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凯文·福克斯是被夺舍者,并且背后又的确站着一个强大的势力,那么他的一些做法就显得有些居心叵测了。比如说在之前的高端战中,他始终都是以有限的战力,甚至是独自面对众多强敌的联合。为什么要冒这样的风险?是在钓鱼?”
“我倒是觉得,与其说是钓鱼,不如说是在强行撑门面,从表现来看,火牢领大张旗鼓做噱头的味道还是比较浓郁的,这不像是钓鱼,倒像是吓唬人。”
“吓唬人?这话你或许可以跟海族们说说,也可以跟那些死在薪王手中,又或与之博弈死伤惨重的个人和势力聊聊,问问那些损失是不是全是吹水。”
“好了,这么下去又是一轮毫无意义的互怼。我们讨论点有实际意义的话题吧。凯文·福克斯的确该死,他的行为一再挑衅了我们的基础规则,让我们的统治模式面临崩溃之险。但事到如今,我们该拿出勇气,承认我们拿这家伙没什么办法这一事实了。我们不可能为了惩戒一个叛逆的异类,就冒一场将身家性命都搭进去,也未必就一定成功的险。”
有人附和:“在我们执着于重新在圈内人心目中树立规则的严正肃穆性时,有些人背叛了我们,趁机两方渔利。我觉得,这些人要比旗帜鲜明的站在我们对立面的凯文·福克斯更可恶。若是不加以惩戒,会有越来越多的见利忘义者出现。我建议,要么向超联开战,要么全力建造正联庇护国,暂时停止与火牢领的敌对。”
“反对,我认为薪王始终是我们的生死大敌,这是统治制度和意识形态之争,是不可调和的矛盾。至于超联,他们就是墙头草,若是击败薪王,超联多半会认怂,其两头讨好所获的好处,完全可以当做暂时寄存在他们那里的利益。”
这样的言论同样有拥趸者:“薪王的贪婪是没有上限的,你们看着吧,这次薪王的大动作,就是它不满足于现在的地盘,对外伸爪的一次操作。坐视他一步步壮大,就是对我们自己的残忍。”
“可你别忘了,神话生物已经展开了行动,我们的财富将面临跳崖式的缩水。”
“在你展望未来,忧心明日的时候,不妨看看昨天和今天,薪王在摧毁我们的统治根基,贪婪者在趁火打劫,这都是实实在在的割肉行为,这比明天有可能打劫我们的神话生物更让人疼,因为这都是已经发生的损失。”
这又是一次各执一词,哪方都不肯退让的讨论。
不过,凯恩一系的最新表现,让正联的大佬们感受到了更大的压力,这是事实。
这个事实,加上正联鹰牌的核心团队,最终促成了特殊战斗部队的加速完成。
这支部队,从正联立旗的那天就已经开始组建了,定位是正联的战略打击部队,并试图通过击杀凯恩,来打响第一炮,树立对外形象。
由于各有私心,特殊部队建立及磨合进展缓慢,得亏正联的核心,是北美最具实力的三大超凡势力,他们的存在指明了正联的发展方向,并保证了整体的前进态势。
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特殊部队终究还是差不多成型了。
正当他们蠢蠢欲动,想着找个机会找凯恩的麻烦时,海族和凯恩之间的浅海战役发生了。
这场战争让正联的大佬们忍不住菊花一紧,毕竟海族在那一战死了多位圣域和传奇,而凯恩表现出的战斗力和战技,强大的让人胆寒。
有人为此庆幸,称得亏海族当了试金石,否则发生在海族身上的损失,或许就要正联来担了。
与此同时,正联也获得了更多的情报,进行了针对性的强化和战术补充。
比如说,浅海战役,让正联大佬们看到了凯恩一系高端战力不足,不得不通过食火者的绝死牺牲来拖住圣域、以及换取击杀圣域机会的现象。
驾驶MA的食火者的确能给圣域制造麻烦,但若是有所准备,这类麻烦未必就不能承受。除了装备和技术,还可以通过战术来弥补对抗能力。
浅海战役中海族一方被凯恩一方弱势却果敢的直接迎战开大拼命的打法给打蒙了。同时,海族也明显轻敌,其内部的圣域并没有进行战力整合,而是认为靠着高端的数量,足以碾压对手。
正是因为如此,海族一方圣域虽多,却没能形成合力,犹如一盘散沙,被凯恩一方的快、准、狠战术打乱阵脚,几乎是各自为战的。
那么这个经验教训,正联吸取后,圣域以三人小组的方式联合,凯恩一方的食火者自爆还能有浅海战役中那样的效力吗?
