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玄慢慢的往出口移动,眼睛还是一眨不眨的观察着岸上。
那几个山民已经把油料搬到了船舱,工作人员也开始俯身解开缆绳。
客轮又是一声长鸣,螺旋桨慢慢发动,搅动的岸边的江水一片浑浊。
宋青玄看到岸上并无异象,疾步走到出口处,大声喊道:
“等等,我要下船。”
“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下去干嘛?”
一个年轻漂亮的女船员训斥他。
“我有急事。”
宋青玄就觉得小腹又是一热,他急忙把头扭向一边,手里晃动着船票,但是态度异常坚决。
“真是有病,快点。”
女船员轻骂一声。闪开出口。
宋青玄如释重负,只当没听见,急忙窜上舷板,冲到岸上。
岸上的几个山民疑惑的看着宋青玄,其中一个问道:
“大爷,你怎么从这儿下来了?”
宋青玄把包挡在身前,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回答道:
“刚才突然接到电话,家中有急事要回江北,请问这儿有没有船或者汽车可坐?”
一个山民指着北方说道:
“汽车倒是有,但要从这儿出去走十里山路。”
宋青玄又焦急的问道:
“太远了,那有没有船?”
“只有过往的渔船,你在这儿等等吧,运气好的话,也有可能有货船在这儿靠岸。”
山民们说完,一哄而散,逐渐消失在岸边的山后。
宋青玄等山民走远,手忙脚乱的从包里拿出一个腰包,又把包中的金银细软塞进去,然后紧紧的扎在腰间。
宽大的风衣之下,倒也看不出腰部的臃肿。
荒山野岭,财物惹眼。
宋青玄不得不为自己的安全担心。
千万不能还没逃脱孟家的追捕,又让别人见财起意,被杀死在这荒山野岭,那可就冤枉大了。
宋青玄焦急的站在码头上来回走动。
江中过往的船只不少,但是对他在岸边的招手呼唤,一个个都无动于衷。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一艘机动渔船贴着岸边,顺流而下,宋青玄老远就大声高呼:
“船家,请靠岸说话。”
渔船上的人,听到了他的喊声,熄灭发动机,渔船缓缓靠过来。
有个四十多岁,脸色黝黑的汉子,从机舱中探出头来问道:
“怎么了,有什么事?”
宋青玄急忙掏出一把钞票,挥舞在空中,迫不及待的说道:
“船老大请行行好,我刚接到电话,我娘病重,要赶回云州,请载我一程可好?”
船老大迟疑了一下,然后对着舱内喊道:
“小伟,放船板。”
一个二十多岁的精装青年从船舱中走出来,从船上拿出一块船板搭在船边,然后又顺手拿起竹篙,撑住岸边的一块石头,使劲用力,渔船缓缓的停下。
宋青玄急忙跳上船板,然后那个青年搭手一拉,他就落到渔船上。
宋青玄连声称谢,走到船老大面前打开皮包,亮出里面的钞票说道:
“俺娘病重,我着急回云州,这次出来就带着了八千块钱,请船老大收下。”
船老大憨厚的笑笑,说道:
“什么钱不钱的,我正好要去江北打渔,这样吧,就把你捎到江北,然后你可以再坐船回云州。”
江北,宋青玄是万万不敢上岸。
那才是刚离虎口又进狼窝,孟家肯定还会安排人在码头守着。
他眼睛一转,拿出包里的钞票全部塞给船老大,继续恳求道:
“就请你行行好吧,我从江北再买票坐船,又会耽误很多时间,怕是见不上我娘最后一面了。”
宋青玄说完,摘下墨镜,开始擦拭眼泪。
船老大看到宋青玄的样子,吓了一跳,问道:
“老先生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如此吓人?”
宋青玄悲戚道:
“实不相瞒,我也是身患重病,本来朋友在映秀给我介绍了一个老中医,今天要去看病,但是刚过江北,就接到了家中的电话。”
宋青玄满嘴胡言,一面擦拭眼泪,一面偷偷打看船老大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