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1853年之前,他还想着要不要干脆撕破脸,趁着十万金钱勇士的热情还未消散,又有黑麻种植技术销售在即助威,来个提前横扫欧洲。
打黑分财,权力洗牌,邀买人心。这对他进一步树立威望、提升信誉,将来打造超凡版的欧盟有好处。
现在就是另一番心思了。不说成了能得到什么,而是这么高的不足在哪里,败了有什么损失。毕竟这事要想成,很大程度上需要借力打力,而现在他有了神级对手,成事风险大大提升了。
金钱勇士多是些顺风浪、逆风投、善看风向、懂得坐地起价、和能挣钱也得有命花道理的人。
若像巫师战争那样,大部分人惜命且没有那么足的正义感,准备作壁上观,那么他就得先拿自己的老底跟欧洲的巫师权贵死磕。
胜势明显也就不说什么了,雪球很快会滚大,形成碾压局面。若是那些巫师权贵玩避实就虚,他的团队,还真就有点不够看。
欧洲那么大的区域,那些巫师权贵都是世代经营的地头蛇,玩起游击战,很容易陷入持久战。
一旦那样,超凡生物钟的黑暗势力、地底势力、甚至教廷、凡人,都有可能介入。
而且为了跟他抗争,那些巫师权贵会一次次突破底线,包括将封印的神孽放出来、跟邪灵、魔鬼同流合污什么的。
这还没算来自神祗的绊子。
若是有神祗弄虚作假、煽风点火,很容易引动利欲熏心富贵险中求的人下场跟他斗,这些人又会形成牵带效果,显得人多势众,更多的人为此而动摇,结果敌人完成了滚雪球,靠着数量碾压他,这是有可能发生的……
说来说去,他的难从来都是有碾压的技术前景,无碾压的当前实力。他需要种田来提升实力,而种田就需要吞吐物资,需要跟世界交换互动。
包括这个世界现有的既得利益者在内的他的敌人和潜在敌人,基本都有自己的势力和信息渠道,对大宗的物资吞吐、财富流转什么的都很敏感。
那种找个角落,种田种成大势,随后一波碾压,太想当然了,是侮辱地头蛇的智商和基本能力,统治者可不只是足够奸恶就能当的。
他与土著的交流和斗争,很早就已经发生,并且还会持续下去。
像这次公审的幕后操作,就很可能有遏制他的意图在里边。
沙菲克家族拥有魔法工业,他是未来领袖。这些未来人已经交代的很清楚了。
政客们想不多心都难。
这次若是借公审扩大化,将欧洲的食死徒一举荡平,最大的获益者是谁?
联合会?威森加摩法庭?
不,人们会说,是沙菲克家族的赞助,促成了威森加摩以前所未有的硬气、彻底扫荡黑恶势力。
联合会借助沙菲克家族的钱势玩权力洗牌,反过来也能看作是沙菲克家族拿联合会当枪使。
大清扫之后,欧洲范围内、乃至全球范围内,谁还敢违背沙菲克家族的意志?
