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武功 第16节

  ‘项云’二字一出,宛如凭空一道霹雳,在这轿内的空间炸响,声浪重重的撞击在每一个人的心头,那原本身躯魁梧,站立原地的程峰竟是脚下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

  后者神色呆滞,口中喃喃自语!

  “项云、项云、项云……他就是并肩王的第三子项云!”

  随着程峰自言自语的声音在轿内传荡开来,轿内所有的丫鬟仆人们,全部都跟被雷电劈中了一般,瞬间脚酥手麻,一个个面色惊恐如遇鬼魅!

  “天哪……!刚才他们主子竟然招惹的是天下间,最有权势的藩王,号称风云国战神的并肩王第三子项云!”

  此刻,尚且躺在床榻上浑身剧痛,无法动弹且无力言语的柳元,此刻犹如是身体抽了风一般,浑身颤抖个不停,额头上的汗珠犹宛若泉涌,瞬间浸湿了整张床榻!

  后者一对眼眸中原本的无尽怨恨之色,此刻尽皆是化作了骇然与惊恐!他自然是听到了程峰自言自语的声音,也知晓了那名青年的身份!

  这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了之前自己当着项云的面所说的话,他似乎说过要让项云的家族付出代价,甚至要覆灭他的家族!难怪当时项云,以及他身边的所有人都放声大笑!

  项云的家族,那就是整个风云国皇室,包括并肩王项凌天,甚至包括当朝皇帝项凌风!他南渊郡就算再强势,也不过是南部众郡中一个颇为强大的郡城罢了,就算有天大的手腕,又岂敢和皇室叫板,这不是蜉蝣撼大树吗?

  后者恐怕根本不需要动手,随意一个哈欠,就能够让南渊郡在一夜之间于风云国众郡城内除名,至于自己的父亲南渊郡郡守,在并肩王的面前,那就像是一只蝼蚁和一尊万丈巨人,两者有着云泥之别!

  一瞬间,床榻上的青年,肝胆欲裂,心中不敢再有丝毫的报复之念,唯有无尽的惊恐和惶恐,此刻他恨不得能够冲到刚才那个青年的身前,跪在地上为他舔去靴子上的尘土,为他掸去衣袍上的雪花。

  然而一切都已经为时晚矣!

  青年终于是在难以承受的惊恐和悔恨中晕厥过去,而片刻后,程峰代替柳元下令,让车队立刻调转方向,火速赶回南渊郡城。

  他知道这一次的事情闹得太大了,刚才自家公子大逆不道的话语,恐怕会给南渊郡郡守带来杀身之祸。

  此事必须要立刻赶回郡城通知郡守,由郡守亲自备上重礼,前来磕头道歉,说明原委才可能息事宁人,不至于引来灭顶之灾!

  而就在南渊郡郡城的车队调转方向离去时,项云所在的车队已然进入了银城之内,路上老梁头挥动着马鞭嘘抽着空气,黑马四蹄轻快的迈动,穿梭在银城宽阔的街道上!

  

第二十六章 世子回府

   万里山峦舞巨龙,百多关隘觅倭踪!

  西北银城,号称天下雄关,是整个风云国西北第一要塞,也是风云国仅次于帝都龙城的重要城市!银城虽然不是风云国的国都,但它的名声在风云国四方,却是连帝都龙城都要逊色三分!

  原因并不是银城的繁华富饶,也不是因为银城城坚池固,拥有那宽数十丈的护城巨河,厚如山岳的城墙!

  而是因为银城那用滚滚鲜血,层层尸骸,堆叠而起的累累功勋!银城之主,当朝最有权势的一字并肩王!在银城率军,三进三出!每一次出征都是血腥的胜利!

  第一次出征,他们破解了为祸边境的北方蛮族入侵,第二次出征又平定了十国之乱,最后一次出征杀伐,一场轰轰烈烈的‘血屠’之路,令他国存有异心者,闻风丧胆,肝胆俱裂!

  就是这三次著名的征战,不仅永远载入了风云国的史册,而且将让‘银城’这座伟岸巨城的大名传颂万里,整个天璇大陆西北诸国甚至流传着一句话。

  “银城一出,天下无争!”可见风云国西北银城带给大陆西北这片广袤土地的强大震慑!

  就连风云国皇帝项凌风,都曾经都说过一句话,那就是‘即便风云国真的遭逢大难,就算龙城都被攻破,只要银城还在,那么风云国就在!’