那么,正联抱着稳扎稳打,先剪除薪王羽翼的态度,消耗掉食火者,没有食火者的助攻,凯恩和屠夫也就不能施展高威力的聚焦打击,在这种背景下,被以多打少,凯恩和屠夫两人又能以二敌几呢?
就算担心其玩命拉垫背,只要将之拖住,火牢领的基业,是不是由正联予取予夺呢?火牢领的很多技术都令人眼红,能抢到手的话,将会很赚。
从这个角度看,凯恩反倒不需要急着杀死,而是时不时的就敲打一番,消耗其新补充的食火者,同时掠夺技术,想想都觉得美滋滋。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一个比较适宜的切入机会。
比如说又一次浅海战役那种规模的大战。
正联大佬们,有不少都为没能抓住浅海战役的机会而后悔拍大腿。
然而机会从来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依照当时的情形,正联敢强上,多半会被凯恩挟大胜余威给打个稀里哗啦,那么正联将就此失去与凯恩正面撕逼的力量,甚至因不再具备足够的威胁性,而遭到以凯恩牵头的其他势力的围攻。
但这样的错失良机又一次就够了,再有机会出现,正联不准备放过了。毕竟凯恩一系发展迅猛,每过一天,都强大一分,耽搁的太久,让凯恩一系成长为庞然大物,正联就真的啃不动了。
所以这次见火牢领有大动作,正联的核心决策层,就打定主意,尽快完善特殊部队,做好趁火打劫的准备。进行讨论,不过是一种日常操作,吵吵闹闹,一直是联邦特色。
凯恩的虫群特色是浓郁的军队风格,军队从来不是一个讲民主的机构,只有执行上令,这次战舰群被发射到星球高轨道,一方面是节省MA自身的能源,另一方面是为了顺便完成全球卫星网络的布设。
MA进入各自的指定位置后,便开始逆星球自转飞行,不时将卫星投放而出。
MA本身就有着灵巧的机械臂,还能外挂设备舱,投放卫星对其而言完全没难度。
凯恩和屠夫这次都没有使用领袖机,而是一台量产的普通MA,只不过简单魔改了一番,并设置成了双座。
这种双座是前后式,前低后高,前面是驾驶位,后面是指挥位,操控台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简陋,因为常规的操控是由意念完成的,手动操作是在常规操作失效情况下的一种备用手段,只能用来完成最基本一级的操控,因此显得简约。
至于驾驶员视野,不存在直视外界,而是由摄像孔+成像系统替代视窗效果。360度无死角。
凯恩和他的近卫机组,并没有执行卫星投放任务,而是先一步从太空直接穿入大气层,前往罗马尼亚。
具体MA的进入方式有些特别,不是寻常的入水式,而是用机腹,展开大迎角,宛如风筝般昂首斜身而下,以获得最大的摩擦平面。
这么做主要是因为高速突入大气层时,机体与空气摩擦产生的高热,对MA是有益的,并是有着相当的超凡特性,高温预热能让MA的状态更好。
这也使得MA的空降效果显得格外醒目,尤其是在夜晚,宛如一组陨石,浩浩荡荡从天而来,气势非凡。
约瑟夫和阿蒂娜都看到了这异景。不过两人正忙着作战,没空给予太多的关注。
按照布拉索夫当地的传说,神孽被神击败后,遭到封印,巨大的封魔钉令神孽的躯体被牢牢定在大地上,而躯体本身又成了神孽之魂的囚笼。
后来,地震导致封魔钉断裂错位,封印因此而松动。
在之后的千年岁月里,给人间带来许多惨剧,是正教利用信仰技术,稳定住了封魔钉的进一步崩毁,据说只要信仰不断,疯魔钉就能始终保持状态,神孽也就无法脱困。
随着科技的大昌,神秘迅速褪色,相信这些传说的人越来越少,到了近代,就连记得这些传说的人都大大的减少。
可今夜,神话生物用事实证明了当初的传说并非空穴来风。
随着多个教堂的毁灭,正教的信仰圣器以及封魔钉的力量爆发式外泄,从而造成了约瑟夫、阿蒂娜、康斯坦丁他们都有目睹的蓝白色光爆。
