事情有什么意义吗?你不觉得很荒唐吗?”
安陌情咬着下唇,压低声音,说道。
“是,我知道,错的不是你,是.....”
“但是呢,想要在这样一个世界生存下来,总是要小心翼翼的啊!”
安澜摸了摸少女的脑袋,有些感慨地说道。
安陌情沉默了一下,抬起头来,黑白分明的美眸里,闪过一抹期翼:“安陀,你在修行上,达到了什么境界?你能够指导我修行吗?”
在她的感受里,安陀当时一把抓住自己的金枪,自己感觉就如同被两座山岳夹住了一般。对方的力量,当真是超过了自己不知多少倍。
或许,这个和自己同族的青年,已经是彼岸,甚至道宫境界的大修士,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