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怎么好的泉,都比不过生命精华。
咻咻咻!
三位铸剑大师飙射出铸剑台,大口大口的咳血,他们的修为其实并不强,最强的也就吴鼎,不过二境陆地仙,他们三人扛住铸剑的威势,已然是竭尽全力。
吴清华抬起手,剑气如风席卷而过,稳住了三位铸剑大师的身形,却见三位大师狂热无比的盯着。
这一场原本完全不被他们看好的铸剑之举,在这一日,让他们疯狂,让他们甚至愿意为之奉出生命。
至于他们对罗鸿的奚落,对罗鸿的不看好,早已经被抛诸脑后。
若是他们的不看好,能够换来一柄超越神兵的剑器降世,那他们愿不看好全世界。
这便是铸造之术,这便是为艺术而献身,或许正是他们这种心态,方可成为铸剑大师。
虚空中。
陈天玄早已经震撼不已。
他以剑气裹挟住小豆花,让被罗鸿从铸剑台中甩出的小豆花不至于被环境所影响。
“公子……居然真的铸出了一把剑!”
陈天玄震撼不已,他脚下御着的地蛟都在颤动,那是一种遭遇到了至强剑器的感应。
而女帝失魂落魄的归来,她的美眸中满是震撼,满是迷惘。
天人……这么好杀的吗?
罗鸿喊她去杀天人的时候,她其实是有些不相信的,但是,罗鸿既然开口,她自然要去试一试。
尔后,两人一前一后抵达了数位天人所在之地。
罗鸿让她封锁空间,让她打爆那些天人。
她照做了,那些看热闹的天人,最强不过五境,女帝碾压起来轻而易举。
但是,她知道,天人不好杀,哪怕杀之,磅礴的生命精华也会让这些天人复生。
可她还是照做了,因为她心怀些许的期望。
而罗鸿不曾辜负她的期望,让她明白了什么叫做天人亦可杀。
却见罗鸿意志如刀,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斩出,斩入了那些天人的意志海中,霎时,大道被斩断,道花在凋零。
而天门之后的生命精华也威能垂落而下,被罗鸿以神秘手段给全部截胡走了。
女帝甚至能够听到天门之后,那奔腾的生命长河中的存在在愤怒咆哮。
这么……简单?
这么快?
就像是将一只挣扎的鱼按在案板上,然后刀落,鱼死。
杀天人,原来如此轻松?
女帝是真的迷惘,哪怕此刻归来了,都依旧处于一种不可置信,乃至对天地的怀疑中。
但是,很快,渐渐的她的眼眸中浮现出了清明之色,兴奋之色,感慨之色……
艹!
罗鸿……真的能杀天人!
甚至,杀天人……如屠狗!
对人间乃是无上灾祸的天人,在罗鸿手中……不过翻手可灭!
女帝丰润的嘴角挂起了微笑的弧度,笑容越来越灿烂!
不愧是人间正义表率,对付天人这种腐蚀人间的罪恶蛀虫,果然手到擒来!
朕,长见识了!
轰隆隆!
黑云卷卷,有怒雷呼号。
天地之象,为之变化!
天地起风云,万剑山铸剑台上空,更是有浓厚到极致的黑云,宛若与天地成为镜面一般,有一个浩瀚的黑云世界要压迫而下。
万剑山周围,呼啸的狂风在席卷,大树被连根拔起,打着卷,被冲上穹天,飞泄的瀑布倒灌,如被斩碎的玉带,到处横飞。
演武场上。
一位位吴家弟子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这是天地威压,浩浩荡荡。
吴清华背负着手,心神控制着剑气化作屏障,挡住了所有从地心宣泄出的岩浆火焰,若是不控制住,这些燥热的地心岩浆,怕是要将万剑山给毁于一旦。
“铸剑之劫……”
吴清华身上的素衣被不断的吹拂,飘卷着,他盯着那仿佛要压塌万剑山的黑云,神色复杂。
铸剑之劫……代表的是神兵出世的劫难。
他不是第一次遇到,两百年前,龙雀剑铸造成功,那一次,亦是引起了铸剑之劫。
不过,比起龙雀剑之劫,这一次的劫难更甚。
“铸剑成功只是第一步,但是天地劫难,能否度过,才是关键。”
“渡不过劫难,身死道消,剑毁人亡……”
三位铸剑大师亦是目不转睛的盯着。
这是怎样的一柄剑啊?