这能量属于超凡之力,除了有寻常爆炸冲击波的特性,还有着类似中子射线的穿透性。
被这种力量波及的当地人,纷纷醒来,心神不宁,隐约有不祥感,尤其是听到了来自地底的连串鸣响,感受到了震动。很多人都以为是地震了,急惶惶的跑上街头。
大半个小时后,警察的巡逻车开始用扩音喇叭安抚民众,规劝民众返回房中。
然而全球噩梦化,以及超凡显世等情况早就令人们变得敏感,这时又哪里肯听?尤其是有大胆的好事者按图索骥,发现了爆炸点,以至于‘爆炸的都是教堂’这一消息和快流传开来,人们本能的联想到了超凡的概念。
可惜人们的想象力还是差了些,也没有多少应对这类事件的经验,以至于错过了z最后一次逃离险地的机会。
等到凯恩一行抵达时,整个布拉索夫都已经乱了套。明明是后夜,却人声鼎沸,宛如周末的商业街。到处是无头苍蝇般奔逃的人和凄厉的惨叫。
在‘隆隆’的地鸣声结束之后,那些被毁的教堂,泥土宛如涌泉般上突翻卷,色泽越来越深,最终成了黑色,并且油腻发光,且带着腥臭味。
当时来自附近的围观民众们,已经意识到不妙,但仍旧是晚了,黑色的微粒喷薄而出,就像强力鼓风机狠吹着细碎尘埃,形成的雾霾。
这些尘埃暴露在空气中后,迅速的吸摄了附近的游离超凡能量,化作雪片纷纷扬扬落下,覆盖面积颇广。
有些傻大胆的还伸手去接。
结果很快就发现根本不是什么黑雪,而是活物,一旦它们接近生命到一定范畴,速度就会突然变快,就如同磁铁作用下的铁屑般,‘嗖’的一下就完成吸附,紧接着便是冰雪般消融不见,侵蚀入生命的内部。
任何生命,包括但不限于人类。
一旦被这种生物寄生,便不由自主的开始闹腾。
具体的闹腾程度,要看被多少‘黑雪’侵蚀。如果是1-3,那么至少在前期,尽是给人带来痛苦,人尚能控制身体做各种事。可若是两位数,秒秒钟就只剩下抽搐了。
而不管是哪种,最终都通往异化畸变,并且这个畸变根据‘黑雪’的数量、寄生物的具体情况、以及外在环境的差异,有着不同的表现,所以整体而言,没有特定的形态,相当的混乱和恣意,很快就能打造出一副怪奇横行、群魔乱舞的恐怖景象。
凯恩一行到来,这种‘黑雪’入侵,已经发生了有一会儿,差不多进入了孽物猎杀活物的第二阶段,街头巷尾,屋脊房顶,到处奔窜着奇形怪状的孽物。
由于它们是近乎同时从布拉索夫的各个区域扩散开来的,所以给逃难民众的整体感觉,就是无论向哪个方向逃,都不安全,跑着跑着就能见到前路有迎面逃难的其他人类,以及后面追赶着的怪物。
面对这种情况,大多数人会本能的选第三方向夺路而逃,但这也不是什么好主意。
布拉索夫也是有历史的城市,房舍大都是小别墅式的平方,哪怕是中心地区,也没几幢高楼大厦,这样的城市特点,往往是道路曲折,小巷众多,深更半夜的在这种环境下乱跑,简直就是在迷宫中跟群猎者玩捉迷藏,费力不出路,上方也不安全,随时有可能有孽物从房顶扑下……
于是布拉索夫城区中上演各种惨,就像大羊群被群狼边驱赶边猎杀一般。
甚至约瑟夫他们,也没能完成既定的汇合人物,只聚了四五个人,就不得不为生存而一路战、一路逃了。
凯恩一行到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个连他前世经历的任务世界算上,烈度和凄惨度都能排的上号的浩劫景象。
“拉网歼灭。”凯恩下达了命令后,就沉浸到了巨型封印的解析事项之中。
而屠夫则肩负起具体的领导之职。
第一批降临的MA数量不多,就是凯恩和他的近卫们,总计也才9架MA。
但另一方面,这些MA都是万吨以上的排量级别,与这个世界的超重型驱逐舰,又或者说普通巡洋舰相若的排量可不仅仅只是意味着大,还意味着凶猛的火力。
就见MA‘王八壳子’般的顶部,有类似垂直发射盖的舱门开启,随即喷吐出一颗颗直径米许的金属圆球。
这些圆球上又有着众多的内凹圆坑,坑底则是孔洞。
它们称作魔法念动浮游炮,每一个都相当于一架灵动的能量炮艇。
