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死……不能死……”
古月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九荒塔的。
走在这片血污满地的荒土，荒凉的风吹来，让她感到寒冷。
此刻，大战已停，没了人迹，也没了璀璨的神芒，也没了战斗的轰鸣，只有凄凉和寂静。
咳咳。
她咳出血，眼皮越来越沉重，但她还是走到了九荒塔前。
摇摇晃晃，一步一步艰难的挪到九荒塔前。
她抬起充满血丝的眼，终于，看到了一个铁塔般站在塔门前的男人，那个男人的后背宽阔有安全感，挺着脊梁，仿佛天塌下来也压不垮他。
那个男人的怀中，还有一个半靠半躺，似乎死去多时的红衣女子。
“古神……感应……”
古月兮的脸色渐渐苍白，她感受不到古神感应，更感受不到那个男人的生命气息。
一直支撑着她走到这里的动力，忽然散尽，一口血从嘴中逆冲呕出，她便如一张薄纸，虚弱的倒在了地上。
就在她即将闭眼时，隐约见到一个头发灰白，往后梳拢的素衣老人，身上染着血，手里提着一个源神的头颅，走向站在塔门前的男人。
隐隐约约，她听到了悲痛的哭声。
【作者题外话】：晚安，明天见
第2192章 屠杀
古月兮凭借着强大的意志，艰难的来到九荒塔前。
人都不见了，这里荒凉，到处都是残破的大坑，有血渗透，经历过大战。
九荒塔在荒凉中带着一丝惨烈。
当她看到那个男人，脊梁不弯，顶天立地的站在塔门前，感知到他已经没有生命气息时，古月兮一口血逆冲而出，倒地晕死了过去。
倒地前，她看到有一个素衣老人，提着染血的头颅，从塔内走出。
……
“叶小子。”
素衣老者，穿着灰白衣服，面目整洁却挂满褶皱和沧桑，他沙哑的开口，带着悲伤。
眼前，叶缺宛如铁塔，站着一动不动，双目紧闭，脸色纸白，已没了生命气息。
他的心脏不再跳动，血液不在流淌，神力已耗空。
“你何至于做到这个地步……”
昏暗的天空，刮骨的凉风，在荒土废墟中吹过，素衣老者抬起头，看向远空，那里是没有一点曙光的乌云密布的缥缈。
他老泪纵横，想起当年的黑暗大战，无数故人朋友死去，仿佛历历在目，他听到了嘶吼和惨笑……
最后他又想起天溟剑陨落的消息，整个人如遭打击。
风吹来，刮的人冰凉，由内而外的发寒，忍不住颤抖。
他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再也不会感受这种令人绝望又痛苦的感觉。
可没想到，这一幕还是出现了。
那个一脸贱笑，平时塑料兄弟情，但真遇到危险，会与他同生共死的叶古神，死了！
这么难杀的一个人，竟然死了！
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面对着塔门，闭着双目，全身失去生机，死去多时。
在他怀中，还半靠半躺着一个红衣女子，也是肌体冰冷，肤色纸白，也已死去。
风，越来越大，吹起了残破的衣角。
昏暗的天穹上，风吹动了厚重的乌云，将最后一点暗光埋葬。
轰隆！
一道闪电，如白骨枝干，从乌云中劈下，将一切昏暗和废墟渲染成一片白骨色。
沧桑的素衣老人，抬着头，泪光中倒映着那道闪电。
大雨，来了。
模糊了这片凄惨的废土和死去的生命。
这一刻，他像一个身形单薄，命不多时的岣嵝老人。
“我想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素衣老人憔悴了不少，颤音道。
远处，一名奥秘神殿的源神，拖着残躯走来，路过那没了生命气息的巨龟时，脸色沉重，悲哀的说起了一切。
原来，叶小子变成一体三形态，拥有几乎不死的生命。
但现在，他的三个形态，已经全死。
他的神力全被耗空。
这是被活生生耗死的！
