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特烈和他客套几句后突然问道：“我听说阁下的会馆同盟已经濒临死亡，不知能否卖给我？”
舒派亚对这个问题毫无准备，一开始还以为他找自己来是询问关于战利品分配事宜的，毕竟自己知道被没收的财产里哪个是优质资产。
腓特烈继续说道：“会馆同盟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有着近两百座加盟城市，可以左右政治局势的庞大联盟了，现在只是一个在不到十座城市提供货物售卖商铺、存储仓库和商人旅馆的商业机构而已，我说得对吧。”
舒派亚苦涩地点了点头，这些事情不用什么人泄密，随便找个商人打听就行了。
腓特烈接着说：“我有意涉足海上贸易，与其从头开始，不如把你们的业务带着熟练员工买下来。”
“如果你愿意在出售会馆同盟后到我的手下任职，我可以给两倍的薪水和相关提成。”
舒派亚听后心中开始思考起来，如果韦森公爵要涉足海上商业活动就需要有一批熟悉业务的专业人士，而自己正好是专业的，也可以找来更多的专业人士。
他早就有了离开会馆同盟的心思，既然当不成韦森州的商务部长，那给同一个老板打工也不错，而且这个老板很厉害的样子。
“公爵大人的好意我接受了。”舒派亚回道，“只是会馆同盟的业务一直在萎缩，赔得都快发不起职员的工资了，如果大人要涉足海上生意我建议重新开始，还可以推荐不少有经验的员工。”
腓特烈听出了他的意思，笑着说道：“会馆同盟历史悠久，储存了大量海上商贸的资料。”
舒派亚赞同地点了点头，会馆同盟的资料室里有几百年存下来的资料，堪比一座图书馆，那里现在成了组织高层塞人领工资的地方。
接着腓特烈直言不讳地说道：“我看中的就是这些资料，它在你们手里毫无用处，到了我的手里却会变成一座金矿。”
“啊？！”舒派亚一惊，“真的吗？那要怎么做？”
腓特烈只是笑而不语。
舒派亚马上说道：“抱歉，我失言了。”
“虽然我是会长，但是出售会馆同盟一事不是我自己能决定的，我还需要和大家商量。”
腓特烈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给你们三天时间讨论，报个价格给我，可以要金币也可以从我的战利品里挑。”
“如果原来的人愿意在我的手下工作薪水先比原来高三成，认为自己可以拿更高的可以来说服我。不过呢，相应地也要按着我的规矩管理。”
他说到这里抬起手来打了个手势，马上有女仆端着一个托盘来到舒派亚面前，上面放着一本名为《韦森家族产业管理制度》的手册。
舒派亚带着手册离开了，两天后带着十来个人回来了。
这些人都是会馆同盟的股东，他们的报价在腓特烈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如今会馆同盟是个赔钱货，有人接手自然最好，更别说可以用来换取汉马城里的产业。
最近汉马城为了新市长一事陷入神仙斗法之中，整个城市管理几乎停摆，但是韦森公爵购买会馆同盟一事没人敢怠慢，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相关手续。
有着数百年历史，曾经辉煌一时的会馆同盟在1027年11月正式解散，取而代之的是韦森家族的“拂晓商会”，标志自然是韦森公爵的坐骑拂晓。
汉马城中对此事议论纷纷，很多人认为韦森公爵是被人忽悠了，觉得海上的生意很好做，就买了个破落户自己玩玩。
俗话说术业有专攻，打仗行不一定做生意就行，很多人等着看笑话。
这些流言蜚语自然进了腓特烈的耳朵，不过没在意，而是开始布局海上产业。
(本章完)
第217章 海上的生意
拂晓商会会长舒派亚接到的第一个任务是招人把原会馆同盟的资料室清理一遍，把所有资料分门别类整理好。
12月的第一天，舒派亚来到腓特烈的家里汇报工作，正好有其他人在。
那是一位酒红色头发的学者，正与腓特烈谈笑风生，外交部长克里斯蒂安在一旁笑容满面的做起了气氛组和帮忙倒茶。
腓特烈笑着为两人做介绍，舒派亚心中有点苦涩，因为眼前这人是韦森州的新任商务部长亚当教授。
亚当教授不知道面前这位曾经打过自己职位的主意，看到是新老板的手下后微笑着说道：“原来是舒派亚阁下，我此前对你有所耳闻。”