  银城雄伟壮阔,就好似天堑之城的傲然身姿,令人仰之弥高!

  而今,踏在银城之内,项云隔着帘幕,望着城内两旁,鳞次栉比的高大建筑,商铺酒肆,过路行人,不禁有些恍惚出神。

  银城他并不陌生,他有着项世子的记忆,他从小生于银城,长于银城,虽然最终被自己的父亲贬到了更为西北的秦风城,可是他的梦里,还时常出现银城的雄伟轮廓。

  那宽阔的街道,喧闹的闹市、那龙王街下虬枝盘根的老榕树,榕树下两个相对而坐,每日清晨对弈的白发老头。

  以及两个小老头身旁,那家飞甍碧瓦,红柱临门,每日迎来客往,生意兴隆的银城最著名青楼,银凤楼,里面的姐儿脸蛋俏丽,大腿修长,又白又嫩……!

  “我去,我这是在想什么呢!”正当项云的思绪越飞越远,就要飞到银凤楼那群风骚nv子的薄纱裙下时,项云骤然清醒。

  “我的思想怎么会变得如此龌蹉,竟然大白天的意淫,这一定不是我的本意,肯定是那个不要脸的世子的思想在玷污我纯洁的心灵!”项云将心中的龌蹉想法,全部归结到了那位奇葩的世子身上。

  后者如果还有灵魂和意识的话,肯定会破口大骂:“他娘的,你个不要脸的家伙,老子什么时候影响你了,这都是你自己意淫的好不好,跟老子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世子,你怎么了,怎么身子这么烫,莫不是风雪太大,让你染了风寒。”一旁一直关注着项云的林婉儿,发现后者脸色微红,便用手触碰了一下项云的手臂,发现项云身子有些火热,不由担心的问道。

  “没事没事,我只是进了银城,心里有些激动,没事的。”项云连忙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他可不会告诉这丫头,自己这是‘某火焚身’,有些生理反应了。

  见项云果真没什么异样,林婉儿这才放下心来,她低着头犹豫了片刻,还是转头对项云说道:“世子,您以后在外能不能别再对我用那种称呼了?”

  “啊……”项云一愣,旋即看向林婉儿问道:“什么称呼呀?”

  林婉儿顿时脸色羞红,脑袋垂的更低,脸蛋几乎要埋进她丰满的胸脯里,她用低如蚊蚋的声音说道:“就……就是小……老婆,奴婢只是世子的侍女,可不能担当这种称呼。”

  “哈哈……!”项云闻言顿时是哈哈大笑,将对面的林婉儿顿时羞得无地自容,立时间转身躲到马车一角,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项云看着小丫头那羞赧无比的模样,心中越发好笑,不由说道:“你这丫头,难道做本世子的小老婆不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林婉儿此刻背过身,闷声闷气的说道,那模样显然是在生项云取笑她的气。

  “有什么不好!”

  “反正就是不好!”

  “真的不好?”

  “真的不好!”

  “那老梁,咱们调转马头吧,既然婉儿不想当我的小老婆,八成是看上刚才那个柳公子了,想当他的丫鬟。”

  “不要!我才不要当那个恶心家伙的丫鬟!”

  林婉儿一听项云竟然要将自己送给那个柳元做丫鬟,顿时急的一下子转过身来,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

  “嘿嘿……这下舍得转过来跟我说话了?”项云看着林婉儿娇美玉颜微微涨红,有些焦急蹙眉的模样,只觉得诱人无比,让他都有些想要上去,在小丫头脸上狠狠的亲上一口的冲动!

  “世子爷,您真是坏!比那个柳公子还要坏!”林婉儿气的又转过身躯,背对着项云!

  “嘿嘿……我要是不够坏,那柳公子不就已经把你抢去当他的贴身丫鬟去了!”项云笑意更盛,心中忽然觉得调戏眼前这个小丫头真是无比有趣。

  这时候,在赶马的老梁也转过头,一脸敬佩的看着项云说道:“不得不说呀,世子您这手段当真是鹤立鸡群——高人一等呀!”

  项云却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说道:“老梁你这老小子就别拍我的马屁了,我这叫流氓打架——尽是荤招!那柳元想要招惹我,我就给他个终生难忘的记忆。”

  “呃……”老梁干笑两声说道:“的确是难忘……难忘呀!”

