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军情九处那位先生告诉我,极光会的人不是已经发病的疯子,就是潜藏的疯子,不能用正常人的逻辑来推测他们的行为,即使他们确认了我没有问题,也可能顺便杀掉我,以宣泄愤怒,警告真正的凶手……休精神高度紧绷地向前走着,重新规划了自己在东区活动的路线。
这个路线上,她随时能够得到朋友们的帮助,如果遭遇袭击,有不小的机会逃脱或反杀。
走着走着,休精神突然恍惚了一下,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回到了位于乔伍德区的住所。
休茫然进入,喝了杯清水,被佛尔思拍了下肩膀道:
“陪我去一下东区。”
休怔了两秒,说出自我感觉很熟悉的话语:
“你,要外出取材?”
佛尔思当即否定了这个说法,表示之前接了个任务,要帮人寻找鬼魂消逝后遗留的粉尘,而墓园内死者们的灵早就被净化,被送到了各自神灵的国度,只能去东区寻找。
休犹豫着道:
“我正准备参加X先生召集的聚会,你的事情不能推迟一天吗?”
佛尔思立刻苦下一张脸,说自己太过拖延,任务已经快要截止。
休叹了口气,答应了陪好友去东区寻找那些刚刚死去的或死去一段时间还未被发现的亡者。
两人刚要出门,休被外面的风吹到了脸上,打了个寒颤,猛地清醒过来,看见一个吟游诗人坐在街角,弹着七弦琴,唱着南方乡村流行的歌谣。
休微皱眉头,抬手揉了揉额角,总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失神,却又记不起在想些什么。
她继续保持着高度的戒备,沿预定的路线,进了家会贩卖午餐的酒吧,迎面遇上了位偶尔会给她提供情报的东区居民。
这是位二十三四岁的年轻男子,眉毛修得很细,棕发披到了肩上,五官不算粗犷,涂着廉价的化妆品,给人一种很违和的感觉。
“谢尔曼,这几天有发生什么事情吗?”休招呼了一声。
据她了解,这位叫做谢尔曼的年轻男子总认为自己应该是女性,只不过命运给他开了个恶劣的玩笑,让他成为了男人,这使他在过去多年里,遭受了非常严重的歧视。
谢尔曼微露牙齿笑道:
“很平静,都没有男士请我喝酒。”
“喝酒不好。”休认真地告诫了一句,越过对方,走向吧台。
谢尔曼啐了一口,腰肢摇晃地走出大门,一路来到了自己租住的那栋公寓。
他在门口停留了几十秒,侧走两步,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那木门吱呀一下打开,一道低沉却难掩甜美的女声传了出来:
“你已经做出决定了吗?”
谢尔曼迈步入内,反手关上房门,望向坐在床边,一袭黑裙的少女道:
“我还是有点不相信,不相信会有那么神奇的事情。”
他的眼中,那位少女脸蛋略圆,气质温文,长相不仅甜美,还有别样的味道,非常迷人非常有魅力。
当然,于谢尔曼而言,他更多是羡慕,而非迷恋。
那黑裙少女没什么表情地回应道:
“你不是已经看过我以前的照片了吗?”
她眸光转动间,总会不自觉地带上点忧郁。
“可那也许是你的双胞胎哥哥或者弟弟,我很难相信真的有办法让我变回女性……”谢尔曼不太坚定地说道。
黑裙少女没有笑意地笑了笑道:
“那你可以当这件事情是假的,可以回去了。”
谢尔曼双手一点点握紧,沉默了好久道:
“我,我愿意试一试,虽然我知道你很可能在骗我,但我还是想试一试。
“那么,我将付出什么代价?”
“听从我的命令,帮我做一些事情,放心,肯定是你能够办到的事情。”黑裙少女道,“要真正地改变你的性别,需要喝三次药,并完成一些仪式化的事情,我会教导你的。”
说到这里,她自嘲般笑了一声:
“你可以考虑自己的女性名字了。”
…………
夜晚,贝克兰德桥区域,铁门街的一条小巷子内。
休站在不知被谁打碎的煤气路灯下,想起了今天下午的事情。
确认不再被跟踪后,她返回了乔伍德区,暗中观察起佛尔思,发现这位好友一直没有出门,和往常一样待在家里,用大量的时间看小说、报纸和杂志,并于拉着窗帘的房间内消磨了近1个小时,似乎在熟练本身的非凡能力,直到实在没别的事情做,她才翻出纸张,写了一刻钟的新书开头,然后一把撕掉,揉成团状,丢进了垃圾桶里。
她还抽烟过量……喝酒过量……休暗自咬了下牙,看见巷子另外一头的阴影里走出来一个穿着黑色正装的男子。
这男子身形高大挺拔,脸上戴着副黄金打造的面具,露出了眼睛、鼻孔、嘴巴和两颊,正是和休联系的那位军情九处人员。
“有什么紧急事情?”他直接开口问道。
休个子虽矮,气势不输地说道:
“我在东区被人跟踪了,怀疑是极光会的人,他们似乎也在查上次聚会的事情。”
休原本预备的话题是对方之前要求寻找的一个人,打算用不保证真实的线索让这次的紧急见面请求变得正常,而现在,她有了极光会这个更好更合适的借口。
“极光会的疯子就是这样,虽然知道我们同样在查这件事情,在寻找他们,但也不会退缩,如果不是这样,他们不会总是遭受打击。”黄金面具男笑了一声道,“坦白地讲,他们没有直接围住你,将你带到无人的地方询问或者通灵,我很意外。”
休正要回答极光会的人没有跟踪太久,忽然想到了那让自己难以释然的恍惚,于是斟酌着提了一句:
“我不清楚我究竟遭遇了什么,在那么很短一段时间内,我似乎有点迷糊,记不起自己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