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天上之巅。
此处空气稀薄,人迹罕至,四面峭壁几近垂直,根本无法攀援,但在山巅云雾之中,却有一片若隐若现的亭台楼阁,恍若仙宫!
此刻,楼台深处,一座紧闭多时的大殿内。
殿首处,一轮月华悬挂,宛如将九天之上的明月揽入殿中,在那月华之中,还有着一道虚幻身影,盘悬其间,犹如神明!
而大殿下方,三人一字排开,并列于大殿之中,盘膝而坐,身躯皆被一股无形的柔和力量托起,悬空而坐!
三人中央是一名红衫女子,她身量窈窕,姿容绝色,眉心处一道淡红花钿,还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女子虽是闭目凝神之态,但眉眼之间,却仿佛有千般妩媚,万种风情,空阿婆只要是个正常男人瞧上一眼,恐怕便会心猿意马,难以抑制的生出非分之想!
在红衫女子左侧, 是一名紫裙女子,容貌容颜惊艳绝伦,杏眼琼鼻,黛眉如翠,五官精致秀美,仿佛天地灵秀之精,给人一种仙女下凡般的出尘之感。
若说唯一美中不足的,或许就是她身上除了这股出尘气质之外,还散发着一股冰寒之意,令其秀美出尘的外表,多了一丝令人心悸的煞气!
而在红衫女子右侧,则是一名身形伟岸的青年男子。
男子头戴玉冠,肤色偏白,五官俊逸,棱角分明,而且此人身上还自带一股正气,眉宇间偏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忧郁”之感。
如此容貌,如此气质,足以令万千少女为之疯狂。
三人此刻都盘坐在殿内,闭目聆听着大殿上方,那月华中的身影,讲经传道!
“《庄子》逍遥游有云:‘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也。又云: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
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
一道中性平和,宛如大道缥缈一般的声音回荡殿内,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奥妙。
殿内三人闭目凝神,沉浸其中,虽然已经保持如此状态,将近大半月时间,三人却依旧是如痴如醉,似闻天音。
然而,就在此刻,殿内的传道之声戛然而止。
“咦……?”
一声轻“咦”之声,自那月华中传出。
下方三人都是同时睁开双眼,惊愕的互望一眼后,将敬畏的目光投向了光华中那道模糊的身影。
在他们记忆中,师尊讲道,从来都是一气呵成,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在讲道途中,突然停顿下来。
但师尊未有指示,三人不敢开口,更不敢询问什么。
三人屏息等待了约莫十息时间。
殿首处的人影,终于传下指示。
“秋水。”
“弟子在!”
那紫衣女子当即起身,朝着上方躬身行了一礼。
“你去看看,沧海是否还在养心阁内修炼。”
闻言,三人都是微微一愣,旋即紫衣女子不敢迟疑,怀着满心疑惑,躬身退出殿外。
旋即她身形化作一道清风消失,只片刻间,殿外紫光一闪,女子便已经返回,但脸上却带着一丝忧色。
来到大殿后,紫衣女子如实禀报。
“回禀师尊,沧海她……”
紫衣女子尚未说完,上方传来一声幽幽叹息道。
“不必说了,半月前,为师为尔等闭关讲经之时,这丫头便偷偷溜下山了。”
“这……”
此言一出,红杉女子和那英俊青年都是脸色一变,却是神态各异。
红衫女子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后,便恢复了漠不关心的神态,而那青年脸色看似平静,眼底却是露出一抹深深的担忧。
紫衣女子闻言,却是急忙伏地叩首道。
“师尊,沧海她年幼无知,还望师尊恕罪,弟子这就下山将她带回。”
然而,出乎三人意料的是,大殿上方却是传来一声轻笑。
“呵呵……这丫头,天资卓绝,可惜就是性子太倔,做事不计后果,此次倒也是得到教训了。”
见到师尊如此反应,三人均是心中惊异。
师尊向来不苟言笑,对他们三人极为严厉,堪称苛刻,却唯独对这位排行第四的关门弟子“李沧海”,宽容无比。
无论她犯什么错,都会原谅她,这一点,倒是令他们颇为羡慕。
片刻后,那道声音再度响起。
“沧海如今也算是逢凶化吉,遇到了贵人,既有贵人即将到访,你三人便一起下山迎接吧。
尔等此去沿东南方而行,数日内,应当就能够遇见他们了。”
闻言,三人心中越发诧异。
逍遥派虽然在江湖上罕有人知,但他们却清楚,逍遥派在此方天地真正的地位。
他们虽只是师尊亲传弟子的身份,但普天下,能够让他们亲自前去迎接之人,也是凤毛麟角,更遑论让三人下山远迎,这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但出于对师尊的绝对敬畏,三人不敢多问,俱都是叩首领命而去。
待三人跨出大殿,殿门闭合后,那道声音又自言自语道。
“想不到,此方天地除了我与那两人之外,竟然还有一位打破天堑之人,难道是我算错了?奇哉怪也!”