邪剑?圣剑?
他们说不准,他们也没有资格评说。
熔铸神兵为基,以诸多邪修之灵,和万剑之意为魂,以生命精华淬炼,以天地规则奖励助炼……
这样的兵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兵戈之气陡然浮沉而起,风浪卷漫天云海。
天地似乎都陷入了静谧之中。
万剑山之上的吴家子弟,还有周围观战的天人,以及一些闻风而来的江湖客们,都是禀住了呼吸。
特别是那些天人,脸色有些难看。
罗鸿和女帝杀了天人,得了规则奖励,在加上天门之后截胡的生命精华来铸剑。
这让他们明白,那位可杀天人的狠人来了!
这让他们有些愤慨,有些杀意在涌动,这样专杀天人的狠人铸造的剑,那该是何等恐怖?!
……
罗鸿没有管他们,没有管外界的情况。
他淬剑成功之后,已经感受到了一股欢呼雀跃。
罗鸿悬空,天地间悬着一柄黑金之间。
而得生命精华的冲刷,邪煞尽褪。
此时,剑已经成功,却是引起了劫难,还有万剑山铸剑台之上的诸多兵戈之气上涌。
这些兵戈之气,在洗礼着这柄剑,隐隐约约,让剑拥有一种极度锋锐之意。
但是,还剩最后一步。
替新剑,打碎这劫!
……
安平县,东山。
稷下学宫。
李修远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角,揉去一团眼屎。
他捏着一支桃花枝,抵在地上,眺望着东方。
“铸剑之劫……小师弟,真是个神人。”
“此剑,以邪修之灵为魂,以万剑之意为骨……至圣至邪之剑,引动的劫罚,怕是不弱。”
“夫子曾说人间无劫,非规则,出现的劫亦是天界对人间的影响,所谓的劫则为天人所掌,此劫……对小师弟,不太友好啊。”
李修远大袖飘飘,宽敞潇洒,他踱步至宫阙之前,身边跟着虎头虎脑的罗小小。
尔后,李修远一笑。
迈出步伐,有正气长河从天而降,于他周身席卷。
“小小,好好看学宫。”
李修远道。
下一刻,他飘然而出,携一桃花枝,大踏步横空而出。
劫难在东,而他却是往西。
他所去方向,为昆仑宫。
他的身形飞速飘摇,速度极快,数千里地,只是转瞬便过。
昆仑山上昆仑宫。
大雪飘摇,鹅毛大雪覆盖天地。
昆仑山之上的宫阙,迷迷惘惘,于浓雾之中萦绕,有天门悬挂,有仙人起舞,一片玄奥,宛若有道骨横亘。
昆仑山很高,高到当世没有任何的山峰能比的上昆仑山高。
一座山,竟是涵盖了天地四季。
山脚为夏,山腰为春秋,山顶为寒冬……
昆仑宫阙则便是林立于一片大雪纷飞之间。
李修远落下,没有强势,没有霸道,像是一位郊游的散客。
捏着一株桃花枝,大袖飘飘,有桃花落瓣纷飞。
他迈出一步,止步于昆仑宫那山脚之下的第一块白玉石板,石板无数,密密麻麻,直入云霄。
这是昆仑天路,直入昆仑宫的天路。
而山脚下有一幅牌坊门户,高大无比的白玉门户,乃是用上等的白玉石打造的,有仙气袅袅于其上,凡人直视,敬而生畏。
在牌坊之下,有两位昆仑宫的道人,修为亦是不弱,气息乃是一品。
他们二人,盘坐在白玉石梯之上,有几分惶恐,有几分震惊的盯着那突然捏着桃花枝出现的李修远。
他们自然是认得李修远。
这位稷下学宫的二先生,如今完成涅槃,人间至强者之一,他们岂会不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