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妙恬正盯着旁边架子上摆着的一台黑漆描金花座钟看,满脸都是好奇与探究,听到他的声音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问的却是:“这钟是真的假的?”
萧晋愣住:“我没事儿摆一假钟干嘛,没见它的秒针和分针还在走么?”
“不是,”宫妙恬摆手解释,“我看它像是个老物件,所以是想问您它是不是古董。”
“没想到你还懂怎么看古董。”萧晋笑笑,“是的,它确实是个老物件儿,据说是民国初期一位辫子狗朝的落魄贝勒变卖的宫里之物,后来被我爷爷在地摊上见到就买回了家,我小的时候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看见它就喜欢,所以它就被摆到了这里。”
宫妙恬闻言便瞪圆了眼,指着钟哆嗦道:“那您……您就这么随便摆在那儿,都不保护一下的吗?”
“我又不搞收藏,更不指望着靠它升值赚钱,干嘛要费劲保护它呀?东西造出来就是给人用的,该有的维护和养护不缺就行了呗!”
宫妙恬无言以对,站起身问:“我、我能离近点看看吗?”
萧晋苦笑:“你抱起来看都可以,不过先说好哈,满足了好奇心就赶紧过来说正事儿,要是喜欢古董钟表,就好好干活,回头走的时候我送你一块民国时期的怀表。”
宫妙恬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真的?”
萧晋乐了:“我还以为没啥东西能收买你呢,果然是人就有弱点啊!”
宫妙恬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走到那座钟近前一边仔细的端详,一边幽幽地说:“我的父亲生前就是钟表厂的工人,后来下岗开了个修表摊子。他也很爱各种机械表,我妈妈说,我的婴儿床头上就被父亲挂了一个改装的表盘,听着滴滴答答的声音,我很快就能睡着。”
“早说啊,我有段时间特别痴迷老式的精密机械,各种机关盒、机械表收了一大堆,到时候让你随便挑,行不行?”
这时,宫妙恬恰好看到了座钟上“乾隆年制”的四字款,正在抚摸的手指一个哆嗦,人反而清醒了过来。
回到萧晋对面坐下,她一本正经的说:“首先,谢谢先生您的慷慨!但是,所谓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收取那么贵重的馈赠,更不会因为自己的贪婪就放弃自己身为一名新闻从业者的原则,请您原谅。”
萧晋无语摇头:“放心,我没有要收买你的意思,那就是个玩笑,这不马上就要到年底了嘛,送你个小玩意儿就权当是年终奖吧!你要是实在觉得不合适,到时候挑个不那么值钱的不就行了?”
“您知不知道乾隆御制的钟表在拍卖行能拍出什么价?这样的宝贝都被您随便摆在外面,我非常怀疑您的收藏中会有不值钱的东西。”
萧晋哈哈大笑:“这你就想当然了,我收藏东西从来都不管价值,只看心情的,喜欢就留着,不喜欢就丢掉或者送人。因为我始终都信奉一句话:东西被制造出来就是服务于人的,那些所谓的古董如果刨去附带的历史意义,其本质就是个工具,工具不拿来用,那它就没有存在的价值。”
正文 第2022章 心甘情愿的幸福
“您的话总是充满了道理,很唬人,但回过味儿来仔细想想就会发现,其实您讲的全是废话,一点营养都没有。”宫妙恬很不客气的说。
萧晋无所谓的耸耸肩:“这不正是这个时代的特点么?你们媒体的文章中充满了各种各样的鸡汤,诸如女人应该对自己狠一点、不舍得给你买什么什么的男人不配爱你之类的,看似悲天悯人,实则每一个词语里都暗藏着无数条吸血蚂蟥,充斥着畸形的价值观,专门靠忽悠那些没有多少分辨能力的傻子来博取眼球。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社会只需要你做有用的事,不需要你说有用的话。”
宫妙恬眉头一挑,问:“先生这是在点拨我么?”
萧晋笑着摆手:“我就是随便发个牢骚,别在意。做新闻你是专业,咱们一开始也都说好了的,我只负责投资,而你只负责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帮我,其它的一切都由你自己做主。”
“谢谢!”宫妙恬点头,“我们谈正事吧!鉴于目前网络上的舆论情况还不算很糟糕,所以计划无需大改,只是做些小的调整就可以了。毕竟我们的目的只是公开口罩侠的身份,不应该让它成为一个社会问题。”
“要怎么调整,有想法吗?”
