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众人便循声赶来,却没想到在此处发现了这名黑衣女子。
而先前李沧海斩杀陈炳通的场面,还历历在目,汪剑通心中原是不想招惹这神秘女子,但此刻却是由不得他了。
今日之事,必须要有一个交代,若不找到一个替罪羔羊,那倒霉的就是他自己了。
略一犹豫,汪剑通上前一步,朝着李沧海抱拳道。
“不知这位姑娘尊姓大名,师承何处?还有你的那位同伙,现在又藏身在哪里?”
闻言,李沧海目光一冷,叱道!
“哼,谁跟他是同伙了!”
汪剑通眉头一皱,沉声道。
“姑娘,你不愿供出那人的下落也无妨,但今日陈老英雄被你杀害,乃是我等亲眼所见,无论出于何种原因,姑娘也不能就此离去!”
李沧海绣眉一蹙,手中长剑一抖,顿时充斥着森寒的剑气!
汪剑通一行二三十位江湖好手,竟是不敢上前,甚至许多人都是悄然后退了几步,对于李沧海的忌惮不言而喻。
汪剑通也是面色有些难看,虽然他并未后退,却也不敢轻易出手,若是对方再祭出斩杀陈炳通的剑光,恐怕连他也无法抵挡。
就在双方陷入僵持局面之时,密林处又是一片骚乱,旋即一众丐帮弟子,连同众多参加英雄大会的武林人士,都是快速冲出了密林,朝着这里汇聚而来!
短短片刻之间,近千名武林人士,已经将李沧海团团围住!
第六百三十七章 困兽之斗
李沧海被以汪剑通为首的群雄包围,她目光冰冷依旧,没有丝毫惧色。
而李沧海的镇定表现,也让汪剑通等人心中越发忌惮,略一犹豫,汪剑通没有亲自出手,而是下令道。
“结打狗阵法!”
一众丐帮弟子闻言,近百人手持棍棒,围在李沧海身周数丈之外,开始急促的的敲击地面,并围绕李沧海快速转动起来。
“砰砰砰……!”
剧烈的敲击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声音高低起伏,变幻莫测,令人的注意力极易被分散。
然而,李沧海只是心中暗运逍遥派心法,立在原地,目光清明,根本不受大阵影响。
眼见李沧海神色自若,汪剑通口中发出一声呼哨!
霎那间,围在李沧海四面的丐帮弟子,身形如同猛虎扑羊,手中棍影,从四面八方,各个角度朝着李沧海袭来!
在对方出手的霎那,李沧海骤然动了,手中那柄软剑挥舞如风,脚下凌波微步身法施展,身形如同鬼魅!
面对这铺天盖地般的棍影席卷,李沧海那窈窕身影,就仿佛飘荡在大海上的一叶扁舟,即便风高浪急,小舟却是始终不曾被颠覆。
李沧海穿梭在棍影浪潮之中,腾挪飘飞,毫发无伤,手中的轻灵而犀利的剑刃,更是了得异常。
但见剑光翻飞处,那些丐帮弟子手中的哨棒,长棍……便如同刀割麦穗,齐齐断裂,伴随着血光与凄厉的惨叫,不断有丐帮弟子重伤倒地。
虽然之前在面对项云时,李沧海显得无力至极,但如今面对这群武功平平的丐帮弟子,那就不一样了。
身为凝聚出真元的内家高手,兼修了凌波微步和这套威力非凡的剑术,李沧海以寡敌众,亦是无所畏惧。
此刻,战圈外的汪剑通等人,见到这一幕,都是脸色微变,惊异于对方的身形剑法。
但汪剑通心中真正畏惧的,还是李沧海先前在擂台上,祭出的那道剑光而已,眼见李沧海在大阵中大杀四方,汪剑通目光闪动,当即朗声道!
“诸位英雄好汉,这妖女手段歹毒,若不能将其擒下,必有后患,诸位莫要讲什么江湖道义,一起拿下她再说!”
