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不是压根没准备，就是不知道，再不就是正式交手前、又或交手之初就被废掉了。
相当业余，凯恩真心看不上眼。
老蜜蜂虽然算计深深，但在他眼里，格局跟伏地魔一样，小气巴拉！
八一年到九七年，十六年啊，谋划了那么久，战略上却只能被动接招。然后也没攒下什么强有力的资本，伏地魔一复活，立刻天地倾覆，正义一方不崩而崩，丧家犬一般无处藏身。
再看看老蜜蜂准备的战术，见招拆招，同样很被动。
情报方面，除了抓哈利·波特这根线，其他方面几乎毫无建树。
得亏哈利·波特是命运之子，死来死去死不了，各种被虐仍旧善心不改，良知如初。
得亏伏地魔疯的可以，不顾一切的要找哈利·波特拼命，换个稍微理智的，沉住气，运转一段时间，用不了多久，局势就会变得更加稳定。
到时候，就像当初傲罗们追杀食死徒那般，让食死徒和黑巫师围追堵截，令目标没休整、没补给，疲于奔命，还怕抓不住？
所以啊，一帮臭棋篓子。
今次，凯恩也不是非得要加里克投效，而是要锁住他那张嘴。
“你是能发挥作用的人。成事，光靠你也许不够，但败事，从你这张嘴里流出的信息，会引发很多麻烦。”
“我知道你也不想助纣为虐。可在压力之下，你这种没有明确善恶立场的人，多半选择屈服和顺从。”
加里克也豁出去了。问：“你想怎样？”
“无非是个类似于赤胆忠心咒的誓约，更高级一点。也是为你好，能让你无需再疑神疑鬼。”
“哦？”加里克有了点兴趣。
“有人来找你麻烦，你就可以把誓约亮出来给他们看，然后告诉他们，奥利凡德家族是有职业操守的，古代魔法誓约，谁都没办法让你吐露顾客情报，你自己也不行。”
加里克听的眼睛发亮。“真有这样的古代魔法？”
“这有什么好质疑的？大难不死的男孩是怎么诞生的？莫非他的脑门是一面魔法镜？奥利凡德家族是公元前的传承，至今已有两千多年，没有这方面的文献史记？”
加里克有些尴尬：“古籍方面，在希腊……”
凯恩明白了，加里克并非是宗家，而是旁系，祖上从希腊那边出来，靠着文明摇篮之地学得的手艺，在不列颠这种当时穷乡僻壤讨生活。
文艺复兴之前，西欧都算是逗逼地方，十字军东征才让那些土鳖见识了下什么是技术、艺术。
而十字军东征，教权正盛，最后一次东征是在13世纪，猎巫战争开启。看样子，那个时候巫师一系就已经衰落了。
也就是说，加里克这一支，是11－13世纪迁徙过去的，说不定就是为了避难，才逃来不列颠。
嗯……
英国跟文明古国一点边儿都不沾，缺乏真正的文明底蕴，很正常。
好吧，看这意思，加里克·奥利凡德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古代文献了，他要的是干货，是碳鉴定确认有足够年份的资料，不是嘴炮《山海经》或《神曲》。
那就跳过这个环节。
凯恩琢磨着，恐吓一位老技术宅也是挺失礼的，补偿一下吧。
就给予些魔杖相关的技术，恰好加里克有真视之眼，可以说是老天赏饭，有他的帮助，还能进一步。
他逃亡的那些年，魔杖缴获了一大把，很快就把其中的一些明堂搞清了。
很多魔杖木材的魔法特质都是相近甚至共有的，而内芯主要也就那三种，龙，凤，独角兽。
而且这个世界制作魔杖的手段也极其有限，可以说很原始，那么最终能玩出多少花样，不问可知。
他对加里克道：“古代魔法的品质，你尽可以放心。不过在这里施法，不太合适，你选个地方吧。”
加里克挂了打烊牌子，两人用幻影移形直接却了加里克的魔杖工房。
位于地下的魔杖工房，是处很私密的地方，平时，就算是亲人，加里克都不允许其进入。
今天这算是破例了。加里克知道凯恩惹不起，而且禁言誓约也确实能帮到他。
凯恩四下一看，就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
加里克会做人，他也不墨迹，当下就以至尊法师的手段，绘制立体法阵，然后带加里克进入镜世界，在镜世界中完成了契约签署。
加里克自然是被凯恩的手段震撼到了。无杖施法这个有人做到，但无杖施展魔法阵，并且进入镜世界这般玄奇的异空间，传说只有古代大巫可以。
凯恩没忘记推销他的魔力星辰。
“有了它梳理魔力，你制造魔杖时会更感觉得心应手。并且，利用它可以唤出契约，誓约文件封在镜世界中，别人无法碰触到，你却可以前往避难。我这番补偿，你可满意？”