宫妙恬想了想,说:“我建议可以先让语儿小姐发声做个小小的暗示,然后再发动水军炒作一下您的影视公司接下来可能要跟她进行合作的事情,把矛盾点扭转回她是否出轨的问题上。如果可以的话,影视公司现在正在筹备的剧本全都给语儿小姐送过去一份,由她挑选,有没有合适的都没关系,只要稍微透露出一点迹象就可以。
当然,要是有合适的最好,假如那剧本已经确定了女主角就更加的好上加好,因为这样可以顺带炒一下那部作品,达到未拍先热的效果,既有利于投资收益,还能减少上映前的宣传成本,也可以给予对您强夺那家公司控制权而不满的股东们一定的安慰,一举多得,双赢。”
听完这些,萧晋稍一沉吟就连连点头:“果然专业就是专业,吓得我直冒冷汗的事情,让你这么一说反倒成了机会,不错不错!我没有看错你,你也没有辜负我的投资,承诺你的年终奖真是一点都不亏啊!”
宫妙恬也笑了起来:“先生谬赞了,这世界上没有哪个老板是万能的,作为您的员工,在职责范围内为您排忧解难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得,咱们也算很熟了,客气话说说就行,不用较真儿。”说着,萧晋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拍板道:“我觉得你的建议很好,接下来,所有的事情就都交给你了,连我也归你调度,需要什么资源或者什么配合,随时都可以提出来。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把一切都限制在可控的范围内,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宫妙恬也站起身来,“不过,我必须尽快和秋语儿小姐敲定好所有的细节,现在去找她,会不会打扰到她的休息?”
“这个你不用管,只要对事态有利,你就是让她陪着你熬夜都行。”
“那她的经纪公司那边……”
“让他们来找我。”
宫妙恬满意的走了,萧晋回到卧室,周沛芹立刻就迎了上来,温柔道:“又忙了一天,累不累?来,坐下,我给你按按肩膀。”
“哎呦我的夫人欸!您就甭吓我了成吗?”萧晋扶着她躺下,一边照例为她按摩水肿的双脚一边说,“现在你就是俺们老萧家的大熊猫,我哪儿敢让你伺候?这要是让我妈知道了,不得揭了我的皮啊!”
周沛芹幸福的笑:“又开始胡说八道!今天上午爷爷给我把完脉时都说了,越是快要临近生产的时候就越不能久卧,没事儿活动活动是有好处的。再说了,我是你的婆娘,伺候你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还真不是,应该说咱俩互相伺候是天经地义的。记住了,以后我们要是还有女儿的话,你可不能把这种观念灌输给她,我萧晋的闺女比起公主都不差,除了长辈之外,谁都没资格享受她的伺候!”
“这么蛮横娇贵的姑娘,将来嫁的出去吗?”
“嫁不出去就不嫁,老子养得起。”
“越说越胡闹了!”周沛芹把他拉到身旁,然后依偎进他的怀里,闭上眼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管你是怎么教她的,等她真正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一切就都会被抛到脑后,伺候自己心爱的男人从来都不是卑微,我是女人,比你更明白心甘情愿的幸福。”
萧晋顿时感动的一塌糊涂,捧起女人的脸,愧疚道:“沛芹姐,我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才遇到你,可能我现在遇到的所有困难都是因为太不惜福的结果,老天爷罚我……”
周沛芹慌忙捂住他的嘴,嗔道:“这种话可不能瞎说!要是你的这些磨难都是因为我,那我宁愿去死!”
“好了好了,咱们都不瞎说了。”萧晋笑着吻吻她,“遇到你是我的幸运,你遇到我是你的命,咱俩这辈子已经牢牢绑在一块儿了,我走运,你跟着我享福;我倒霉,你就跟着我受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果真有下辈子的话,我给你当狗,守着你,护着你,只求你一件事:别给我做绝育。”
周沛芹本来感动的眼眶都红了,听到最后一句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来,轻打他说:“坏人!都当了畜生还不忘干坏事,就算不给你绝育,那我也不放你出家门去找外面的母狗,憋死你。”
“这样啊!”萧晋嘿嘿嘿的贱笑,“那我憋不住的时候就只好找你了。”
“呀!你恶不恶心?我才……才不会那样呢!”
“哪怕明知道那就是我,也不会么?”
不知道是不是脑补到了某种画面,周沛芹脸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使出吃奶的劲儿推他:“越说越过分,讨厌!天不早了,快去洗漱,然后睡觉!”
正文 第2024章 意外的阻碍
“身体让我爷爷看过了吗?”叫梁喜春送进来一堆点心跟饮料,又喊来小月和小纯陪詹一雯玩,萧晋这才有空和詹青雪说话。
“看过了。”詹青雪端着一盘子驴打滚,吃的满嘴都是豆面,“爷爷说我的身体没有大碍,而且最近天气正是寒冷的时候,不适合逆转气血阴阳,所以就没有为我施针,只是叮嘱我注意不要上火。”
“慢点吃,这玩意儿糖分高,吃多了也会上火的。”扯过一张纸巾递给女孩儿,萧晋叹了口气,说:“谢谢你,小雪。”
詹青雪冲他甜甜一笑:“谢什么?你不总说有事弟子服其劳么?虽然挺不情愿喊你师父的,但事实我就是你的徒弟,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