这类弯弯绕,政客们是绝对能够想到的。
况且对于联合会、魔法部这样的组织而言,管辖范围内,任何一个势力或个人一家独大,都不是什么好事。
现在,独大的可是凯恩·沙菲克家族,自断财源,仍旧强大的让人侧目。
凯恩抽了点时间,将这些统统都想明白了,这就有了选择。
他没有明着说什么,沙菲克家族洗白上岸,不会留下任何跟食死徒有苟且妥协之嫌的证据。他以默许的态度,同意了隐秘交易。
这次径直往重要办公处闯,就是表达这个态度,公审马上就要召开了,多少人翘首以盼的等他的确切答复呢。
答复有了,一本正经的走流程开始。
凯恩穿着紫色的威森加摩审判员袍服,带着高帽,一脸肃穆认真的坐在审判员席位,审案、投票判案。实际上早已魂游天外,注意力根本不在审判会上。
对这场审判会真正有兴趣、有所期待的,是坐在旁听席的3000位巫师代表。他们通过这样那样的方式选拔而出,他们中的大多数不知道最终判决早在幕后就商定妥帖了,他们还等着大新闻,等着惊喜,等着所谓天理昭昭。
可惜,他们注定要失望。没有天理,只有律法,而专业人员想要引忽悠他们,有的时候办法。
而且强效吐真剂虽然效果好,但容易分散人们的注意力,嫌烦在交代罪行时,连很多纯血家族间的恩怨、隐私丑闻也都一股脑倒了出来,而人们对八卦段子的免疫力向来不高,尤其还是贵族、名人的。
结果为期一周的公审,都快成娱乐节目了,各种花边段子量大质高,远比嫌犯们的罪行陈述受关注。这充满讽刺意味的情势,凯恩事先没能想到。
当然,正经事也是办了几桩的。
“阿米库斯·卡罗,我们这次传唤你,是因为已经有六位被判定有罪的巫师,指认你在巫师战争期间,主动加入食死徒,至少需要为六名巫师和三十名麻瓜的死亡,负直接或间接的责任。根据威森加摩大宪章制定的巫师权益法案的相关条款,你必须服用强效吐真剂,对审判员的提问进行正面回答……”
胖墩墩的、显得有些迟钝的阿米库斯驮着背,脸色黯淡苍白,头发油腻,他迷茫的眨着小眼睛,打断道:“我失忆了。”
主审官冷哼:“我们这里有魔眼商会提供的遗忘咒反咒药水,以及强效记忆唤醒药水。只要你的大脑没有出现物理性缺失,遗忘的记忆可以找回。”
阿米库斯换上了另一副嘴脸:“我抗议,你们使用违规药剂,你们收了沙菲克家族的贿赂,你们……”
“卡罗先生,请保持起码的理智,这里是威森加摩最高法庭,这里拥有最严格的审核程序,包括使用的器物、药品,都接受国际魔法联合会、国际巫师协会、各国魔法部代表的联合检查,任何不当的污蔑,我们都将追究其法律责任。”……
这位原历史线曾打过麦格教授一耳光,最终被弗立维教授击杀的食死徒,还有个同样矮墩墩、叫阿莱克托的妹妹。
这对兄妹是被攀咬出来的纯血,都以神话人物为名,哥哥是波塞冬的儿子,凶残好斗,妹妹是罗马复仇三女神之一,司职瘟疫、战争、复仇,意思为说不出名字的女人。
这两货是那种为虎作伥专心致志干坏事的恶吏,现在没有伏地魔撑腰,性情不讨喜到没人缘,就被顶了缸。
纯血家族的莱斯特兰奇,也完蛋了,灰发老者艾伦·莱斯特兰奇给凯恩留下了较为深刻的印象,结果就是这个家族的所有资产,被以来路不明、赔偿等理由彪夺。
莱斯特兰奇家族随伏地魔倒台而下狱的是罗道夫斯和贝拉特里克斯夫妇,罗道夫斯的弟弟拉巴斯坦也是食死徒,但逃脱审判。
这次就被揪出来了,数罪并罚,这也是应有的步骤,不如此,不好彻底剥夺其家族财产。
马尔福家躲过一劫,早期操持倾吞沙菲克家族不动产事务的金发老者,就是马尔福家的守护者,是卢修斯的叔叔凯恩斯·马尔福。这老家伙比较机警,情况不对就脚底抹油了。
而且马尔福家一直很善于经营人脉,这点从卢修斯结交斯内普就能看出一些端倪。这次上下打典的也比较到位,凯恩想要整他家,得另外寻个由头。
当然,玩黑手段搞定马尔福没悬念的,只不过凯恩不觉得马尔福家族值得他那么上心。
这或许也跟他想在霍格沃茨见到傲娇、萌蠢的德拉科·马尔福有关,毕竟如果摁灭马尔福家族,遭逢大变之下,原汁原味的德拉科恐怕就见不到了。
