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地想了又想，托尼立刻就在心里下定了决心，然后他立刻就给自己的助理打了个电话。
“给我安排好行程，我要去一趟洛杉矶。尽快！”
总统出行，自然需要提前打好招呼。一方面是让白宫的安保系统做好足够的准备。而另一方面也是向加州的那些人发出信号，一个大家坐下来谈一谈的信号。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得出来托尼的决意，他已经在想着该怎么才能妥协了。
是的，妥协！对于钢铁侠来说，这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身为超级英雄不会对任何事情妥协，尤其是这种明显针对自己，还带有一定威胁意思的情况。但是，他现在的身份不仅仅是一个超级英雄，现在的他更多的是一个总统。
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做到了这个位置上，他就只能是一个身份，那就是政客。而作为一个政客，妥协实在是基本中的基本。只有妥协，才能让各方势力达成一致，也只有妥协，才能让一个国家真正地维持着平稳的状态之中。这个世界上不是没有手段特别强硬的政客，但是那些人的结果大都不会很好。而他们的例子也更进一步地说明了，妥协对于一个国家，对于一个执掌着国家大事的政客的重要性。
在这种前提下，即便是托尼本身很不乐意，他还是要去和加州的那些人谈一谈，看看怎么才能让这些事情消停下去。他的行动很快，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他就站在了加利福尼亚州的土地上。
按照常理来说，他应该先去接见一下加州的州长，然后通过他的关系和背后的那些人好好地谈一谈。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直接来到了智械管理的地区，找到了被智械关押着的金并，和他面对面地交流了起来。
“我听说过你，金并。曾经统一整个纽约黑帮的大人物。整个纽约的地下势力基本上都在你的手上，你能控制自己地盘上每一个小人物的生命，心狠手辣，从不留情，被称为纽约的地下皇帝。但是明面里却是一个体面的商人，甚至经常和市长在一块喝茶、聚会。不论从哪个角度看，你都是一个非常成功的人啊。菲斯克先生！”
“能得到你的赞赏是我的荣幸，史塔克先生。”抬起了头，直视着自己对面的史塔克。金并胖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不过我想你来这里应该不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些话的吧。史塔克先生，我喜欢开门见山。”
“很好，我也喜欢直话直说。”点了点头，托尼直接搬了一个椅子，隔着牢房的大门坐到了金并的对面。“我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谁策划的？是你吗？菲斯克先生。”
“你太高估我了吧，史塔克阁下。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黑社会头头，仗着混了点钱想洗白一下自己的身份，退出这种混乱的生活，过过正常人的优渥生活。像我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策划出这样的东西呢？”
“菲斯克先生，你的所作所为可一点也不像是一个普通的黑帮头目。”
托尼根本没有相信金并这个可信度基本为零的谎话。他从旁边的助手手中拿出了一份文件，然后像是一个主持刑讯的警察一样对着金并一字一句地说道。
“威尔逊格兰特菲斯克。出生于混乱的地狱厨房，父亲是一个有暴力倾向的家伙，曾经想要参加市议员的竞选，但是最后无疾而终。据说他会习惯性地使用家庭暴力，动作之大，附近的邻居都能听到。但是在他竞选失败后，只发生了一次这样的事情，而就是这一次也和以往有很大的不同。而自那之后，你的父亲就消失了。你和你母亲的说法是他因为不堪债务的压力而选择了逃跑。但是，事情真的是这样吗？”
“你想说什么？”被人强迫着回忆往事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尤其是这种事情本身就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所以金并的脸色立刻就变得难看了起来，而他的眼睛也变开始渐渐泛起了凶光。
