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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一场暴雨袭击了廷根,哗啦啦的雨点敲打着所有的窗户。
黑荆棘安保公司内,克莱恩、罗珊和布莱特坐在接待厅的沙发上,享受着桌上的午餐。
因为这里只有烧水的炉子,没法热剩菜,克莱恩又不可能天天吃黑面包,或者坐公共马车回去——那样他下午从铁十字街走到韦尔奇的住所后,还得考虑坐车返回,非常浪费钱,所以,只好跟着罗珊等同事吃所谓的“办公室伙食”。
——附近的老维尔餐厅每天十点半会准时派一位服务生过来,询问这里有几位需要午餐,确定了份数后,他们会在中午十二点半送来,用类似于饭盒的器皿盛放,下午三点则再来问是否订晚餐,并回收餐具。
这样的“伙食”有肉,有菜,有面包,虽然分量都不是很多,但也勉强可以让一个人吃饱,一顿从7便士到10便士不等,有不同的档次。
克莱恩厚着脸皮,每次都选7便士的,一般有半磅燕麦面包,一小块不同做法的肉,一勺有蔬菜的浓汤,以及少许奶油,或者黄油。
“今天竟然只有一位值夜者在……”罗珊用勺子将浓汤送入口中。
“听说是金梧桐区出了件案子,有教派的元素,所以警察部门请了两位值夜者过去……”布莱特放下面包道。
克莱恩用剩下的燕麦面包蘸着最后的肉汁,塞入口中,没有说话。
他的左手袖口内,隐约有缠绕一根吊着黄水晶的银制链条。
就在这时,半掩的大门处传来咚咚咚的敲击声。
“……请进。”罗珊愣了一下,放好勺子,快速用手帕擦了擦嘴,起身说道。
大门被推开,进来一位头戴半高礼帽,黑色正装左侧肩膀位置被淋湿的男子。
他鬓角花白,手提收起的雨伞,看向克莱恩等人道:
“这里就是以前的佣兵小队?”
“可以这么说。”罗珊熟稔回答。
那位高瘦的男子咳嗽了一声道:
“我有件任务想要委托。”
第四十二章 管家刻利
有件任务想要委托……您恐怕找错地方了……这家安保公司的牌子真的就只是牌子而已……
听到来者的话语,克莱恩顿时憋了满满的一腔吐槽,只恨这里没有论坛和弹幕等可以交流。
不过,他迅速想到了自己曾经问过类似的事情,队长的回答是,如果有空闲,为什么不接呢?赚的钱能当做队伍的小金库和参与者的福利。
罗珊眼眸转动,思考片刻道:
“我们的安保人员都出任务了,最快的至少也要一个小时以后才能回来,如果您的事情不紧急,可以考虑。”
六位值夜者正式成员里,队长邓恩.史密斯被主教请去了教堂,不知道商量什么事情,伦纳德.米切尔正替他看守“查尼斯门”。
“收尸人”弗莱和“不眠者”洛耀.莱汀已前往金梧桐区,配合警察部门调查一桩有教派元素的失窃案,另一位“不眠者”科恩黎.怀特轮休,另一位“午夜诗人”西迦.特昂则去了北区郊外的“拉斐尔墓园”进行日常巡视。
而剩下的两位非凡者,老尼尔年岁增长,身体衰弱,很久没出过任务了,克莱恩则还属于初学者,各方面都是真正意义上的半吊子。
“都不在……”鬓角花白,手提雨伞的高瘦男子脸色一暗,取下帽子,躬身行礼道,“打扰了,告辞。”
他转过身体,走向门外,在哗啦啦的雨声和呼啸的风声里,沿着楼梯离开了佐特兰街36号。
“真是不凑巧啊。”罗珊目送刚才那位先生离去,惋惜地叹了口气。
虽然获得的佣金不会有她的份,但肯定少不了一顿大餐的分享。
“没办法,查尼斯门必须时刻有人看守。”克莱恩满足地放下了刀叉和勺子,哪怕他不太喜欢的芜菁和蔬菜混合的浓汤,也都喝得干干净净,“难道你想让布莱特去出任务?或者,自己?”
罗珊眼珠一转,嬉笑着说道:
“布莱特不行,但你可以啊,我们的‘占卜家’先生……”
话未说完,她忽地醒悟,连忙住嘴,因为此时大门尚未合拢,要是被外面路过或来访的人听到非凡者的事情,那就属于泄密了。
“还好队长不在……”罗珊望了下门口,暗自吐了吐舌头,“要不然又得去悔过了!”
布莱特和克莱恩同时哈哈大笑,相顾一眼后开始收拾餐具。
弄好这一切,见暴雨未停,没有带伞的克莱恩选择留在“黑荆棘安保公司”。
他拿了份报纸,坐到软绵有弹性的沙发上,悠闲地进行起“午休”。
“从贝克兰德到迪西海湾的飞空艇航线开通了……”
“《大侦探芒森》整理成册,即将出版……”
“劳格拉斯武器店的广告?1把制式左轮手枪带6发子弹,3镑10苏勒,一杆双筒猎枪2磅……”
……
克莱恩翻看着《廷根市老实人报》,忽然发现了一条新闻:
“……杀害韦尔奇先生和娜娅女士的罪犯已全部落网,相信蔓延在北区、金梧桐区和东区的恐慌气氛将得到极大的缓解……韦尔奇的父亲,银行家麦格文先生,护送着他小儿子的尸体,返回了康斯顿城,即将举行一场隆重的葬礼……”
反复阅读几遍,克莱恩忽然叹了口气:
看来韦尔奇的父亲已经相信了警方的说辞,没有另外再请私家侦探来调查……
他失去小儿子的心情,肯定没有我爸和我妈失去独生子难过……
情绪一下低沉,克莱恩坐在那里,良久没有动静。
至于韦尔奇和娜娅的葬礼都没有邀请自己的事情,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也没有感到郁闷。
等到一切平息,再找机会去他们两人的坟前献上一束花……克莱恩正待去休息室小睡片刻,接待厅的大门突然又被敲响。
“请进。”脑袋一点一点的罗珊顿时清醒。
虚掩的大门被推开,之前那位身穿正装、鬓角花白的高瘦男子又一次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