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金对这些有所了解，十分自信地回道：“我对阁下军队的政策有所了解，我十分赞同这种做法，也愿意进入军校学习，并有信心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
“哦？”腓特烈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端起茶喝了一口后问他：“你对我军有多少了解？”
尤金有些高兴地说：“我十分赞同阁下军中纪律严明、严抓培训、注重后勤、关爱士兵等做法。我在军队里也是这么做的，但是和其他军官显得格格不入。”
接着他义愤填膺地说道：“我提高了我的军队的伙食，每人每天多一个洋葱、一块奶酪和一根香肠，其他军官就认为我的做法会让他们的士兵看见后产生不满，破坏军队的团结，就因为我没有像他们那样从军粮款里贪污。”
“后来反倒是他们写匿名信给路易陛下，污蔑我贪污军粮。还好陛下贤明，知道我家里有钱，我更是从小不缺钱，所以才置之不理。”
“我让我的士兵每隔一天训练一次，然后又被写匿名信，因为别的军官是五天甚至十天才训练一次，他们这次用的理由是我和里森堡人勾结，让的军队精疲力尽没法打仗。”
“结果您应该知道了，里森堡人发起了大反攻，在晚上偷袭我们，我们全部被赶到港口。”
“当时只有我的军队还保持着建制，借着地形在城外隘口挡了一阵子。最后要不是法师团和阿尔芒的人正好来换防，一下船马上赶来，我就死在那里了。”
玛丽在一旁一直静静地听着，最后亲自给尤金倒了杯茶。
她听说过这场发生在一年前的战争，里森堡王国以夜袭为开端把高卢王国的野战军团给击溃，短短半个月便收复全部失地，缴获洋葱无数。
这场战争中高卢军队唯一的亮点就是有人把里森堡军队主力堵在港口外三天三夜，身后的溃兵没有一个人反身支援，而是争先恐后地抢船离开。
最后直到一支换防的军队恰好登陆，随后前去支援，这才让溃兵得以全部撤离。
都是在战场上活下来的，玛丽知道在那个时候独自断后有多困难，和自杀差不多。
腓特烈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他知道的比玛丽，甚至比尤金还多。
(本章完)
第246章 你投奔的是曾打败你的
春风又起，天上的云多了几分，燕子飞得越来越低。
亭子里，尤金感谢了玛丽后喝了点茶润润嗓子，心情平静了下来，换了个话题：“我对参谋官赫尔穆特提出的军事地理学说很感兴趣，但有些不同意见。我想他肯定没有把全部学说发表出来，也有可能在某些地方故意公开错误内容。所以我想和他探讨一下。”
腓特烈微微点了一下头，赫尔穆特在《韦森日报》军事版发表的确实只是个综述一类的内容，部分地方前后矛盾，如果是有水平的人可以看得出来，从这点来说尤金算是合格了。
他问尤金：“这么说，你是因为在那场战争里对友军失望了，所以才来加入我军？”
“是啊。”尤金叹了一口气，“有件事情没有对外公开。”
“当时总司令那个混蛋是跑得最快的，他一回国就到路易陛下面前说我和敌人有勾结，就因为他听说了我断后，断定我活不过那场战争。”
“正好当时我的母亲在宫里给太子殿下上钢琴课，听说这事之后马上掰了一根钢琴腿冲过去在陛下面前把他打得头破血流，边打边骂他……呃……可能不太好听。”
玛丽听到这里用折扇捂起嘴笑着对腓特烈说：“我听说了，当时尤金的母亲边打边问，你是不是看见威廉快死了，要去莱茵联盟继承王位。”
当初威廉把锅扣在腓特烈父亲的头上，结果腓特烈把他的走狗打死，还扩张了领地，升了爵位，这事成为了笑话。
尤金端起茶杯喝茶掩饰一下，玛丽自己笑得挨在腓特烈的肩头。
等玛丽不笑了，尤金才接着说：“当时母亲向陛下保证我没有和敌人勾结，否则就把她绞死在王宫前。最后是阿尔芒、法师团和其他回去的军官给我作证，才没有让我蒙受不白之冤。”