  即便是老梁看着项云从小长大,也对这个小世子的行事感到难以捉摸,不久前,当马车行驶到银城大门时,小世子竟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不行,那个柳元八成要到银城,我爹那里去告我的刁状,到时候老东西肯定要对我家法伺候。”

  “那个谁谁谁,赶回去,让他们的车队滚蛋,不准进入银城,还有那个柳元,再给他一顿胖揍,最好直接废了,免得他以后总惦记着我!对了还要记得告诉他我是谁!”

  老梁头听到项云的话,起初只觉得这是世子的纨绔本性又再一次显露了出来,可是赶着马车走了一阵,老梁头却是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起来。

  他忽然想起,先前在与柳元的马车队伍相遇时的情景,那个柳元如此的颐指气使,嚣张跋扈,连声要让项云滚出马车。

  要是以世子以前的脾气,那绝对要连蹦带跳的从马车里蹦出来,然后站在马车头上,指着柳元破口大骂。

  最后还要将自己的世子身份搬出来,先把那个柳元吓得个半死,然后再命人将那柳元抓到自己的面前一阵羞辱折磨,最不济也要扒光了衣服裤子丢到马背上游街示众,才会罢休。

  然而如今的项云的处事风格却似乎是转变了,后者不仅能够沉得住气,在柳元叫嚣不已的时候与林婉儿谈笑风生,看似变得与世无争,心性平和了许多,没想到后来命人所做的事情竟是狠辣果决,丝毫不给柳元留下后路。

  然而,偏偏做完了这一切,项云还没有留下任何把柄,反倒是引出了柳元说出那句‘要将项云灭族’这种大逆不道,当诛九族的言语。

  这时候后者再派人废掉柳元,他的郡守老爹恐怕非但不敢恼怒怨恨,反而是要吓得魂飞魄散,备下厚礼前来银城跪地磕头,请求饶恕!

  老梁头一想通了这些,顿时心中就生出了震惊之感,心道,难道小世子在秦风城当真是开了窍了?可是转念又一想,项云在秦风城时,每日都在青楼中声色犬马,放纵情欲,又如何能够明悟开窍呢?

  “难道……?”老梁头借着转头与项云说话的功夫,不着痕迹的打量了项云一番,发现后者不变的容颜下,一对眼眸却是清澈如明镜!与之前的浑浑噩噩,虚浮无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嘶……!”这一刻老梁头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微微一惊,就在面上要露出异样神色之际,他连忙是拿起身旁的酒葫芦,仰头猛的灌了一口,这才压下了心中的激动情绪。

  联想起三日前项云昏迷在房中,身体内竟然出现了一股奇异的能量,将项云洗精伐髓,除去杂质,老梁头心中猜想更加笃定起来!

  然而,他却并不知道,那一日,在他以自身能量探查项云身躯时,虽然发现了五毒酒正在改造项云的身躯,洗精伐髓,却没有发现。

  当他的能量一进入项云体内,就顷刻间消弭无形,融入虚空的,那根源起于项云丹田处,一只蔓延到神庭的条金色灵根!

  老梁头心中带着惊喜,又是打量了项云一眼后,终于是转过头,重新赶马而行,他相信,有个人要是知道了项云如今的变化,恐怕也会和他一样激动,不对,应该是比他还要激动,还要欣慰!

  马车终于来到了银城的中心地带,缓缓向着那座用古朴厚重的,黑色铁灰岩打造,青苔环绕墙角的围墙,所包裹的巨大建筑群!

  项云的车队,径直来到了这座巨大的建筑群的正门处,一座朱漆巨门,足有数丈长宽,几乎比得上一般城池的城门,门外有十几名甲胄鲜明,身姿挺拔的佩刀护卫,威风凛凛地站立两旁!

  门外,还有一个体型微胖,留着两撇山羊胡,一身管家打扮的半百老者,头戴圆顶小毡帽,穿着一件长袍带着一群家丁在门外迎接前来贺寿的宾客。

  进入大门前来贺寿的宾客们不是穿金戴银,富甲一方的豪绅,就是头戴乌纱,官居高位的官吏,非富即贵,皆是带着车队重礼,鱼贯而入,没有例外!

  然而,即便是这些在外面可以颐指气使,高坐庙堂的人物,到了这座大门,却无一不是露出谦卑恭敬笑脸,面对那名管家打扮的半百老者更是恭敬有加。

  在跨入大门的那一刻,众人抬头望着大门上方,由当朝皇帝亲笔御赐的匾额时,皆是不由自主的躬身而入!