“满意，非常满意，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加里克这话说的还是比较由衷的。他怕人找他麻烦，现在用于证明自己有职业道德的魔法誓约有了，不明觉厉，相当唬人，并且还额外有个避难所，安全问题算是彻底解决了。
魔力星辰的好处，他也感受到了，超乎想象的宝物，高端且实用，获得这样的厚赐，之前的那点不愉快，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钻研魔杖，做好本职，就是最好的感谢。”
加里克微微蹙眉，心说：“这算是什么？助人为乐？已经把自己当作魔法部，以为巫师们排忧解难为几任？”
有此疑心，就是传说中的幸福来的太突然，有点接不住。
当然没那么好，奥利凡德也不需要他施舍。
“你的渠道，你的技艺，魔眼商会要从你这里走货。制式魔杖，见订单制造，交货拿钱，别问问题。”
加里克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他心道：“这样就说的通了，魔法材料的流通，尤其是一些敏感材料，都是有痕迹可寻的，魔眼商会不想被人顺着痕迹找到自己头上，就要借助他人的渠道。”
奥利凡德的招牌还是很硬的，通过他走货，确实是个好选择。
至于制式魔杖，加里克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放着订制品不用，而用中庸的制式品呢？
结果凯恩说了句话，差点让加里克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第四十八章 施法
“魔眼商会需要的制式魔杖，以你现在的造诣，恐怕不太容易完成。”
凯恩一句话说的加里克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也就是此时此刻，但凡换个时间、地方、换个人，敢在他最引以为傲的魔杖制作上这么不客气，他必然将之直接轰走。
吞咽了口水，深吸了一口气，加里克静待下文。
他终究不是毛躁的小伙子，不久前还亲眼见识了凯恩的手段。
他意识到，凯恩光凭嘴炮可打不了他的脸。
面对加里克探询的目光，凯恩一脸从容，他微笑道：“来一场现场教学，更直观一些。”
说着，他便利用工房中的材料，开始边制造边解说：
“魔杖的材质选择，本质是属性强化。魔法的八大派系，量你也没听过，六大元素以及衍生元素，对你而言也是过时的古代技艺。想要利用，太过困难。那我们还可以谈什么？就谈谈魔法粒子好了。”
加里克一脸懵，凯恩的开场白，就直接把他刺激到了。
魔法粒子？
他心说：“这个我完全没听说过啊！”
“魔法粒子是魔法的最基本单位。”凯恩知道他的疑惑，解释道：“现在的法术，系类不分，那么也就只能谈任何魔法都绕不开的魔法粒子了，纯化、强化它，就等于提升魔杖性能的效能阈值。”
说话的同时，加里克就见凯恩不断的从木材中萃取物质，那些被他萃取过的材料，全都成了渣渣。
萃取物凝聚之后，又开始煅烧。以魔法视角看，就见各色光星在黑色的火焰煅烧下不断四散纷飞，到最后，剩下的是一团透明的特殊存在，就仿佛蒸腾的热浪，虽然透明，但能让人知道那里有东西，可以感觉的到。
加里克目瞪口呆，心说：“谁能像你那样萃取提炼以及煅烧啊？你这第一步的材质就高过普通魔杖木材太多啊，你一次性消耗了六根大料，那是至少能做百根魔杖的料啊混蛋。”
凯恩仿佛看透了加里克的心思，解释：“这些木材本身并非魔法植物，仅仅是粗胚，通过萃取和魔法火焰煅烧后，才算是魔法材料。具体怎么操作，我等会儿详细教你。”
他又道：“魔法材料的使用，的确是令工本大幅度增加。但魔眼公会要的是真正的魔杖，不是玩具。昂贵的价格，是能够接受的。”
“好吧。我会以成本价供货。”
“魔眼商会要的是共同获益的伙伴，不是还债的奴隶。光是你的手艺价值，每一根魔杖，我们就愿意付出200金加隆，不需要客气，商会有这个钱，你的手艺也值这个价。”
加里克瞪大眼住，他觉得心脏跳的狂野，这利润，简直了，要知道每年包揽了新入学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们的魔杖，利润也绝不会超过500金加隆。
凯恩打趣道：“别太激动，制作我们需要的魔杖，对你而言并不容易。况且，如果跟魔眼商会合作的商家，门面落魄到你在对角巷那家店铺的程度，首先感到丢脸的，会是我们商会。”
