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说的有道理,但从这一点来看,我和他之间好像并没有冲突,你对他的了解有多少?我有没有可能与他达成某种暂时的合作关系?”
西园寺一树想都不想就摇头:“劝你赶紧打消掉这个想法,知道刚才我为什么会说他有可能依然忠于团长吗?就是因为我已经试过了。我的目的是摧毁马戏团,一开始也认为和他之间并没有利益冲突,谁知他原本还打算看在同事一场的份上饶过我,却在我暗示过之后立刻就对我下了杀手。”
萧晋眉头高高挑起,好一会儿才点点头说:“我现在相信你所说的‘团长魅力非凡’了,如果我和他调换位置,只肯一心阻止我的疯狂却不愿伤害我分毫的,恐怕只有我的女人们。”
“我也会那么做的。”
萧晋立马又被烟给呛着了,瞪着表情一本正经的西园寺一树恶狠狠道:“他娘的以后别说这种容易引起误会的话,要不是你在重伤之下还有心情泡妞儿,老子这就把你当成gay给活活打死!”
“这可就是萧桑你的不对了,”西园寺一树很认真的说,“同性恋只是一种和我们不一样的生活方式罢了,你不能因此就歧视他们。”
“老子从不歧视同性恋,但老子歧视打老子主意的同性恋!”
西园寺一树一脸惋惜的摇摇头:“你的心思太不纯洁了,玷污了我们之间的友情,我认为你现在应该向我道歉。”
萧晋乐了,伸出手说:“那好,你先把老子给你治伤解毒的诊金付了吧!看在友情的份儿上,给你打个八折,算上将要使用的药物费用一起,总共五十万。”
西园寺一树被噎得够呛,无奈问:“现在和你绝交还来不来得及?”
萧晋哈哈大笑,笑完看看腕表,又正色说:“怪不得你对人家韩小姐表示谢意还得靠我赌博赚钱,原来真的是已经暴露了。这样也好,回头就跟我一起回去吧,花雨酱一定会非常开心的,爷儿不差钱,养活你们兄妹俩还是没问题的。”
西园寺一树微笑:“谢谢你萧桑,不过不用了,我只是在魔术师面前暴露了而已,以他现在的尴尬身份,就算是告诉了团长,团长也不可能相信的。之所以不动用自己的钱酬谢嘉怡,是因为担心被魔术师发现,所以,非常抱歉,要辜负你的一片心意了。”
萧晋蹙起眉:“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一种非常傻b的冒险行为?万一团长信了呢?就算不信,心里有点怀疑也应该足够你受了吧?!马戏团那么大,你一个人又能做什么?不如干脆来帮我,咱们一起把摆渡者给吞了,然后再大举进攻马戏团,那样才痛快!”
西园寺一树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只是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说:“你果然已经加入了摆渡者,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还非常的震惊呢!”
正文 第1908章 纯粹的朋友
“对了,说起这个,你是怎么在那么早之前就知道我会来澳江的?那个时候我也才接到消息不久啊!”萧晋诧异的问。
“很简单,摆渡者里有我们的人。”西园寺一树幸灾乐祸的说,“所以,萧桑,打起精神吧,这件事在马戏团内部已经不是秘密了,虽然他们暂时还没有把你和张德本以及沙夏联系到一起,但你成为重要的关注对象绝对是不争的事实。”
“靠!就知道加入摆渡者肯定会导致不好的连锁反应。”郁闷的骂了一句,萧晋摊开双手,吐出口气说:“可是没办法啊!我有一家子人要保护,在夷州那边坏了摆渡者那么大的事情,想过安稳日子就只能认怂。”
“原来是这样。”西园寺一树恍然大悟,“我就说嘛!尽管摆渡者在作恶程度上远不如马戏团,但毕竟也是黑暗世界的一份子,与萧桑你的人生美学绝对相悖,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认同才对,既然是被威胁,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这时,房门被推开,双眼红肿的韩嘉怡端着放了茶壶和茶杯的托盘进来。
“不好意思啊萧先生,因为要等水开,所以耽搁的时间长……”话没说完,她鼻翼翕动了两下,然后脸上便露出了不悦的表情,放下托盘,走到窗前一边开窗一边说道:“萧先生,您是一树君的朋友,按理说我没有资格指责您什么,但是,他都已经受了那么重的伤了,您还在这里抽烟,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不管这姑娘是不是西园寺一树的女人,单凭她为西园寺一树提供了可以活下来的藏身之所,就值得萧晋尊敬,于是他歉意一笑,说:“对不起!我在一树面前随意惯了,不过你别担心,我是医生,一点二手烟对他的伤势是没有影响的。”
“是啊!”西园寺一树又握住了她的小手,柔声道,“萧桑的医术非常高明,他说没关系就肯定没关系的。”
韩嘉怡低下了头,弱弱地说:“不……不管有没有关系,抽烟总是不好的。”
“嗯,你说得对,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我保证。”萧晋说,“另外,我建议你在一树伤好之后监督着他点儿,让他把烟戒掉,不然的话,要是病情出现什么反复就不好了。”
韩嘉怡顿时紧张起来,郑重无比的点了点头,而西园寺一树则满头黑线,郁闷道:“萧桑,我一直都在帮你啊!你这么做可有一点符合为友之道?心都不会痛么?”
萧晋得意的翘起二郎腿:“没办法,谁让小爷儿一看见你的那张脸就来气呢?想让我符合为友之道也简单,去整个容,只要比我丑就行。”
这话一说完,连韩嘉怡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端起茶壶为他倒了一杯茶,又问:“萧先生,您肚子饿不饿?我给您做点夜宵吃啊!”
