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淳,好好养伤,我再号召大家凑点钱,去城里给你婆娘看看病,只要她的风湿骨病好了,你们的苦日子就到头了。”
段正淳苦笑着长长叹了口气。
“唉……,算了吧,大家的日子也不宽裕,能熬几天算几天吧。”
南云潮湿多瘴,风湿骨病盛行,再加上医疗条件的限制,患有这种病的群众数不胜数。
清风寨中不仅自己的老婆患有这种病,很多村民都骨节变形。
不但不能干农活,病情发作起来痛不欲生。
段正淳怎么忍心让大家伙凑钱给自己的老婆治病。
再说了,这种病根本就治不好,有多少人家都是基本上连家底都花光,但是仍然忍受这病痛的折磨。
段雪兰的妈妈反身扑倒在床上,痛哭失声,哽咽道:
“兰兰他爹,你为啥不让我去死了啊,这样活活的拖累你们爷俩,啥时候是个头啊,我前世到底造了什么孽啊,老天爷啊,你还是收了我吧。”
“娘,你再这样说,我就去跳崖!”
段雪兰眼睛一瞪,倔强的说完也失声痛哭。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苦日子总归会过去的,正淳这不没事的吗。”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老族长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又劝了几句,就要带领大家离开。
但是段雪兰随后的一句话,又让大家的心紧紧的揪了起来。
“阿爷,我爹说这次咬伤他的那条毒蛇,和咬伤安慧爷爷的那条一样,我爹能不能撑下去还不一定。”
段雪兰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实情。
大家猛然呆滞。
段安慧!
大家猛地想起那个跳崖而亡的老药农。
死去的段安慧既是药农也是医生,一身医术虽算不得出神入化,但是在这方圆百里声名遐迩。
在这贫穷的大山中,山民们大多困苦,没有钱去城外的大医院看病。
都是段安慧翻山越岭的去给大家治疗。
上了年纪的人都记得。
那名老中医被不知名的毒蛇咬伤之后,每逢初一、十五毒发的时候,就痛苦的满地打滚。
那种凄凉的样子,令人惨不忍睹,至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最终他没死在毒蛇的口中,却因为忍受不了那种痛苦跳下了悬崖。
当村民们从山崖下找到他的时候,虽然他全身的骨节寸断,但是脸上却带着安详的笑容。
那是一种解脱之后的笑,令人心悸。
死去也比接受那种痛苦的煎熬还坦然。
可以想象,折磨他的痛苦,该是多么的强烈。
他本身就是一名医生,却连自己的痛苦都不能解除。
由此可见,那种蛇毒会是多么阴狠。
但是现在段正淳竟然被那种毒蛇咬伤,大家同时倒抽一口凉气。
老族长皱紧双眉,走到段雪兰身前,问道:
“兰兰,你刚才说的齐晖是什么人?”
段雪兰擦干眼泪,说道:
“具体我也说不好,只知道他是个医生,我爹的蛇毒就是他治疗的,他说那种毒蛇名字叫莽山烙铁头,举世罕见。”
老族长追问道:
“难道他也没有办法?”
老族长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这句话其实问了也是白问,想当初段安慧不也是医生?
但那又如何,不也是连自己都救不了?
段雪兰却继续说道:
“他去清风岭寻找草药了,他说毒蛇出没的地方,会有一种金花四叶草,能够彻底治愈我爹。”
众人又都松了一口气,仿佛又看到了希望。
“对了……”
段雪兰又说道:
“齐晖大哥还说过,这种烙铁头毒蛇非常稀少,就是城里的大医院,都没有治疗它们的血清。”
大家的脸上又重新笼罩上阴霾。
烙铁头这种毒蛇,竟然这么邪性?
“金花四叶草?”
有村民喃喃道:“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