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你们快进来!”
“我们家只有东房有一张空房,想来你们是父女,睡一张床也没啥。”
说着,樊义平就领着二人朝东房走去。
“为什么不点灯?”郎玉香好奇道。
虽然她跟爹都是修行者,可以用神识看东西,可这男人明显是个普通人,没有亮光走路都小心翼翼的。
樊义平叹了口气:“小姑娘,你不知道,我家婆娘昨天刚生了!”
“???”
这是什么谬论?
生了就不点灯?
男人就叹了口气:“还是个男孩儿,我们樊家单脉相传,这小子要是被幽冥宫的夺去,我们老樊家都断了香火。
我拿什么脸面去面对列祖列宗,跟死去的爹娘啊!”
这一说,男人就坐在地上哭泣,看得丁青跟郎玉香甚是无语。
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哭要是能解决问题,还要人干什么?
不过,丁青却捕捉到关键信息:“你是说幽冥宫抓新生的婴儿?”
樊义平抹了一把鼻涕,点头:“嗯!不过,也有期限,超过七天的就不要了。
我家小儿这才两天,往后五天要怎么过?”
“混账,简直丧尽天良!”丁青怒骂。
“谁说不是?他们还在建新宫殿,每户出两口人,我爹我娘就是因为在那里劳死。
他们把尸体送回来的时候,我爹我娘都已经瘦得只剩骨头。”
樊义平拍打着心口:“我这个心啊!心疼死了!”
不但瘦,而且身上很多鞭痕,可想而知,进了幽冥宫挨了多少打!
把爹娘下葬的时候,樊义平跟媳妇儿眼泪都流干了。
“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走?”郎玉香问了一个关键性问题。
既然打不过,就逃得远远的。
幽冥宫是从上个月开始抓新生婴儿的,但也是从那天开始,对北孙进出口严格管控,不准外逃。
一经发现,立即杖毙!
想着,樊义平盯着二人,惋惜道:“你们进来就别想出去了!”
丁青冷笑:“老夫自然不会就这么出去,老夫要带着那孽障一起走。”
樊义平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只要进来,就注定死在北孙。
“今晚,你们就住这间吧!”
说完,樊义平就转身,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樊义平又问了一句:“刚才你们说会给灵石,是真的吧?”
丁青点头,也毫不含糊,立即给了一块。
接过灵石,樊义平立马放到嘴里咬了一口。
“没错,就是这个味儿~”
得了灵石,樊义平欢欢喜喜地离开。
有了灵石,不管怎么着,也能贿赂那幽冥宫的狗腿,求他放过他们家小儿。
这是,他高兴还没过一息,便听到西房内传来孩子的啼哭。
“不好!”
樊义平急忙赶过去。
孩子只哭了一声,就被冉兰淑捂住了嘴。
亮亮突然一嗓子,把夫妻俩吓得差点丢了魂儿。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这才离开一会儿,你会不会看孩子!
这是我们樊家的独苗,亮亮要是被抓走,我们老樊家都断了香火。
你就是在列祖列宗面前磕破头,都没用……”
樊义平还在喋喋不休地责怪冉兰淑,殊不知孩子已经脸色青紫。
“你在干什么!”
郎玉香一把扯开冉兰淑捂在亮亮口鼻上的手,得以呼吸,亮亮立马扯开嗓子哭。
夫妻俩吓得半死!
樊义平吼道:“你们两个干什么?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么做的代价是什么?”
幽冥宫马上就要找来了,他们老樊家的香火要断在他手里了!
樊义平急得快崩溃。
眼看冉兰淑又要捂住孩子,丁青忙道:“不用担心,在小女扯开你的手之前,老夫已经为你们母子布下了隔音阵纹。
外面根本听不到你俩的声音。”
闻言,冉兰淑颤抖的右手终于放下。
鬼知道,当亮亮挣扎的时候,她的心有多痛。
俗话说,母子连心,亮亮不快,她这个当娘的怎么高兴得起来?
但是樊义平担心的不止这一个:“那刚才亮亮哭的时候,你的阵纹布下了吗?”
那时候,丁青根本不知道你家有个孩子,更不知道北孙的情况,从哪儿未卜先知?
见状,樊义平崩溃地捂住脸,嘴里呢喃着:“完、完了,亮亮一定被发现了……”
“义平,万一没有呢,你先别担心。”
冉兰淑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樊义平的视线全部转移到她身上。
怒气冲冲站起来,高举右手。
尽管屋内漆黑,但冉兰淑也能感受到樊义平那道手风。
“臭婆娘,要不是你看不住孩子,亮亮怎么可能会哭?”
越想,樊义平越气。
可是,当他一巴掌打下去的时候,疼得却是自己。
樊义平疼得嗷嗷叫,并且,手痛得直颤抖。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
樊义平朝前摸去,冉兰淑母子跟前好像有道墙。
“那是屏障。
真不明白,你这种废物怎么会有媳妇儿?
一有什么事,就怪到自己媳妇身上,身为一个男人,能不能抗点事儿?”郎玉香质问道。
虽然她一向冷静处事,但遇到这种窝里横的废物,她还是她体内的暴力因子。
要是自制力尚存,她怕是已经一拳打爆他的头!
【作者题外话】:11.13一更
第91章 爹,您睡上来吧
樊义平茫然失措:“能怎么办?在幽冥宫面前,我们这些普通人还有反抗的余地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又来抓人力盖宫殿。
到时候,我们家就只剩兰淑母女,到时候……”
樊义平已经不敢想象,现在又是冬天,他们樊家必亡。
丁青心下一沉,幽冥宫这个毒瘤!
“他们什么时候来抓人力?”丁青问道。
“今天已经抓到老窦家,怕是明天就要找来。”
其实比起自己的死活,他更担心的是亮亮会不会被发现。
“明天,我们来,到时,你就说是远房亲戚。”
一次性两个人力,想不答应都难。
“真的?”樊义平喜出望外。
但他也不是没良心的,转念一想:“您的女儿才十二岁,您舍得?
要不您把小女留下,这丫头看着瘦小,到那鬼地方怕是活不过三天。”
郎玉香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还是顾及好你自己吧!”
没用的废物,不关心自己妻儿,关心起她这个外人来。
说罢,郎玉香便朝东方走去。
樊义平尴尬地站在原地,摸着脑袋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刚想张口问,丁青也转身去了东房。
东房简陋。
里面只有一张床,床上垫了一层褥子,还有两条被子。
这六个丫头中,只有小丫头喻缨兰跟他一起睡过。
后来,带回的丫头越来越多,丁青总不能今天陪小丫头,明天跟九丫头睡吧?
啧,那他成什么?
想着,丁青对呆站在床前的郎玉香道:“丫头,你睡吧,老夫坐这儿打坐。”
说罢,丁青坐在一张椅子上。
这也是郎玉香第一次跟丁青共处一室。
她不似喻缨兰那么依赖丁青,已经十二的她,也懂了些男女之事。
但是,让丁青一个坐在椅子上一夜,情理上有些说不过去。
爹已经九百九十九岁,还在外奔波寻找四姐。
他老人家的心愿恐怕就是,临死前找齐她们十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