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脸色苍白的看着一脸炫耀的,如同护食的母狮子一样的洛基,暗暗地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我们开始吧。”没兴趣参与到别人家的修罗场中,周易立刻就出声催促了起来。而在他的催促中,一脸不情愿的托尔才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在洛基的陪同下,带着周易向着那个只属于国王的地方走了过去。只留下西芙一脸黯然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奥丁的密室是她所不能涉足的地方,而她却是已经发现了,自己所不能涉足的不仅仅还是那里。
奥丁的密室魔法拦不住同样精通于此道的洛基,在她的帮助下,周易再次进入到了命运女神的花园之中。
虽然说洛基也非常有兴趣涉足一下这个阿斯嘉德最大的秘密,但是托尔却是把她拦在了外面。
他还不是国王,同样的洛基也不是。在这之前,他们绝对不能踏入这个地方。虽然他已经逾越了一次,但是显然他并不想再逾越一次。而这对于他们来说,的确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因为就在托尔拖着怏怏不乐的洛基走出密室的时候,却是发现布伦希尔德以及一众女武神,各个部队的指挥者,甚至是重伤未愈的海姆达尔都赶了过来。他们沉默地站在金宫的大殿之上,让整个金宫都充满了一种肃杀和云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和压迫。
“发生了什么?”
凭借着本能,托尔立刻认识到了情况的不对劲。而作为金宫目前最有话语权的人,也是大家所默认的领导者,他立刻就张嘴发问了起来。
“海姆达尔看到了敌人的聚集。我们的大战马上就要打响了!”
布伦希尔德言简意赅地说道,而听到了她的话,托尔的脸色也立刻紧绷了起来。阿斯嘉德的生死存亡就在这一战之上了,而在这种事关他们兴衰存亡的战斗上,由不得他不慎重地对待。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海姆达尔。我需要最具体的说明!”
这一刻的托尔终于有了他父亲的些许气质,沉稳坚毅,大气凛然。就如同一个真正的王者那样。而一直对他抱有厚望的海姆达尔看到这一切,立刻就心悦诚服地低下了头,对着他一字一句地汇报了起来。
“我看到了遮天蔽日的舰队,从天空外蜂拥而来。强大的身受诅咒的战士劈开树木,斩碎岩石,为他们前进铺好了道路。同时,滔滔的洪水顺着莱茵的上游一路席卷而来,洪水之上是狰狞的大船,无穷无尽的亡者遍布在船上和浪潮之中,几乎能淹没整个阿斯嘉德。巨人,侏儒,还有历代以来死去的战士和妖魔,他们统统都归来了,从亡者的世界里。”
“然后,我看到了芬里尔的身影,他就在大船之上率领着那些亡灵。洪水之下是巨大的蛇,天空之上则是黑暗侏儒的王——玛勒基斯。他也在那里!看样子,这一次他们是真的想一口气覆灭我们,覆灭整个阿斯嘉德了。所以,是时候进行最后的决战了,托尔!”
“玛勒基斯,芬里尔。他们居然也在!”
一听到这两个名字,托尔立刻就有眼睛变红的趋势。他死死地盯着大殿外面,就好像能从那里看到这群来犯之敌一样。然后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对着所有人这么说道。
“来的正好!这两个该死的家伙,背叛者!入侵者!我要砸碎他们的脑袋,把他们的尸首都挂在山峰之上,永远受风吹日晒,电打雨淋,让他们永远不得安息!”
“阿斯嘉德的勇士们,你们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为我们的亲人复仇了吗?准备好为了阿斯嘉德而战了吗?”
托尔几乎是怒吼的声音带动了这里每一个战士心中沸腾的怒火,他们迫切地想要上前去厮杀,想要一洗之前所受到的耻辱。他们战意激昂,甚至开始有点失去了理智。而这样的情况,却是让布伦希尔德看得有些暗暗皱眉。
她并不认为这样莽撞地动员这些勇士们的斗志会是一件好的事情,因为他们中绝大多数人并不具备和敌人对抗的实力。阿斯嘉德的众神虽多,但是能拿得出手的高端战力却并没有几个。而即便是现在的托尔亦或是她自己,都没有绝对的实力能够胜过对方。不说耶梦佳得和芬里尔,就是玛勒基斯手下的诅咒战士,都是他们难以对抗的对手。
他们迫切地需要一个高端战力,一个能压制住所有敌人的战力。而这样的战力,他们目前能够依靠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周易。
想到了周易,布伦希尔德立刻就在金宫的大殿里搜索起他的身影。然而让她失望的是,她并没有找到周易的存在。不论是托尔的身边,还是大殿的角落里都看不到他。这让女武神变得心急如焚。眼看着托尔就要不顾一切地冲出去和敌人决一死战,她再也不能安稳地站在那里了。
“等一下,托尔。周易人呢?”