狂风哀嚎，吹斜了暴雨，落在身上，打湿了老人的头发，雨水如泪，划过褶皱般的皮肤。
在天地间，他是那么渺小。
“只是为了我一个老头子，你为何要做到这个地步！”
他悲恸，他想起这小子逃跑能力一绝，耐揍，几乎没有谁能杀死他。
可现在……
“他说，他逃了一辈子，这一次，不想逃了。”
那位源神眼中有泪，压抑着哭声。
老人的身体一晃，差点摔倒，脑子仿佛被震荡了一下，眼前模糊一片。
“你苏醒的那一刻，所有敌对源神都被吓跑了，留下了我们，但生陨匕前辈也快坠落，他献祭生命，对抗大敌，让我们得到喘息。”
来到九荒塔的源神，没有几个，身上都带着血，有一些甚至残肢断臂。
素衣老人面露痛苦。
历经沧海桑田，岁月变迁，一个又一个亲朋好友陨落。
哪怕是现在，老天也没放过他。
连叶小子，也死了，生陨匕也快到尽头。
“即便恢复巅峰，又有何用？”
水月镜喃喃，声音沙哑，压抑着悲痛。
他沧桑，仿佛风烛残年，走一步都会摔倒，但当他走出一步时，暴雨消停。
再走出一步，乌云消散，雷电尽灭。
走出第三步时，改天换地，此地山河尽有，鸟语花香。
唯独，那站在塔门前的人，却无法复活。
“是了，轮回啊轮回，你掌握轮回，死的人，就真的死了，怎么可能复活！”
老人悲痛摇头，说到最后，发出沙哑的笑，凄凉的笑。
“既然如此，你的人死了，也不可能复活吧！”
老人凄凉的笑道，一步之间，便要离去，也在这时，他体内的神力波动，引起古神体内的共鸣。
一道蓝光，从死去的叶古神体内飞出，落到他的身前。
“开天之耀水月幻天！”
老人双手颤抖的接过，再看向叶小子时，已泪眼模糊，只看得到模糊的人形。
嗡
他走了，化为一道蓝光，从九荒塔消失。
那一日，源神界所有的生命，都看到有一个素衣老人横渡虚空，跨越无尽疆域，一身流淌着水蓝神光，屠杀此界源神。
有人看到一个提剑的源神，绝望的逃跑无用，被那素衣老人一掌镇压，身魂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在南方天陆的某个荒林，一株参天大树吸收整个天陆的大地精华疗伤，却被那水蓝神光打穿树干，震碎了树枝树叶。
甚至连树根都被水蓝神光磨灭成粉末。
整个源神界的源神，都被水蓝神光镇压，有一些没死，被素衣老人放过，有一些则死的干干净净。
这一幕幕很可怕，没有谁能反抗，更没有谁敢反抗，被盯上的源神，只能绝望等死！
但有人曾听到，那素衣老人悲痛无助的哭声，亦有人看到那老人流泪，身形单薄，孤独到以影子为伴。
最后，源神界的天空，被一面无边无际的镜子替代，那镜子照下蓝光，宛如天道之眼，俯瞰着整个世界的众生。
有源神被照出，躲无可躲，一部分被杀，一部分躲过一劫。
宛如一场屠杀，没有谁能抵抗。
有人认出了水月镜，他重回巅峰，当世无敌！
很多生命颤抖害怕！
也有很多人疑惑，他为何变得这么强。
很快，他们知晓了，是九荒塔。
必定是那位难杀的叶古神，将水月镜送了进去。
有人感叹：“叶古神现在，又有狂的资本了，重塑了一个如此强的存在！”
屠杀再继续，震动之众界之首。
最终，那素衣老人收了手，来到永恒山下，遭遇一个人形生物的狙杀。
那人形生物，踩着巨盾，与素衣老人正面厮杀，打得整个西方神域都处于动.乱之中。
“你杀不死我。”
人形生物冷漠道，直到云海走出永恒山，杀意笼罩该人形生物时，人形生物这才化为一缕规则，消散于天地之间。
“轮回永恒之祖派这个家伙来监视永恒山，如果我等出手，他们会直接掀起一场永恒大战，到时候会爆发第二次黑暗时代的大战，很抱歉，我们不能出手，否则结果会更坏。”
云海轻叹，对水月镜道歉。
“他死了。”
素衣老人悲恸道。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