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门没锁。”房间里传出女声,能听到,但不够清晰,分辨不出是不是拉娜。
艾米拧动门锁打开门,推门进入后站在门旁,对珍妮做了个请的肢体动作。
这行为细究的话会觉得略显怪异,仿佛她是这间房子的主人。
珍妮看房间里并无什么异常,抬步进入。
这时又有声音传来:“我在卫生间,请稍等。”
还是听不真切,情况跟刚才差不多。
一再的发生诡异情况,珍妮终于沉不住气了,他觉得自己还是就在门口等比较好,一扭身,却发现艾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门关上了,正用一种看待猎物的眼神看着她,似笑非笑的道:“请坐,别拘谨。”
这时珍妮身后有人接话:“我觉得还是直接上床好了,我们会好好疼你的,你会品尝到极致的快乐。”
珍妮扭头看,顿时就有些惊怒。
从卫生间出来的这人穿着SM皮衣,网眼袜,细高跟鞋,一手拎着拴狗的皮索,一手拿着儿臂粗的大蜡烛。这人骨架粗大,喉结清晰,裆部一大坨,虽然妆化的极重,但是个人就能一眼看出来是个异装癖。
脑袋上的金针让珍妮始终保持着冷静思考的能力,她知道眼前这一幕凯恩也看见了,她只需要拖一下时间,凯恩就能赶来。
于是一侧避让,同时让艾米和和那个异装癖都在她的视野内。“别是有什么误会吧?我只是来找人的。”
珍妮刚说完这话,就有一双粗大有力的手臂从后面将她环住,双手在她身前交叉扣住她的胸,前身紧贴着她的后背,还用顶了一下她的臀部。
同时在她耳畔道:“看不出来,你很有料,紧致而丰腴,真不错。”说着手上还用力捏了捏。
珍妮受到了惊吓,可金针插脑,她明明害怕,但不会受影响而惊慌失措,反倒是情急之下,迸发出极大的力量,一下子就撑开擒抱,挣脱出来。
疼痛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也是一种对自身力量发挥的限制,珍妮现在就因为对痛的临时免疫而不受限制,情急下爆发出来的力量,比经常锻炼的成年男人还大。
当然,这也仅仅是让艾米以及另外两人稍微有点意外。
拿拴狗皮索的异装癖嘿嘿道:“我就喜欢激烈反抗的,带劲!”说着还伸出舌头夸张的添了添嘴唇。
艾米则道:“拉娜那个贱货,这会儿大概正被几个大汉享用着,回头就让你们团聚。”
然而下一刻,她身后就响起了凯恩口吻平和的声音:“教你个道理,来生记得嘴不要太欠。”
说话的同时,双手已经一前一后锁住了艾米的脖子。
从珍妮,以及房间中另外两人的视角,就见凯恩仿佛摘取塑料模特的脑袋般,将艾米的头直接从身体上拔了下来,断裂的颈部没有流血,黑乎乎的,就像是木炭。
当艾米的脑袋在地上咕噜噜滚的时候,还有神色反应,最终神情定格在极度的惊恐状态,眼神迅速黯淡。
而这时,凯恩鬼魅般只是一闪,就到了异装癖身后,如同处理艾米那般,在异装癖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之前,将他的脑袋摘了下来。
扯着异装癖半长的头发,随意的将其脑袋向不远处的椅子里一丢,凯恩面向那个从后面擒抱过珍妮的人,边走边道:“你会死的痛苦些,至于原因,我想你知道。”
擒抱过珍妮的也是个异装癖的男人,穿着女士的粉色短丝绸睡裙,体毛特别重,全脸胡,即便用浓妆都遮不住,给人的感观比被摘了头的还差劲。
他同样是个色厉内荏的货色,或者说,凯恩表现的太过凶残,以至于连一般意义上的渣人都被吓到了。
凯恩都走到他近前了,他才醒过味来,意识到自己恐怕不是凯恩的对手,尖叫着就像逃。
自然是来不及了,甚至都没能真正叫出声,就被凯恩伸手在颈间一抹,连喉管带声带,全部在瞬间燃成了黑灰。那效果,就仿佛这人本来就是沙土做的,随手一抽,就能剥离掉一部分,还原成细碎的本来面目,飞散而落。
接下来就比较凶残了,凯恩下面探脚一蹬,这人就向前扑倒,凯恩侧身避开其正面,并顺势一捞一摁,就像从大纸箱之上扯宽胶带纸般,直接连脑袋带脊椎,从其躯体上扯了下来。
这一幕可以说近乎匪夷所思,在凯恩绝强的技术下,活生生的人宛如乐高积木的堆砌物,不仅说拆零就拆零,还拆的整整齐齐,并不如何血腥。
接下来,凯恩将椅子提到一旁,让房间中央的空地变得更大些,随即从兜里摸出一个别致的漏斗,开始在地上绘制魔法阵。