“只是那个混蛋家族的地位不比我家低，最后一点实质性的惩罚，在军队里还是我的上司，其他逃回来的依旧是军官。当时我就觉得这很没意思，于是就退出军队，思考一番后决定来投奔您。”
腓特烈听后沉默了好一会，让尤金有点担心他拒绝自己。
“我是欢迎你的，但是最后是否加入韦森军等听完我下面说的话后再做决定。”腓特烈突然说道。
腓特烈的表情认真起来了，严肃地说：“我参与了那场战争，当然，我是和里森堡王国是一伙的。”
“什么？！”×2
不只是尤金，就连玛丽也惊讶地看着腓特烈。
这场战争从头到尾都没有韦森州的影子，两个地方远着呢，但腓特烈却说自己参与了，让人摸不着头脑。
尤金认真地思考了一会，突然恍然大悟，喃喃道：“原来如此，难怪我们会输，我们港口的一举一动您都知道，只要告诉里森堡人，他们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腓特烈微微点了点头，随后问他：“你还愿意加入我们吗？”
尤金有点犹豫地说：“愿意是愿意，但是您愿意相信我吗？不怕我把你们的情报泄露吗？”
腓特烈不屑地说：“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就算是敞开了给别人看又怎么样，要学我之前先做到不贪污军粮吧。”
玛丽在一旁用羽毛扇子挡着嘴巴笑着打趣：“高卢军洋葱不满锅，洋葱满锅则无敌。”
尤金无奈地附和着这个笑话苦笑了一下，端起茶一口喝完，调整了一下心情，正色对腓特烈说道：“我依旧愿意加入阁下的军队，因为我的思想与阁下不谋而合，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样的军队才是真正的强大的军队！”
腓特烈对他伸出右手，郑重地说道：“欢迎你的加入，我相信这是能让你的思想升华与成为现实的地方。”
“我的军队几天后就会路过这里，你先担任见习参谋，与参谋部一同行动，在战争期间有建议权，能否说动参谋官、副司令、德拉加塞斯亲王和我采用你的建议就看你的本事了。”
尤金激动地和腓特烈握了手，没想到自己一加入就能进入中枢，这是一个很高的起点。
只是腓特烈笑着给他泼了冷水：“但是，你现在还不是军官，只是普通士兵，在韦森军中属于‘以兵代官’，不过薪酬和待遇和军官一样，战争结束后还得去军校。”
尤金愣了一下，随后说道：“没关系，这是应该的。”
腓特烈这时才对他说：“参谋部的船在第四天才经过维恩城，你可以在那个时候上船向参谋官赫尔穆特报道，具体工作由他安排。”
“对了，去年里森堡军队进攻你们的计划主要是他主持制定的，原计划是在把你们包围在港口里面全部抓俘虏，赎金我们能拿一半，结果因为你拖延了时间这最后一步没达成目标。”
尤金惊讶得张了张嘴，心里面有点慌，到时候会不会挨打啊。
入职的事情谈好了，腓特烈让仆人在旁边烤肉串，大家边吃边聊，和尤金聊起他家那边的风土人情，问起阿尔芒和弗朗索瓦丝的近况。
尤金在吃饱烤肉后看到天上开始飘雨，于是找了个借口溜了。
他在维恩城租了旅馆住，再住几天不是问题，要是就在这里传出某些传言问题就大了。
春雨很快就落下，玛丽让仆人把亭子清理干净后全部离开。
“我有件事想不明白。”她坐在腓特烈的腿上问道，“你为什么要帮里森堡王国，得罪高卢王国这么严重，还要说出来？”
腓特烈只是轻轻地抱着她，手没乱摸，有些疲惫地说道：“前年，威廉国王的身体越来越差，已经全身无法动弹了。他的最后一条政令是向高卢王国寻求一位公主和鲁道夫结婚。高卢王国那边马上同意了，女方是他们国王的一位侄女。婚期是明年。”
玛丽听出了他的意思，也听出他的疲惫。
“辛苦你了。”玛丽轻轻地吻了一下腓特烈的额头。
腓特烈笑着问她：“你又懂我的意思？”
玛丽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同样笑着说道：“别小看我啊。”
(本章完)
247.第247章 跟着去看看
247.