根据驾驶着的能力高低,同时可控的浮游炮的数量有多有少。
像凯恩的近卫,同时可控数一般都在100以上。
这些浮游炮就像MA的关节和四肢,由不可目测的力量能量连接操控,围绕在MA周围,排列没有固定模式或标准,完全取决于驾驶员的想法。
以MA为节点,以浮游炮的最远火力覆盖面为边际,多架MA共同组成的火力打击体系,就是凯恩最终的拉网。
对于这种扫荡模式,战虫们可谓轻车熟路,于是就见空中如同出现了一朵滚荡的乌云,不断的下着熔岩色泽的死亡之雨,几乎是每滴雨落,必有斩获,扫荡速度,颇为不俗。
在这种露脸活不过3秒的打击方式下,孽物表现出了不俗的群体智慧和反应速度。
它们有着独有的远距离沟通方法,并且同类的死亡,会生成警讯,以直觉的方式体现。
于是,孽物要么就近钻了房子,要么就玩多合一。
它们是共生体,可单可群,之前狩猎,为了提升效率而分散成大量个体,如今面对强敌,融合为强大整体,就成了一种选择。
这些外形难以形容、看了容易让人做噩梦的聚合体,并没有开启能量罩的本事,但它们可以将超凡之力作用于自身。
原本浮游炮对上个体孽物能一炮化灰,现在则只能在聚合体身上留下一个碗口大的贯穿伤,这种伤势就像在软泥地中捅一棍子般,棍子一抽,很快就会弥合。
然而MA这种兵器既然有着战舰的品级,自然也有着战舰级的火力。
如果说单个的浮游炮是密集阵35MM机炮的魔法版,那么多个浮游炮的聚合打击,就是战列舰的火炮,从125MM到305MM一个不缺,差别就在于由多少浮游炮进行聚合。
对付孽物大块头,近卫们选择了六合一的能量聚合炮,射速快,威力也不错。就见六枚浮游炮在空中化作六角形的六个顶角,之后电流闪耀,化作电浆球,六角之内,能量漩涡形成,随即喷射出高亮刺眼、且带有明显扩散特征的等离子流。
被这等离子流喷射到的孽物聚合体,像是烈阳照射的积雪,迅速蒸发消融,一波打击之后,大半个躯体就没了,剩下的部分像是史莱姆般重新拟态,想要逃逸,结果被其他单体浮游炮的高频率能量束接连命中,当场射杀。
这景象被附近的人类看到,忍不住痛哭出声,总算是看到活下去的希望了。
第二批,第三批MA陆续到达。
这些完成卫星投放的MA,直接向太空抛射外挂运货舱,然后突破大气层就位。
那些外挂式的运货舱,是带有简单的探察设备的,它们在太空中漂流,会将沿路收集的各种数据传回,直到毁坏或彻底脱离通讯范畴。
至于MA,也不是全部都会跑来罗马尼亚拗造型给凯恩站台,其中一部分是肩负着其他任务的,比如在南北极建立观察站,又比如为充当临时太空站,管理和维护全球卫星网络。
还有一部分则携带了大功率监测设备,从同步轨道,监测太平洋,尤其是美洲西海岸的情况。
这种监控主要是针对那些大能量单位。
海族一直没有在能量屏蔽领域下大气力,越是高端,越是像个太阳般光芒万丈,它们似乎还很享受这种因能量自然泄溢而带来的万族(水族)臣服,群怪避走的效果。
利用这一点,能对这些高能单位进行概略定位,从而早做准备。至于那些低能单位,老实说,在凯恩眼里,它们若是敢跳出来卖骚,跟送死没什么两样,他麾下的战虫就足以教它们学乖。
新抵达的MA很自然的加入到队列,组成覆盖整个布拉索夫的天网,这时,就基本不需要移动扫荡了,孽物基本是见光死。
屠夫通过众多MA全范围广播,要求所有居民走上街头,沿主干道有序撤退,任何被红光照射的,都代表有寄生问题,必须在2秒内站在当地待命,否则将被射杀。
不得不说,这种冷酷的应对方案是很有必要的,因为孽物看起来像是低级生物,实际上却有着老鼠般的群体思维,十分聪慧。
它们一看事不可为,就选择了寄生潜伏,想蒙混过关。
可惜从MA上的能量视角看,正常人和被寄生者的色泽是不同的,甚至能精细到具体被寄生和影响的肢体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