橘红色的粉末自漏斗中不断的流出,法阵很快绘就。这也是凯恩目前实力还不够强的一个细节,以往基本都是免施法材料的。
手指间轻轻一搓,就有火花迸射而出,落在法阵中,勾勒法阵的粉末宛如导火索般迅速燃烧,在地上楼下宛如火药燃烧熏痕的痕迹。
凯恩随后将三人的尸骸拖投进法阵中,最后将那带脊骨的头颅像刀剑般往尸堆上一插,橘红的火焰般开始焚烧,很快转为蓝白色泽,尸骸以看的见的速度烧变形。
“来,我帮你看看胳膊上的伤。”凯恩这时才对珍妮如是说。
这半天,珍妮都一动不动。
凯恩之前用了金针术,是怕珍妮被神性照射弄疯,结果最后充当了让珍妮感到法狂的角色的竟然是凯恩自己,讽刺感十足。
珍妮已经被凯恩一系列凶残而又透着异样的娴熟韵律的行为给惊的思考不能了。这时才算是回过神,劈头就是一句:“你是谁?”
“你应该问,经过一场死伤惨重的超凡事件后,我完成了什么样的蜕变……”凯恩一边说一边扶着珍妮坐下,帮她轻柔的褪下衣衫。
只见珍妮的两边大臂上,一边一片乌青,另一边干脆皮都搓烂一层,不但渗血,还在灯光下透着油光。
这就是每个分寸,发力过猛导致的结果,实际上不光是表面,肌肉和韧带也都有一定程度的拉伤。
凯恩的本意是为了让珍妮应对特殊事件的,克苏鲁一系的神异事件往往非常邪性,一般是发生即有死亡之险,在这种情况下,超限爆发或许能挣得一线生机。
没想到遭遇烂人烂事,将超限爆发用在这种事上,明显就是亏了。
还好,凯恩的掌握的技术真心犀利,即便是玩火的,也能通过适当的火元素之力次级,令细胞高度活跃,达成加速新陈代谢的目的,也有一定的活血化瘀,加速愈合的效果。
再结合一些药物,像这种伤处理的及时必要引发感染什么的,就问题不大。
另一方面,凯恩也有那么点跟珍妮摊牌的意思。
他不会承认自己不是凯文,那太惊悚,更重要的是凯文的身份对他来说还算有用,并没有被玩坏。
他对珍妮的潜台词是:遭逢大变,我已经被旧支的神力一定程度的污染了,变了太多,你接受不了,我们就分手吧,毕竟一眼看到底,这样的我恐怕很难给你和拉娜安稳且不乏情趣的生活了。
所以他显得很坦然,而不是一副试图努力挽回形象,各种叨逼叨解释的表现,他没有详说,只是将自己认为需要表达的都表达清楚了,表现出了对亲近的人的坦诚和关心。
他也没说什么煽情的话,而是略微的说了下他观察到的,这里的情况。
“前段时间拉娜跟我聊起这所学校,说这里的神秘学课程很有趣,貌美气质佳的女教授也很博学,似乎对神秘事件真的有所涉猎,而不是从哲理、甚至从历史角度去阐述神秘学的本质,搞什么所谓的挖掘迷信中的真实。”
“当时我没能深想,后来就忘了。现在看来,这位女教授多半是某个女巫集团的高级成员,甚至是首脑。”凯恩边给珍妮处理伤,边继续道:“在我的认知中,神秘学想要真的有所建树,非常耗费精力和时间。并神秘事件不比各类伤病事故,蹲在医院里就有源源不断的案例让人研究和练手,而得是主动去探索查找,并且得有一定的运气。”
“不规律的饮食和生活,时不时的跑去穷乡僻壤,甚至穷山恶水,这种餐风露宿,是美容甚至长寿的大敌。所以我无法想象一个不到40岁,专业能力极强,且又美丽气质好的神秘学教授是如何以正常途径炼成的。”
“非正常的倒是不难想象。尤其是见识了刚才这3个家伙的低俗表演后。羞耻游戏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足够的刺激和药物注入,能让人处于一种特殊的亢奋状态,产生特殊的分泌物,你可以将这种分泌物理解为生命精华。它并不能让人永生,但驻颜且活个两三百岁,问题不大。”
珍妮终于接话:“你是说,他们准备对我……”
凯恩点点头:“你以为我为什么发怒?为X骚扰和淫言浪语?他们的动机太过邪恶,并且让你伤到了自己,这伤现在有金针震着,回头一取,会痒痛,会发烧,得修养至少一周。在如今这种情况下,发生这样节外生枝的事,让我很恼火。”
珍妮这时惊道:“不好!拉娜……”
凯恩安抚道:“依照我的观察,那个艾米多半是在烂唬,不过拉娜能在女巫的敌视下正常生活,要么这里超凡组织不止一个,要么女巫群体内部有什么规矩,又或拉娜被某个上位者庇护或视为独享的猎物。我会问问这个艾米,看她能透露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珍妮惊诧,艾米不是被第一个揪掉脑袋的么?