晚餐时间，皇宫的餐厅里香味扑鼻，烛台上的蜡烛发出强烈的光芒，照得菜肴上的油脂亮晶晶的。
斐迪南看了一眼餐桌两旁的儿女，数了两遍，笑着说：“很久没有像这样全部到齐了。”
离皇帝最近的几位王子公主笑了起来，转头看向末尾的玛丽和特蕾西亚。
玛丽若无其事地喝着汤，特蕾西亚红着脸低下了头。
大王子摇头说道：“唉，特蕾西亚，如果你那时候坚持一下，我们帮你又有何不可呢。”
特蕾西亚像没听到一样，小口小口的喝着汤。
这时玛丽对斐迪南说道：“父皇，我过几天出去旅游。”
斐迪南和玛丽的哥哥姐姐们马上明白是什么情况，笑着看着她。
五公主惊讶得夸张地说：“他真有传闻中的那么厉害？让你舍不得他？”
玛丽若无其事地回道：“去试试就知道了。”
“滚蛋！”五公主笑骂起来，“那个混蛋用很低的价格买光了我的羊毛，我恨不得把他绑起来涂上盐扔羊圈里面。”
斐迪南平静地问她：“你是自己去还是带着军队去？”
玛丽回答：“我自己去，如果您能同意我带着火龙去那就最好了。”
自己是自己，但火龙是帝国的，玛丽分得清。
斐迪南放下勺子，右手轻轻敲打着桌面，认真地思考起来。
其他人也都停下进餐，等待着父皇出结果。
只有玛丽毫不在意地继续吃吃喝喝，她不是在向斐迪南征求意见，只是说一声。
斐迪南看她这表现也就明白了，认真地问道：“是他要求的还是你自己想去？”
玛丽回答：“去年里森堡王国打败高卢王国是腓特烈策划的，我想去看看他的军队是什么样子。”
斐迪南刚拿起勺子，听到这话手一哆嗦，勺子掉在桌子上。
除了特蕾西亚，其他王子公主都惊讶地看着玛丽。
“你不是开玩笑吧？”大王子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此前没有半点风声，而且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好处当然有。”坐他对面的二公主脸色有些阴沉，“看来莱茵联盟和高卢王国的王室联姻让莱茵内部的贵族很不满意，我猜测韦森公爵只是一个明面上的主导者，背后参与的贵族恐怕不止上游地区。”
老三捋着胡子冷笑道：“高卢王国自大了，虽然鲁道夫脑袋不行，但是想靠着一个女人就插手莱茵联盟事物，还是太幼稚了。”
“高卢王国如果在低地战争刚结束莱茵联盟士气大跌的时候这么做是没问题，但是易北河之战后莱茵联盟的信心就回来了，他们不去找高卢王国麻烦就不错了。”
老四眼睛微微一眯，对斐迪南说道：“父皇，我去出访高卢吧。如果莱茵和里森堡东西夹击高卢会让高卢很难办，海峡北面的盎格兰以他们没事干就找高卢麻烦的传统肯定会加入。我听说高卢的太子还没有太子妃，我觉得九妹挺不错。”
说完，他的右手随手一抬，两根手指夹住了飞来的餐刀。
然后他郁闷地用手绢擦手，同时对九妹说：“你扔餐刀就扔餐刀，能不能别涂满果酱再扔。”
玛丽对同一个母亲的亲姐姐说：“姐，下次你抹了芝麻酱再扔。”
她们的哥哥瞪着两个妹妹说：“过分了，浪费食物不好，烧红就行了。”
老四瞪着老八，到底谁才过分。
和老四一个母亲的五公主也对斐迪南说：“父皇，我和哥哥一起去吧，我去教教那位高卢公主，她的手法太糙了，不懂得一点一点来。”
“哪有还没嫁过去就喊着要在新王宫举行婚礼的，还要比高卢王宫豪华，难怪韦森公爵他们要给高卢王国背后捅刀子，结果今年就改口希望孩子在新王宫出生了。”
……
斐迪南默不作声地看着子女们在自己面前各显神通，只有不参与皇位继承的玛丽继续不紧不慢地吃着晚餐，还有例行低头不语的特蕾西亚。
等全部人说完后，斐迪南问玛丽：“玛丽，如果以后我们和韦森公爵之间发生战争，你会怎么做？”
玛丽斩钉截铁地回答：“我会在战场上打败他！”
五公主揶揄起玛丽来：“看来这些天你都没赢啊，特蕾西亚没帮你？”
玛丽瞪着她说：“那你来帮忙吧。”
斐迪南在孩子们闹得差不多后才对玛丽说：“去就去吧，注意安全。你的火龙也带去吧。”
玛丽马上笑了起来，站起来郑重地感谢父皇。
一家人的晚餐结束后，斐迪南让特蕾西亚送自己回住的地方。
在卧室里，蜡烛散发着柔和的光，壁炉早已燃起，火焰舔舐着一口小铁锅，锅里飘出来自南方的大米和药材的香气。
斐迪南坐在床沿，郑重地对特蕾西亚说道：“韦森在维恩城还会停留十天，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