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帆 第337节

  虽生长着皱纹,却没有丝毫暮气,曾经站在权力之巅上,服食了许多珍奇之物,即使是亡国余孽,但看起也只是刚过壮年。

  头也不回的带着那些人离开。

  十一年前的北境监狱大暴乱。

  李思特用腐蚀药剂救出了很多道上的老炮,混江龙赫尼德,苍山烟叶公司,第七修正案,泰盛银行,运亨矿产,西罗帝尔兄弟会,还有一个传承很久的秘密组织老大。

  这些道上的人知道,仅凭他们无法挣脱由亚兰王廷直营的地狱,这世上最大最强的牢笼,必须放出那些关押在最深层的大罪之人。

  为了西大陆今日之乱局,开了个头。

  而那些大罪之人中,包括了佐忒。

  让他,重见天日。

  离开亚兰前,佐忒曾去龙石广场国家博物馆,看了一次奥格涅的尸体标本。

  是的。

  世界上最危险的人已经死了。

  那些士官长,所有悲剧的残骸,也慢慢在历史中消弭。

  无人怀念那段岁月了。

  除了佐忒。

第467章 CI 鞭子

  第467章 CI. 鞭子

  鳄岛为永恒教派的来宾,献上了一份大礼。

  王权与神权的交锋,击而不破。

  亚兰不尽是都格丽,作为卡司塔行省的首府,以及从各国收缴藏品文物的底蕴,所形成的艺术之都,经济常年位列前十上游。

  拿破轮的芭黎什么地位,都格丽什么地位。

  这个国家就像是奶盖奶茶,上层和下层不是一个味儿。

  军政府环境下,医疗和教育的投入相当有限,也造就了文化差距水平巨大。

  知识分子的确拎得出一水水儿的来,可文盲更是不计其数,中间过渡的带专二幺幺是稀有动物,大多是条件稍好就被长辈强行被带着去上学,但的确不是那块料,也没有与之对应的铺路,还不如胎教肄业去冒险者公会三五瓶,知识是被垄断了的。

  王廷影响力虽被无限放大,但地方小贵族可能也是文盲,刑事执政时一拍脑袋就可能决定。

  大多数人也就是卖命工作活得起,而像一些远离交通枢纽的乡镇,也是最广泛的地方,比如说盖伦老家,也只是苦苦挣扎在温饱线,难道黑剑冥炎下乡给你送彩电啊?

  别指望帝皇手下的那些大头兵念着老百姓的好,受委屈被冤枉了,打扰军爷酒兴不一刀砍死你都算轻的。

  这个时候就需要永恒教派的圣职人员了,来帮你解决麻烦,充当父母官。

  在这种左右互博下,亚兰才达到了一种均衡的状态,这个国家最空白的地方,但也是最重要的地方,在文化领域,被教皇掌控了。

  在军警宪特横着走的亚兰,人对帝皇的敬畏,更多的是畏,信手斩龙,暴杀旧亚兰君王以谢天下,那是比机密处总长还要恶的人,何人有胆不畏?