紧接着她才意识到,那些在魔法阵中焚烧的尸骸,并不包括艾米的头颅。
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魔法阵中尸骸已经都烧成了灰,但从始至终,珍妮都没感觉到任何热度。
凯恩走过去,从尸灰中捡出几粒羊脂玉石般半透明的结晶颗粒,又将那脊椎连接的颅骨像砸土坯般的在地上拍碎,从内里取出一颗带着血红丝线的黑珠子。
将元素之力灌注于血红丝线上,丝线立刻变的锋锐,刺穿一颗颗玉石般的结晶,将之串联起来,最后扎个魔法结,一串特殊的手链就做成了。
凯恩将手链递给珍妮:“戴上它,能帮你抵挡邪神之力对大脑的影响。”
珍妮一脸踟躇,犹疑的不知该不该接,半晌后道:“要是能山姆戴上,能不能……”
“已经是事后,不能。况且一旦遭遇的是能让我和山姆遇险的邪异事件,这样的手串最多也就抵挡一次攻击。”
凯恩又道:“拿着吧,虽然来路惊悚,但这些家伙生前残害过不少人,死后都被利用,也算是罪有应得。我以后恐怕很难照顾到你,留着有备无患。”
珍妮听的身子一颤,急道:“你要离开我么?我刚才提山姆,并不是因为……”
凯恩摆手打断:“我变了很多,不是吗?已经让你陌生到怕我多心误会你对山姆还有什么想法了。既然已经生疏,那么再远一点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珍妮想反驳,凯恩强硬打断:“听我把话说完。”
“这是个晦暗的世界。邪异笼罩着世界,不是很容易察觉,却又无处不在。人类其实感觉到了那些存在,并且很无奈的忍受着钝痛。斗不过邪异,却又必须给自己一个合理的交代,以便自洽的当鸵鸟,于是催生出了调查员这个职业。”
“我们与其说是破案,给死难者或失踪者报仇,不如说是给活人一个说法,让他们将能放下心中包袱,开启新的生活。在悲催甚至绝望的大背景下,调查员是最容易出事的一个群体。而且调查员自己也有诉求,某些时候,也需要一个能让自己满意的交代。越有能力,这种渴望会越高涨,从某种角度讲,也就越作死。”
“所以,你得明白,有些东西,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我有预感,未来的我,很难兑现给你和拉娜的承诺了。那么,顺势疏远,和平分手,未尝不是个选择。”
珍妮道:“你是故意趁我头上插了针,才这么说的吧?”
凯恩耸耸肩,算是承认了。因势利导,顺水推舟,确实如此。
“除非你是嫌弃我们,觉得我们是累赘,否则别再说这样伤人的话了。”
“……好。”凯恩在一番快速思忖后,决定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如果说珍妮和拉娜完全能接受现在的他,或者说,愿意包容的尝试接受他,他也不是非得一定要往外边推。
从某种程度讲,他也懒,懒的从头开始建立并维系一段感情。
同时,他也有需求。比如说劳累一天后,他也渴望能有一个温暖的家在等着他,可口的饭菜,轻松的聊聊天,一起玩些有趣的游戏。而不是屋黑灶冷,随便对付一口蒙头睡,又或孤魂野鬼般街上晃悠,或去酒吧里喝点酒,然后打一架睡个妞什么的。
在这种情况下,‘继承’能省却很多周折,像吃即食面一般,与美味无缘,甚至不营养,却也不算难吃,能混个饱腹感。
所以,既然烂,就别太挑,要什么自行车?
