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野小春医 第533节

那些所谓的米其林餐厅,除了菜品好吃之外,还有什么?一人一个盘子,优雅是优雅了,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也远了,哪有我们华夏这样和谐美好的氛围?一家人亲亲热热的坐在一起,你为我夹菜,我为你盛汤,这才叫吃饭。”

听完,看样子沙夏是很想反驳的,但似乎是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最后只能沉默以对,但她不知道的是,萧晋在说话的同时,心中还在冷笑。

小样儿的,老子的亲人们或许在力量层面都不堪一击,但她们都是把家庭看得比生命还重的人,在这种浓厚的亲人情感氛围攻势之下,就像水滴石穿,老子倒要看看你一个从没有过家人的傻妞儿能坚持多久!

接下来,也不知是为了讨好还是什么,赵彩云把白天周沛芹“舌战”张经理的过程用极其夸张的修饰手法讲了一遍。

她本来就是个能说会道的,这一刻意加工,登时就把周沛芹正常的据理力争给讲的惊心动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凭一己之力就挽回了一场生死危机,反正沙夏就听得一愣一愣的,贺兰艳敏和梁小月也听得拳头紧握,满脸都是激动。

周沛芹脸皮薄,实在忍不住了,就插嘴道:“哪有彩云你说的那么夸张啊?我什么都不懂,说的那些话都是萧在电话里教给我的,你们都不知道,当时我的手心里全是汗,生怕哪句话说的不对,要是坏了萧的事情,那我可真就没脸见他了。”

“这有什么好没脸的?”萧晋笑着握住她的手,说,“我们又不靠天绣赚钱,把它留在手里也只不过是图的一点便利罢了,丢了也就丢了,跟你比起来,它连你的一根头发丝都不如,要是你因为它就不见我了,那我才是亏大发了呢!”

平日里两人单独说点情话,周沛芹动不动都要害臊半天,现在被男人这么当众夸奖,登时便羞的满脸涨红,但不知为何,她没有选择躲出去或者低头,而是紧紧的反握住萧晋的手,微笑的脸上满是幸福和骄傲。

这是专属于她的待遇,所以,赵彩云眼中的羡慕毫不掩饰,郑云苓的表情也有些复杂,只有沙夏满脸都是莫名其妙。

她不明白,眼前这三个女人都不像是弱智,为什么却一点都不在意萧晋的滥情行为呢?

听他随便说句情话就能幸福成这个样子,外面那些绞尽脑汁哄女朋友都得不到什么好处的男人们岂不是都该自杀了?

这太不符合逻辑了。

萧晋看出了沙夏的迷茫,但也懒得解释什么,吃过饭,为贺兰艳敏检查完身体之后,就出了家门来到梁庆有的家。

梁老头儿正在儿媳妇梁秀兰的伺候下洗脚,见他来了,就笑着招呼道:“知道你今天要来,怕耽误你把脉,从下午开始,秀兰就把我的酒壶给藏起来了,你先随便坐,我这马上就洗完了。”

“您这都要睡了,还打算喝两口吗?”萧晋笑着问道。

“必须得喝两口啊!”梁庆有理所当然道,“每天都是那个量,今天一下少了那么多,我哪儿能睡得踏实?”

对于这老头儿的酒瘾,萧晋算是彻底无语了,摇摇头,摆正脸色问梁秀兰道:“嫂子,一天二两酒,你没多给老爷子吧?!”

“没有没有!”梁秀兰赶紧摇头,“萧老师您说了最多二两,我每天都用您留下的那个量杯来倒酒,一钱都不敢多给的。”

“嗯,那就好。”说着,萧晋把手里的拎兜递给她,“这是我从城里一个开医馆的朋友那里弄来的药酒,补血益气,对老爷子的身体有好处,不过也是每天不能超过二两。”

“萧老师,你别嫌我倚老卖老,”梁庆有看看那酒,便微皱起眉,说,“从很久以前,我就已经把你看成是我囚龙村的一个晚辈了,乡里乡亲的,你怎么还每次来都带东西呢?这是不是也太见外啦?”

“这还真不是见外,”萧晋笑着说,“就像您说的,我是晚辈,您是长辈,我孝敬您是应当应分的。再说了,不光是您,我每次进城回来,也都会给沛芹云苓小月她们带东西的,你们都是我的亲人,哪有厚此薄彼的道理?”

梁庆有闻言,就有些感慨的摇了摇头,说:“要是放在几十年前,你这么说,我也只会觉得你是个懂事的晚辈,现在

唉,世道变了,人都钻进了钱眼里,什么情义全都抵不上一张红票子,贪的良心都不要了,等回头我到了地下,要是祖宗们问起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说。”

这时,梁秀兰帮老头儿擦干净了脚,扶他躺下之后,就端着水盆出去了。萧晋把板凳搬到床边,看着眼角有些湿润的老头儿说:“您这么想可就岔喽!世道世道,那可是人世间的道儿,整个时代造下的孽,哪有让您一个人背锅的道理?

况且,要我看啊!您非但无过,还有大功呢!”