“如今你是拂晓商会的会长，我刚听说了大人对你们的安排，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我相信，不久的将来的名字会随着韦森公爵传遍每一个港口。”
舒派亚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早已调整好了心态，一脸和气地说道：“呈您的吉言，我只是韦森公爵麾下在海上冲锋陷阵的小兵而已。”
腓特烈在他们客套完后对舒派亚说道：“我听说在汉马城有不少商人想到韦森州投资，这件事情我交由亚当教授负责，你和克里斯蒂安协助。”
舒派亚一下子郁闷起来，不过还是接下命令。
腓特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随后说道：“接下来拂晓商会有新业务。”
“舒派亚，我记得收集和出售各港口重要货物的物价和送信曾经是会馆同盟的业务之一吧？”
舒派亚马上回答道：“是的，这项业务依旧在进行。会馆同盟曾经可以提供一百多个城市之间的送信服务和每月一次的商品价格更新。现在我们可以提供莱茵河流域、汉马城和北地数个港口之间的业务。”
腓特烈点了点头，又问他：“你听说过韦森州的广播吧？”
舒派亚双眼一亮，立刻回答：“我听很多商人说过，您准备让商会经营这项业务？”
腓特烈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计划先在北海各大港口和当地合作建立广播台。在海上，广播可以用来给船只确定方位。”
他接着把当初和海因里希教授讨论过的广播定位系统说了一遍。
舒派亚听得眼都直了，难以置信地问道：“这是真的吗？”
腓特烈没好气地说道：“我骗你干嘛，你又不是美女。”
“等明年春天海因里希带着几套设备过来，到时候你需要协助他在汉马城、勃莱梅城和天鹅城这三座港口城市建立广播站，同时测试定位系统，这三个地方的收音机就由你们来销售了。”
舒派亚打听过韦森州高官的做事风格，已经学着穿西装和拿个保温杯四处跑，现在马上在笔记本上记录下来。
腓特烈看他还在用蘸水笔，心想现在还没有人把钢笔和铅笔做出来，改天自己来“发明”吧。
舒派亚记录完后说道：“如果真能实现海上定位，我相信海上的每一条船都会买的。”
腓特烈说道：“那是自然，我和海因里希教授就等着靠这个赚钱呢。”
“广播系统改进后可以传递信息，海因里希教授已经研究出可以传信的设备，这次也一起带来在汉马城和勃莱梅城设点，这样两座城市之间就可以进行快速通信了。”
“如果这套系统可以用，一个人上午在汉马城发送一条消息，勃莱梅城马上就能收到，在第二天就能把消息送到指定的人手上。同样的，商品价格信息也可以通过这种方式传送。”
“等实验成功，如何构筑一个遍布北海甚至更广阔地域的通讯网络就看你的了。”
舒派亚的表情从惊讶渐渐地变成了兴奋，激动地说道：“如果是真……如果实验成功，我们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
腓特烈平静地说道：“先别高兴得太早了，其中的困难有很多，明年海因里希教授来了你和他慢慢研究吧，他接下来几年都会在这边忙了。”
“这个项目初期投入的成本十分巨大，我会派人送钱过来，记得把钱库打扫干净。”
舒派亚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以前会馆同盟钱库的优点就是干净了。”
这时亚当教授说道：“钱库太满也不是好事，钱要流通起来才是钱。”
腓特烈附和了两句，然后向舒派亚问道：“你对保险熟悉吗？”
舒派亚有些惊慌地说道：“您想涉足保险？这太危险了，简直就是赌博，一旦出事就会赔光了！”
腓特烈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你当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搞保险的嘛，只是你们太笨，只会赌船会不会平安回来。”
这年头的保险很原始，船长找一位有钱人，出海前把一笔钱存在有钱人那里，如果平安回来这笔钱就归有钱人，半路出了事有钱人就赔偿损失。
