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有着家族的他不可能跟着他往火坑里跳。能在这个时候还为他着想一下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心里已经打好了算盘,如果官员真的是这个心思的话,那么他就先劝上一劝。要是这还劝不动,那也就只能来一句告辞了。
正所谓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政客之间背叛与被背叛的戏码天天上演。而既然敢对着自家秘书说出这样的话,那么官员自然不可能说不防着他来这么一手。
之前的话本身就是一种试探,试探一下秘书的反应。到底说是曾经打算让他当自己的女婿的,他当然希望他们能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一定的共识。但是现在看来,不是一家人到底不是一家人。就算是再有什么休戚与共的利益关系,在真正的风险上面,他们到底还是不可能尿到一个壶里的。
意识到了这一点,官员也并没有说直接就改口,否定自己之前所说的意思。他只是话锋一转的,就把矛头对准了其中的某人。
“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威廉。我的意思是,一个异类,对我们施加了太多的影响了。”
“看看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吧。与其说是九头蛇在暗中搞鬼,但是何尝又不是因为奥创推广他那该死的纳米卫士的缘故。而一切真的就这么巧合,就在他开始把这种鬼东西普及到整个欧洲的时候,就开始爆发出这样的瘟疫?说真的,我一点都不相信。”
“看看这该死的病变,看看这可怕的下场。要说没有经过一个长时间的研究,你能相信九头蛇能拿出这种水平的生化武器?反正我是不相信的。而如果说,这一切并不是九头蛇仓促制造出来的,而是他蓄谋已久的。那么,奥创到底是为谁服务,又是为谁工作的,就是一件很值得怀疑的事情了!”
“你怀疑奥创?”
在感到惊奇的同时,秘书也是忍不住的在心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来。
奥创被怀疑,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要说在政客里有谁是全心全意的相信奥创真的是如同他自己所标榜的那样光鲜伟岸,那才让人感到奇怪。
政客们贯会以己度人。而照他们看来,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该是和他们一样,存留有一定私心的。人类,本该就是这么自私的生物。而既然连人类都是如此,那么作为人类的造物,奥创凭什么这么例外。
而且再说了,如果说奥创真的是没有私心的话,那么他掌握着这么庞大的资本集团又是为了什么?也没看奥创把钱拿出来,填补一下政府在国民福利上的亏空啊。掌握着这么大的资本力量,又不肯轻易接受政府的监督,要说没有阴谋,谁信?
整个欧洲的政客,哪怕是那些恰了奥创黑钱的,十个里都有九个是在这般揣度着奥创。所以眼下官员这般揣度奥创的身份,在秘书眼里当真是不值得什么大惊小怪的。要说真的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地方,那就是为什么要选择现在。是因为山姆的死,而选择迁怒了吗?
如果是这样,他倒是能理解官员的选择。只是这么做的话,现在未必是最好的时机。因为单凭一个猜测就去动员政府和奥创为敌,这本身就不是一件明智的举动。
奥创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足以让人忌惮,而他所掌握的庞大资本势力,更是让各国政府都不得不投鼠忌器。他们不是没有打过奥创的主意,只是面对奥创那种有资格拼一个鱼死网破的能力,任何一个人都不愿意做出这种程度的牺牲罢了。
国家必须要有国家的考虑,而在这一点上,既然他们已经愿意和奥创达成这种虚伪的和平了,那么就不可能说是因为官员的这种一己之见,就彻底的和奥创撕破这个脸面。
除非说,官员能够拿出铁一样的证据,证明了奥创的确是九头蛇的暗子,他所制造的一切都是为了配合九头蛇如今的行动。
然而,尽管官员已经是编排出了一套有理有据的怀疑论。但是真要是细细掰扯的话,这一切到底还是很难成立的。
奥创要真是九头蛇的一员,那么为什么不配合那个拉脱维尼亚的假国王,而是选择揭穿他,并且和他来一场那样的大战?
这对他可没有什么好处,不仅仅说要和那个魔王打生打死,还要暴露出自己的存在。
真要是九头蛇的话,他大可以继续潜伏在暗中,配合着那个魔王暗地里施行他们的阴谋。相信以他们所展现出来的种种手段,拿下整个欧洲也不过是指日可待的事情。根本不需要玩这种苦肉计。
所以,这种猜测本身就是不成立的。就算奥创真的是有所谋划,那也该是他自个,或者干脆就是另一个势力的手笔,和九头蛇是搭不上边的。
秘书把自己的观点对着官员说明了一下,省得他在这个问题上面犯下错误。贻笑大方也就算了,要是引来奥创的敌视,让他发动势力攻讦他们,那么说不准就有人顺势抱上奥创大腿的,把他们给赶下台去。
眼下这大好局面好不容易才打造出来,可不能说就这么让别人摘了桃子。
秘书最大的作用就是拾缺不漏,而从他现在的种种考虑来看,他的确也是在尽到自己的职责。这也是官员最为看重他的地方,毕竟现在的年轻人,能有他这种缜密的思路和大局观的已经不多了。
然而,即便说秘书在同龄人中时出类拔萃的人物,但是比起她们这样的老狐狸到底还是差了一筹。
他不是酒囊饭袋,秘书想到的可能他会想不到吗?而之所以还是要这么做,自然的,他是有自己的考虑的。
“我明白你说的这些,威廉。但是这话不是我要对政府说的,而是我要对社会说的。我需要社会上的广大舆论认同我的这个观点,而不是让政府和我想到一块去。他们想什么不重要,民众们想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您是说,要发动舆论攻势,倒逼政府定下这样的基调吗?”
