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凯恩打算放松一段时间。
于是他吩咐钢镚准备丰盛的午餐后，便去享受温泉浴，喝着小酒，吃着零嘴，泡澡放松，也算是一种缅怀过往的享受。毕竟这躯体并非神躯，而是更接近知冷知热的普通巫师。
午饭是跟莱娜一块儿吃的，但吃的并不安宁，先是塔西佗联系他，黑渊和蚀骨会的接管驻守，都已经完成。不久之后，鹿角盔大汉那边居然也有了消息。
前者也就罢了，后者就真的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了。
在他想来，靠着世界树尤克特拉希尔苟延残喘的光之民的那些光之遗民们，在诸神黄昏后要么殒落，要么陷入长眠。
四风神鹿之所以特别，很可能是因为在过往的岁月中，有偷藏世界树树叶的习惯，因此有些储备，熬过魔潮枯竭期。
可以说，四风神鹿在这个时期还能搞小动作，是特例。那么鹿角盔大汉会在圣界，怕是要探索许久，才能艰难的发现些蛛丝马迹，没想到这才几个小时，就有了发现……
凯恩一边思考，一边享用美食。
家养小精灵们为了更好的为主人提供服务，曾特意前往东方，跟那边的家养小精灵交流以烹饪为主的经验。
原本有凯恩的母亲凯瑟琳以及老姑妈潘多拉，还需要照顾其饮食偏好，现在则完全以凯恩的口味喜好为标准烹饪美食。
虽然东方美食堪称顶级，莱娜却是吃不太习惯，更重要的是忧心族人而缺乏胃口。
尽管她被洗去了不少记忆，但凯恩实力强大的认知，已然深入她心。就这一点而言，情况远比预想中的要好许多。
但再强大的力量，若是不能向着解救他的族人的方向上发力，那么又有什么意义呢？
可她又不敢提出任何质疑，毕竟她与凯恩的关系，是她乞求凯恩施恩，而不是能拿出什么令凯恩心动的条件。
全族为奴为仆的承诺，她不敢许。她不具备那样的资格。而这个承诺，却已经是北方血族所能拿出的最具价值的筹码了。
可惜在凯恩名下，仍旧不值一提，尤其是她见识了家养小精灵、秘偶雷蒙德之后。越发意识到，凯恩不缺仆从，甚至很多远比北方血族强大的超凡生物，都以能成为凯恩的仆人为荣。
于是她的心情格外纠结。
却也只能是等着，等一个结果。或者是噩耗，或者因为她的乖巧，凯恩能顺手施为，完成对她的族人的拯救。
而现在唯一的好消息是，凯恩推进与她的族人相关的事务方面，还算迅速高效。
用餐之后，凯恩进行了一轮为期2小时的全面调节。
主要还是因为这躯壳有着种种限制，前24小时的忙碌所带来的负面效果，没那么容易彻底清除。
在调节过程中，他仍旧在想北欧神系这条线。
说实话，他现在对过于忙碌有相当的逆反心理。
毕竟当初回归时，给自己定下的主基调可是享受生活。
虽然‘消除隐患，超凡圈太平，乃享受生活的前提’是个不错的理由，可他仍旧意识到，自从回归后，堪比蜜蜂勤劳。仗着强大实力，他一口气已经处理了好些棘手问题。但现在的情势，颇有一种活儿越干越多的趋向。
照着他目前的这个搞法，又会陷入他最为熟悉的机器般忙碌的模式中。
而且他本能的意识到，圣界的事，不会那么简单。想要解决，怕是得投入相当多的精力和时间。
那么问题就来了，今晚伏地魔一系是缺席了，但这个搞事的坑，会不会由其他人来填上呢？
要知道今天可是西方传统的鬼节。
对于这个世界而言，问题不在于鬼节本身，而在于过这个节的人们的念头。
直白的说，就是每当足够多的人心往一处想的时候，就会制造出同频的精神力，这股力量若是被利用，是很能搞出些事情来的。
所有他其实是想今晚坐镇这个世界的，而不是跑去这个世界的延伸维度搞事。
毕竟能数的着的，就有在巴黎大墓穴事件中有所表现的血神教，以及以操控所罗门七十二魔神为核心的秘钥会。
这都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并且趁着伏地魔一系当出头鸟吸引大多数人目光，频频出手。
魔眼商会的情报机构对此是有一定发现的，却也只是流于表面，还多半是后知后觉。在他看来，多半是大计划，而今晚，就是比较关键的一夜。
而他若是能在这些组织，利用万圣节特殊性完成某些重要环节时，寻踪索迹，找到并来个狠的，至少能让那些家伙安分较长的一段时间。