另外格林格拉斯家族也被问罪了,就是原历史线德拉科妻子阿斯托利亚的家族,阿斯托利亚还有个姐姐达芙妮,是潘西·潘金森的闺蜜之一。
这个家族元气大伤是肯定的,但做事收尾干净,也不是什么大恶,所以结局没莱斯特兰奇家族那么惨。特殊权力基本被削,家境殷实还是探的上的。
公审攀咬出的,也不都是纯血,还有一些‘暗子’。
比如埃文·罗齐尔,这个食死徒在魔法部的相关资料,是在于傲罗的战斗中被石化咒命中,然后坠落海崖而亡。
但其实他并没有死,并且当日与他战斗的傲罗中有内奸,跟他上演了一处假死逃脱的好戏。
这个罗齐尔奸猾且死不悔改,是像莱斯特兰奇般对伏地魔忠心耿耿的食死徒。并且擅长跟黑暗生物、地底生物打交道。
大湖事件,超凡生物齐齐跑来逼宫要交代,幕后就有他上下奔走串联的身影。
对于这种人才,凯恩自然不会放过,先去阿兹卡班吹吹海风再说。
有心人发现了这次公审,实质受损的主要是英国的纯血权贵,于是本来就处于风口浪尖的凯恩,不可避免的遭遇了以采访为理由的刁难……
第二百二十三章 无装不名人
在公审进行到末期,凯恩集中的回答了一次记者问。
具体是由一位法国《太阳日报》的记者引发的,就在公审大厅的门口。
“沙菲克先生,今天,您能接受《太阳日报》的采访吗?”
凯恩看了看了看围堵上来的记者。“可以,诸位记者,如果有问题询问,可以跟我来这边的新闻发布厅,这里是公用走廊,请不要挡道。”
凯恩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一种地主东道的仪态,他将众记着带到新闻发布厅,请记者们入座,然后拿了个小凳子,道:“个头不太够,请允许我站的高一点。”
“好了,诸位女士、先生们,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来沟通,请保持提问次序,每人三个问题。这位女士,你先来。”
“沙菲克先生,对于数位纯血贵族牵扯到巫师战争案件中,您有什么看法?”
“我觉得我的看法跟大家都差不多。健康的社会需要秩序和公正,我们都需要为自己的作为负责,这点,纯血、混血、又或觉醒者,都应被一视同仁,没有高低之分。”
“可贵族生来就是特权者。”
“如果你所言的特权包括被追杀,逃亡等苦难,那么我可能会更愿意承认。”
记者们笑。
凯恩又道:“现实中确实存在着阶级差异、穷富差异等等高与低的差别,但在人格角度,还是有公平可言的。我们的公信机构和律法,也在竭力保障这种起码的公允。”
话说的不难听,但显然记者们不喜欢这种带有官话口吻的回答,一点都不劲爆。
“沙菲克先生,公审中,几位受审者交代了对沙菲克家族和方利家族财富的非法谋夺和侵吞,您怎么看这种行为?”记者终于忍不住扯隐私了。
思忖片刻,凯恩回答:“我认为发生这种事,首先是司法公正,司法监督等方面出现了问题。不健全的社会次序,纵容了凌驾于法律之上的个人和团体的出现。”
三个问题了,下一名女记者站起来道:“那么,沙菲克先生,您有没有觉得,沙菲克家族现在也已成为了这种有能力凌驾于律法之上的存在?”
“看起来似乎有这样的趋势,但我们一直在尝试解决,并且卓有成效。”凯恩解释道:“在很早以前,我就在考虑一个庞大的组织对公众的责任问题。这就是魔眼商会一直以来,尽力走财务公开,政务公开之路的原因。民众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为民众服务,也接受民众的监督。我们做正当生意,我们依法纳税,我们自律,以及有责任感。”
女记者问了第二个问题:“沙菲克先生,对于那些曾抢夺你的财富,羞辱你及你的家人的人,你选择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
“我希望尽可能的保持宽容的心态对待他们。靠仇恨结不出和平的果实,人与人相处,总是有一方要更主动一些,更宽容一点,我希望是我,心胸宽广,这是好品质,我想拥有它。”
第三个:“您的意思是,您愿意对发生的那些事既往不咎吗?”
