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找过他聊天,想让他地情绪与状态好转过来。”
“但都没有什么用。”
“我怀疑……可能在得知陛下签订《牛奶条约》后,巴尔他就想过要发动起义、逼陛下退位了……”
“只不过他一直在犹豫,犹豫着是否要这样做。”
“此次裁军的消息,应该就是压死牛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这一消息直接让巴尔心中的那最后的一根还维持着对陛下的期望的弦彻底断掉……”
“吉尔,你有没有想过巴尔现在的内心有多痛苦?”
“巴尔他将‘忠君爱国’这一理念贯彻了数十年。”
“你有没有想过他到底遭受了什么样的内心折磨,才会决意拼死一搏,发动起义,试图推翻自己效忠了十数年的主君。”
夏尔的这番话,让吉尔直接哑口无言。
夏尔提出的这些问题,吉尔此前从未想过。
他从未想过巴尔现在的所思所想……
“所以我才让你从现在开始,多多留意巴尔的状态。”
“我觉得……巴尔现在的精神状态已经有些不太正常了……”
“决定发动起义这一决定,可能也是巴尔自我保护的手段……”
“因为如果不去做点什么的话,自己可能会因此疯掉……所以为了保护自己不崩溃掉,决定发动起义……”
“……我明白了。”吉尔郑重地点了点头,“我平日里会多多留意巴尔主帅的状态的。”
“嗯,你一旦发现巴尔他有什么古怪的动作,就立刻通知我。”
说罢,夏尔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在顿了一会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唉……”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能够决定人们命运的神明的话……”
“那这个神明实在是太残忍了……”
“一而再、再而三地玩弄着巴尔……”
“巴尔他比谁都爱着这个国家。”
“‘忠君爱国’的这一理念,巴尔贯彻地比谁都深刻。”
“想保护这个国家,但这个国家却越发千疮百孔……”
“想效忠主君,但主君却一再伤了他的心……”
“到头来,被硬生生地逼上了起义的绝路……”
“如果真的有能够决定人们命运的神明……神明呀……请不要再折磨巴尔了……”
……
……
布列颠尼雅帝国,安加湖某处。
四十余艘战舰,飘荡在安加湖的湖面上。
这四十余艘战舰上弥漫着鲜血的腥气与木料被烧毁后的臭味,这2股气味混杂在一起,到现在都未散尽,令船上的人难以呼吸。
法兰克军的军旗在桅杆上“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船上的每一个人都脸色阴郁,没有任何人说话,负责操船的人默默地操弄船只跟随着周围的战舰,一起向东驶去。
无事可干的人,则在甲板、在船舱、在船上的任何一个角落死气沉沉地发着呆。
而各舰的军官也没有哪个心情去管理船上的秩序,任由低落的情绪在船上不断蔓延。
自赫列斯号被阿兰击沉后,皇家舰队的旗舰便更换为了一艘普通的战舰。
在新旗舰上,奥托双眼无神地呆坐在一只放在甲板上的木箱上。
他的双臂撑在双腿上,整个被垮着,仿佛背上连根骨头都没有一般。
“主帅……”
“弗舍尔呀……什么事?”在弗舍尔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后,奥托他那无神的双目才终于恢复了些光亮。
“联合舰队……还在我们的后面紧追不舍……”
“……知道了。不要管他们,他们追不上我们的。”
“是……”
昨夜的大火,不仅烧掉了他们皇家舰队的舰船,也烧掉了皇家舰队的残军的斗志。
原先浩浩荡荡的庞大舰队,经历了昨夜的那场激战后,仅剩下四十余舰。
其余战舰要么沉入了湖底,要么被联合舰队所俘虏。
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到莱茵兰平原,能回去多少人就回去多少人。
奥托看了看周围的湖景,回忆着早就刻入脑海的安加湖地图。
应该快到兹鲁口了……
他站起身,朝船首缓步走去。
奥托的新旗舰是走在残军的最前面的,为的便是让残余的将兵们看到身为舰队最高指挥官的他正走在最前方引路,尽可能提振一下早就已经濒临崩溃的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