一番思忖之后，凯恩还是决定先快穿一把，去圣界那边了解下概略情况，然后再决定以哪边为重。
挥动魔杖施法，在地面绘下光之六芒星，这种方法相对耗时，但节能，且精准传送。
魔法阵绘制好，移步踏入，光芒上溢中，凯恩的身影渐渐消失。
圣界某处，鹿角盔大汉畏缩的躲在一处岩石凹坑中，一脸惶然。
突然感应到身后有巨量的超凡之力涌动，吓的险些尖叫出声，正向逃窜，一根魔杖已经搭在他头上。
顿时就觉如临甘露，舒爽的感觉从头顶落下，迅速蔓延至足底。所有的负面情绪尽去，身上的伤痛和不适也都消除了，爽的险些呻吟出声。
甚至就连身上破烂肮脏的衣服，也都重新恢复完整和清洁，并且流溢着阳光草地的清新芬芳味道，同时变得暖而绒。
然后他就看到了凯恩，连忙道谢，并口称：“维尔塔宁愿意向您效忠！”
凯恩暗中一乐，这样一个两米多高人熊般的赳赳武夫，竟然叫做小溪，其父母的反差萌玩的挺溜。
表现出来的，则是对其抱大腿的行为不置可否，而是问：“说说你的收获吧。”
“哦，哦！”维尔塔宁吞咽了几下口水，趁机理了理思路，然后就开始讲述他来到圣界后的经历。
其实抛开一系列讲故事式的修饰，主要流程很简单，就是在黑森林中摸索，然后遇袭，然后逃窜躲藏的故事。
凯恩一边听其讲述，一边打量这方天地。
他能清晰的察觉到法则体系的失稳，也能感受到法则的衔接不畅。通过这些，他能推测出这里经历过重创，险些破灭，但最终还是重新完成了自洽，但非常脆弱。
而通过这个角度的观察和分析。他也确认了之前的一些推测。
所谓的北欧神系九界，说白了就是建立在维度种子基础上的人造大千世界。
所谓维度种子，跟DND宇宙的位面罅隙，本质上类似，但更复杂，也更具发展潜力。
如果说以半位面为代表的位面罅隙是普通的角色扮演游戏，那么维度种子，就是‘我的世界’那样的开放性沙盒游戏。
而比半位面再低一个档次的，就是沙菲克曾经的祖宅所在的那种位于空间褶皱中的秘境。
根据此间的情况，凯恩有理由相信，当初在亚特兰蒂斯毁灭后，掌握着尤克特拉希尔的光之遗民，选择了用该枚天才地宝级别的梣树种子，在维度种子上打造大千世界，从而作为新的神国以栖身。
走这一步有两个主要原因。一，主世界的法则，对光之民的限制太大，这也是亚特兰蒂斯毁灭，大部分光之名陷入长眠的根本原因。
通过1853年卡雷克族灭引发的事件，可以得知，光之民可以说是神民（后被玛利亚改造成特殊舰船的光之民陵寝地宫），若非是环境限制，压制了实力，又怎么会在灾厄中死那么多？
所以遗族痛定思痛，打算建立神国。
他甚至怀疑，当初亚特兰蒂斯的灭亡，很可能就是因为光之民试图将整个黑暗HP世界，打造成第二家园，也就是法则上可以称之为超魔神国，又或永恒洪荒的世界。
然而失败了，于是大毁灭。
而跟这个大计划相比，北欧一系光之移民以尤克特拉希尔打造的大千世界，称之为半永久避难所更合适一些。
并且，由于资源欠缺，技术不太成熟等原因，这个大千世界在构建之处，就有致命短板，是个畸形产物。
这也是‘诸神黄昏’被一早预言到的一大原因。
往细了说，这些光之移民，为了在现有的基础上建立合用的神国，也是煞费苦心，划分九界，用现代科技侧的理解，其实就是完整的生态链。
小而独立的生态区，更容易构建，也更容易维护。一旦出了状况，也容易抢救。暂时不会对其他生态区造成严重影响。
因此，在这个黑暗HP宇宙，北欧一系的九界，未尝不能看做是一艘超大型太空船中的不同风格的生活区。而其根本，自然就是尤克特拉希尔这艘太空船本身。
而如今，经历了大破灭之后，这些生活区的独立特性极大的消亡了。没有了隔绝，互相融合，成了乱糟糟的一团。
至于北方血族口中的圣界，应该是原本不属于任何生活区的根基部分。
这部分从某种角度讲，就好比暖水瓶的外胆，而九界则是内胆。内胆和外胆之间是隔开的，只有在支点区域才有着连接。
而某些存在，想在外胆上做文章，于是瞄上了能够前往外胆部分的北方血族。
而现在，则是在内胆部分，再具体点说，应该是斯瓦泰夫海姆。
这一小千世界，在漫威宇宙，是黑精灵的故乡。
但正统的北欧神话体系，没有什么黑精灵。而是黑侏儒。