汪剑通这句话的言外之意,除了想让众人一起帮忙,同时也是提醒他们,只要能够拿下此女,大家尽可不折手段。
毕竟行走江湖,除了要有一身好本事,为了以防万一,许多人还会准备一些上不了台面,略显阴损的手段,寻常自不会轻易示人,更何况是这么多人围攻一个女人。
但李沧海的实力显然超出了他们的预料,而如今汪剑通又说出了这般言语,围攻李沧海的丐帮弟子,以及诸多江湖人士也就不再顾忌了。
一时间,虚空中飞镰、铁索、各种毒镖暗器……就从四面八方,朝着李沧海袭来,甚至有人朝着她洒来一蓬蓬石灰粉。
见状,李沧海眉头一皱,却也并不惊慌。
她体内暗转真元,一股浩荡绵长的真元之力环绕全身,搭配手中的剑刃,将这些暗器和粉末全部推开,或是直接反弹伤敌。
一时间,李沧海凭借浑厚的真元,以及玄妙的剑术,竟仍是稳如泰山。
然而,双方激烈交战了半柱香的时间后,原本手中剑影密不透风,真元四面席卷的李沧海,身形却是忽然踉跄了一下,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李沧海的脸色不禁一变,因为她发现,自己的真元竟是有些不济了。
略一思索,他便明白了,一定是先前与那坏人交手时,消耗了太多真元。
暗暗在心中咒骂那坏人的同时,李沧海知道自己不能再战了。
与敌人缠斗片刻,李沧海寻到一个时机,当下剑光横扫,荡退四面的攻势。
旋即凌波微步施展,纵身而起,朝着一处敌人数量较少的区域,飞掠而起,手中剑气直捣而下,想要突破重围。
而此处的敌人,面对李沧海突然袭来的惊人剑气,顿时被杀的人仰马翻,余人慌不迭的向着两侧闪躲。
眼看李沧海便能够安然冲出包围。
岂料,就在此时,一道身影突然从下方人群中突然飞掠而起,快如猎豹,并当空一掌,迎着李沧海的剑气对轰而来,来人正是汪剑通!
不得不说,汪剑通的眼力的确是毒辣,方才李沧海身形晃动的一刹,他便猜到,对方乃是真元消耗过度,必然会有突围之意。
他当即趁乱混入一处攻势薄弱的区域,守株待兔,果不其然,遇到了李沧海从此处突围。
此刻汪剑通突然暴起出手,李沧海心中一惊之下,来不及积蓄更多的力量,只能以手中剑刃裹挟着余下的剑气,朝着汪剑通刺来!
而汪剑通却是蓄势而发,此刻双掌齐出,雄浑的真元,化作一条虚幻的金色龙影,直接撕裂了李沧海的剑气,狠狠撞击向她手中剑刃!
“铛……!”
一声铮然巨响,李沧海手中剑刃剧烈一颤,险些被震得脱手而飞。
同时一股巨力顺着她手臂涌入身体,李沧海也是一声闷哼,身形倒飞回包围圈内,踉跄着稳住身形。
落地的一瞬,李沧海便暗运功力,想要将体内肆虐的劲力化解,但她的功力本就不及汪剑通,而降龙掌法又是至刚至阳的刚猛掌法。
仓促之间,硬撼对方全力一击,李沧海又如何挡得住,口中鲜血溢出,顿时染红了面纱。
而见到李沧海受伤,汪剑通顿时心中一喜,忌惮之意大减,立即命人继续围攻!
见到李沧海受伤,被她杀得有些心惊胆战的人群,也都是信心大增,立刻加紧攻势,再度围杀而去!
李沧海真元本就消耗过度,如今又受了不轻的伤势,面对敌人陡然加剧的攻势,顿时有些应接不暇,勉力抵挡了几轮攻势,李沧海也终于不可避免的再度负伤。
仅片刻间,李沧海周身便被锐器划出十几道血痕,鲜血浸透长衫,呈现一片暗红。
情况越发不妙,李沧海已经感觉到身子越来越沉,微微有些晕眩。
她几次尝试着蓄力突围,但以汪剑通为首的数十位强者,却早已经散布在包围圈四周,在她突围之际,总会有强者出手,将其击退回去。
一时间,战局对李沧海不利到了极点,已经成了困兽之斗!
