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竹闻言双眼一眯,眼里却是精光大盛,整个人都仿佛出鞘的利剑一般,锋芒毕露。
贺兰艳敏更害怕了,身体都开始瑟瑟发抖。萧晋神色一寒,揪下一块馒头就丢了过去。
郑云苓做饭的手艺是大厨级,蒸出来的馒头自然也松软可口,但就是这软绵绵的东西被萧晋丢出去之后,却犹如出膛的子弹一般,竟然在空气中刺出了一点尖啸声,瞬间就来到了柳白竹面前。
柳白竹表情凝重,出手如电,想要去抓那块馒头,可手臂刚刚伸出去一半,她忽然神色大变,急急的撤回来护在了自己脸前。
与此同时,“噗”的一声轻响,那块馒头竟然凭空炸了开来,无数的碎馍渣四散飞溅,打在柳白竹的衣服上,噼啪作响。
“呦!六识还是蛮灵敏的嘛!”萧晋半是意外半是调侃道,“居然能感应到我输入进馒头里的气,怪不得陆书记会那么放心的把宝贝闺女交给我。”
柳白竹的脸色难看极了,双拳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目光也阴晴不定,似乎正在犹豫要不要带着陆熙柔杀回城里去。
因为刚才与萧晋那刹那间的交锋,她输的非常彻底,也就是说,陆熙柔在囚龙村的人身安全,将完全取决于萧晋是不是一个自觉自律的好人。
对此,她深表怀疑。
“白竹姐,没关系的。”陆熙柔握了握柳白竹的手,然后又看向萧晋,说:“你骗了我爸。”
萧晋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而是慢条斯理的将一根鸡翅上的骨头分离出来,然后用筷子一点点的夹给贺兰艳敏吃完,又柔声哄道:“艳敏乖,你现在的肠胃太虚弱,不能吃太多油腻,今天就吃这些了,好不好?”
贺兰艳敏明显不愿意,不舍的瞅瞅盆子里的炖鸡,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朋友哥哥,乖!”
“嗯,乖!”揉揉女孩儿的头顶以作奖励,他这才把脸转向陆熙柔,淡淡说道:“自古医武不分家,他先入为主的认为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难道还要怪我没有告诉他么?”
“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有所隐瞒,已经形同于欺诈了。”陆熙柔说。
“那我到底欺诈了什么呢?”萧晋反问,“还是说,你真的希望我如实的告诉了你的父亲,然后他拒绝让我把你带到山里来,从而导致你继续的病下去?
亦或者,他为了你的病情,不得不让你过来,然后每天都在担惊受怕中惶惶度过?”
陆熙柔低头沉默良久,忽然就有些恼怒的跺跺脚,说:“我讨厌这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感觉,尤其是你这种人品很不稳定的家伙。”
萧晋哈哈一笑,道:“所以呢,你就虔诚的祈祷我能多当一段时间的好人吧!”
吃完饭,萧晋就牵着贺兰艳敏进了屋,在帮她脱衣服的时候,女孩儿脸上那种懵懵懂懂的扭捏表情,让他很是生出了一些罪恶感,总觉得自己化身成为了一个怪蜀黍,正在哄骗无知少女去看金鱼。
好在贺兰艳敏实在是瘦弱的太令人触目惊心了,他就算是再禽兽,也不可能对着一具非洲难民一样的身体心猿意马。
照例耗费内息帮女孩儿温养了一遍身体之后,萧晋拔下她身上的银针,泡进一旁盛有酒精的小碗里消毒,这才接过郑云苓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汗。
贺兰艳敏已经熟睡过去,陆熙柔和郑云苓一起帮她盖好被子,然后轻声的问:“萧晋,艳敏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好恐怖!”
“好奇不但会害死猫,还会害死人。”瞟她一眼,萧晋起身就走出了房间。
陆熙柔冲他的背影狠狠做了个鬼脸,撇嘴道:“切!不说就不说,拽什么拽?”