“哦?快说,”老头儿瞪大了眼,满是希冀的问:“我有什么功?”

正文 第675章 丑恶的人心

“您有教化之功啊!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功德。”萧晋笑着说。

一听这话,梁老头就不满的翻个白眼,摸到床头的酒壶,嘬了一小口,撇嘴说:“你小子也是个滑头,我还没有老糊涂,居然拿这种话哄我,该打!”

萧晋摊开手,故作无奈的说:“您要非认为我是在哄您,那我也没办法。”

梁庆有抬起眼皮瞅瞅他,冷冷一笑:“成,你说吧!老头子倒要看看,你怎么把话给编圆喽!”

“这还需要编吗?”萧晋说,“不管是梁茂才、梁德富,还是梁喜春和梁大伟,这些败类可都是在城里学坏的,村里的乡亲们也只是因为没那么多心眼,一时才被他们给蒙骗。

总而言之,只要是留在您治下的囚龙村村民,就都有资格被称为好人,这不正是您教化的结果么?”

“还说不是编?”梁庆有瞪起眼,“你真当我老糊涂啦!要是我对他们真有什么教化,那就应该出去也学不坏。可你看他们,但凡在城里待过的,就没一个好鸟,剩下的那些为啥是好人?就是因为他们没去城里,一个个笨的像猪一样,没人教,自然学不坏。”

萧晋呵呵笑了起来:“您这话可就太偏颇了,一个人的好与坏,虽然环境的影响很大,但也不是绝对,外面有的是进城多年依然怀有一颗善良之心的农村人,而一辈子留在山沟沟的乡民,也有不少该杀该死的烂人。

跟您说个真人真事儿吧!二十几年前,城里有个唱歌的,他赚了点钱,虽然不多,但也足以让他过上比较富足的生活,可是他一直都没有忘记自己儿时因为家里穷而不得不辍学打工的经历。

为了不让那些贫困地区的孩子重蹈他的覆辙,一赚到钱,他就捐出去,这一捐就足足捐了十几年,让近两百个孩子能够持续的上学,甚至考上大学。

后来有一天,那些被他资助的家庭突然收不到他汇来的钱了,于是就有人给他打电话,问他为什么不给钱了,他说他病了,得了绝症,没能力再去唱歌演出,没了收入,自然就没办法继续给钱。

老族长,这事儿要是搁在咱们村的人身上,你觉得听到这样的消息,他们会怎么做?”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梁庆有想都不想就道,“当然是全村有一家算一家,能凑多少钱就凑多少钱给人家送去治病啊!那可是活菩萨一样的人,哪能没钱治病?”

“对吧!有您这样睿智善良的族长在,囚龙村的乡亲怎么可能都是坏人呢?”萧晋微笑说。

梁庆有又翻了个白眼,说:“不过是做了是人都该做的事情,哪有资格被称为好人?”

“可在如今这个世道,这样就是难得的大好人了,您知道您口中的那位活菩萨得到的是什么样的回应吗?”萧晋叹息一声,说,“给他打电话的人要他赶紧把病治好去演出,家里孩子就是因为他给钱才去上学的,现在上到一半没钱了,那不是毁孩子呢嘛!”

“放屁!”梁庆有勃然大怒,猛的拍了下床板,大骂道:“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狼心狗肺的人?他们他们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不得好死吗?”

“然而现实是,那些人大都活的好好的,许多被他资助的孩子已经大学毕业参加了工作,有的连工作都是他帮忙给找的,可当他得病的消息传出去之后,没有一个孩子愿意回报他,甚至连去医院看望他一下的都没有。

有个在大学当老师的还说不想被别人知道自己被资助的经历,嫌丢人”

“畜生!畜生啊!这种人怎么能当老师?”梁庆有气的满脸通红,床板砸的砰砰响,惊得梁秀兰慌忙跑进来看,见萧晋冲她摆摆手,才放心的离开。

就在这时,已经有数枚银针被萧晋快速的刺入梁庆有的头顶和前胸的几处大穴。

而梁庆有却仿佛根本一无所知似的,发完了脾气,就用充满了期盼和希冀的目光看着萧晋,问:“那个人后来病好了吗?”

萧晋沉默片刻,声音落寞道:“我很想给您一个肯定的答案,但很可惜,他得的是不治之症,回天乏术。”

听完,梁庆有沉默了许久,直到萧晋把他身上的银针全都拔下时,才老泪纵横的说:“苍天无眼啊!”

“您这话又说错了。”萧晋低头擦拭着银针,淡淡道,“升米恩,斗米仇这是人心的丑恶,和老天有什么关系?

有句话叫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在这个狗r的世道上,坏人总是会比好人活的更轻松一些,这也是为什么学坏容易,学好却极难的原因,因为当个好人太难了。”

梁庆有又安静了好一会儿,忽然花白的眉毛一挑,瞅瞅他要收起来的银针包,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抹掉眼泪,啼笑皆非的说:“你这个小子,故意讲这么个事情引得我难过,就是为了给我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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