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这个发言人看来,整个疫情事件中最少有一半的伤亡是含有水分的。这种疾病要是真有那么大的杀伤力,那些派过去执行任务的士兵早就该死光了,根本不可能说把玛利亚的尸体给安然的带回来。所以,为此有任何的大惊小怪都称得上是过激的反应,根本没有那个必要。
要知道,史塔克家擅长的是武器开发,机械物理。而不是这样的生物病毒,他们又不是九头蛇那样的家伙。一群土包子,恐怕他们根本分不清楚这里面的区别。
脑子里飞转着这样的想法,这个国会的议员也是在脑子里编纂好了对策。
他先是摊了摊手,做了一副很无奈的样子。随后则这么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说道。
“我理解各位的谨慎,也很清楚各位在顾忌什么。尽管在我看来,这似乎是根本没有必要的事情。但是为了打消顾虑,我觉得还是需要我做出一些特殊说明的比较好。”
“首先各位要明白的是,病毒的传染性。这一点我们的专家已经做出了结论,那就是这种病毒的传染性非常的有限。不仅仅是距离上的有限,同时也是针对人群的限制。如果不是说弗兰克带着玛利亚夫人这个移动病源在医院里四处奔走、和人群进行接触,以及医院内部绝大多数都是老弱病残的话,这个伤亡数字未必会有我们如今看到的这么严重。”
“它受限于空间,同时它也受限于方式。如果不是那种近距离的,有着诸如打喷嚏或者咳嗽之类的接触的话,那么它基本就是无害的。我们没有证据证明,这东西会像是流感病毒一样通过飞沫,直接或者间接接触的方式传播。所以,大可不必对它如此紧张。”“此外,这种病毒也未必有各位看到的那么致命。玛利亚夫人作为最开始的患者,都是在坚持了那么长时间之后才致命。这足以证明,这种病毒本身对于健康人群,是很难起到应有作用的。此外别忘了,我们的士兵可是第一时间和玛利亚夫人有所接触的,而他们现在依然健康,这本身就能说明问题。”
“综上所述,只要各位能够从科学的角度出发,理性看待,那么这所谓的疾病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怕的。大家都是体面人,又不是街上的流浪汉,玛利亚夫人现在也只是躺在那里,又不会突然站起来亲你一口。更何况她身体里的病毒早已经伴随着她的死亡失去了活性,在这种前提下,各位真的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如果各位还不相信,那么我愿意为各位做出一个示范。相信诸位总不会认为,我会拿自己的生命来和各位开这种玩笑吧。”
口说无凭。看着自己快要累干了口水都没有几个人愿意卖他这个面子的,这个议员干脆的一咬牙,就使出了杀手锏来。
反正他是真的不相信有病毒这种事情,就算是有,他也坚信以美国的医疗水平,这也终究只是癣疥之疾而已。无非就是去医院里呆上几天,打上两针的事情。和政治作秀背后所代表的巨大利益以及支持相比,他还是愿意为自己的政治资本而搏上一博的。
这是真正的猛士。从他的这番发言开始,周围围观的各国政要乃至于记者们,都已经是陷入到了一种震惊的状态中。他们很难想象的是,到底是什么样的勇气能够让这个家伙做出这个惊人的决定来。而他们更加难以想象的是,他似乎并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而是切实的付出了行动的。
没人在这个时候出来制止他,他就像是真的和玛利亚有着深切交情一样的,信步走到了玛利亚的跟前。先是把手里的白玫瑰放在玛利亚的身上,然后就低下了头,对着玛利亚来了一个近距离的贴面礼。
看起来充满了仪式感的缅怀,当然到底是真的缅怀还是仅仅只是作秀,这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总之就是,他的确是给了一些人以信心。而在他带了头的这个前提之下,到底还是有人愿意看在史塔克家族以及整个美国政府的面子上,继续这种迷惑性行为的。
这种情况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而伴随着所有愿意进行这种尝试的人都走过了这趟流程之后,剩下留在那里一动不动,或者更甚至于说还主动远离的,就只有几个至始至终都不愿意对美国的这些个政客抱有信任的国家了。
“我觉得我们应该离开这里了。说真的,这种环境让我感觉好像是身处在一战的战场上,就是那种刚刚开始把芥子毒气洒在战场上的时候。”
毛子的大使给出了一个贴切的形容,而面对他的这种提议,向来是在对美国问题上共进退的老朋友国家也是当即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的确。我感觉他们似乎已经疯狂了,不管是对付史塔克家族的态度也好,还是现在的这种作秀手段也罢。都好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性一样。这样的家伙,几乎是可以肯定已经走在自我毁灭的道路上了。而本着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原则,我们实在是不应该和他们站在同一条船上。”
“所以,你的意思是?”