好吧，这话加里克认了，凯恩展现的技艺确实高大上，魔力和精神力消耗不菲。而且据他所知，跟魔眼商会合作的，的确都是大赚特赚，并且魔眼商会重视消费，讲究体面，用他们的说法，成功人士就要有成功范儿！照这情形，奥利凡德魔杖店的确是要重新装修了。
凯恩这时拉回话题，继续讲解魔杖制作。
“材质有了，接下来是仍旧是你熟悉的手段，加弦。”
“加弦的本质其实就是制造魔法回路。你们一贯以来使用的方法太粗糙了。这方面的概念，建议你回头找一块麻瓜的精密设备的电路板去研究，应该对你很有启迪作用。”
加里克努力的记住了凯恩的每一句话，超强记忆力，这是他的优势。
而好为人师是人类通病，尤其教的还是一个成名已久的业内精英，凯恩也是感觉有点小享受。
“魔法回路肩负三大责任，一传导，二变化，三调控。传导是针对巫师输入的能量，变化则是针对法术，而调控则是全面的整合。我分别给你掩饰下它们的特点。”
于是加里克看到了连他都感到神奇的一幕，由能量构成的半透明器具中，能量通过时，是如何产生一系列变化的。
还看到了复杂的宛如机关联动的立体变化，以及细微而又全面的调节。
凯恩解释：“施法的过程，包括咒语、手印、魔杖，就是构建法术的过程，你可以把它理解成搭积木，盖房子。该有的都有了，法术就生成了。我将之称为术法模型。从能量的角度去看，施法的过程就是编造这么个模型，然后把魔力填充进去，诞生的产品，就是魔法效果。”
“魔法回路，就是简化施法操作的。因为大部分法术，它都遵循一定的基本规律。这就好比我们造一个家俬齐全的房子，房子其实就那样，没什么太大变化，有变化的是内部的格局，以及家俬摆设。那么这个房子，我们是不是可以简化，不用每次都耗费心力的一遍遍盖呢？这就是魔法回路所负担的变化部分的基本概念。”
“而这部分越复杂，它的使用范畴就越窄，最后就成了特定法术魔杖。你会说，这怎么行？我打算施展十种法术，莫非准备十根魔杖？别人也想过这个问题，于是法术位出现了。将法术回路变成一个可以容纳各种术法模型的格位，于是，不用念咒，只要供给魔力，不断挥杖，魔法就不断生成。”
加里克已经听的眼睛发亮，不停的在咽口水。
“法师们仍旧不满足，我自己的魔力很有限，关键时刻总嫌少，能不能外带。可以。改变回路，用魔能石为施法供能，法师只起到激活开关的作用。于是，小小魔杖已经很难承担这么多功能，法杖诞生了。”
“这还只是变化这个环节，还有传导和调控。传导的主要作用是让魔法回路迅速响应，毕竟施法有时候需要效率，比如说战斗。但也不是越快越好，太快了人的反应又跟不上，于是用于修正错漏的调控出现了。”
“因此，魔法使用时，先激活的是调控，从而让魔杖明白需要什么样的规范，然后是通过传导令术法模型高速响应，这个时候调控在不断的控制细节，而材质的增幅效果则对其进行强化，然后发射。这是一个完整的施法流程。”
“但实际上，能玩的花样还有很多，包括宝石聚能，魔纹、符文的各种调节，以及真正的施法。是的，在我看来，现在的巫师们的施法，已然缩减到仅剩第一梯次，这叫做自身之力。第二梯次，是撬动天地之力。就好比将大石从上坡上推下去，撞击更大的山岩，制造泥石流。”
加里克如同得了老年痴呆症，口水流下来而不自知。
“想象一下，在那样的背景下，魔杖、法杖负责的是什么？没错，是打出术法模型。它不是用来直接施法的，而是制造一个更庞大的产出术法效果的机器，吸收天地间游离的魔法能量，产生法术效果。”
“这就是古代魔法为何强大的原因。”
第四十九章 不当娘炮巫师
深入浅出，加里克觉得，古代魔法的原理、特性，被凯恩很生动的解释清楚了。这说明人家不但自己吃透了，还具备教学的基本能力。
再想想对方的年纪，加里克不免汗颜。就像凯恩说的那样，一把岁数，活到狗身上了。
论质量的话，凯恩的人生质量的确很有份量。
当然，很大程度上是逼出来的，不成则死，每一个轮回者都被万象门系统逼迫到疯狂与死亡的边缘，奋发努力，是后天养成的素养及习惯的一部分。
如此逼迫，人性被扭曲在所难免。
凯恩觉得自己这算是好的，尤其是今生的人生经历，宛如一个漫长的心理理疗期。
先是从过去高强度的离奇作战任务状态，进入到次烈度的被追杀逃亡状态。
之后经历穷困卖惨的转着过度，进入到高强度的工作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