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头还是不放心地说道:“十七这事可不能含糊,要是竹叶青咬了,那可是有生命危险的,开不得玩笑的。”
杨云迪忍着腰间针扎般的感觉,诸如无事地笑着说道:“这个我是知道,竹叶青是山里毒性最可怕的蛇,如果不及时救治,当真是有死无生。你看她这样子像是中毒的人吗?”
钱老头还真的到跟前来仔仔细细看了个遍,他不是医生大夫,但是多年在山里进出,多少懂点自救和看一般病情的能力,还真的没有一点中毒的迹象,反而看上去脑子甚是清醒,像杨云迪所说的那样脸色只是苍白浑身无力的样子。
光凭脑子这么长时间还能保持清醒这一点就可以判断不是中了竹叶青的毒。
竹叶青的毒素就是攻击神经的,中毒后会在短时间内神经瘫痪昏迷不醒,这也就是大多数被竹叶青咬了后得不到及时救治的原因,现在清醒说明并未中毒。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不是我老头子啰嗦,就害怕你们不知道竹叶青的厉害而掉以轻心,稍不留神就会出大事的。”
钱老头当然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能在短时间内就祛除了竹叶青毒素的神药,也确实看不出来有任何残留毒素的痕迹,所以也就没有固执地认为是中了毒。
杨云迪笑着说道:“那里会觉得啰嗦,在山里有你这样有经验的人在着,人才能放心。”
其他的人刚才也是被钱老头严厉慎重的表情吓到了,真以为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似的,现在见钱老头确定没有大问题了才集体放下心来,也有说有笑起来。
回到木屋子里,王远顺也正好带着收拾好清洗干净的猎物回来,见到众人的情形,虽然常如水趴在杨云迪的背上让他有些惊讶。
不明白这个让自己一直有种危机感的女人为什么会趴在杨云迪身上,但是周围众人有说有笑的不见悲伤彷徨的气氛,相比也没有大事情,于是生性寡言谨慎的他没有问其他多余的话,而是埋头开始准备晚饭。
第二百一十章深夜倾诉
常如水身体里的毒素是清理干净了,可是被消磨掉的精气神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恢复过来的,精神萎靡不振,回到木屋子里被杨云迪放在睡袋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范羲在旁边照顾着守候着。
杨云迪对着范羲说道:“我就在外面,你有什么事情你喊一声就行了。”
范羲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复杂得看了杨云迪一眼点了点头。
杨云迪当然不明白那个复杂眼神所包含的意思,于是理所当然的以为是对常如水的担心,小声安慰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你姨体内的毒素已经被清除干净了,不会再有事。现在睡着了只是因为经这么一折腾精神衰弱罢了,休息一晚上就好了。”
范羲勉强挤出个笑脸说道:“嗯,我没事。有事我会叫你的。”
于是杨云迪轻轻关上门,出去和大家坐在一起。
正在做饭的钱老头问道:“睡下了?”杨云迪点了点头。然后钱老头就不再多话,专心致志做饭。
何俊奇见杨云迪坐下,就挪过来像搞地下组织似的神神秘秘地对杨云迪说道:“七哥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呀!”
杨云迪被这句话搞得不明所以,只是疑惑的看着他。
“不知不觉就将常女王给搞定了,真是我辈之模楷呀,不知张大哥能否指点一下,让咱这个老光棍也找个媳妇。”
杨云迪不由一愣,心里想到,不对呀,自己在给常如水吸毒的时候也没忘记观察四周的动静,四周确实是没有人的,按理说除了范羲应该没有人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了。可是听何俊奇的语气好像知道点什么似的。
便试探着问道:“何出此言?”
“七哥呀,这就是你的不地道了,我刚才可是清清楚楚看见那个常御姐常女王的手是放在你腰间的。这个动作可不是关系浅的人之间能做出来的。”
杨云迪以手掩面无言以对,这个何俊奇想象力可真够丰富的,观察力也可以和狗仔队媲美了,能从小动作推敲出那个结果还真是难为他了。
何俊奇:“七哥能推到常如水这样的女人是应该骄傲的。”
“骄傲个屁呀,莫须有的事情呀,你这是拿屎盆子往哥头上扣呀。”
已经听啦一会儿的张猛凑过头来说道:“七哥你就得了便宜还卖乖吧,女人到了常如水这个地步一般那男人都不敢上前搭讪的,更别说推到了。这已经不是男人的悲哀而是女人的悲哀了,也就只有七哥这样的人才能降服吧。”
杨云迪知道这种事是黄泥掉裤裆里摸不清了,干脆不解释了,解释只会越抹越黑。任凭张猛和何俊奇在哪里风言风语。
期间杨云迪给范羲送进去一些食物,常如水中途醒来喝了些兔肉针菇竹笋汤又沉沉睡去。
这一夜范羲坚持要守候常姨,杨云迪阻挡不住,便陪着她坐在常如水旁边聊了大半夜,多数是范羲在说,杨云迪在听。
范羲好像也只是想找一个听众似的,毫不在意杨云迪的沉默少言,只是将自己心中的话一股脑倾诉出来。
“你知道吗?我生下来就从来没有见过母亲,一直就是姨带着我,却胜过母亲。有一个总是忙不完的父亲,由于一些原因,自小就只能一个人呆着,没有和幼稚园的小朋友玩过,没有上过小学,也没有见识过只能在书上看到的属于中学生的花季雨季。家里还算殷实,不用考大学,也不用担心以后吃不上饭而奔波于生计,只是在一个个轮换不停的家庭教师指导下独自一人寻找快乐。还好有姨在,有什么委屈,有什么心事还能找到一个人倾诉。呵呵,你说这样的生活快乐吗?”
