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如此的话,望舒道君纵然是奈何不得天庭的诸人,但在那缺少了另一个主角的典礼之上,望舒道君绝对是不吝于以鲜血来告诉天庭,当一位先天神圣被逼到了墙角之后,会有怎样的反抗!
“望舒道君何必听他们两人胡说?陛下虽然闭关,可结成道侣这般重大的事,陛下怎么可能不出面?若是如此的话,这又岂止是对道君的羞辱?更是对那几位大罗之机执掌者的羞辱!我天庭,就算是再如何的狂妄自大,也不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将天地之间所有的神圣们都得罪得干干净净的吧?”云中君一脸的坦然之色,令一边的师北海和白泽道君都有些怀疑,是不是他们在勾连四方的时候,云中君又悄悄的去见了天帝太一,和天帝太一沟通过望舒的事,并且成功的说服了天帝太一。
“是吗?”望舒道君神色稍稍变得温和一些,但态度依旧是冷漠无比,不过被白泽他么你这么一打岔,望舒道君却是将自己来到这天河水府的初衷,都忘了得干干净净或者说,与太一能不能出场这件事所造成的影响相比,她之前的初衷,着实是算不得什么。
……
“云道友,陛下当真是可以出场吗?”待得望舒离去之后,师北海和白泽才是出声问道,一脸的紧张。
“陛下能不能出场,不,准确来说,出场的是不是陛下,这就得看在你们眼中,‘陛下’到底是谁了。”云中君沉声道。
“云道友这话是什么意思,陛下当然是太一,唯有太一才是殿下!”白泽道君和师北海皆是齐齐出声,“若是云道君以为,能够找另一个人来冒充陛下的话,那这想法,还是趁早打消的好!”
“我又何曾有过这样的想法?”云中君垂下目光,“不过我倒是想要问二位一句若陛下只是太一的话,那而今端坐于凌霄殿的那位,又是谁呢?”
“你是说,均?”云中君这么一说,师北海和白泽,才是回过了神。
“错了,不是均,而是帝均。”云中君抬起目光,望着凌霄殿的所在。
伏羲道君陨落之后,以白泽的能力,在处理事务的时候不能如同伏羲道君那般面面俱到,令所有人都心服口服的地步,不管白泽道君做出怎样的裁断,总会是有人因为白泽道君的裁断而闹出些事端,不得已之下,天帝太一才是以化身之法,分出一个名为‘均’的化身出来,坐镇于天庭当中,号为,帝均。
不过,这个化身,名义上是为化身,但实际上,却只是一个‘泥塑木偶’一般的存在,除了点个头应个声之外,这位‘帝均’,在天庭当中其实什么也做不了,甚至就连那凌霄殿,这位帝均都出不来!
“能行吗?”云中君提及帝均,师北海和白泽,也都是回过味来,不过仍自是有些犹疑的模样。
这样一个泥塑木偶一般的傀儡,出现在天帝纳后的典礼之上,当真就不会被人看出破绽?
“你们两位啊,还是当局者迷!”云中君摇了摇头。
“你们想想,其一,在这样的大事上,谁会觉得我们天庭会出什么纰漏?其二,那帝均虽然没有什么修为在身,但众人对天帝陛下的认知还在,故此他们见了帝均,绝不会认为那只是一个泥塑木雕的没有任何修为的化身,而只是会以为,陛下的功行又有了精进,能够将自己一身的修为都完美的掩饰起来,看上去便只是如同凡物一般。”
“此外还有一点。”云中君顿了一下,看了看两人的神色,才是继续出声,“这一次望舒道君以天后之身入主太阴的典礼当中,天地之间所有的神圣,都会到场,而所有人都会抱有一个同样的目的那边是借此机会看看陛下的功行到了怎样的地步。”
“而功行深厚到能够完美掩饰自己的修为,又或者是一身的实力臻至极致,甚至于了完全无法掌控,无法掩饰的地步,这给人的感觉,是完全的两回事。”
“前者,陛下强则强矣,但却还在众人可接受的范围之内,若是后者,则是证明陛下的实力,已经是濒临了那一个极限,这无疑会挑动所有人的神经,尤其是巫族!”
“我们要为陛下争取时间,误导所有人对异象的判断,那么在一个正式的场合当中,向所有人‘展示’陛下的强大,‘展示’陛下的修为,就是必不可少的一步。”云中君起身,一脸的肃然。
以帝均代替太一,和望舒道君走完那结为道侣的仪式,这是云中君在提出那瞒天过海的计划之时,就已经订好了的决策。
“原来是这么回事。”云中君言语之后,师北海与白泽俱是沉默下来,细细的品味着云中君这计划的前后细节,如果说从一开始,云中君的这个计划,只能称之为出其不意,别出心裁,只是占了一个思维上的便宜的话,那么最后这突如其来的一子,无疑便是一个神来之笔,将这一盘棋局衬托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便如同是衔尾的蛇一般,只要天地之间的那些大神通者们被误导,‘见证了’太一的修为,陷入了这思维的陷阱当中以后,就再也无法挣脱出来。
在那之后,不管天地出现了怎样的异象,天地之间其他的修行者们都不会多想就算是天地之间有极度敏锐的修行者偶然察觉到了天帝太一的实力,那他们也只会认为,是在天后入主天庭,太阴帝君归位之后,天地之间阴阳平衡,进入一个全新的阶段之后,天帝太一得到了天地的反馈,故而一身的修为才是突飞猛进。
但问题在于,太一能够得到天地的反馈,其他的大神通者们,自然也不差,到那个时候,被误导的神圣们,只会是铆足了劲儿的闭关,修行,铆足了劲儿的增强天地的本源,以种种手段增强自己的功行,以求尽可能的追上天帝太一,而丝毫不会认为,天帝太一早在阴阳平衡之前,就已经是臻至了太乙道君的极限,丝毫不会知晓,他们所做的一切的有益于天地的行为,他们所做的一切谋取功德的行为,都将成为天帝太一在极尽升华这过程当中的助力。
“不愧是天下无双的云道君就算是无数万年不起兵戈,不见锋芒,但万万载蛰伏之后,偶露只鳞片爪,便是令世人无比的经验!”师北海感慨道。
“既然两位道友已然尽知我意的话,那便还有一件事需要两位道友做个坏人。”云中君这才是不紧不慢的出声,迄今为止,他这计划当中,还存在着一个破绽需要弥补。
“云道友尽管说便是,就算是让我们去闯一闯祖神殿闹上一番,我等也绝对不会拒绝。”师北海和白泽皆是肃然。
“帝均的本质此事除了我们三人之外,天庭当中尚有一些其他的神圣们知晓,这些神圣们的养气功夫不如两位,对此事的前后西街,更是全然不知。”
“若是他们见到帝均出现在典礼之上,必然会露出惊愕之态,而这,便是这瞒天过海之计当中唯一的破绽天地之间的大神通者们,没有一个不是人精,只要叫他们察觉到异常,他们就必然会寻根究底,最后令我们的计划功亏一篑!”
