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这一切已经都已经变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是变成了混乱不堪的模样。
夏芮丝能看到地面上纷洒的纸张,那是琴最喜欢的一套文学,平日里她每次细细品味完都要整理好每一页的褶皱,然后整齐地摆放在书架上。而现在,书架已经是摔倒在地,而那一套文学,却是已经和垃圾没有什么区别。
此外,夏芮丝还能看到一堆零星散乱的碎片。那原本是艾达最喜欢的一件瓷器,是价值不菲的元青花大罐。但是现在却和摔碎的玻璃没有什么区别,洋洋洒洒地,铺满了整个地面。
除了这些,还有很多怪异的情况可以列举。而面对着这些不同寻常的景象,夏芮丝却是忍不住在心里恶意地想象起来。
“这该不是艾达他们发现了那个混蛋在鬼混,然后发飙了吧。”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以至于脸上都开始浮现出快意的笑容。而就在她露出这个笑容的时候,一个严厉的声音却是突然地从她的耳边响了起来。
“夏芮丝小姐。你在笑什么?”
能用这么严厉的语气教训夏芮丝的人可不多。而作为他们母亲最好的朋友,也是贴身管家的汉密尔顿夫人却无疑是其中最有资格的一个。这个一生都在服侍着别人的管家最为看重的就是礼仪,而为了这个,她没少在周岚的默许下教训这个在她眼里野性难驯的大小姐。
她有耐心,也有能力。所以即便是夏芮丝这种天生的惹祸精,在面对这个不苟言笑,一板一眼的管家的时候,也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写一个服字。
就像是现在,她立刻就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然后低眉顺眼地对着汉密尔顿夫人说道。
“没什么?我只是看到屋子里乱成这样,感到有些好笑而已。我真的没有想其他的东西。”
她一边这么回答着,一边暗叫失策地拉扯着自己那只包裹着胸部的小t恤。上一次她穿低腰裤都要被这个古板的老妖婆训上整整两个小时,那么这一次恐怕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这种情况,真是让她有了一种时运不济的感觉。
明明汉密尔顿夫人是跟在自己母亲身边,很少会过来的这里的,为什么今天她就这么突然过来了呢?而自己又怎么就这么倒霉,直接就撞到了枪口上呢?
心里哀叹着的夏芮丝已经做好了准备狂风暴雨的准备。而让她惊讶的是,汉密尔顿夫人并没有对她开训。而是板着脸对着她这么说道。
“你刚刚回来,情况还不了解。听着,你哥哥现在受了重伤,正在疗养。所以你一定要老实一点,不要打扰了你哥哥休息。还有,家里来了非常重要的客人。你母亲正在招待着,你也不要去随便打扰他们,给他们留下什么坏印象。尤其是你的这身衣服,让客人看到该怎么看你,看你的母亲。难道说要让他认为你是个没有人管教的孩子吗?”
说到了这里,汉密尔顿夫人的语气已经是变得严厉了起来。可以说,如果眼下的情况不是这么特殊,那么夏芮丝担心的事情真是一点也少不了。
而夏芮丝此刻,却一点也没有在意汉密尔顿夫人神色上的变化。她已经是被她话语里所携带的巨大信息量给整个地惊呆了。
自己的哥哥受了重伤?该不是他因为偷吃的事情被琴她们发现了,然后直接就发展到了家庭暴力的程度吧。还有,家里有重要的客人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那个不怕死的哥哥,把娜塔莎也给带了回来了吗?还有母亲怎么也插手进来呢?难道是和吉尔的那次一样,到处玩玩出人命来了?
从小就喜欢胡思乱想的夏芮丝以最快的速度,结合着自己脑子里面的信息,构想出了自己能想出来的最符合她认知的一种可能。而这个时候的她,甚至已经开始展望,自己将要在这里面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了。
只是还没有等他想出一个所以然来,她那飞速转动的小脑瓜却是立刻发现了一个疑点。那就是汉密尔顿夫人说的是他,而不是她!
英语里这两个的发音完全不同,而以汉密尔顿夫人古板的为人,她应该是还不至于把这两个性别上的问题给弄混吧。
所以,夏芮丝顿时就意识到,自己刚刚的那个猜想恐怕有一半都要轰然坍塌了。而不甘心的她立刻就对着汉密尔顿夫人追问了起来。
“你说家里有重要的客人。是什么客人,男的女的?刚刚你说他这个词,是不是搞错了!”
“夏芮丝小姐!注意你的礼貌!”几乎被夏芮丝贴到了脸上的汉密尔顿夫人不满地警告道,同时,她也尽职地对她做出了回答。“我当然不可能弄错,那是一位先生,不是一位女士。我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怎么可能连这种事情都给弄错了?”
“先生?怎么可能会有先生来拜访这里?”
