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枫的模样有些吓人。脸上的表情很狰狞,如果不是身边的女孩子死死抓住他的衬衫,恐怕真要冲上去了。
“陈良胜,你看到了吧,你看到这个小畜生了吧,他说他要活埋我啊,你今天不打死他我就就跟你没完,呜呜!”
“这婆娘!”
张晨已经渐渐从身边的人嘴里听出来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了。
那个叫做陈良胜的中年男人就是秦友梅的男人,也就是陈夕和陈枫的老子。
原本陈家就比较穷。倒不是因为条件不好,打一开始陈夕她爷爷在世的时候,陈家还是不错的,但是陈老爷子走了之后,陈良胜就跑出去做水泥工,后来做了包工头。
做包工头也的确挣了不少钱,但是陈良胜这个人不是个老实人,虽然到了中年,两个孩子都这么大了。四十五六的年纪,但是长得一副好皮囊。
如果不是这样,陈枫和陈夕这兄妹俩恐怕也不会长得一个赛一个,当然这是题外话。
正是因为陈良胜这个男人本身也不是什么好男人。心思大,还好玩点东西,这一来二去就结识了不少人。尤其是女人。
年轻的时候秦友梅长得也不丑,老了自然就不如年轻姑娘美貌。陈良胜前段时间处的这个女人,就是刚才叫嚣着要打死陈枫的。怀孕了,死逼着陈良胜离婚,这才闹到了这里。
原本陈良胜在外面养个女人家里不闻不问也就算了,平常寄点钱回来,过年也回家过一段时日,秦友梅也很清楚自家男人在外面有女人,但是为了两个孩子也不去争不去吵。
偏偏陈良胜新找的这个女人不知道是从哪里知道了他还时不时给两个孩子寄钱,这一下子就闹上来了。
不光是这样,还纠集了家里的两个兄弟,事情到了这一步,陈良胜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离婚就离婚吧,除了两个孩子,他跟秦友梅也的确没几分真情实感在心里了。
夫妻俩分居了十来年,哪里还谈什么感情。
本来没什么事情,离婚的事说清楚了那就离婚,陈良胜作为一个男人做到这一点自然也是应该的,但是陈枫正好把陈夕从百城接回来,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两个孩子的意见肯定也要考虑。
但是谁也没想到那个女人抽的什么筋,竟然撺掇陈良胜和秦友梅要孩子的抚养权,因为陈枫已经成年,陈夕还只有十五岁,所以不用说,她肯定是想撺掇陈良胜要陈夕的抚养权。
陈夕长得漂亮,人也很文静,就是猪脑子也想得到这个女人在打什么主意,将来找个好人家嫁出去那嫁妆还不随便她开口,而且陈夕也这么大了,养几年的工夫又费不了多少钱。
张晨听到旁边的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差点就暴走上去给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两巴掌,不光是如此,还要一脚踹翻陈家兄妹的那个无用老子。
虎毒不食子啊!
坐在地上的秦友梅突然就想疯了一样爬起来往那个女人脸上抓了过去。
“你这个**,狐狸精!”
“啊!良胜,陈良胜,快拉开这个**养的,头发,我的头发,快打死她!”
原来秦友梅趁着那个女人说话的空挡,一下子冲上去揪住了她烫着大波浪的头发,女人打架无非就是这一招很,先发制人,后发受制于人,头发被拉住哪里还有了半分力气,只晓得一个劲的喊人。
陈良胜虽然够禽兽,但是还没丧失良知到畜生的地步,这一个是十几年的结发妻,虽然现在没了情分在里面,但是终归还是有一场缘分的。
另一个是将来自己孩子的妈,说真要有什么感情,那有肯定有,但是绝对不会像以前年轻的时候那样深。
他也懒得去拉,就那样看着。
但是,跟着那个女人来的两个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就不一样了,染了一头的黄头发,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一看那个女人被秦友梅揪住头发了,马上就冲上去。一个死劲地抠着秦友梅的手,一个死劲地拉着秦友梅的头发。
“快。快把这个**拉开,唉哟,我的头发,头发头发!你这个骚**,狐狸精啊!”
“妈!”
“你麻痹的,老子今天弄死你们!”
“哥!”
陈夕一把没拉住,陈枫就窜了出去,手上不知道在哪里操起了一根撑衣服的空心钢管子,二话不说就往那两人身上砸了下去
“哎呦!”
“陈良胜。老子今天打死你儿子你别怪我,**养的卧槽尼玛的!”
陈良胜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这毕竟是自己儿子,哪里轮得到旁人来管教。
“良胜,陈枫是你亲生的儿子啊你晓得吧?你儿子被人家打成这样你这是做什么孽啊你这是!”
“麻痹的,外乡人跑到我们西村来打人,我们上去弄死这两个没教养的东西!”
“打死他!!”
“打死他,妈的什么东西!”
“麻痹的,陈良胜真不是个玩意儿。连自己老婆孩子都不管!”
“你是没看到他打陈夕的那一巴掌哟,做老子的怎么下得去手!”
张晨的目光静静地看着女孩子顺着脸颊落下来的泪滴,心底一酸就推开人走了出去。
他管不了那么多了,有天大的事也冲着他来吧!
陈夕很想哭。
她只想扯开嗓子尽情地把心里的委屈哭出来。
这个世界彷佛都跟她没有了关系。从她的亲生父亲打到她脸上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死心了。
如果不是心里还有眷恋——
“夕夕!”
丝毫没有顾忌四周惊讶和诧异的目光,张晨轻轻将女孩拥入怀中。彷佛价值连城的朱玉,轻轻地抚着她的脸。再也没了言语。
“呜哇!”
当看清楚来人,嗅出那熟悉的味道时。陈夕终于没能忍住哇地哭了出来,瘦瘦的身子不住地抽搐着,声音哽咽,连哭声都连不成片。
张晨的心底彷佛在滴血一般,他冷冷地看了一眼站在那里跟木头人似的陈良胜还有跟秦友梅母子厮打在一起的那个女人,脸色黑成一片。
“好了,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轻柔的声音包裹着女孩的整个世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张晨的动作很轻柔很轻柔,直到女孩子的哭声渐渐止住的时候才将她的脑袋从怀里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