“走,事不宜迟。这里多呆一秒钟都是危险的!”
几个人一合计,立刻就做出了决定来。而相比较于在这种场合上甩了美国政府面子的事情,这些使节显然更在意的是,不想要让自己以及自己国家的随行人员因为这种愚蠢的政治作秀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到底不是什么特别正式的场合,也不可能说把这种问题上升到国家外交的层面上。顶多说,有些得罪这个看起来春风得意的议员,但是这种事情,谁又在乎呢?
区区一个议员,还不需要他们那么的放在眼中。而这一点体现在现实中就是,正一脸笑意,和周围的各国使节们谈笑风生的议员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除了眼角抽搐了一下之后,却是连半点难堪的脸色都不敢流露出来。
他或许在心里拼命的骂娘,但是到底也不敢在这种场合下做出任何得罪人的举动。鬼知道周围的这些使节里有多少是人家的舔狗和小弟,真要是说出什么不应该说的话,说不定第二天就要成为别人外交黑名单上的人物。
时代已经变了,他太清楚这一点了。和当年可以而靠着自己背后的国家而肆意得罪人的畅快和无所顾忌相比,现在的他们已经是需要夹起尾巴做人的了。
不仅仅说不能得罪人,甚至还需要他尽可能的去和别人交朋友。虽然说很不习惯这种事情,并且就以往的美国来说的确是有些丢脸的事情,但是考虑到现实和利益,他到底还是愿意拉下这个脸的。
“也许这两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别担心,各位,我相信他们会在晚上的宴会里出现的!”
面带微笑的他既像是在给那些向他靠拢的国家使节们以信心,又像是再给自己以信心。然而他并没有注意到的是,随着他脸上表情的变化,周围的人看着他的眼神也开始逐渐的变得惊恐了起来。
七窍流血却还保持着微笑的人,到底该是惊悚片里的模样。而如今,惊悚片已经来到了现实,并且就在他们的眼前上演。
第两千一百六十章
政客的信心本身就是构建在虚妄之上。他们的自以为是,并不能取代现实。
就好比病毒这个事情。他们以为这是小打小闹,不值一提。和他们现在所面临的政治竞争相比完全就无关紧要。但,现实就是会在这种时候给他们一巴掌,让他们清楚地认识到,和残酷的现实相比,他们所谓的政治游戏才是真正不值一提的事情。
病毒,在经历过短暂的蔓延和演化之后,已经是出现了潜伏期。而也正是因为这种潜伏期,使得这些盲目的政客们掉以轻心,并且直接就把自己拖入到了无底的深渊之中。
这个倒霉的国会议员是第一个出现这种病发反应的,当然,他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伴随着他那可怕症状出现的是他的死亡,而这种死亡,也理所当然的触及了很多人的心灵。
不是说出于怜悯和同情,现在的他们可没有时间去顾及这些东西。而是说因由着政客之间必然会出现的交集,那些不管是明面上的会晤还是私下里的觥筹交错。都导致了每一个直接或者间接接触过玛利亚尸体的人,成为了潜在的病毒携带者。
多少人和这些人接触过,谁也不知道,而他们又直接和间接的接触过多少人,这更是几乎没法考证的事情。这些位高权重的家伙可是不会那么容易就透露出自己所接触过的人群的,因为这些老狐狸们谁也不想因为这个,而透露出自己在政治上的偏向。
利益,尤其是个人的利益,这是他们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会首先考虑到的一个问题。而比起这种病毒所带来的死亡威胁,他们更在意的也当然是这个。说起来有些可笑,好像是他们连命都不要,就想着要钱一样。但实际上,这不过是人性之中固然存在的一种侥幸罢了。
他们当然也会惊恐,只不过说是在惊恐的同时,他们心中的侥幸却让他们觉得,不管是传染了谁,只要自己能够避免就好。
很多人自恃健康,再加上没有作死的和马里亚夫人做什么亲密接触,都觉得他们应该是可以幸免的那一个。毕竟,他们到底是所谓的精英。虽然说精英和普通人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但是自身所处的环境以及他们的财富所能给他们提供的保障,却是能极大的拉开双方之间的差距的。
