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与气候,魔法与工匠,这明显是战时的辅助,平时搞内政的主力,两者正好代表工农,是文明的基础。
再加上一个总览全局的队长冥神,齐活儿。有条件可以增设商业之神、道路之神、艺术之神等等,没条件这个小团队就能运转开。
那么相应的,五位神祗的教会之间,联系也是非常紧密的。
以河间城为例,共用一个教区,只不过内部有具体的划分,就像是一个复合型社区,分出不同类型的户型一般。对外称之为正神联合。
有正神,自然就有邪神、伪神。
像那些靠售信者们出卖的信仰之力周转维持的神灵,对正神联合而言,就都属于邪神、伪神、异端。
之所以不尽全力铲除,主要还是因为利益。
具体的情况有点像是本源世界对贪官污吏网开一面,是为了尽可能将其贪污的钱追回来一般。毕竟从灵魂源质的角度看,每个神灵的神国,都是拿灵魂源质堆砌的。且不说那些祈并者,光是打造神国这一特殊存在,灵魂源质的变种,就是黏合物,而神灵本身,则是更加精纯的灵魂源质,一旦完成转换,绝对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当然,实际情况要更加的复杂,毕竟神系不止一个,相互之间是竞争乃至敌对关系。而且邪神、伪神也不是真的就是砧板上的肥肉,有些一旦吞不好,会把自己噎死,更别说还有合纵连横等玩法。
所以,神灵圈子也是非常复杂的,哪怕是玩超级生态圈级别的闭关锁关,也仍旧有灵魂源质的流失与攫取,比如人蛇买卖,奴隶买卖,在神灵的眼中就是灵魂源质的流通,而且国与国之间的各种经贸互动也是必须的。毕竟牧人可比牧羊复杂的多。
也正是因为一系列客观因素,哪怕卡廷王国是正联(正神联合)的天下,正联遇到特殊事件,也仍旧小心翼翼。
正联在河间城的五位主教,就很及时的对桥门血案,以及丘寨、魔晶矿场等事件进行了探讨。
他们一致认为,跟共济会霍尔顿分部撕逼的,可能性最高的就是某神灵试图死灰复燃。
这是因为高端力量的出现不会无缘无故,毕竟高端战力不是大白菜,想要成型,从某个角度讲,就像是盖一座城塞,哪怕不知道这城塞盖在哪里,也能通过生产资料的流通露出痕迹,比如大量的人工、砖石材料等等。
也只有神灵,因为是过去就积累出的,哪怕殒落也有一票死忠成为扭曲的拥趸,才能事先没有任何征兆的,一次性拿出20位以上有着传奇级实力的战力。
五位主教还认为,既然这位神灵露出了獠牙,那么迟早都会与正联交锋。也只有做过一场,并且取得胜利,才能扼制其野心,躲是躲不掉的。
只不过目前对方瞄准的是权贵。
“对方算盘打的不错,以为不碰触我们的利益,就可以安抚一派,打另一派,拿到实际的好处,站稳脚跟。”
“那我们呢?主动介入,跟权贵系合作?”
“不,我们暂时让他们认为计谋得逞,就表现出一副坐山观虎斗,收集情报的姿态。”
“那么暗中怎么做呢?”
“调动人马,积极准备,只要对方稍露颓势,我们就联合权贵,对其穷追猛打!”
“让这支势力跟权贵多互殴一会儿不好吗?”
“不好,谁也不傻,真要是半斤八两的结果,反而不容易大打,而是渐渐形成某种默契,你难道忘记了‘静坐战争’的教训?”