倒吸了一口冷气,秘书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一种政界常玩的把戏,比如说美国就曾经拿着一管洗衣粉,诬陷说某国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这里面的关键不是真相是怎么样的,而是他们想要民众相信真相是怎么样的。而这,放在眼下他们这种情况里,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要把事实真相稍微抖露一点出来,再一盆脏水泼到奥创的身上,他想要洗干净自己的嫌疑可不是那么的容易。更何况,他们也不会任由奥创去洗干净自己的嫌疑。
只是,这么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真的有必要吗?
秘书的心里,万分的怀疑。
第两千零九十八章 人心背向 个人心思
人类行动的目的大都以利益为根本驱动,而哪怕说是一些表面上看不出来利益的举动,其最终也往往是为了长远的利益获取而进行考虑的。
而眼下,秘书很难看到什么利益所在。逼得奥创和他们两败俱伤,再让九头蛇从一旁捡了便宜,这么做实在不怎么可取。
“这样做,真的好吗?我是说,似乎除了造成双方的损失之外,我们并不能得到什么实际的利益吧。”
“那是因为你看的还不够深,威廉。”
这么说着,官员就用力地拍起了威廉的肩膀来。
“你只看到了最浅显的一层,也就是棋盘上相互博弈所能得到的那些利益。从这里看,我们的确是吃力不讨好的。除了让站在一边的人看了笑话之外,根本捞不到多少的好处。但是你要知道,这个世界除了棋盘上可还有棋盘外的世界,而在这上面,才是我们最能获取利益的地方。”
“民众的支持,这才是我们政治的根本。而在眼下的这个局面下,你真的以为我们所努力的这一切可以做到天衣无缝,一点点的真相都不会透露出去?如果你真的这么想的话,那么就看看我吧。试问连身处于我这个位置上的人都难免会在这一系列的事故中遭遇到这样的意外,你凭什么去打包票,那些一丁点保护措施都没有做的平民,能够毫无例外的被我们瞒在鼓里?这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我当初结果这个任务,本身就没有做过这方面的考虑。而自然的,舆论后面的压力也需要由我来承受。我设想过很多情况,威廉,所有能够改变舆论走向的方法我都有思考过。而现在,我却是陡然意识到,过去我所设想的那一切到底是有多么的不成熟和可笑。我太过于高估自己,也太过于低估事态的严重性了”
“我没有想象过这种灾难对于一个家庭的打击居然是这么的严重,而当这一切发生在我身上之后我才切身的体会到,这已经不是安慰和抚恤就能解决得了的事情了。政府如果想要通过这种手段来控制舆论的发酵,那绝对是在火药桶边上点烟的蠢事。而如果你不想和那些蠢货一起被愤怒的人民架上斩刑架的话,那么站在人民的那一边就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这话听起来可不好回答,因为秘书还是能够感觉到那种颠覆政权的意味。他还是觉得官员的想法有些太极端了,但是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的确有那么一定的道理。
现在的情况,真要是让民众知道他们身边出现的怪物其实就是他们的亲人、朋友,那么他们肯定是会发疯的。而如果说他们清楚这些人即便是变成怪物也依然拥有着自己的意识的话,那么政府的所有举动都将化作他们攻讦的矛头。
谋杀。连他自己都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词汇来形容政府现在所做的一切。尽管说政府这么做的确是有着苦衷,他们不可能放任这些怪物存在来破坏社会的根本稳定和秩序。但是,人民可不会想那么多,他们只会看到自己眼前发生的一切,而这一切足够让他们感到彻骨的寒冷和仇恨。
这会制造出巨大的矛盾,而只要有人稍微的挑拨,那么很可能说,一场颠覆性的革命或许将就此展开。
想到了这里,他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眼前的官员。他或许扮演的,就是这样的一个角色。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也就需要作出选择了,是跟着干呢,还是按照他之前的想法,把他给卖了呢?
以政客不出错的角度来看,卖了他才是最安全的选择。然而,政客也不能永远的循规蹈矩,因为不出错往往也意味着所获取的利益达不到最高的水平。当然,要是三百五百这样的差距,那么当然是稳妥起见的好。但是,如果说这里面的差距是一百和一百万,那么即便是在怎么循规蹈矩的政客,也是会忍不住搏上一把的。
秘书现在就在盘算着自己的利益得失,看看这里面的利益值不值得他跟着冒这样的风险。当然,他不能明着直说,所以也就在思索的关头上,他就把话题给转了回去。
“可是,我还是不太明白,这和针对奥创有什么关系?如果你的目的是获得人民的支持的话,那么你也完全可以试着去争取奥创的支持啊。有了他,再加上民意,这才是最稳定的做法不是吗?”
以传统的观念来思考,秘书并不觉得奥创会是一个一定要搬开的绊脚石。因为他如今的身份相当于资本家,而资本,在这个西方的国度中向来是举足轻重的一环。
政府和资本紧密交集的姿态在西方已经持续了数百年,而这早已经形成了一个习惯,并不会因为资本的主人换了一个身份而有什么改变。而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自然首先想到的是拉拢,而不是把一个掌握着庞大财团力量的存在给逼到自己的对面去。
因为他太清楚,这种财团势力所能做到的地步了。说句不好听的话,在西方,没有财团支持你想要搞出什么花样来,那可不是一丁半点的难度。而如果你干脆的站在资本财团的对立面上,那更是寸步难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