他的形容骇人，但是托尼却一点也不畏惧。因为他很清楚，对面的这个家伙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虽然体格强壮，会一些格斗技巧，但是怎么也不可能摆脱得了普通人的桎梏。不然也不可能被智械就这么关押在这里。
所以，尽管金并眼睛里的威胁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东西，但是托尼根本就不愿意搭理他。而是继续说道。
“成年之后，你开始在地狱厨房里厮混。一开始是和一些小帮派合作，靠贩卖毒品囤积原始资金。你心狠手辣，下手果断，而且有着足够深远的眼光，所以你很快就打下了自己的地盘，并且在短短十几年的时间里就成为了纽约最著名的黑道人物，黑道世界的帝王。金并这个外号也是那时候流传出来的。”
“后来，你认识了一个叫做凡妮莎的女人，还和她有了孩子。本来你已经有了退休的意思，直到你孩子出了意外，你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可能离开这一行。你疯狂地报复着每一个仇人，不断地扩大自己的势力。直到把整个纽约都掌握在手中。而这个时候的你认识到了自己的弱点。而为了让自己变得没有弱点，你亲手扼杀了自己的女人。我说的这些没错吧。金并！”
被托尼这样给揭开自己内心的疮疤，即便是城府深沉的金并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直接扑到了牢房的铁栅栏上，健壮高大的身躯所附带的强大力量让那些栅栏立刻就在一阵阵让人牙酸的声响中扭曲了起来。他开始怒吼了起来，如同暴怒的狮子。但是很快，他又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重新变成了那个阴沉的胖子。
“我想要激怒我么？我承认，你差一点就做到了。扒开了我的底细，揭露了那些我都不愿意回忆的事情。你差一点就让我失控了。但是，始终差那么一点。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好对付。想让我张开嘴，你最好想想别的办法。”
“很好。”一番简单的试探，并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托尼只能放下手中的资料，换个思路和金并交流起来。“那让我们聊聊别的。我很奇怪，既然你已经转移到了洛杉矶。凭借你的资本，完全可以尝试着做别的事情。为什么你还要继续干这行。我想你应该知道，黑社会这种东西，走到最后终究是要洗白的。而有时候，洗白的机会比什么都重要。”
“吃过龙虾的人还会愿意回去啃面包吗？享受过控制别人生死快感的人会愿意被别人把持吗？这就是我的回答，史塔克阁下。本来我在纽约做的很好，我们之间也可以相安无事。只是，你们破坏了那一切，让我不得不重头开始。而重头开始，总是避免不了血腥和恐怖的。”
直白的回答，阐述的是他再邪恶不过的理念。如果是以往，光凭这番话托尼就会不惜一切地对付他。但是现在，他只能假装自己没有听到他说的这些，而是以一个息事宁人的态度对着他说道。
“说吧，我们来做个交易。停止这一切，让那些和你有关系的人不再拿智械的事情说事。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第八百七十六章 交易代价 决不妥协
“代价？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不是吗？”
金并咧了咧嘴，重新坐回了托尼的对面。
“我想要离开这里，重新接手我的一切。然后，我希望我永远也不会看到这些铁皮罐头。不只是我，整个加州里所有的人都不想看到他们。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史塔克阁下？”
“这不可能！这么做只会让我所铺设的一切受到毁灭性的打击。你应该知道，智械现在是全世界通用的治安管理体系。我不可能因为一个人的死亡而停止掉这么大的一个系统。这其中牵扯的东西就算是死掉几百人也不可能让它发生任何的改变。”
托尼直接就表示了拒绝，而面对他的拒绝，金并直接就笑了起来。
“话不是这么说的，史塔克总统。想一想你外面的那些公民们。之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个开始而已，我相信如果你放任事态这么进行下去的话，那么很可能你看到的伤亡就不只是这些了。我的公司给加州解决了二十万的就业问题。这其中关系到的家庭甚至不只是二十万。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因为这个问题而被逼着毁灭了自己的整个家庭。这在舆论上又会造成多大的波动呢？”
“你是在威胁我？”
