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他去了趟盥洗室,解决掉了个人问题。
洗过手,擦了擦脸,克莱恩望向镜子,审视起自己目前的模样:
嘴上和颔下因为今早没有剃须,多了点青黑色的胡渣,头发呈三七比例地向两侧分开,脸上架着副金边眼镜,斯文、书卷气里有着几分成熟。
和以前有了一定区别,但仔细观察还是能辨认出来,等胡须长到一定程度,就不用太担心了……以后晋升至序列6“无面人”,就更不用害怕什么了……克莱恩掏金色怀表,按开看了一眼,走出盥洗室,提上皮箱,来到一楼的自助餐厅。
此时刚过9点,还属于早餐的范畴,克莱恩拿了个双面半熟煎蛋,一个白面包,一块黄油,一个迪西馅饼,一份培根,以及一杯沉浮着柠檬片的侯爵红茶。
寻找座位的时候,他忽地看见位熟人,那就是推荐他加入俱乐部的外科医生艾伦.克瑞斯。
这位个子高瘦的先生独自坐在角落,已经用完早餐,正边翻报纸边喝咖啡。
“上午好,克瑞斯医生。”克莱恩走了过去,向性情有些冷淡的艾伦打了声招呼。
这位外科医生推了推鼻子上架着的镜框道:
“叫我艾伦就可以了,莫里亚蒂侦探。”
“根据对等原则,你得叫我夏洛克。”克莱恩顺势坐了下来,“今天有什么新闻吗?我出来的太匆忙,还没看报纸。”
“因蒂斯大使被刺杀,一个叫做‘极光会’的恐怖组织宣称负责,哎,现在的世界越来越乱了,迟早会有一场波及南北大陆的全面战争。”艾伦有感而发道。
“先生,战争从未停止,只是我们能享受到和平。”克莱恩吃掉煎蛋,笑着回应道,“真是遗憾啊,这种重要的案子不可能邀请我们这些私家侦探帮忙。”
艾伦翻动着报纸道:
“这条新闻和我们关系不大,真正重要的事情是,今天或者明天,上下议院经过长久的争执,终于要通过一些事情了,一是《政府雇员统一考试法案》,以及相应的章程和实施计划,二是成立‘大气污染调查委员会’,三是设立单独的碱业检察官,后两者都是应对污染的,神啊,他们终于开始重视这个问题了,医院的病人里,罹患肺部疾病的数量一直在攀升。”
总算要通过了吗?不知道班森准备的怎么样了……会不会被我的死亡影响到……克莱恩的笑容忽然灿烂道:
“这是好事。”
“对玛丽来说,这是非常好的事情,她想让自己,或者她的丈夫多拉古,成为‘王国大气污染调查委员会’的一员,她的希望更大,她没有担任商业公司的职位,并且是女神的信徒,而不管任何机构,总是需要平衡的。”艾伦提起了克莱恩的雇主,“我建议她最近常来俱乐部,我们这里有好几位下院议员。”
在鲁恩王国,下院议员的构成以有钱的富豪和某些贵族的代理人为主,但同时也有不少专业人士,比如医生,律师,牧师,教师,科学家,会计师。
克拉格俱乐部正是以中产阶层的各种专业者为目标对象,不区分党派。
克莱恩对类似方面不是太了解,随口应和了几句,转而聊道:
“艾伦,今天是周五,你不需要回医院吗?”
“不,我请假了,最近真是糟透了。”艾伦突地皱眉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克莱恩喝了口红茶道。
因为贝克朗刚被刺杀,罗萨戈的尸体被扔进远方的下水道,不知什么时候会被发现,克莱恩顾忌着余波和本身伪装的未完善,最近不打算接什么太困难的容易暴露自身的任务,所以,他对潜在的、简单的、报酬丰厚的事情很感兴趣。
艾伦放下报纸叹了口气:
“我最近太不走运了,连续几台手术出现失误,还好没造成太严重的后果,否则我可能已经被吊销执照。”
虽然在当前时代,外科医生做手术死人不是大新闻,属于常见的事情,但如果因为本身的失误造成严重的事故,处罚还是相当严厉的。
好吧,我帮不上什么忙……嗯,其实,我懂一个转运仪式,只不过它的效果是把你送到灰雾之上……克莱恩低下头,啃起面包。
用过早餐,他告别艾伦,先是去取了500镑现金,给了保镖小姐300镑,接着回到家中,一边等待照片的洗出,一边希望有什么简单的委托上门,可惜,暂时没遇上。
到了傍晚时分,克莱恩准备再一次出门,目标“勇敢者酒吧”。
趁着有保镖小姐在,他希望接触更多的非凡者圈子。
第四十三章 再见药师
临出门前,克莱恩随手抛了次硬币,询问今天是否不利于去“勇敢者酒吧”。
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他环顾一圈,对着空气低声说道:
“今天有人监控我吗?”
沉默了几秒,保镖小姐虚幻飘忽的声音突然从他背后传来:
“没有。”
克莱恩下意识回头望去,还是未能发现保镖小姐的身影。
他的注意力迅速转移至答案上,忍不住在心里嘿了一声:
军情九处这是根本没把我放入嫌疑名单啊!
确认罗萨戈未曾找过我之后,就完全将我抛到了一边。
我是该感觉荣幸,还是认为受到了侮辱呢?
也是,一个忙着找猫捉奸的侦探,怎么都无法和刺杀一国大使,干掉序列5强者等事情关联起来……
而且军情九处或多或少也监控了我一阵,我的慌乱,我的无助,我努力挣扎的自救,都被他们看在了眼里,明显对大使无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思绪纷呈间,克莱恩戴好半高丝绸礼帽,提上黑色镶银手杖,走出了明斯克街15号,花费2苏勒,乘坐出租马车抵达了位于贝克兰德桥区域铁门街的“勇敢者酒吧”。
他熟稔入内,穿过围在拳击台旁边呼喊加油的酒客们,来到吧台前,敲了下桌子:
“一杯南威尔啤酒。”
酒保抬头看了他一眼,咕哝道:
“卡斯帕斯在3号纸牌室。”
克莱恩露出微笑,摆出5个1便士的铜币,推给了对方。
接着,他端上木杯,喝着泡沫洁白细腻的南威尔啤酒,绕过最拥挤最热闹也最多汗臭的两个竞技台,敲响了3号纸牌室的门。
卡斯帕斯正在和一帮人玩无限注的德州,面前的钞票叠得老高,黄澄澄的硬币堆得人眼花。
注意到克莱恩的目光,这位脸上有巨大伤疤的黑市武器商人抽动红通通的大鼻子,随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