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唐三藏，来自东土大唐，并无恶意，不知这位师兄法号？”陈懿客气的双掌合十问道。
啊，啊，啊！
僧人双手乱舞，指指自己的嘴巴耳朵，又拼命摇头。
聋哑人？
“你能听到我们吗？”陈懿提高嗓门。
啊，啊！
“师父，这个地方太奇怪了，只留下个聋哑人看守，是不想泄露出去这里的秘密。”孙悟空小声说道。
陈懿点点头，无意回头，却看到僧人匆匆回避他的眼睛，在那么一瞬间，陈懿觉得他眼神是清澈的，或许又是错觉。
僧人走到门口，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陈懿过去，他伸手就要拉，立刻被孙悟空挡住。僧人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从台阶上滚落下去，骨碌碌就爬起来，动作倒也利索。
脸如菜色，吓得不轻。
陈懿摆摆手，快步走下台阶，将僧人搀扶起来，“这位师兄，你有话跟我说？”
僧人点点头，拉着陈懿往后院走，孙悟空警惕的要拜托他，却被陈懿用眼色制止，他能感受的出来，这名僧人对他没有恶意。
后院堆放了许多杂物，其中还有不少名贵的橱柜，路过的每个房间都是空的，里面的东西全都被翻了出来。
僧人在垃圾堆里小心翼翼的通行，陈懿跟在他后面，路况太差，不足以让两人并肩。
终于在一处十平米左右的地方停下来，僧人咧嘴笑了，陈懿眼中却泛出泪光，感激的冲他点点头，然后缓步走了过去。
是一方小小的田地，里面种着三列蔬菜，地面有些干裂，长势悉数，叶子也不够油绿肥厚，大概也就是比树叶好吃一点。
陈懿弯腰扯下一片叶子，放在嘴里慢慢咀嚼，僧人高兴的直擦眼泪。
“芙蓉，把这些菜都摘了吧。”陈懿吩咐道。
“长老，都摘了，他吃什么呀。”芙蓉有些迟疑。
“一份虔诚的供养之心，比什么都珍贵，不要拒绝了这份诚意。”
“是！”
芙蓉和七妹花仙子立刻步入田地当中，僧人又指指不远处的一个房间，规格不小，上面有烟囱。
应该是寺中的厨房，或许不久之前，这里为数千僧众和香客烹制素食美味。
“八戒，你带着元宝小圣，将这里简单收拾一下，咱们离开之前，再多开垦出一片地来。”陈懿说道。
“这个简单，把这些废物往旁边堆放就是。”猪八戒拍着胸脯承诺。
“小白，记得浇灌些水。并没有发现四周有河流，他腿脚不方便，吃水一定是大问题。陈懿又叮嘱。
“师父放心，有我在，枯井一定再冒甘甜。”马身形状的小白口吐人言。
僧人脸上露出吃惊之色，随即被他掩盖，眼中的泪水却更多，脏兮兮的僧袍被打湿。
晚饭比较简单，但味道不错，僧人在陈懿的邀请之下，也坐了下来，听不见也不会说话，但是啊啊的急于想表达，一头汗。
具体情况很难从一位聋哑人处得到答案。
陈懿眼眶一直是潮湿的，他可不是多愁善感之人，还是唐僧的神识占了上风，对于同门不幸感到心酸。
饭后，僧人总是蹭在陈懿身边，咿咿呀呀的比划，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但是从眼中的泪水和痛苦的表情可以得知，金光寺在不久前承受了一场巨大的劫难。
而这一切，都与那座黄金宝塔有关，因为他一直指着塔顶比划。
“塔上有宝贝？”陈懿问道。
僧人使劲点头。
“还在吗？”
僧人又摇头。
“被偷了？”
点头。
“就在金光寺内，看守又严，怎么会丢呢？”
僧人有些着急，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喉咙里发出悲声，最后形容不下去，捂着脸哭了起来。
陈懿叹息，令石陀扶他回自己房间去休息。
“长老，时候不早了，我看这些屋子倒也宽敞，稍微打扫下，还是很不错的。”芙蓉让陈懿去休息。
“逢庙烧香，遇寺拜佛，见塔扫塔，这是我离开长安时立下的誓愿。”陈懿吩咐道：“芙蓉，你去找把新点儿的扫帚来，我今晚要扫塔。”
提出这个要求的是唐僧，也是陈懿，前者为了信仰，后者为了真相。
“长老，这塔高千尺，足足十三层，有十分宽绰，得扫到天明。你有此心，佛祖已然知晓，就让我替你去做吧。”芙蓉说道。
“这些时日赶路，坐着的时候反而比站着多，就当是活动筋骨。”陈懿笑着说道。
见长老态度坚持，芙蓉只好同意，库房里不少，一下子拿来两把，另外一把交到孙悟空手里，叮嘱道：“大师兄，师父必定带着你，他要累了，你多受累，回头芙蓉给你做好吃的，谢谢了。”
“嘿嘿，这不难，我吹口气，管保什么灰尘都没有。”孙悟空大咧咧道，芙蓉这才放下心来。
取出夜明珠，陈懿带着孙悟空来到黄金宝塔跟前，这回看到了全貌，心中更觉震撼。
比想象的还要奢华，内外一致，纯黄金打造，周围栅栏还有捐赠碑，也都是银鎏金，华光溢彩，耀眼夺目，盖过了夜明珠的亮度。
打开塔门，陈懿步入其中，底层面积过千平，地面和台阶栏杆都是玉石材质，虚檐拱斗，绝顶留云，琉璃灯盏，白玉栏杆，佛座窗棂，琳琅满目，价值无双。
只是，这个国度的君主十分大方，如此宝地竟然随手就抛弃了，而这里的百姓也很奇怪，只有一个聋哑僧人看守，竟然没有一个动邪念来偷盗。
孙悟空吹了一口气，灰尘卷着枯萎的飞虫飘起，地上还滚动着一些老鼠粪，每一层打扫起来都要消耗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