就像舒派亚说的，这和赌博一样，赢了收钱，输了赔钱。
腓特烈端起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十分自信地说道：“那是他们不会干，我就不一样了。”
“我问你，汉马城和北方的几条固定航线中，每年有多少船次，出事的船有多少，平均每100次出海会有多少次海难？”
舒派亚想了好一会才回答道：“这几条固定航线已经很成熟，100次的话不到1次。”
腓特烈认真地说道：“做个假设，有100条船，每条都是连船带货物价值1000弗罗林，我们每条船收3%的保险费，有一条船沉了我们赔，最后我们的收入是多少？”
舒派亚很快就算出来了，答案让自己的脸皮子直抽抽。
“但是……”他还是有些犹豫，“这只是从一对一的对赌变成了一对一百。”
腓特烈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盲目的对赌，而是基于数据分析得出的结论，这就是我为什么说会馆同盟的资料是金矿了。”
“你统计好海难的比例，还有导致海难发生的几个重要因素和所占的比例，特别是最近几年的数据，以这些数据为依据确定不同情况下的保险费率。”
“这件事不用急，可以一点一点来试。”
“还有，可以高薪招募一些研究数学的学者来商会工作，我们的决策是出于数据，而不是想当然。”
他对保险行业的了解有限，主要是作为数理基础的概率论和大数定律一窍不通，最多就知道泊松分布好像和大数定律有关，这个和泊松亮斑是同一个人搞出来的。
现在能做的只有一点点来摸索了，希望可以推动相关数学研究的发展。
舒派亚犹豫地说道：“我要认真想一下。”
他认真地思考了快半个小时，腓特烈和亚当教授没有打扰他，在一旁低声继续讨论起市场规模和分工之间的联系。
最终舒派亚决定先用几条航线试试水，腓特烈让他自己做决定。
“对了。”舒派亚临走前被腓特烈叫住了，“你说如果在汉马城北面挖一条绕过西姆布里卡半岛的运河收过路费，这生意有得赚吗？”
舒派亚一愣，想了一下后说道：“如果真有这样一条运河，肯定有很多船会从那里经过的。”
腓特烈听后让人拿来一张地图交给舒派亚，说道：“你去和海商们商量一下，快一点，如果可行我就把它加到谈判内容里面。”
(本章完)
第218章 你们是来宣战的吗？
12月中旬，莱茵联盟和丹玛王国、皮亚斯特王国的战后谈判在汉马城举行。
这次莱茵联盟由太子鲁道夫带队，但他只是作为一块招牌摆在那里，专业的事情由专业人士来处理。
丹玛王国是玛格丽特公主亲自前来，等赎回了国王的遗体，她就是玛格丽特女王了。
皮亚斯特王国那边低调很多，来了个大臣，主要是赎回战死贵族的尸体。
谈判的主要双方还是莱茵联盟和丹玛王国，现在莱茵联盟的王室法师团和贵族联军还占领着丹玛王国的佛伦斯堡。
腓特烈只是让克里斯蒂安去看着自己的那一份利益，然后就跑到城西一处庄园里。
他的战利品在买下会馆同盟后还有不少份额，就全部用来挑了一些连在一起的农庄，再和别人置换一些，最后整合成一个超大的庄园准备种大棚菜。
现在他做什么都是甩手掌柜，这座庄园由赫尔穆特的父母和弟弟管理，自己每天上午在普赛克的指导下学习，下午试图把微积分弄出来，晚上想着该“发明”什么东西。
这样的日子过了十几天，克里斯蒂安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庄园。
腓特烈正在练习剑术的基本功，转头来看了他一眼，平静地问道：“失败了？”
克里斯蒂安难过地点了点头。
腓特烈毫不在意地说道：“失败就失败吧，一条运河而已，亏的又不是我。”
他对这项谈判失败有了心理准备，毕竟上百公里长、20公里宽的运河区不是那么好拿的。
克里斯蒂安低声说道：“他们愿意给大人在丹玛王国所有港口的免税交易权。”
腓特烈继续挥剑，同时问他：“时间期限多久？”
克里斯蒂安回答道：“99年。”
腓特烈想了想，说道：“我原则上同意了，具体如何你去找舒派亚商量一下，尽可能地榨些利益出来。”
克里斯蒂安又说道：“大人，最近有很多人邀请你参加宴会，包括玛格丽特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