而看着包围圈内,伤痕累累,动作越发迟缓,体内真元明显接近枯竭的李沧海,汪剑通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冷笑。
直到此刻,对方仍旧没有祭出那道剑光,很显然,与他心中猜想的一般,对方那道剑光只能触发一次。
确定了这一点,汪剑通心中再无担忧,找准一个机会,闪身跨入包围圈内。
在李沧海勉力挡住身后,一轮刀剑围攻之势时,汪剑通闪电般飞窜上前,一掌拍在了李沧海肩头!
“嘭……!”
李沧海早已经是强弩之末,被这一掌,直接轰的倒飞,一口鲜血顿时喷涌而出,面上的纱巾,也被掌力席卷飘落。
这一刻,李沧海绝世容颜,终于展露在汪剑通和众人眼前!
刹那间,汪剑通的动作僵在原地,神情一呆。
而全场众人的目光,在扫过这张绝世容颜时,手中的刀枪棍棒,都不由自主的停滞在半空,一时间难以挥落!
此时此刻,倾国倾城,沉鱼落雁都难以形容眼前的女子。
尽管她浑身沾满了鲜血和尘埃,面色苍白,但李沧海的美貌,和那股不属于凡俗的“仙气”,仍旧是震撼了在场这些江湖豪侠。
心中同时升起一种感觉,那便是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一回见。
当李沧海跌落在地的霎那,众人甚至不由自主的有些心疼,甚至隐隐后悔,刚才莽撞出手,伤了这位仙女。
而汪剑通在看到李沧海面容的霎那,更是心头狠狠一颤,犹如被重锤敲击了一般!
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是内心懵懂渴望爱情的年纪,即便是心机城府远超同龄人的汪剑通,也不例外。
当看到李沧海那惊世容颜那一刻,他甚至感觉,自己无比渴望的丐帮帮主之位,都没那么重要了。
要是能够与如此佳人共度余生,即便归隐田园,当一个乡下农夫又有何妨?
转瞬间,汪剑通的目光变得无比炽热,此刻他甚至骤下决心,此生一定要得到这个女人,哪怕是不折手段!
而眼前,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李沧海已经艰难的站起了身,她紧握手中长剑,尽管真元已经耗尽,娇躯踉跄不稳,但那染血的绝世娇颜上,仍旧带着一抹决然与高傲。
她如同一只落入凡尘的凤凰,即便浑身沾染淤泥,仍旧抬起那高傲的凤首,仰望苍穹!
这一切,无一不在震撼着汪剑通的内心,让他生出一种强烈的征服和占有欲望。
片刻后,汪剑通对一众丐帮弟子,喝道!
“布天网,拿下此女!”
汪剑通的声音兴奋的甚至有些发颤。
而他的一声大喝,也终于惊醒了众人,丐帮弟子不敢不遵汪剑通的命令,立时有数十名弟子,将几张以金铁丝线编制的大网展开,朝着李沧海便扑撒而下。
漫天大网落下,似乎想要将这只来自仙界的“凤凰”一举捕获。
眼看着大网笼罩而下,李沧海已经是插翅难飞,汪剑通眼中不禁爆发出无比激动的光芒。
然而,异变却是在此刻突生!
“蓬蓬蓬……!”
那金铁丝线编织,质地坚韧的数张天网,竟毫无征兆的当空炸裂,化为一蓬齑粉!
旋即,李沧海的身边,一道身影无声无息的出现,那是一名身穿黑色劲装,腰间挂着一把粗糙铁剑的青年。
青年将目光投向了伤痕累累的李沧海,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而李沧海看到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容出现在眼前,不由美眸一颤,抬手指向对方。
“你……”
或许是激动,也或许是愤怒,在剧烈的情绪波动下,已是强弩之末的李沧海,终于无法支撑,话音未落,眼前一黑,娇躯便无力软倒!
无奈,青年只得一伸手,环抱住对方的腰肢,将其揽入自己怀中!
第六百三十八章 项云动怒
低头看着怀中,那浑身染血,脸色苍白,眉宇间却仍旧带着一股不屈之意的女子,项云的脸色渐渐变得阴沉起来!
先前他与李沧海在溪边分开,本以为李沧海也会直接离去,不至于不顾危险,也非得将衣物弄干,所以他并不是很担心此女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