黑侏儒跟精灵一样，都是由巨人伊米尔尸体上长出的蛆虫变成的。只不过龙兄鼠弟，精灵代表优秀的一面，侏儒则代表低劣的一面。据说相当丑陋，怕见光，只能生活在地下……
可即便各种不好，有一点却是被承认的，那就是黑侏儒是整个体系中首屈一指的能工巧匠。矮人们虽然也行，但相对偏科，专注于冶炼锻造，黑侏儒则相对全面。
而在黑暗HP宇宙，北欧神系的黑侏儒，凯恩认为其代表着科技变革者。
说白了就是发现亚特兰蒂斯一系的高端魔法文明在现有情况下玩不转后，转而适应性的在科技大道上尝试飞奔的那一撮人。
不光是光之民，还包括一部分眷族。
尽管他们为整个体系带来了许多实惠，但违背传统，在很多光之遗民看来，怕是属于叛道离经的行为，被抹黑也就很容易理解了。
至于所谓的怕光，凯恩只能说，亚特兰蒂斯的光之民，可不是随便叫叫，他们的光，没那么好消受，不光是黑侏儒怕，连光民自己都怕。
第一一八六章 效率兜风
凯恩之前传送维尔塔宁，是顺着四风神鹿降临的轨迹，进行了逆向操作。
结果却是斯瓦泰夫海姆。
凯恩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传说中被奥丁在打造世界时，用于撑起天穹的，四个拥有怪力的侏儒。
这四个侏儒分别叫做诺德里（Nordri）、苏瑞（Suri）、奥斯崔（Austri）和维斯崔（Westri），说白了就是北、南、东、西四方。
四风、四方，是否有联系呢？理论上好像并不相同。
毕竟四风神鹿，是形同于原始神灵般的存在。
而四方侏儒，不过是群生半神眷族中的佼佼者。
但在黑暗HP宇宙的北欧神系，具体情况还真不太好说了。
凯恩发现这里的环境很不友好，比C凯恩在20K宇宙为了获得无限宝石而造访过的那个荒漠化的斯瓦泰夫海姆还要糟糕。
当然这里没有经历高魔大战役，因此外在表现有所不同。
比如参天古树众多的原始森林以尸骸的模式存在着；芦苇絮般的魔法尘埃，宛如水中的杂质到处飘荡。
对于超凡者而言，这些魔法尘埃堪比火山灰于普通人。到不会造成‘水泥肺’，却会令体内的力量系统变得杂乱，就像瘫痪直到彻底摧毁一个国家的物流系统般可怕。
凯恩自然是一直开着领域护盾的，就连维尔塔宁也有，作为血脉觉醒的神裔，这点逼格他还是有的。
可即便有着这般级别的保护措施，情况仍旧很糟糕，附近的魔法尘埃像是静电吸附效果般会自然而然的聚集过来，消耗掉足够的超凡力量，才会脱落，而在消耗过程中，不可避免的破坏着保护罩的术法结构，形同微量攻击。
单体伤害是微量，数多时间长，便是无法轻视的负担。尤其是在这种环境中走动探索，很快就糊一身，相当讨厌。
而且，哪怕是神念，在这里也无法探远，成倍的打折扣。
以凯恩为例，他之前在黑渊时，神念半径是千米，而在这里，只有大约百米。
所以他完全理解维尔塔宁的狼狈。负面效果导致能力大打折扣，再遇到些彪悍的怪异，上演逃杀戏码一点都不奇怪。
全面恢复过来的维尔塔宁，认真详细的讲述着他在这里的遭遇，而凯恩则一边听，一边分析此地这般险恶的原因。
他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这一切的本质，其实就是过量索取的反噬。之前借着尤克特拉希尔的容器特性不管不顾的摄取，等到容器不堪重负崩毁，反噬之力顿时全面爆发，造就了现在这个鬼样子。
他甚至能进一步推测出那些袭击维尔塔宁的怪异的本来面貌。无非是当初此地的生灵。不管生前多么高贵或光彩夺目，在维度崩溃后都被扭曲成了‘负债者’。
说曹操、曹操到，形貌枯槁、瘦骨嶙峋的怪异们已经围了过来，那自放光的油绿眼眸，宛如一团团鬼火。
凯恩撇撇嘴，直接打个响指。
隔着遥远的距离，彼端先前他传送时在野泽园绘制的那个六芒法阵，再次发光。而在此端，在怪异们扑上来之前，两人身影消失。
回到野泽园，维尔塔宁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当初凯恩给他的黑白钱币，致歉道：“对不起，没能完成您赋予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