汉密尔顿夫人越是解释,越是让夏芮丝感到困惑。这可是他哥哥的家,是那群变态的女人住的地方。除了少数几个哥哥的狐朋狗友,又有谁有那个资格,有那个能力和勇气,敢来光明正大地拜访这里?
她刚刚把疑问问出来,就立刻发现了汉密尔顿夫人神色上的变化。那种一种怜悯的表情,是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同情和心疼,同时那里面还有着一种深深的欣慰。
说真的,这种眼神真的让夏芮丝感觉头皮发麻。而更让她震惊的,却是汉密尔顿夫人接下来的话语。
“当然有。夫人的丈夫回来了。夏芮丝小姐,你很快就要有一个父亲了!”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破镜难圆 尴尬身份
父亲。这对于夏芮丝来说真是一个滑稽的字眼。
从小开始,她就不知道父亲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生物。因为在她的整个童年过程中,她就从来没有看过任何名为父亲的身影。
她现在还记得她小时候的事情,当别的孩子在放学了之后,兴高采烈地扑倒在自己父亲的怀里。她却只能坐在哥哥的自行车后座上,揪着自己哥哥的衣角,羡慕地看着其他的那些有爸爸的孩子们。
可以说从她开始懂事的时候,周易就扮演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父亲的角色。而对于这样的一个角色,夏芮丝一点也不想让别人染指。所以立刻,她就对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父亲生出了深深的敌意。
“我妈妈找了一个男朋友?那是她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把他当做是父亲。我的父亲早就死在了飞机上了,难道他还会突然从坟墓里跑出来认亲吗?所以,我绝对不会再承认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会是我的父亲,绝对不会!”
夏芮丝说的斩钉截铁。从她的语气里就能看出她现在的意志是多么的不可动摇。而面对着她这样的表态,汉密尔顿夫人却是叹了口气,然后带着些许惋惜地这么说道。
“如果平常的时候你也能有这种坚定意志的话,那该多好啊!”
说着这句话,这个向来古板的老夫人就在自己那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难得的笑容。然后,她是这么对着夏芮丝解释的。
“也许我没有和你说明白,夏芮丝小姐。我所说的这位先生并不是夫人找的男朋友。确切的说,他是周少爷的亲生父亲,所以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也是你的父亲。你应该对他多一点点的恭敬,不是吗?”
哥哥的父亲?妈妈的前夫?
听到这话,夏芮丝本来就不是很够用的小脑袋里立刻就出现了一堆又一堆的乱码。而小时候的记忆也在这个时候纷纷地涌现了上来。
她开始清晰地回忆起每年的某个特定时节里,自己妈妈一定会去拜访的两座坟墓。一个是她的亲生父亲,不幸在飞机上罹难的弗格森先生。而另一个则是自己哥哥的父亲,据说是在执行秘密任务时出了意外的周先生。夏芮丝的记忆就定格在这个周先生的墓碑上,她记得那上面雕刻着的名字。
“史密斯周?是他吗?”
她这样对着汉密尔顿夫人问道。而汉密尔顿则是立刻点了起头来。
“没错。夫人的确是这么称呼他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居然看起来和照片里的几乎没有什么大的变化。真是一个让人羡慕的家伙。”
听到这番话,夏芮丝立刻就开始动身向着书房的方向赶了过去。而就在这个时候,书房里的两个人却是进行着这样的一番对话。
“这么说,你当初根本就没有死。只是一直躲在暗处看着我们,却从来没有想过出来和我们相认过?”
雍容华贵的周岚以淡然如水的面色对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男人这么询问着,她看起来很是平静,只是从她那有些控制不住的颤动着的手指上,却是已经暴露出了她现在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心情。
史密斯周的突然出现,无异于一颗陨石直接撞击在湖泊里,给她的内心带来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能坐在这里,安然地和他对话,已经是她拼命克制自己情感的一种结果了。而现在,随着这种对话的深入,她却是越发地有着难以控制自己了。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还没有结婚的女人带着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你知道有多少次,我都差点撑不下去了吗?”
“我很抱歉,阿岚。”
史密斯周在周岚的表情表现得低声下气。甚至说他的整个脸上都是歉意的神色和慢慢的内疚。
“但是我又不得不这么做的苦衷。你要知道,当时的我已经是个废人了。而且我的身边还有那么多未知的危险。如果我回到你们的身边,不仅会拖累到你们,而且还会让你们陷入到危险之中。我不能这么做,我不能这么自私。所以我只能狠着心,选择远离你们。阿岚,那个时候的我真的是希望你能忘掉我,开始一段新的生活的!那才是对你,也是对孩子最好的选择。”
“难道你这么做就不自私了吗?”脸上骤然地浮现出了冷笑,周岚对着一脸苦涩的史密斯周这么说道。“我明明都已经忘掉了你的存在,明明都已经习惯了现在这样的生活。你为什么还要这么突然地冒出来,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来扰乱我们的一切。史密斯周,你简直就是一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