杨云迪没有说话,虽然她用平淡的语调在诉说着仿佛是别人的故事似的,但是杨云迪还是能听出来那份孤独,那份无奈。
范羲也没指望杨云迪给出答案,双臂抱着膝,将头抵在膝盖上,眼睛并无焦点的盯着前方用一种然人怜惜的语调继续说道:“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只有笼子里那点空间。他们美名其曰是关心我,但是又有谁能理解一个从来没有和同龄人相处过的女孩对笼子外面那广阔天空的向往?没有自由,没有欢乐的生活也只是行尸走肉,也只是苟延残喘罢了,活再长的时间又有什么意思呢?”
杨云迪摇了摇头道:“一切都只有活着才能感受到。”
“可我真的只想过一个普通女孩子可以过得生活,可以交闺蜜,可以谈恋爱。可以一起肆无忌惮的笑,可以一起到路边的小摊位上去毫无淑女风范地吃着麻辣烫喝着小麦啤。其实我的理想就是这么简单,是不是感觉很没出息?但是就是这么小小的愿望都不能达到,都有人阻止。要不是这一次我以死相逼,姨替我说话,我也不会有这次出来的机会。我只是担心也许哪一天睡着之后就再也不会醒来了,就再也没这样的机会了。能遇见你真好” 就这样范羲的小嘴就像是决堤的河口将这些年埋在肚子里的苦水宣泄了出来,说着说着便便将头偏到了杨云迪的胳膊上没有了声息,是真的累了,睡着了。
杨云迪看着熟睡中还皱着眉头的小姑娘,心里一阵怜惜、疼痛,伸手轻抚了下她皱着的眉心。
小姑娘的眉心随即松开仿佛梦见了美好的事物,高兴地翘起了嘴角。其实杨云迪刚开始就感觉到她的身体可能有问题,并不是他的眼力有多敏锐,而是由于空间的强大,有一种蒙蒙胧胧的感知,虽不能具体到哪里出了问题,但是不正常总是能感应到的。
这几天在暗中也观察了许久,却没有得到什么进展和实际的结果,毕竟他自己只是一个野路子出身的懂些医理但却不精通的半吊子水平,一般病情能看出来,甚至能用自己的本事治疗。
可遇到一些少见而棘手的病,有的听都没有听说过,看不出端倪也属正常,就更别谈治疗了。
现在听了她诉说的这么多年的经历,就能肯定她确实得了一种罕见的怪病。
第二百一十一章尾随者
从她所说的情况来看,这种病对人是排斥的,不能接触多余的人,所以这些年一直被家人保护着。所幸他还有空间泉水,这几天一直在神不知鬼不觉地参杂到范羲的饮水中,希望对她的病情能有所减轻或者治疗。
天刚蒙蒙亮,常如水就醒来了,本来担心没有自己守护就睡不着的范羲,但是睁开眼睛看见她正倚在杨云迪胳膊上熟睡,嘴角还带着些许欢快的微笑,便静静躺着没有做出动静恐怕打扰了两人。
天亮之后,大家都起来梳洗过后吃了些东西。然后是清点装备准备返回。收拾好东西没有遗留后,打扫了一下木屋子将门窗都封闭严实。
常如水已经能行动自如了,这还是得于她本来就强悍的身体素质,搁在一般人估计还得在躺几天。
但是却不能长时间赶路,最后还是杨云迪将她背在了背上,才不耽搁赶路的速度。反正杨云迪这种变态即便背个人依然能如若无物健步如飞。
回去的路和来的路不是同一条。来时要沿着河流观察水流的状况,所以走了许多弯路。回去时没有了任务,钱老头就挑选了最近的一条路。
何俊奇这货一路上不停给杨云迪挤眉弄眼,杨云迪只能当做没有看到,也不和这个家伙多说,不然还不知道这个家伙嘴里会说出什么让大家都尴尬的话来。
走到一个山头上,众人停下来歇息下。向南而望,放眼望去高低起伏一片,葱葱郁郁如同碧绿色的波涛向远方翻滚。看之一眼,让人不觉得心旷神怡头脑清醒,能调动起埋藏在心底的豪气。
叶清站在一块石头上有感而发了一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范羲张开双臂拥抱着天空陶醉在其中道:“真想化身成为一直鸟儿自由自在飞翔于广阔的天际。”
张猛道:“以前只是在电视上看多一部诉说大山故事的纪实片,感觉山脉波澜壮阔雄伟巍峨,但是现在身临其境中才能感受到任何表面上的描写的都是苍白的。这一路上所见到的一切却是远远超出了预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