萧晋径直走到她昨晚所住的厢房,推门进去,指着床铺就命令道:“上去,脱衣服。”
表情冷漠,口气恶劣,好像在说“小爷儿就是这么拽”一样,气的陆熙柔一阵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乖乖的脱鞋爬到床上去。
捏着衣领犹豫半天,她还是有点儿下不了决心,就抬起通红的俏脸,瞪眼道:“你转过身去啊!”
“反正总是要看光光的,转过去干嘛?”萧晋好笑道,“这不是脱裤子放屁么?”
“我不管!”陆熙柔闭着眼大声喊道,“反正你必须转过去!还有,白竹姐,云苓姐,能不能麻烦你们也……也出去?”
郑云苓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柳白竹则干脆利落道:“不行,小姐,我必须在场确保你的安全。”
“求求你了,白竹姐。”陆熙柔苦着脸说,“你们这么多人,我不习惯啦!”
柳白竹深深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便又用杀人的目光盯向萧晋。
萧晋翻个白眼,问:“我要是真想侵犯她,你拦得住么?”
“但你会需要先杀了我!”柳白竹说的斩钉截铁。
萧晋无奈的叹了口气,抬起三根手指,说:“我保证,除了手和胳膊之外,绝不用其它任何器官碰她,这总行了吧?!”
也不知是柳白竹有病,还是思维比较奇葩,听完他轻飘飘的保证,竟然立刻就转身出去了。
郑云苓无奈,在递给萧晋一个意味深长的警告眼神之后,也走出了屋子。
正文 第184章 不见棺材不掉泪
房门被关上了,门环撞在木门上的声音很轻,却像是敲在了陆熙柔的心头,让她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连跟男生牵手都没有过的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第一次与男人的私密接触,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这让她有种古时候连男人什么样都没见过就要洞房花烛的荒谬即视感。
总觉得衣服不脱就还有转圜的余地,一脱就会误终身。
“你是不是还得沐浴更衣、焚香祷告、吃几天的素才肯脱衣服啊?”萧晋等了一会儿,见她只是咬着下唇在那儿发愣,就没耐心的讽刺道。
“好啊好啊!”陆熙柔猛点头,这会儿只要不让她脱衣服,干什么都行。
“好你妹!”萧晋翻个白眼,伸手就要去扯她的衣领,“你要不自己脱,我可就帮你脱喽!”
陆熙柔手脚并用的爬到床里,表情惊恐的就跟一个被痴汉逼到墙角的无助少女一样:“你、你别过来,我自己……自己脱……”
说着,女孩儿咬了咬牙,手就伸到了开襟针织衫的扣子上,又羞恼道:“转过去啊混蛋!”
萧晋叹口气,转过了身。反正待会儿不但能看,还能摸,也不差这一会儿。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很轻,但也很容易就能分辨的出来:稍微粗糙些的,是衣服和床铺之间摩擦的声音;而顺滑一些的,自然就是皮肤与布料擦过的声音了。
不知过了多久,陆熙柔才开口弱弱的说:“好……好了。”
萧晋回过身,眼睛就直了。
如果说,周沛芹和董雅洁的皮肤都白的像玉一样,那么,陆熙柔的白,就是更纯粹、冰雪一样的白了。
“冤鬼缠身”这种毒本身就会抑制皮肤黑色素的分泌,再加上长达四百多天不见阳光,陆熙柔的皮肤呈现出了一种病态的、耀眼的白,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上面,好像都能反射出一点点的光芒,让整个室内都变得亮堂了许多。
女孩儿直直的躺在床上,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挡在下面,两腿并的极紧,双眼死死的闭着,身体也在微微的发抖,似乎马上就要遭受什么残酷的刑罚一样。
忽然感觉床边一沉,她知道萧晋已经坐在了身边,身体不由越发的紧绷起来,鸡皮疙瘩一阵阵起伏,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