“所以我要两位出面,拦下这些知晓此事的神圣,务必不能令他们出现在天帝纳后的典礼之上。”云中君双掌一合只要这些神圣不出现在典礼上,就不会被人看出破绽,那云中君的计划,便是完美无缺。
“天帝纳后之礼,何其大事,若是有人不出现,会不会反而是叫人心生疑惑?”白泽道君质疑道。
“所以还需要两位道友放出些风声,就说天庭之帝君也好,星君也好,其权柄之竞争,素来都有自己的规则除了大道与星辰相互共鸣以外,还需要修行者为天庭,为天地立下大功,以功勋而论。”
“而望舒道君,远在天庭之外,平日里只知清修,对天地不曾有任何功勋,却只是因为运道好,便硬生生的压下了天庭所有的神圣登临太阴帝君之位,更是借此一步登天,执掌天庭一半的权柄这样的事,我们天庭有神圣不服,岂不是理所应当?”
“若只是不服之故,便是叫这些人连这等大事都不参与,会不会显得太过?”师北海再度出声。
天庭的一众神圣们各自执掌不同的权柄,而浙西权柄当中,相互冲突的权柄,也不在少数野生如此,这些神圣们在履行权柄的时候,各种摩擦可谓是数见不鲜,为此产生矛盾,也是司空见惯。
事实上,在伏羲道君之后,白泽道君调和众神矛盾之时,天庭一众神圣们绝大多数的争端,都是因为权柄的冲突而起。
只是摩擦归摩擦,冲突归冲突,天庭的一众神圣们,却都是明理之人,在白泽道君,以及天帝太一的调和之下,几乎是没有人讲这种摩擦记在心上,更不会将这些矛盾给扩大化,将其置于天庭的整体利益之上。
也正是如此,天庭的气象才是一直到现在都是蒸蒸日上,丝毫不见盛极而衰的模样。
“不过,哪里会过?”云中君冷笑起来,“而今天庭盖亚洪荒,而洪荒当中的神圣们,看似一个个都对天庭恭顺无比,但实际上呢,谁知道他们在暗处酝酿些什么东西?”
“与其等着他们他们在暗处酝酿的暗涌积蓄道极致然后爆发出来,还不如我们主动漏出些破绽,以此为饵,等着他们上钩。”
“两位道友信不信,暗处那些人得见我们天庭矛盾显现,必然会一边大加挑拨,一边又会在暗处勾连那些不曾道场的神圣,企图以他们为矛头,动摇我们天庭的大局?”说到这里,云中君也是冷笑起来。
“此策,真乃一石多鸟,堪称是将天地之间的一切,都给算了进去好,便依云道君此策而行。”师北海震了震自己的衣袖,一副要扫清身上尘埃的模样。
“此事,便交给我和白泽了,我们定然是令那些人安安稳稳的呆在洞府当中,绝不会令云道君你的计策出现丝毫的纰漏。”
“那就拜托两位道友了。”云中君也是朝着两人点了点头。
……
“巫族,嘿!”
“且等来日!”待得师北海和白泽道君皆是离开之后,云中君的目光才是落到了周山的方向。
自从巫族立下幽冥轮回之后,天地秩序归于稳定,云中君便是一直蛰伏于天河不出世人皆以为,这是天地局势安稳,擅长于战场调度征伐的云中君一身的本领没有了用武之地,故而才是蛰伏起来,以清修度日,顺便,也是镇守着周山这勾连了洪荒和星辰之间的通道,以免巫族再一次杀进天庭当中。
但事实上,却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只有云中君自己才清楚,当前的他所面对的,到底是怎样一个险恶的局面。
当他以望气术睁开法眼的时候,便能够看到,这天庭那沛然无比的气运当中,有一条黑色的线,如同是世间最为锐利的刀锋一般,横贯于星空之上,硬生生的将天河从天庭当中给‘截取’了出来。
虽然如今天庭气象是花团锦簇,蒸蒸日上,但在这气象之下,无穷无尽的劫运,却是几乎将整个天河都给完全的淹没。
云中君以望气术观测的时候,还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藏在那劫运之气当中的无数显化出刀枪剑戟,显化出各种异兽神形的符文来。
而这些,正是来自于巫族的咒杀之术。
此前巫族入侵天庭,撼动云中君布置在星空当中的仪轨,而后云中君尽起大军企图扑杀后土,虽然未果,但也将后土打成重伤而在那之后,云中君便是成为了巫族的眼中钉,肉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