  大门匾额之上写着龙飞凤舞,气势如虹的六个大字“一字并肩王府!”右下角还有‘敕造’二字,后边还有风云国传国玉玺的雕刻印记!

  这就是当朝最有权势的藩王,风云国战神,一字并肩王项凌天的府邸,是皇帝亲自下令建造于银城中心,面积仅次于龙城皇宫的最大府邸!

  隔着轿帘望着眼前这座熟悉的府邸,项云心中来不及唏嘘感叹,更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表达一番心中感叹,后者站立的身躯弯曲如一只龙虾,双腿紧紧夹在一起,身躯微微颤抖,面色更是憋得涨红,几乎成了酱紫色!

  后者睁大了眼睛,在马车上喊了一嗓子!

  “纸……谁有纸!我憋不住了!”

  

第二十七章 内外通透

   听了世子的特殊需求,林婉儿是有些惊愕的望着项云,眼中透着疑惑,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世子怎么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间浑身紧绷,弓下身子,一副难受至极的模样。

  而马车甲板上拎着酒葫芦的老梁头,似乎早有预料,笑眯眯的伸手,递给了世子一叠乡下人用的,最粗糙劣质的茅草纸。

  项云一拿到了老梁手中的茅草纸,差点没有感动的抱着老梁在他的老脸上亲一口,不过后者根本来不及考虑这么多了。

  项云脚下一个飞掠直接冲下马车,脚步飞快的点动地面,身躯不自觉的左摇右摆,犹如是喝了酒的醉汉摇摇晃晃几欲跌倒。

  然而,后者脚下微妙的转动,却是化腐朽为神奇,看似摇曳的身躯,竟是如乘风破浪,速度飞快的朝着并肩王府的大门飞掠而去!

  “嘶……!”

  原本一脸玩味笑意,手中拿着酒葫芦喝酒的老梁头看到眼前的一幕,竟是第三次从口中喷出了一口酒液。

  后者没有理会满身的酒液,而是用麻布衣服的袖袍狠狠的擦拭了一把自己的眼睛,他在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一时眼花看错了!

  却说项云飞快的掠向并肩王府大门,立时被两旁的护卫发现,但听到十多声长刀出鞘之声,瞬息间化作一声响彻王府大门,吓得好些正要进入大门的众宾,客脚下一软,差点没跌坐在门槛上!

  “来者何人!”

  两旁的护卫对着项云一声暴喝,声音低沉冰冷,却又中气十足,振聋发聩,显然这十几名护院都是武道高手!

  并肩王府大门忽然的变故,吓得众人都是脚步僵硬的停在原地,而此刻正侧身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的并肩王王府老管家林岳,看似已经布上皱褶的小眼睛,竟是猛然爆射出犀利的光芒,瞬间扫向来人!

  当看清楚了那个敢在并肩王王府门口冲撞的大胆狂徒后,后者的瞳孔一缩,旋即转头对着那十几名护卫厉声道!

  “放肆,三世子回府了,还不立刻恭迎!”

  “轰……!”

  听到林管家的话,十几名护卫先是一惊,旋即没有丝毫的犹豫,十几名实力高深的护卫同时单膝跪地,朝着那道飞掠的身影恭敬的喊道!

  “恭迎三世子回府!”

  一直到项云进入府邸到他的背影消失,这些护卫才站起身来。

  原地只留下了一众身躯僵硬,魂飞天外的宾客,刚才忽然听到的长刀出鞘之声,以及十几名武道高手的暴喝之声,几乎让他们肝胆欲裂。

  “诸位……请!”

  随着林管家一声令人如沐春风般的‘请’字出口,就好似波涛翻涌的江面,忽然吹起一道和煦春风,春风轻柔,却瞬息间平风止浪,让一切归于平静,好似从来没有发生一般!

  所有人方才心中产生的惊恐、畏惧、在这一刻都消失不见,重新恢复了平和心绪,继续露出脸上的谦恭笑意,躬身迈入大门!

  做完这一切,王府的林管家转头看向大门前项云的车队,眼见到那辆马车上,一身麻布衣物的赶马车夫,后者眼中闪过一丝惊色,冲着后者遥遥躬身,而那老车夫只是手上的马鞭虚空一抽,勒住马缰绳调转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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