静坐战争,一场对正联而言意义非凡的烂战。
卡廷权贵们通过这场战争,给正联塞了一枚硌脚的砾石。
原本正联是想通过权贵削弱一名苏醒的伪神实力的,结果弄巧成拙,反而让那名伪神站稳了脚,如今成了跟正联争抢信仰之力的神灵之一,信仰其的秘密教会,活跃于民众和奴众社区,十分难缠。
河间城的城主,其实也是想祸水东引,毕竟他对赵文睿背后势力的判断,也认为是某位苏醒神灵。而同行是冤家,神灵之间狼多肉少的矛盾,可以说是你死我活的。
结果双方都按兵不动,以至于身处风暴眼的赵文睿享受了几天还算舒心的小日子。
不过也就几天,权贵、教会这样的大势力耐的住性子,秘密社团,野心家们却是唯恐天下不乱,为了能浑水摸鱼,他们主动煽风点火,制造混乱……
第一千零二章 努力无益,无为有福
赵文睿取而代之的角色叫做加隆,是名有着屠夫外形的葛朗台。
加隆有着稀薄的巨人血脉,相较于普通人,身形高大魁梧很多,集肥肉、赘肉、肌肉、横肉于一身,外在气质又蛮又蠢,但实际上却精明奸猾。
他很好的利用了自己的外在形象,以半哄骗式的(另一半源于目标自身的贪婪和想占便宜心理)放贷收租为生。
当然他这种级别的伎俩,且总是一成不变,也就是欺负、欺负大字不识几个的奴众,在民众圈是没法儿吃的开的,而且民众圈的放贷业务也轮不上他染指。
权贵麾下的事务关,倒是很乐意加隆成为消费者,狠狠收一笔钱,然后再缴纳比寻常民众高许多的各项费用,换取临时的公民权益,包括在民众社区安家。
可加隆有自的小算盘,他赚到的钱,基本上都投入到了事业中,放贷,又或买房子租出去。
因此,除了他所做的事业的确是没法洗白,论勤俭持家,他要比很多得过且过的奴众更优秀。
赵文睿在了解了这些后,都有些小感叹,巧取豪夺并不等于富裕,而只能代表一笔笔横财和相应的风险,真正让人富裕的,还是看经营,以及与经营有关的品质。
然后很自然的,赵文睿拿自己和加隆做对比。
赫然发现,他真就未必比人家强多少。
即便是貌似最能拿的出手的善良,看看他在桥门干的那些事,迁怒、屠杀,以前积攒的那点德行,一夕之间悉数败光,甚至说是负数级的亏欠,都没毛病。
毕竟跟土著人士加隆相比,他绝对属于知法犯法,这个法,自然指的是在对万事万物的理解程度基础上建立的自我道德标尺。
加隆的寡廉鲜耻,是受时代背景、社会环境影响下形成的,甚至可以说,之所以其他奴众、民众,没有成为加隆这样的人,主要原因并不是比加隆更道德,而是条件不具备。
毕竟很多时候,人生的路看似是自己选择的,实则是一步步赶出来的,所谓的选择,也不过是当时的环境、心态下的看似较好的那一类,且不说是否真的好,光是那种无形的限制,就决定了自由度远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高。
所以,所谓的选择,很多时候,其实都带有因于果的味道。一路行来,身后的路怎么走的,往往决定前边的路在怎样的一个范畴里选。
那么他呢,跟加隆比,他的各方面的条件好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在这种情况下跟加隆比谁更卑劣,本身就是富翁跟乞丐比谁更有钱的一种操作,更何况他还未必赢。
同样是通过别人的痛苦来满足自己的需要,他让近百户人家失亲挂白,未必就比加隆的高利贷剥削更仁义。
所以说赵文睿这几天心情并不好,说是愧疚也谈不上,就是觉得自己也挺不是个东西的,然后就是带有一定自我厌恶的颓废和茫然。
在没有受到足够的外来刺激的情况下,他陷入了一种文青式的萎靡不振状态,一脑袋哲学问题,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至于过去的那些奋斗目标,现在看来寡淡乏味,无趣的很。
