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近乎自杀性的任务。
这个任务光看一眼,胡庸都觉得头皮要炸开一般,浑身毛骨悚然。
黑龙台的诸位大人,你们是不是高估我胡庸的胆气了?
我虽然是在御史台不假,但我不是于铮啊,我不是那种宁可粉身碎骨也要直言上谏之人啊,我是那种非常懂事的御史啊。
什么是非常懂事的御史?那就是表面上铁骨铮铮,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骂,言尽天下不平事。但实际上抨击的话都不会触及到某条底线,属于雷声大雨点小的那种。
有点类似吐槽大会,表面上吐槽的很毒舌,实际上不痛不痒,不会触及根本。
胡庸甚至不知道这次任务的目的是什么?因为他只是一个执行者,只负责引爆。
“夫君,怎么了?”外面传来了妻子的声音。
胡庸赶紧收起纸条,道:“没什么。”
“吃早饭了。”妻子道。
胡庸点头,走了出去。
贤惠的妻子早已经做好了饭,算是很丰盛的了,他虽然呆在清水衙门,但毕竟是官场红人,并不是很缺钱的。
妻子比他小了几岁,虽然三十几岁了,但风韵犹存,出身于书香门第。
两个儿子都不在家,一个在军中,一个在外面读书。
多么幸福的一家人啊,多么幸福的生活啊?而一旦自己去执行了这个任务,这一切立刻就粉身碎骨了。
吃过早饭后,又洗漱了一遍,妻子温婉地为他穿上官服。
看到妻子依旧婀娜的身姿,胡庸忍不住搂住了她的腰,掀开了裙子。
他妻子一愕,顿时脸红过耳,颤抖道:“夫君,这是干什么?这是干什么?这都要天亮了,你还要去上朝呢。”
胡庸颤声道:“有点忍不住了,就在这里,就在这里。”
“害羞死人了,你这个读书人真是荒唐。”妻子又羞又喜,趴在桌子上,捂住了自己脸。
进入皇宫之后,相熟的官员纷纷行礼。
当然最近局势太紧张了,所以来上朝的官员们就没有之前那么轻松了。
“哟,胡大人今天有什么喜事啊?这脸有些红啊。”一个吏部郎中见到胡庸脸色红扑扑的,不由得出声打趣道。
“这是偷腥了,绝对是偷腥了。”旁边另外一名官员道:“肯定是偷腥了家里的某个侍女了,而且地点还不太正常,这种事情我最了解了。”
胡庸也不否认。
接下来,三三两两的官员聚在了一起,谈论接下来的局势。
“今天大朝会,谈的什么啊?”
“还能是什么啊?当然是征南大都督人选了。”
“这件事情已经定了吧,就是永城侯傅炎图了。”一个官员凑到了胡庸身边道:“胡大人,你也收到讯了吧。”
胡庸当然收到了,整个林相派系的官员都收到了,推举镇西都督傅炎图成为征南大都督,统帅大军南下平叛。
毕竟这件事吹风了十几二十天了,有一股巨大的力量要推傅炎图上位。
这可不是普通的上位,这是要取代曾经的敖心,成为军中第一人,掌握几十万大军。
胡庸和许多官员都已经接到了命令,今天的朝会上,请奏皇帝陛下,傅炎图将军镇守西境劳苦功高,请册封为辅国大将军。
辅国大将军,这已经是一个武将的次巅峰了,再往上就是骠骑大将军了。
这次推傅炎图上位辅国大将军,等到他平叛归来之后,就晋升为骠骑大将军,要么成为太尉,要么入主枢密院。
敖心成为骠骑大将军之后,依旧是孤家寡人,所以这个骠骑大将军发挥不了多少力量。
而傅炎图一旦成为骠骑大将军,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因为他和林相结盟,而且妹妹还是皇贵妃,绝对是权倾一方的。
“永城侯之前被敖心压制了十几年,如今终于出头了啊。”
“可不是吗?何止是出头啊,还报仇雪恨了。”
“当年在南蛮境,永城侯大胜之后屠城,当众被敖心抽打了几十鞭子,一直视为奇耻大辱。如今他要亲手杀敖心全家,这还真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众多官员纷纷吹捧傅炎图,贬低敖心。
敖心不会做人,他做骠骑大将军的时候没有什么权势,当然得罪不了什么人了。但是他在做征南大都督,南境五行省大都护的时候,可真是权势熏天。
当时有多少人去求职,有多少人去和敖心寻求合作?
结果敖心铁面无私,全部拒绝了,而且还一个奏本告到了天衍皇帝面前。
当年要建设南境的时候,每一天都是金山银海的,里面涉及到了天大的利益,随便捞一笔都能发大财了。
也就是这个敖心如同门神一般守在那里,不许人发财,而且还亲手斩掉了几十名贪墨官员。
又比如走私这件事情。
史氏家族懂事,知道拉着朝廷大臣们一起发财。
但是敖心做南境大都护的时候,死死盯着史氏家族的舰队,一旦发现了走私,立刻派遣南境舰队进行查抄。
挡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个敖心挡了多少人财路啊?
又有多少人想要弄死他啊?
如今他倒霉了,大家当然不介意上前踩一万脚,并且朝着敖心的尸体吐口水。
太不懂事了啊,你独掌大权的时候,自己不爱钱也就罢了,怎么还不许别人爱钱呢?
听着众多官员的谈论,胡庸大人脸上笑着,但是心中却觉得越来越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