……
夜幕渐浓,寒风呼啸,山洞内却是篝火明亮,温暖如春。
篝火旁,湿润的桦木搭了架子,两根根拇指粗细,一头削尖的长棍,串着两只剥洗干净的野鸡肉,在木架上自动翻转着,此刻已经被烤制的滋滋冒油,散发着淡淡的肉香。
在篝火前,项云盘膝而坐,身躯悬浮于半空,眉心处一道淡金色三叉戟印记,如同星光闪烁。
此刻他周身环绕着一股淡金色的雾气,随着他的呼吸,这些金色雾气也在规律起伏着,显得神异至极。
忽而,靠近洞内的石床上,传来一声轻微响动,项云周身的异象瞬间消散,身躯落地,顺手便拿起木架上的木棍,熟练的转动木架上的鸡肉。
片刻后,石床方向,传来了一声项云早有预料的刺耳尖叫。
此刻,李沧海已经翻身坐起,双手环抱胸前,娇躯被一张洁净温暖的羊毛毯包裹着。
她一双惊恐而无措的眼眸,此刻死死的盯着,正淡定在篝火旁烤肉的项云。
第六百四十章 “形象尽毁”
“你……你……”
李沧海本想伸手指向项云,但手才伸出一半,露出了一截白嫩的藕臂,她猛然又将手缩了回来。
两只手紧紧抓住羊毛毯内侧,将自己身躯紧紧裹,只露出一个脑袋。
李沧海惊怒的目光仍旧瞪着项云,颤声道。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项云闻言, 抬头瞥了眼,此刻裹得像个大白粽子的李沧海,淡然道。
“做了很多事。”
“啊……!”
李沧海闻言,顿时娇躯剧颤,俏脸变得一片煞白,眼中更是充斥了愤怒、羞恼与绝望的复杂神情。
“你……你无耻!”
李沧海一声怒斥,声音却带上了哭腔。
若非此刻她行动不便,一定会拿起不远处,那插在地上的软剑,将对方千刀万剐,然后再自刎,以证清白。
望着李沧海那充满怨恨与绝望的目光,项云却是幽幽一笑。
“你知道我对你做了什么吗?就如此动怒?”
“你……”李沧海气得面色铁青,银牙紧咬,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而项云却是继续说道。
“我替你治愈脏腑和经脉,消除了你体内的暗疾,还有身上的伤痕也都是我替你修复的……”
在李沧海的神情渐渐从愤怒,转为惊愕之际,项云不耐的说道。
“总之,我对你做的事情很多,除了你想的那件事外。”
李沧海闻言,不由呆愣了半晌,旋即似是有些将信将疑的,将脑袋缩进了毛毯里,低下头似是在查看自己的身体情况。
片刻后,当李沧海的脑袋再度探出之际,那张惊艳出尘的玉颜,却已经变得通红一片,目光躲闪,不敢去看项云。
经过验证,李沧海已经发现,自己的伤势的确已经痊愈,甚至身上连一道疤痕都没有留下。
显然,对方没有说谎,是他替自己治愈了身上的伤势。
想起自己方才,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人,李沧海感到十分羞愧。
犹豫着,她正想说一句道歉感谢之类的话,却忽然又想了什么,迟疑着问道。
“那……那个,我的衣服也……是你……?”
李沧海吞吞吐吐的询问着,项云回答的却是十分果断,一点头道。
“嗯,是我脱的。”
李沧海身躯一僵,脸色又有了由红转白的趋势。
项云紧接着又说道。
“你放心吧,我闭着眼睛的,因为要替你修复身上伤痕,所以衣服有些碍事。”
闻言,李沧海刚准备舒一口气,旋即神情却突然变得怪异起来,眼中分明充斥着浓浓的怀疑之色。
对方连自己身上每一道伤痕都被修复了,却说什么也没看,这……这真的可能吗?为什么感觉这家伙在说谎呢?
以李沧海的修为,自然没有达到项云那般恐怖的精神力境界,心中怀疑倒也正常。
而望着石床上,仍旧将自己裹成一个粽子,目光闪烁不定的李沧海,项云随手将身边一个灰布包裹扔了过去,说道。
“这是我在市集随便买的一些女子的衣物,你先换上吧。”
说罢,也不管李沧海愿不愿意,项云转身出了山洞。
半晌,山洞内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又过了一段时间,李沧海的细微的声音响起。
“我……我穿好了,你进来吧。”
闻言,项云这才走进山洞,此刻李沧海已经站定,身上穿着一件素色的衣裙,服饰虽然朴素,穿在李沧海的身上,却仍旧是无法掩盖其惊人的美貌,仍旧美的惊心动魄。
此刻,李沧海不仅穿戴整齐,还将那柄随身携带的软剑归鞘,系在了腰间。
见到项云进入山洞,李沧海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而项云也没管她,自顾自的回到原位,烤制还未熟透的鸡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