又一次从肢体纠缠中醒来,赵文睿将身上爬着酣睡的女人扒拉到一边,蹿身下地,床板呈明显的回弹,猛烈的颤了下。
可即便这样,也无法让床上酣睡的四个女人醒来。
加隆是典型的交配能力跟吨位成正比,而且由于吨位的确特殊,很多动作都是禁忌的,即便如此,想要尽兴,也得是多位,否则等于虐待、甚至虐杀。
有意思的是,或许是因为从事的是缺德行业,从来没有谁能怀上加隆的孩子。
加隆一度以为是自己的血脉太彪悍,需要有类似血脉的女人才能承受他的种,为他孕育后代。
但几经折腾后,才弄明白,感情是因为他的血脉是通过一次魔法事故导致的非自然激活,因此成为骡子一般的存在,天生不能繁衍。
所以加隆有个绰号,就叫巨骡,而他也因此渐渐变态,从每隔一段时间在皮肉生意上消费,渐渐转为借高利贷来要求钱债肉偿,典型的心理扭曲,自己有残疾,让别人也心塞。
在赵文睿看来,这还不是最变态的,最变态的是加隆的扭曲操作,竟然成功勾引了一批狂蜂浪蝶,说的无耻点,又能爽、又能还钱(利息,还没有金贵到欢愉一场就能连本金都还上),何乐而不为呢?反正名声已经败了。
赵文睿看来,这就算这个世界的乌烟瘴气的一种体现了,实际上他很清楚,他的故乡地球,某些地方,这方面也同样廉耻全无,可当年的他没有野到跨各种圈子鬼混,没有看见,所以就当不存在,为的是心中尽可能的留份美好。
可人最难骗的,就是自己的心。他显然没有这个世界的售信者们的自我欺骗本身。结果就是愈发的颓废,觉得人生在世,真的就是好过、歹过都也就那样,不存在哪种就一定好的概念。
那么既然积极向上正能量是一辈子,恣意妄为、哪死哪了的混也是一辈子,为毛不选后者?尽管后者未必就比前者容易,只不过表达形式不同。但至少更符合人喜新厌旧、好逸恶劳等天性,无非就是关键时刻赌运气,看似不靠谱,可成年人都知道,努力就一定有收获,那是游戏,现实中勤勤恳恳却一无所获,又或得到与回报远不成正比的例子多的是……
这从某种角度讲,其实就是在给自己放懒找理由。
不过从C凯恩的角度看,赵文睿的运气真的是很好,就连偷懒都能踩到点儿上。
这个时段,河间城其实是外紧内更紧,整个片区的每个人都被盯的死死的。而赵文睿对此则毫不知情。
如果赵文睿还是保持以往的思路惯性,修行战职,又或经营他的相关产业,那么被发现几乎是必然的。
届时,哪怕河间城官方不会轻举妄动,也势必一点点的掌握他的各种信息,一旦真正动手,就会针对性的三板斧直接砍刀,让赵文睿没有半点机会。
偏偏赵文睿压抑的太久、又缺乏足够多深刻教训维持上进动力而在那里玩‘大撒把’,整日游手好闲、混吃等死。
如此一来,可以说完全没有破绽。
这下,反倒是河间城官方痛苦了,毕竟锁定的片区虽然也就两百出头目标,可事无巨细的人盯人,投入成本不菲,每天都在烧钱。
烧钱不算,随着时间推移,还会出现各种质疑,就这么放弃又不甘心,进退维谷,郁闷非常。
赵文睿不郁闷,他于整个凯恩一系各人物而言,都担得起‘幸运小王子’的称号,一扫凯恩无论在哪个世界都面临反向金手指的嫌疑,明明是各种危机环绕,明明是没付出啥了不起的代价或努力,却总能阴差阳错的化险为夷,从而有机会沉湎于他那套无病呻吟的文青思绪中。
起床洗漱之后,他便出了门,身上仅穿着棉布内衣和厚麻布的外套。
这样的穿戴,别说是冬天,就是在秋天的霍尔顿,都嫌单薄,可加隆有着巨人血脉,膘肥皮后,远比常人耐寒。
他的呼吸也比常人粗重,每每呼气,就像蒸汽机车头的汽笛,一股白气喷出,持续好几秒,吸气时周遭都能因气流加速流动而产生微风。
天上乌云罩顶,空中碎雪飘飞,地上积雪盈尺,即便是城区,凛冽的寒风仍旧呼啸有声。
赵文睿极目远眺,最醒目的就是长桥。
有人说河间城是一艘永不沉没的大船,赵文睿到更愿意将之理解为超大型的桥墩。主要就是因为河间城的桥才是最有特色的。