比方说,他们可以建造起足以防御核战争的地下堡垒,在里面安然的度过数十年。而普通人就只能听天由命,即便说是侥幸从核爆中存活下来,也只有在废土上捡破烂的命。这就是差距。
放在眼下,精英们可以享受完善的医疗保障,让最顶尖的医生为自己服务。而普通人,哪怕说是在有医疗保险的前提下,也就只有老老实实的排队这么一个选择。而在这种病毒尚且没有任何的应对手段,并且具备如此可怕传染性和致命性的前提下,去医院排队,和等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当然,这不是官僚老爷们会担心的事情。他们担心的只有自己,最多也就是延伸到自己所关系的利益盟友上。底层平民的死活他们是不会太关心的,而这也就导致了,官僚集团内部一个个都闻风未动,为自己的安全做足了准备。而平民的世界里,他们却还对此一无所知。
所有人对于这场风波的印象就是,史塔克家族烟消云散,弗兰克被开除人籍。至于那个在镜头面前,七窍流血死的简直好像鬼附身的议员,官方对他的解释是,他受到了来自某种神秘力量的诅咒,而这种诅咒大概率是来自于弗兰克。
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反正往弗兰克身上泼的脏水已经够多了,也不在乎再多加上这么一笔。当然,为了取信于人,他们也不完全是张嘴就来的。毕竟整个美国也不可能都是傻子,任由他们胡说也没有人站出来质疑一下。所以为了让自己这个说法显得真实一些,他们甚至把弗兰克是至尊法师的弟子这种事情都给搬了出来。
从史塔克家族和至尊法师之间的合作来看,这似乎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按照他们的这个思路一捋,事情似乎就变得好像的确是那么确有其事了起来。
只要说弗兰克接受不了那个倒霉的议员用那样的方式亵渎他母亲的尸体,然后以自己从至尊法师那学来的魔法对他进行了诅咒,相信糊弄绝大多数人还是不成问题的。即便说有人质疑,你倒是先拿出证据来啊。
这本身就是死无对证的事情。就算是弗兰克站出来辟谣,他们也完全可以说是这个孩子在说谎。以弗兰克今日的声誉来看,愿意相信他的人应该是寥寥无几的。所以事情的真相到底是如何已经不重要,官方已经是这么盖棺定论了。
民众面对官方的遮掩、谎言是很难有什么辨别能力的。现代社会的信息渠道虽然广博,但真真假假的实在是难以分辨。尤其是在这种美国政府这种能颠倒是非,混淆黑白的势力下场亲自引导舆论的前提之下,真相根本就没有浮出水面的能力。
美国的普通民众最多就是从有限的渠道上知晓有这么一种传染病存在,并且为这种传染病的存在抱有一定的担忧。但在没有任何人告诉他们,这种传染病究竟会出现在什么地方,会在什么人群中传播,以及他们该怎么做才能对这种疾病进行防治的情况下,他们根本是无能为力的。
聪明点的人顶多也就是囤积点物资,然后尽可能的离那些看起来不对劲的人远一点。那些连问题也意识不到的家伙,就只能继续每天乐呵呵的,过着他们平常而又乏味的生活了。
一切似乎都是风平浪静的模样,普通人大概怎么也不可能意识到,这种风平浪静的背后到底是怎么样的波诡云谲。他们只感觉生活在继续,而生活也的确是在继续。只是,今天和明天到底是有区别的。而这个区别就是,每一天,情况都开始变得更糟。
美国政府的大选越发的临近,政客们在彼此竞争越发激烈的同时,也是渐渐显露出凶狠的模样。
这可不是在和平时期,在他们的头上更没有一个真正有权威的政府在限制着他们的行动。如果说以往,大家都还只是在规则之内出招的话,那么现在,一切的手段,包括那些上不了台面盘外招,都已经是被无所不用其极地利用了起来。
暗杀政敌,已经是一种寻常可见的手段了。而像是那种雇佣大票的群众,直接引发冲突暴动的事情,更是屡见不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