“我肚子倒是有点饿了,昨天你给我带回来的那个云吞面很好吃,可不可以再给我买一碗啊?”不等萧晋回答,西园寺一树抢先开口,原本就温柔至极的目光中夹杂着恳求,别说为他着迷的韩嘉怡了,就连萧晋都有点不忍心拒绝。
果然,韩嘉怡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下来,都没再问萧晋吃不吃就带着做梦一样的表情走了出去。
“你小子可是害人不浅啊!”萧晋下意识的又想抽烟,但想起之前对韩嘉怡的保证,只好又把烟盒揣回到兜里,“那姑娘明显已经深陷你的温柔无法自拔了,要是你始乱终弃,鉴于她的工作性质,很可能会导致非常不幸的结果哦!”
西园寺一树沉默,继而苦笑:“我那天晚上受伤之后慌不择路的躲到这条街上,正好碰到下班回家的嘉怡,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才挟持住她来到她家的。只是不知道怎么了,这姑娘的思维方式好像跟普通人不一样,明明我做足了坏人的模样,可她还是非常宽容的照顾我,为我包扎,在我承受不住昏过去的时候,也没有制住我或者报警,甚至愿意拿出为数不多的积蓄去为我买药。
萧桑,说实话,我的个人私生活连你都不如,女人的情债早就数不清欠下过多少,恐怕这一次应该也不会例外,只希望你能看在咱们关系的份上再帮我一次,送她回内地,让她安安稳稳的过完一个普通姑娘应该过的这一生。”
萧晋瞪起眼:“咋的?你看不起人家、嫌人家是个小姐?”
西园寺一树摇头:“我是个杀手,从头到脚都是罪孽,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一个凭自己身体赚钱的女人?只是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真给什么承诺,才是害了人家。”
“要不我说你干脆就跟我回内地算了嘛!想做事就给我当小弟,不想做事就买套房子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回头有了孩子我免费帮你调教,反正我孩子多,一个是赶,一群也是吆。对了,说到孩子,我们老萧家正牌的大少爷再有两个多月就要出生了,你这个当伯伯的总得意思意思吧?!告诉你,我们家规矩大,礼物轻了可不行。”
“是嘛!那真是要恭喜你了!”西园寺一树又露出了温柔到让人腻歪的笑容,“礼物我一定会送的,只是可能会晚一点,请你不要介意。”
一听这话,萧晋就叹了口气:“真的就一定要自己去做吗?我的人生目标之一也是摧毁马戏团,咱们兄弟联手不也挺好的嘛!”
“很荣幸能被萧桑称为兄弟,但既然是兄弟了,那我就更要回去了。马戏团的庞大超乎你的想象,想要从外部摧毁它实在太难,我在内部不也一样可以和你联手么?萧桑,不用再劝我了,马戏团改变了我的整个人生,只要它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一天,我的心就不可能平静的下来。所以,拜托了!”
萧晋无话可说。因为他发现了一件事,好像所有他珍视的朋友都活的非常纯粹,老族长、顾龙、贺兰鲛、裴子衿、现在又加上了一个西园寺一树。纯粹也就意味着固执,一旦他们决定了什么,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能气得你牙根痒痒。
正文 第1909章 天才与疯子
有人说,人类寻找伴侣的过程其实就是在弥补自己灵魂缺失的另一半;这句话不完全对,因为如果完美是十分的话,那人撑死就只有零点五分,再找一个补上也不过是变成了一分而已,剩下的九分则需要朋友、家人、事业和梦想来填充。
萧晋是个很容易纠结的人,心中没有多少执念,甚至在很多情况下都会选择妥协,因此,他和“纯粹”这两个字连一点边都沾不上。可是,人缺什么就想要什么,他长这么大遇到过的人无数,能够成为朋友的却寥寥无几,潜意识已经替他做出了选择——只有获得他尊重的人才有资格。
由此可见,珍视的人都太过纯粹,也就怨不得旁人了。
“好吧!你喜欢作死,那就作吧!”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掏出手机说,“不过,为免你真的很快就把自己给作死了,我还是先趁机会赶紧让花雨来见见你比较好。”
“萧桑!”西园寺一树想阻止他,“我现在这副样子,要是让花雨看到了……”
“废话!”萧晋拨打电话的动作不停,“你的伤一时半会儿的根本好不了,难道你要那孩子白跑一趟吗?西园寺一树,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这辈子最鄙视的就是那种为了什么狗屁梦想就摒弃感情的人,你最好别犯我的忌讳!”
话音刚落,电话就通了,他立刻换上一副笑脸,用痴汉般的口气说:“我最最喜欢的花雨酱,几个小时没见,有没有想念欧尼酱啊?”
不知道电话那边小萝莉说了什么,他慌忙道:“别挂别挂!我有事找你,现在让喜春带着你坐车来十月初五街,注意点别被人跟踪……”
听筒里已经传出了忙音,他微微苦笑一下,对西园寺一树说:“看到了?那丫头想你都快想疯了,要是让她知道了你为了一点伤势就想不见她,肯定会伤心死的。”
西园寺一树眼眶泛起了红,望着天花板说:“她是上帝赐予我人生中的唯一温柔,只要有她在,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愿意去热爱这个世界!”
这话听着很肉麻,但萧晋难得的没有吐槽什么,因为他同样也是一个因为爱就对人间抱有希望的家伙,这也就注定了,他们谁都不可能成为马戏团团长那样的“伟大的人”。
一个国家囤积核燃料基本上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制造核武器,从而在国际博弈中占据主动权,只要不是谷同光和北高丽王那样的疯子,没人会想发动世界级的战争。
马戏团团长既然能被想杀他的西园寺一树由衷的称为“伟大”,那他的疯狂程度明显是远超谷同光与北高丽王的,以他如今的地位,什么战争、金钱、权力、美人……等等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早已唾手可得,再有所求的话,就只能去云层之上去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