魔法的存在及广泛应用,在各行各业都创造出足以让现代地球人感到叹为观止的奇景。
比如河间城这桥宽超过一公里的超级桥梁,哪怕是在他这种见多识广的人眼中,都绝对能列入奇迹。
桥长超过三公里,石制结构,除了中央垂直连接河间城城区的部分及两端,再无其他承重物。
桥上建筑林立,总重绝对是亿万吨级,这样的工程,现代地球人绝对搞不定,别说是石料建材,就是钢铁,也无法承受这样的重量。
整个河间城分为四个大区,船尾是教区,又被称作巨塔区,因为它的整体造型,就像传说中的通天巨塔,拔地而起超过500米,不仅高,还足够粗大,远看如同廊柱的存在,其实没一根都是柱型的大厦,这些大厦形成环状,上面加盖,然后再起柱形大厦,如此反复四次,再加一个尖锥形状的中央超级大厦,就构成了巨塔区。
据说,每一层,都是一位正神的教区,而最顶层的大厦是共有的,至于冥神的教区,在地下,那里才是整个教区真正基座。
巨塔区和中央区之间,被称作上城区。
河间城的权贵居住在那里,还包括上市、上广场等等功能设施。
中央区并不住人,而是充当交通枢纽,以及大棚式的种植区。
带有低档奥术花园特性的种植区,其作物产量能满足河间城80%的粮食需求。
当然,这只是理论,实际上只能满足30%,剩下的粮食产出50%被用作饲养牲畜或酿酒,而这些自然不是为穷逼准备的。
真正的民众区在宽1长3(约,公里)的大桥上,在赵文睿的眼中,那里的景致风情,有些他的认知中维多利亚时期的英伦范儿,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对着装有要求,路上路下没有破衣烂衫的人,更没有乞丐,据他所知,在那里乞讨真的会被打死。
中央区向北,是码头区,或者说综合区,因为这里有集市等很多功能设施,赵文睿的目的地就是这里。
再北,船头的部分,就是奴众区。
虽然在岛上,但这里更像是山城,各种违章建筑及危房依着山势而建,站在大桥上看,五颜六色,倒也别具特色,可一旦进入,就完全是脏乱差为主的感受了。
加隆是这个区的财主,住在山顶区,一栋公寓,都是他的私产,内里被他格成人均3平米左右的耗子窝,以便收租。
当然,在这个世界,基本不存在好欺负的人,所以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随着不断的自然淘洗,租住他这里的,有一多半是售信者。
这些人虽然地位低下,却因为工作性质而更容易达成抱团取暖的效果,他们硬是将独立的住户,联成大通铺的性质,从而更好的利用空间。
当然,他们内部也存在着爬灰、偷汉、勾心斗角等各种狗屁倒灶的家长里短,但在加隆名下,却是一个整体。
而加隆,也是只要不触及底线,就尽量睁一眼闭一眼,毕竟售信者算是奴众中的技术工,更具信誉,房租拖欠不严重,也是不错的放贷对象。
对于加隆这种野心并不算大的放贷老手而言,逼死人并不是他想要的,细水长流,让目标成为产出稳定的赚钱机器才是理想状态,因此双方就有了微妙的平衡。
住山顶有利也有弊。弊端就路难行。
雨天路滑,雪天路更滑。
贫穷不等于善良,贫穷也不等于勤劳。
在赵文睿眼里,河间城的奴众,有些像是他认知中的灯塔国纽约黑人,社会环境确实不好,家教不行,自己争气的也不多。即便有些上进的,也想办法脱离这个层次和圈子了,反过来从民众圈跌入奴众圈的,则是以自己作妖的居多,真正可怜的屈指可数。
就拿这个下雪来说,偌大的下城区(奴众区的名字),竟然好好找不到一个肯出门铲雪的。
他说的可不是学习雷锋义务铲雪,而是自扫门前雪。
宁肯等着积雪压塌房,也不将房顶及家门前的雪铲掉,他觉得这已经不是懒不懒的问题,而是算不算的过账的智商问题。
‘嘭!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