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对自己恭敬如一,确实没有一点作伪的迹象,丁夏山的气就消了许多,冷哼一声,说:“老太婆没多少力气,就算用棍子抽你,又能把你打多疼?
臭小子,你别糊弄我,等到了山里,我自会去问她们,要是有半分跟你所说的不一样,哼!除非你把老太婆挖坑埋了,否则,这个杏林山的长老你就甭想当安生!”
一听老太太口气软了,萧晋立刻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奶奶您英明!若是她们中有一个人证明孙儿说了假话,不用您动手,孙儿自己就去找师父和郑奶奶他们请辞,好不好?”
叹息一声,丁夏山摇了摇头,声音放缓道:“好了,你回去吧,看巧沁今天那么紧张,我拉着你在屋里嘀咕这半天,还不知道会担心成什么样子呢!回去好好哄哄,跟她说,老太婆很喜欢她,吃饭的时候脸色不好是在生你这个臭小子的气,没有针对她。”
“刚才我就已经跟她说过啦!”萧晋嘿嘿笑道,“奶奶慈眉善目的跟菩萨似的,怎么可能会欺负孙媳妇儿嘛!”
“去去去!”丁夏山没好气的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佯怒道,“臭小子又拿菩萨开玩笑,赶紧滚吧!不要打扰我休息。”
“嗻!老佛爷您晚安,孙儿告退!”
萧晋太监味儿十足的弓腰退了出去,逗的老太太忍俊不禁,一个劲儿的摇头。
回到卧室,苏巧沁果然立刻就迎了上来,抓住他的手紧张问道:“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奶奶都说了什么我了吗?”
“傻女人,”萧晋将她拥进怀里,好笑道,“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老太太不是那种会欺负媳妇的恶婆婆吗?”
“我知道,”苏巧沁垂下脸,额头抵着他的胸膛说,“可是,我年纪比你大那么多,再开明的家长,也会不舒服的吧?!”
“安啦!”捧起女人的脸轻轻亲吻一下,萧晋柔声道,“你觉得我是那种会为了一点人脉就随便乱认干亲的人吗?老太太是真正的品德高洁之士,莫说你今天把她伺候的那么无微不至,就是对她恶声恶相,只要没有背后给我戴绿帽子,她也不会说你半句不是的。”
“讨厌!”苏巧沁放下了心,用力推了他一下,嗔道,“就会胡说八道,小心哪天我真给你戴……那什么。”
“好啊你个苏巧沁,竟然敢有这样的心思,看老公今天不好好的对你家法伺候!”
在女人的娇呼声中,萧晋抄住她的腿弯将她打横抱起,几步走到床边,刚要扑上去胡天胡地,兜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他本不想理会,但铃声十分的执着,一轮断掉之后,竟然紧接着又响了起来。
苏巧沁推开他埋在胸前的脑袋,微喘道:“你还是先接电话吧,万一是什么急事呢!”
“最好是急事!”萧晋郁闷爬起来,掏出手机一瞅,目光就凝住了。
屏幕上显示的是柳白竹的号码,而这也是她自跟着董初瑶出国之后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
难道是瑶瑶出事了?不应该呀!明明不到一个小时前刚刚通过话的。
走到露台上接通,他蹙眉问道:“什么事?”
“萧先生,对不起!请你尽快为董小姐再安排一个保镖过来吧,我可能没办法继续保护她了。”电话那边柳白竹的声音似乎有些疲惫,这也是萧晋第一次听到她用不冷漠机械的口气说话。
于是,他眉头皱的越发紧了。“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柳白竹沉默了,听筒里似乎只剩下了呼吸声,但电话没有挂断,所以萧晋很耐心的等着。
“对不起……”整整过了一分多钟,柳白竹才再次轻轻的说出了这三个字,然后幽幽地道:“对不起萧先生,我骗了你。这一次虽然是你雇我来保护董小姐,但同时,老首长还交给了我一项秘密任务。
原本不应该出什么差错的,任务完成之后我还可以继续保护小姐,但是……我们内部出了叛徒,与我接头的同志已经牺牲了,而我的身份就算还没有被曝光,但应该也拖不了太久,因此,我不能再回到董小姐的身边,请你原谅!”
“该死!”萧晋一拳打在露台的栏杆上,咬着牙问:“你所说的老首长,就是瑶瑶的爷爷,对不对?”
柳白竹没有回答,显然是默认了。
“这件事会不会影响到瑶瑶?”深吸口气,萧晋又问。
“应该不会!”柳白竹说,“我出国用的是本名,而叛徒并不知道这一点。就算这边的特工查到了我与小姐的关系,因为小姐的身份特殊,稍有不慎就会造成外交危机,所以他们顶多只会秘密监视她一段时间,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是绝不敢对她采取什么措施的。”
“你妹的!”萧晋骂了一句,“你现在在哪儿?受伤了吗?”
“在一处还没有暴露的安全屋内,没有受伤。”
“按照最坏的情况发展,你还能坚持多久?”
“大概十个小时左右,到时候我就必须转移,这个手机也会丢掉。”
萧晋闭眼默算了一下,就沉声道:“你好好休息,五个小时后确定安全就毁掉手机立刻转移,然后十小时后再更换联系方式并第一时间通知我,保持这个频率,三十个小时之内,我派人去接你。”
柳白竹明显被他的话给惊到了,安静了好一会儿才仿佛没听清一样的确认道:“您说……您要派人接我?”
“你的耳朵没聋,就这样,抓紧时间休息,养好精神!是老子雇你出去的,你他娘的就算要死也得回国再死!”
说完,萧晋就挂断了电话。
正文 第1015章 值得吗?
英国,伦敦格林威治区的一间破旧公寓内,手机听筒传出的忙音已经响了好一会儿,柳白竹还保持着举着它的姿势发呆。
按照规章制度,她是不应该给萧晋打这个电话的,但想着这次的任务是绝密,一旦失手被擒,为了外交方面的考虑,国家是不会承认她的身份的。
也就是说,在接应人员已经牺牲情况下,她只有自己的双手可以依靠,而作为世界最古老的情报机构之一,英国军情五处的特工显然不可能全是一帮大腹便便的官僚,想要偷渡出去,难如登天。
也因此,考虑到自己很快会从这个世间消失的可能,她觉得自己有必要通知萧晋一声,毕竟大家也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月,勉强算是朋友了。
然而,让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萧晋竟然说要派人来接她。
这怎么可能?那么重要的东西被偷了,此时外面的大街上可能已经遍布特工和杀手,萧晋凭什么敢说要派人来接我?
难道他根本就没听明白我所说的情况有多严重吗?
不应该呀!他的智商可不低,而且,他最后一句话也说了“回国再死”的话,显然代表已经理解了状况才对。
那他又有什么底气认为他派的人能避过伦敦最精锐的情报人员将我接走呢?
柳白竹百思不得其解,忽然窗外一阵微弱地钟声把她惊醒,她低头看看手表时间,忽然自嘲一笑,起身来到窗边,望着外面古老而宁静的泰晤士河,轻声自语道:“管他呢!反正三十个小时之内要逃出去也不可能,索性等等他好了。”
“十个小时之内,你能不能给沙夏弄出一个合法身份来?”挂断柳白竹的电话,萧晋立刻就打给了裴子衿。
裴子衿没有废话,直接问:“要多合法?”
“能自由出入境的。”
“那我办不到,”裴子衿很干脆的说,“我的权限不足以在不向上级汇报的情况下给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办理这样的证件,十个小时顶多弄一个能糊弄警方罪案库的,而且还不包括给你送过去的时间。”
萧晋皱了皱眉,说:“那算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