“不，我只是让你考虑考虑！”伸了伸手，金并露出了一个请随意的动作。“你可以考虑清楚了再告诉我你的答案。我有着充足的时间，可以一直这么等下去。”
“我可以强制要求加州政府开放更多的福利救助名额。我可以联系大型企业收拢你公司里的员工。你不可能驱使他们去做什么！只要我插手，你的这个计划根本不可能继续下去。”
被金并当着面说出这样的话，托尼自然是忍不住地火气直冒。不过他压抑住这种无用的愤怒，而是凭借着自己的理智一点点地反驳起他的说法来。而对此，金并只是呵呵一笑。
“史塔克总统，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敢把这件事情玩的这么大？没有一些人的支持，我这种阴暗角落里的小人物可不可能和一整个国家作对。现在的我只是被放在台面上的代表而已，而在我的身后，是无数被你的这些智械动了奶酪的人。”
“即便你是这个国家的总统，你也不可能改变他们的想法。没错，你是可以让加州政府开发更多的福利名额，但是加州政府会把这些名额开放到什么地方去，你管得着吗？你是可以让企业接手我的员工。但是他们也可以用结构臃肿的理由裁掉不要的员工。你也是商界出来的，应该知道这些商人们会玩弄出怎么样的小把戏。所以你所说的这一切根本就不可能实现。一切只会绕回原点，而问题的关键是，就看你怎么选择了！”
说完了这些，金并就翘着自己的嘴角，摆出一副冥想的姿势，安静地坐了下来。而在他对面，托尼却是陷入了焦灼的思虑之中。
他很清楚自己要对付的是什么。也就像是金并所说的那样，他只是一个摆在明面上的代表人物。真正有威胁的并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那些人。不然的话，托尼根本没有理由把时间浪费在他的身上，直接让智械把他就地正法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他要对付的是金并身后的那些利益同盟，是那些控制盒把持这一切的人。甚至说，这个范围还包括整个加州政府，以及那些在整个美国根深蒂固的大财团。
没人比他更了解这些人到底掌握着怎么样的资源，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如果动了他们，会引发怎么样的连锁反应。在这种事情上他能做的其实不多，甚至可以说，他真正的选择只有那么两个。
一个聪明而委婉，一个暴力而直接。
他很想选择后者，但是在考虑到现实的情况下，他就只能于前者上进行妥协。
“我可以释放你。但是，后面的那些要求我不可能答应你们。那太过分了。如果我放弃了整个加州，那么其他的几个州也会用同样的方法逼我就范。到了那个时候，联邦政府就等同失去了统治的基础和公信力。我不可能答应你们的这个条件。”
“中国有句老话，叫做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关于这个，我想我们可以慢慢地商量一下。”
金兵敲了敲手指，这么对着托尼说道。而很快，堂堂的一国总统就恢复起了自己的老本行，像是一个商人一样慢慢地和金并切商了起来。
最后的结果其实并不能让托尼满意。为了保留智械体系在加州的存在，他不得不放弃相当大的一部分城市。除了洛杉矶、旧金山、伯克利、奥克兰、圣迭戈以及萨克拉门托等二十多个主要的城市，他必须让智械从其他的城市里全部撤离出去。这也就意味着，他要放弃一大半的加州。任由曾经的黑势力一点一点地蚕食这些土地。
这对于一个雄心勃勃，想要重建美国，让美利坚重新恢复之前的那种超级大国地位的托尼来说绝对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但是这个打击再沉重，他也只能憋屈地忍受下来。因为在这种政治游戏中，他根本没有足够的筹码来掀翻整个赌桌。而这也是金并这伙人所依仗的东西。
他们看得很清楚，如果托尼还是以前的那个商业大亨，花花公子，超级英雄。他们就是傻了也不会做这种事情。因为那只会触怒他，让他不顾一切地和他们作对，而他们对他也不可能有任何的钳制方法。但是现在，当托尼扛起总统大任的时候，他的弱点就太明显了。
他要做的是一个像林肯、罗斯福那样的好总统。而要当好一个好总统，就必须学会向他们这些大势力妥协。否则，闹得鱼死网破，只会让整个美国更快地沦陷。那些大财团可以轻易地转移到世界的任何一个国家，但是美国以及那些公民们，可没有这个本事。
所以，托尼会怎么做，那就是一件可以想象的事情了。他选择了妥协，并且很快地就对周围的特工下达了命令。
“把他放出来。还有，准备新闻发布会。我要亲自就这件事情做出说明。”
尽管对于这个敢于威胁总统的黑道大枭非常的不满，但是在场的特工却只能按照托尼的吩咐，打开监狱的牢房，把他从里面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