“不,我之前说过了,我们要对自己做过的事负责。作对,受奖,做错,受罚,这是最简单的体现公正的模式。我所说的宽容。是就事论事。事情过后,仍能以公正、客观的态度对待这个人,而不是因为一件错事,就彻底否定其所有行为。”
这不行啊,记者们的目的可不是来帮凯恩·沙菲克树立道德模范形象的。
轮到下一位记者问问题了,他接住目前的话题道:“恕我直言,我很难相信,您能做到这么高尚。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
凯恩多看了这记者一眼,从他的角度看,又是个挖坑的。
说能,就会对立于绝大多数人。说不能,那等于是说刚才的回答是在吹牛。
他应变道:“确实不容易,所以我一再强调了,我在向这个方向努力,就像大多数人都希望自己是一个有着优良品质的人一样。”
“我觉得您的回答有避重就轻之嫌。”男记者大声说。
两次质疑,这就有故意找茬挑刺的嫌疑了,要知道采访不是审判,也不等于可以借机羞辱。
玛丽娅盯着这记者的眼神有些冷。神性之力凝聚,男记者莫名感到一阵阵心虚,额头鬓角渗出一层细汗。
凯恩说:“我不接受你避重就轻的定性,我认为态度和行动很重要,态度我表达了,行动需要现实检验,概念清晰,合乎逻辑,反倒是你的质疑,欠缺证据支持。”
凯恩的回答并不算无懈可击,可这名男记者此刻被神性干扰搞到状态不佳,思维混乱,嘴炮功夫大打折扣。
他旁边的一名油头粉面的男记者捉急,站起来道:“可是向善的您,一手促成了上百个孤儿寡母家庭的诞生。”
凯恩一脸平静:“这位先生,我刚才说过,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沟通。你的突然插话是对这位仍在提问状态的同行的不尊重,我希望你能向他道歉。”
油头男立刻就有点窘,向男记者说了声对不起,就要再度提问。
凯恩又道:“你的致歉毫无诚意,这位先生也没有做出反馈。”
油头男忍一口气,向男记者正式道歉。
男记者浑浑噩噩,应了一声就坐下了。
这时凯恩笑:“我并非上百个孤儿寡母家庭的制造者,而是那上百名巫师,用自己的罪行造成了这一结果,他们不仅伤害了自己的家人,还导致超过3000个家庭失去亲人。”……
答记者问持续了大约两个小时,引来不少与会者旁观。不少人由此而对凯恩有了较为立体的印象。
那两名开口不是质疑就往沟里带人的男记者果然有问题,玛丽娅略施手段,就让他们成为大嘴巴,把自己的脏事‘不小心’泄露,结果身败名裂。
凯瑟琳后来还为这事问凯恩,有律师团队,有专门的发言人,明明知道记者中夹杂着不坏好意者,为什么还要自己上阵受那个气?
“我可以不上,但那是因为我不想上,而不是因为我不行。这是我想传达的一个信息。其次,这种阵仗有助于我的人气威望提升。而有刻意刁难者,才显得更真实,而不是一场早有预谋的秀。”
八天的时间连同传讯被攀咬出的案犯,共计审问了过百嫌疑人,这个效率可以说非常高了。
当然,这也就意味着公审时,尤其是后期,是审判长问什么,嫌犯就答什么,不再像审小矮星彼得等人时,放开了任其乱喷,一说能说三四个钟头。
这种做法,就降低了扩大化牵连,很多时候,都是审判长就把话头卡住了,还要做的自然而没有太多令人诟病的痕迹,这就需要足够高的专业水平。所以审判长伯格·施坦因给凯恩留下了较为深刻的印象。
公审会邓布利多自然也参加了,两人抽空还碰了一面,简单的回顾了下1853年的种种,但没有亲近感,凯恩甚至没有问邓布利多是如何从死神化身那里拿到分魂的相关记忆的。这次会面,更像是为了让行动显得有始有终而走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