那就走走看喽,哪怕不是一手货,那也是‘我的’,使劲往外推,让别人用,感觉有点那啥,尤其是不久前,珍妮被猥亵,他是真的很生气,其中就包括雄性生物的占有欲所带来的归属权所引发的怒意。
好了,跟珍妮的感情,算是借着这次事件,暂时裱糊住了,不那么美好,却也结开了基础的心结。他不用继续玩COSPLAY,而是可以本色相处,这是个很重要的转折点,否则那就真跟逢场作戏的酒吧泡妞没太多差别。
接下来处理拉娜的问题,现在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拉娜就读的学校中竟然有一个女巫秘社。
现在最好的期望,就是拉娜能在女巫秘社和赎罪派的夹缝中暂时保全自己。
最坏的情况么,全方位的被彻底玩坏。
凯恩希望不会是这样,否则会给他造成很麻烦的心理阴影,不是简单的报了仇就能抹掉的。
正是因为这种阴邪绝望的世界,什么烂事都有可能发生,凯恩决定当那个手段凶残的恶人磨,而不是正义之光。
“看来,又得往黑暗道路上拐了,妈的,黑暗对我灵魂的侵蚀竟然已如此的深入,关键时刻就体现出来了……”
不得不说,很多时候,都是外在的因素逼迫着做出决定的。像这次,凯恩原本是一直犹豫着要不要走条不那么黑暗的道路的。
但事实证明,黑暗之路,他最习惯,也最顺手。
这里边有急功近利的味道,他感觉出来了。
而最终,他还是找了一堆理由,说服自己走了这条路。
狗改不了吃屎!
忽然就诞生了一种超维级的感悟,他经历的所有世界,似乎都是为了一个目的而存在的,那就是让他认清,尽管他在不断成长,不断提升掌控力,但实际上,他仍旧只有一条路可走,黑暗之路。
凯恩手里捻着几粒色彩斑斓的碎玻璃渣般的结晶,想着心事。
这也是诞生自三名渣人的尸骸中的集萃物,可以理解为物质化的邪祟,这东西能作为媒介,引出黑暗原力,从而可以让他与黑暗原力重新缔结契约。
不过,不会是本尊与黑暗原力缔结的那种契约。就算他想缔结,也缔结不了,因为他不动原文字,只有作为至尊巫师的本尊,才能通过原文字,缔结那种层次的契约。
更何况,他就算懂也不会缔结那样的契约。在这个世界那么做,就等于是在漆黑的草原上升起一堆篝火,超级作死行为,他都怀疑契约尚未完成,旧支的某位就会到达,又或者等到关键时刻出手,直接强夺成果,一旦那样,估计下一步就是找他的本尊的麻烦,将之从死星主宰的宝座上干下去,进而利用黑暗次元做中介,更效率的吞噬宇宙。
而不能签高逼格的契约,对他来说就有点伤,至起码,他将披上限制的枷锁,诸如自然之道、元素之道什么的就别想了,更别说什么黑暗中孕育光明,那将不是他的契约等级所能谈及的范畴。
总的来说,性价比真的是不太高,其消减后的格局会严重影响他的未来发展,甚至限定死他的发展上限。
“算了,就姑且放下一次‘志当存高远’的傲慢,有‘生而有涯’的态度,当回小富,承认再努力蹦跶,也不可能刚的过旧支诸神,至少在这个世界不行。看看最终会是怎样第一个收场。”
一直为着一个高到近乎不切实际的目标向上攀爬,可包括本尊在内,也不过是刚刚起步。这种始终在路上的,一次次从头开始的奋斗,终于诞生了一个变量。一个觉得承认自己疲累,承认有太多的存在比自己强,也想要在适当的时候划上句号,完结此生的凯恩。
作为一个志短者,他甚至基本熄了专程找伏地魔晦气的心思。
“不管这是不是一场公平的较量。我等你上门杀我的那一刻,只要你有那个本事,伏地魔……”想到这里,凯恩顿觉最沉重的重担放下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感,让他有种从冰封状态走入鲜活世界的豁然。
“杀杀人,跳跳舞?这应该是个好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