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时间到点了之后,不管饿不饿都要吃饭,不管吃不吃得下,都强行塞入嘴里。到点之后,就放在马桶上,没有也要拉。
“父皇啊,听说你又托梦给敖玉了?”皇帝问道。
“托梦?没有啊……”太上皇道:“哦,他说托梦了?那可能是托梦了吧。”
皇帝道:“托的什么梦啊?”
太上皇道:“我……我也不大清楚,因为梦中的事情我也记不清楚了,毕竟年纪大了。”
皇帝道:“他说是天谴。”
“天谴?哦,天谴啊。”太上皇道:“不,不是天谴。”
他此时说话语调都有些变了,不仅仅目光迟钝,精神仿佛也迟钝了,很多时候思维已经跟不上舌头了,经常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看上去这也很正常,因为人年纪大了,精神难免不济了,智力也跟不上了,有一点痴呆了。
但实际上,这是喂药了。
药是太医署令林中因开的,每一天的剂量非常小,但是日积月累之下,也会把人吃成傻子的。
此时显然是药起了效果了。
见到这样的太上皇,皇帝没有在问,而是继续喂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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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八月二十七。
此时整个京城显得些许寂静,因为那个流言大家都已经听到了。
太上皇托梦给敖玉,说申时一刻,会发生天谴,但具体是什么天谴不知道。
不管信不信,小心一些总是没有错的不是吗?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这一天过去。
在所有人看来,所谓的天谴无非就是雷电,地震,暴风都灾难。
但是今天的天气好得不得了,晴空万里无云,一点都不像是要刮风,或者暴雨的样子。
那看样子就是地震了?上一次太上皇给敖玉托梦,不是浪州海域大地震海啸吗?
而且大周京城历史记载也发生过不少次地震的,尽管级别都不大,却也不算罕见。
所有人心中甚至道,尽管大周京城的地震不算罕见,但今天如果真的发生了,那就算你敖玉还有几分本事,算太上皇还有几分神力。
而今天的大朝会依旧再继续,讨论的依旧是如何应对镇海王的事情。
满朝文武的意思非常坚定,杀掉敖玉给史广抵命。
但是其他的条件,就不能答应了。是敖玉杀的史广,又不是朝廷杀的,你镇海王不要趁机讹诈。
至于向镇海王的借款,可以用未来的浪州港,江州港的贸易赋税进行抵押。
总之,朝廷不能有失国体。
当然发言的都是一些中低层官员,真正的朝廷大员几乎是闭口不谈的,因为他们没有那么幼稚,知道镇海王史卞这一次肯定会狮子大开口的。
但是有损朝廷体面的协议,哪个大臣愿意提出来的?不怕千夫所指,被骂成是卖国贼吗?
上一次和大赢帝国开战,就算战败了,大周也没有割让任何领土,也没有赔任何钱款,反而还俘虏了对方的赢佉皇子。
如今竟然想要一个藩王妥协退让,岂不是丧权辱国吗?
当然,今日的朝会也仅仅只是表面看上去正常而已,实际上所有人都等待着申时一刻的到来。
这倒不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而是见证太上皇光环的最终毁灭。
当然,现在太上皇的光环也所剩无几了。但敖玉又号称太上皇托梦,今日有天谴发生,这是敖玉的一次强行续命举动,也有点是破罐子破摔。
一旦申时一刻时间过去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也没有什么天谴,那就可以把太上当成一个死人了。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流逝了。
朝堂之内的滴水计时器,外面的日晷,还有皇帝面前这个精致的黄金沙漏,都在记录着时间。
距离申时一刻,已经越来越近了。
此时南宫错忽然道:“陛下,要不要把敖玉带来?”
这意思很明白,把敖玉带到朝堂之上,亲眼见证没有什么天谴,亲眼见证太上皇光环的彻底毁灭。
皇帝摆了摆手,表示不同意。
太上皇都已经囚禁起来了,敖玉只是一个跳梁小丑而已,若是把他带到朝堂之上,反倒是显得郑重其事了,抬举了他了。
对于申时一刻所谓的天谴,心中要重视,但表现一定要彻底藐视,甚至无视。
但皇帝已经暗中把宫中的守卫军队增加了一倍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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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下午三点十五分,已经越来越近了。
袁天邪盘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的面前跪着整整几十个人。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这一场大戏所有的道具,所有的演员,都已经就位了。
就等着申时一刻天谴的到来。
如果来了,那这场惊天大戏将会无比的精彩。但如果天谴没有来的话?
那几个月的准备彻底付之流水,云中鹤的计划彻底失败。接下来的袁天邪和敖心、敖玉就要逃出京城,越远越好。
天谴不来,整个局面就完全没有任何希望逆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