  而新的西大陆宗教一哥,人对教皇的敬畏,更多的是敬,当然只限亚兰国教国营范围,蛮子别来沾边,他妈的异教徒,来亚兰要饭了?异国如马尿,亚兰是国窖,入口柔,一线喉。

  没有永恒教派,帝皇是能横征暴敛,疯狂扩张的,加速制霸西大陆,成王之路。

  但与此带来的后果是,内部松散,根基不稳。

  两者共轭可靠,才有今日稳如泰山的大陆一哥,虽快速崛起,底蕴也稳如磐石,天兵大杀四方。

  但权力之争,两雄不并立,虎掷龙拿,必有一伤。

  在长达二十余年的对峙下,矛盾已经渐渐不可调停失控,此间大事,并非儿戏,讲究斗而不破,争而不伤。

  打是必须打的,什么时候打,什么地点打,喊什么人来。

  谁输了谁让步。

  已经有了结果。

  推进运动,必有战乱,已占天时。

  穆隆公国,异国他乡,此为地利。

  时之剑第十八编队前朝余孽,亚兰陆军大将灾厄之影鳄岛。

  可谓人和。

  鳄岛不仅把佐忒一行人晾在了补给站,更是有惊喜礼物。

  穆隆本土抵抗势力,在神圣真主的信仰加持下,疯狂之辈比比皆是,一旦屯兵战线有哪个地方薄弱,抵抗军必定会来咬这道口子破坏铁路。

  更何况是鳄岛故意示弱,诱敌深入。

  饶是鳄岛也不得不佩服这些愚昧的人,他们认为受到神圣真主赐福,用经书蘸下的水洗礼后便刀枪不入,愚昧到近乎悲壮,哪怕以血肉攻势,也要破坏这铁路。

  而鳄岛只是把他们当狗一样杀。

  鳄岛最不缺的也就是工人和材料,接续便可,也更好从西塞罗那,捞到更多的油水。

  到最近的城镇不远,只有几里路,补给站修在这里,也是为了竭泽而渔。

  肃杀的旷野,异国的黄沙。

  马蹄猎猎作响,数十匹棕马奔踏而来,烟尘滚滚,那些异国之人手持响火,腰挂弯刀,头巾蒙面,行缠绞脚。

  副手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这次传教之路困难重重,内敌外夷纷沓而至。

  急于立威展现手段,让手下人马信服他的佐忒,只带了几个文职神官。

  养尊处优的神官何时见过这等阵仗,转头就逃,好在走得不远,现在七八分钟跑回去还能让列车内的时之剑应付他们。

  心脏狂跳,生死危机,一辈子没跑得那么快过。

  他们大脑宕机,甚至忽略了人能否跑过马匹这一点。

  根本没在意后面的情况,听不到那些马匹嘶鸣越来越少,以及停驻不前逐渐微弱的穆隆语喊杀。

  玩命狂奔忘记了时间。

  一个神官急急忙忙跑回列车处,已是筋疲力尽,两腿打颤,一下子瘫坐在地,大口喘着气。

  列车内待命的时之剑也早早发现了动静。

  副手听到报信,没想到出师未捷,天降指挥官自视甚高,带了寥寥数人均是文官身先士卒,他没回来,难不成已经横尸在那?

  该死,这列车是返回亚兰的唯一工具,除铁路沿段外都不安全,随时可能被本土人民截杀。

  时之剑十八编队加上佐忒,共三十一人,人数虽少,但各个均是百人敌,有神迹加身,剑术高超,更是有人自幼被斩去烙喉斩舌,将毕生岁月都献给永恒与时光之龙。

  还有十多节车厢的重装罐头,为的是踏平穆隆。

  “还是留一部分人在这里,我们过去看看。”

  副手不敢怠慢,带着十位身披白袍戴镀金龙面兜鍪的时之剑,和三十号通体漆黑候铁板甲的重装牧师,向着事发地进军。

  几分钟后。

  当副手赶到现场时,此地人仰马翻,血流成泊,戈壁为鲜红浸没。

  佐忒临行时连武器也没带,用的只是从一个抵抗军手中缴来的弯刀。

  他是只用刀的。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刀所斩不断的。

  唯一考虑的只是,刀够不够快。

  几十匹马中,还剩下十多匹,其余的断颅处,切口如镜面一样光滑。

  所有人中,只剩下一个活口,其余人的脑袋,在地上滚动。

  副手刚好抵着战斗结束,有一颗头颅像是被刚刚切下来,眨动着眼睛,不时便凝固住。

  所有生物有且仅有的伤口只是脖颈平整如盘的截面,还在汩汩冒着血泡,鲜活无比。

  没有一刀不是致命的。

  只是收割,如风镰扫过麦田,仅此而已。

  不仅是副手,连兜鍪下的时之剑也为之讶异,人力终有穷尽之时,哪怕是军部大将,以寡敌众,体力殆尽,也只能引颈就戮。

  这次行动的总指挥官,不简单。

  仅剩的活口是个年轻人,瘫躺在地,被佐忒用刀抵着喉咙,流着眼泪。

  他们的炸药也只是简陋的黑火药桶,用驮马绑着,这年轻人因驮马负重大走在最后,也逃过被收割的命运。

  佐忒沉思了一会儿,自己央求昔日下属马库斯,好不容易换来的机会,必须要步步为营。

  此事要有余地,不可杀绝。

  “在我们等会儿要去的城镇,你将同僚的头颅用绳索捆住,吊在城门之下,我便饶这城镇中所有人一命。

  否则我会以纠查抵抗军为由头,屠杀此地。

  再且。

  你可以皈依教廷。”

  佐忒放下手中弯刀,但也割破些许少年的皮肉,渗出血来,如是最好。

  副手知道此次前来是暴力设立教堂,但这会不会有些过火?

  “悬颅示众就不必了吧,我们是要同化,并不是占领。”

  副手建议着。

  “如果不这样做,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是否是表面顺从你,却又偷偷遵从自己的意志呢?教廷富可敌国,被鳄岛被抢走的,我们赈济便是了。”

  有些话佐忒不会说出口。

  亚兰人相信龙主存在,是因为教众在给他们好处。

  真正侍奉龙主的人又有几何。

  权力,真是奇妙,掠夺来的施舍,奴隶却狂热于这使人愚昧的鞭子。

第468章 CII 刀(52K)

  第468章 CII. 刀(5.2K)

  二十八年前。

  宫廷的处境岌岌可危,各大贵族在君王的血税以及机密处的恐怖统治下,求和的立场已经完全崩溃。

  资不抵债的佃农,被杀良冒功的家庭幸存者,领主战乱家破人亡的流浪者,旧亚兰国制下的悲剧产物糅合在一起,国内大小起义频频爆发。

  王廷对亚兰的控制宛如烈马脱缰。

  只能由佐忒亲征,将所有不听话的人,统统暴力镇压。

  只有上天知晓,这种局面还能维持多久。

  旧亚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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