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是打不过的,这辈子都是打不过的……但还是要打啊。”
……
……
赵腊月无话可说。
刀圣的声音也没有再响起。
她走回庙门,坐到门槛上,望向北方的雪原,轻声说道:“难道就这样等下去?”
前面她提出过相同的问题,那次说的是雪国女王,这次说的是井九。
“那道雾气太寒冷,没有人能活着,所以根本不需要等,只不过大家总要摆出担心以及想要做些什么的姿态。”
过冬说道:“你看着吧,过些天,所有的人就会离开,白城的热闹便会消停。”
赵腊月说道:“但井九还没有死。”
过冬说道:“他或者已经死了,或者正在死去,总之都是一死。”
赵腊月说道:“不,你们都死了,他也不会死。”
说完这句话,庙里变得非常安静。
两个少女坐在门槛上。
金佛看着她们。
……
……
寒雾锁雪原。
各宗派的法舟陆续飞离。
赵腊月让顾清与元姓少年随青山剑舟离开,自己留了下来。
白城变得越来越冷。
秋天刚到,便落下了好几场大雪,城里的井被冻透,火炕都很难烧热,哪怕是最虔诚的信徒也被迫离去。
过冬也走了。
赵腊月还在门槛上坐着。
过完冬天,便是春天,依然寒冷。
直到盛夏来临,雪原上的雾气没有变少,白城里终于多了些暖意。
井水渐化,满城梨花开,井九还是没回来。
赵腊月站起身来,黑辫垂落,比去年长了很多。
她拉起黑辫,轻轻一割,扔在地上,然后离开。
风起,短发凌乱。
……
……
第二卷苏幕遮完
第一章三年
摸鱼儿·观潮上叶丞相
宋·辛弃疾
望飞来半空鸥鹭,须臾动地鼙鼓。截江组练驱山去,鏖战未收貔虎。朝又暮。诮惯得、吴儿不怕蛟龙怒。风波平步。看红旆惊飞,跳鱼直上,蹙踏浪花舞。
凭谁问,万里长鲸吞吐,人间儿戏千弩。滔天力倦知何事,白马素车东去。堪恨处,人道是、属镂怨愤终千古。功名自误。谩教得陶朱,五湖西子,一舸弄烟雨。
……
……
雾渐渐散了。
夕阳照亮群山。
洗剑溪缓缓流淌,就像过去无数年里一样,变成了一条金鞭。
今年是青山的小年,在溪畔修行多时、准备承剑的弟子们没有太出色的天赋。
相比之下,反而是各宗派前来观礼的宾客更引人注目。
如以往那样,果成寺、悬铃宗、大泽都派来了代表,风刀教也连续第三次派出了使者。令人吃惊的是,中州派居然也来了人,这是数百年来的第一次,要知道当年就连景阳真人飞升的时候,云梦山都保持着沉默。
中州派前来观礼的宾客是位二代弟子,青山弟子们并不觉得这是不尊重,因为那人在修行界有很有名气。
年轻弟子们站在溪畔,紧张地向崖间望去,不知道稍后自己能不能通过考核,被哪座峰里的师长看中。
崖间的山道与晚霞里的高台间,散落坐着前来观礼的宾客与青山诸峰的师长弟子。
很多视线落在那位中州派弟子的身上,有些隐隐敌意,更多的却是好奇。
“我记得他十年前就参加过道战,年龄应该不小,为何看着还这般脸嫩,一副稚气未脱的样子。”
“这就是所谓的人如其名?”
“都说他以棋入道,天赋卓异,棋道水平冠绝古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琴棋书画乃是小道,何必关心,再说他输给了小师叔,还说什么冠绝古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