“周易?”热血充脑的托尔心中一动,就知道布伦希尔德在担心些什么。但是,复仇的欲望催促着他,让他一刻也等不下去了。“周易在和命运三女神交谈,很快他就会出来。布伦希尔德,你在这里等他,我先去阻挡那些敌人。支援和主持金宫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等等,你疯了吗?”看着执迷不悟,还是一根筋地想要打着阻敌的名义,实际上却是要为自己的母亲报仇的托尔。布伦希尔德忍不住大喊了起来。“阻敌,你拿什么阻敌。你能战胜那些诅咒战士吗?你以为单凭这些兵力就能抵挡得住那些潮水般的敌人吗?拜托,托尔,清醒一点。你这是去送死,你难道不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但是,这是我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托尔回了一句,然后毅然决然地在一片勇士的拥簇中走了出去。鲜红的披风摇曳在他的身后,那是血的颜色!
第六百一十五章 祈愿之歌 死战之意
对于托尔这种鲁莽的几乎就是寻死的决定,布伦希尔德一点也不能理解。明明都已经处在了这种劣势,他是哪来的信心和敌人去决一死战。明明他们现在只能靠着金宫的防御勉力撑起一道防线,为什么他还要这么不顾一切去进攻,而不是防守?
看着已经快要走出自己视线的托尔,布伦希尔德是满心的焦急。不管是从个人出发,还是从整个阿斯嘉德的利益出发,她都不能允许托尔这么做。但是,她又没有能力去阻止托尔,所以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了洛基的身上。
“洛基,你必须阻止他。这样做毫无意义,只不过是单纯的送死而已。”
“不,这是有意义的。”
看着一脸焦急神色的女武神,洛基脸色阴沉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想要笑但是却根本笑不出来的模样。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认为我们只能防守。只能等到那个人赶回来力挽狂澜。但是你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阿斯嘉德的士气。”
说到这里,洛基扫了一眼一些躲在阴影处,从头到尾都没有响应过托尔的召唤,反而把自己缩的更深了的家伙,眼睛里闪过一丝非常清晰的不屑。
“看看这群可怜的家伙吧,他们甚至连战斗的勇气都没有。所以,一旦潮水般的敌人压倒面前,你觉得他们能起到你预期中的作用吗?”
“可是像是托尔这样杀出去,难道就有用了吗?”
尽管认识到了洛基说的那些问题,但是布伦希尔德还是很难认同这样的做法。
“这事攸关整个阿斯嘉德的存亡,如果他失败战死在那里,你知道对于这里会造成多么大的影响吗?”
“我当然知道!”理了理自己脑后的长发,动手把它们编织成了一个利落的马尾。洛基身上光芒一闪,就变成了身披甲胄,腰配利剑的模样。随后,她迈步向着托尔的方向追了过去,在经过布伦希尔德边上的时候,对着他轻轻地说了一声。
“所以,我是不会让他死在那里的。最起码,我不会让他死在我面前。”
“我会和托尔一起出征,而守卫金宫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同时,我们也把自己的生命托付到了你的身上。转告那个家伙,他救援的是否及时关系到我和托尔的生命,我们把活着的希望统统放在他身上了。说真的,这可真是一场豪赌啊!”
“既然知道是豪赌,那么为什么还要上!”布伦希尔德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她眼睛里满是这样的疑问。她并非不知道答案是什么,只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一个答案。
洛基没有回答她,因为她知道自己不需要这么做。她只是默默地追随着托尔的身影,独自一人离开了金宫的大殿。
事情到了这一步,布伦希尔德已经彻底地无可奈何了。她只能按照托尔说的做,把剩下的人聚集起来作为金宫最后的防线。而与此同时,她的心中也难免对周易怨怼起来。这个时候,你到底在哪?
金宫城池的大门被打了开来,托尔一马当先,鲜红的披风让所有注视着他的人都产生了一种永生难忘的印象。精锐的勇士紧紧地跟着他身后,践踏起如同长龙一般的烟尘。
这种景象在阿斯嘉德并不少见,或者说应该是一种很常见的事情。
作为王子,托尔曾经数十上百次这么出征过,也一次又一次地把胜利和荣耀带回来过。可以说每一次他都是在人民的欢呼中出征,在欢呼中凯旋。所以,不管是他自己还是人民,都对他有一种特殊的信任。一种能够对他能战胜一切敌人的信任。
也正是因为这种潜意识,那些在这场战争中早已经被吓破了胆子的人,那些畏缩的如同鹌鹑一样的平民开始悄悄地从角落里走出来,开始走上城墙,远远地注视着这支特殊的军队。
勇气,艰难地从他们的心中再度生根发芽。给这些早已经被恐惧所主宰的人带去了些微的希望。他们不知道自己改怎么做,或者说没有人知道自己真正该做些什么。他们只是注视着,徘徊着,相互之间窃窃私语着。让整个金宫都充满了一种特殊的变化,如同冰层之下蠢蠢欲动的暗流,波涛汹涌,似乎随时都可能破壁而出。
这种怪异的情况一直持续着,直到一声嘹亮的钟声,响彻了整个金宫。
那是站在金宫制高点上的布伦希尔德敲响警钟古林肯比的声音。这个表面上刻有一只骄昂雄鸡的警钟声音无比的高昂,以至于只要敲响它,它的声音就能传遍整个金宫,刺穿所有人的耳朵。
在阿斯嘉德古老的习俗中,警钟敲响就是战士出征,外抗强敌的时候。在那个时候,每一个阿斯嘉德人都应该为这些奔赴前线的战士送上自己的祝福,送上衷心的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