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后门乱糟糟的，有一辆来送粮食的马车在经过吊桥的时候翻倒了，木桶里的香肠洒落在齐腰深的壕沟里。
看门的士兵跳下壕沟，二话不说捡起香肠就啃，还往衣服里面塞。
来换班的见了也有样学样，不久后就连旁边哨塔上的也加入了抢夺香肠的行列，很快就打成了一团。
散出来的香肠很快就没有了，但是有人会让更多的散出来。
有个骑士赶了过来，气愤地用马鞭猛抽那些士兵，骂骂咧咧地说道：“一群老鼠一样的东西，这辈子没吃过香肠吗？！”
有个士兵抬起头来说道：“我们这么久只有发霉的燕麦粥！”
骑士手起鞭落，那个士兵的脸上被鞭出一条深深的血槽。
就在骑士又一次举起手中的鞭子，即将落下的时候，整个人突然愣在那里。
“敌……敌袭！”
清晨的阳光下，一公里外的森林中冲出一片黑色的海浪，在雷霆般的马蹄声中冲向了军营。
联军上下没人能想到，皮亚斯特王国的翼骑兵了居然绕开了东面防线的壕沟与障碍物，从后方的森林中杀出来。
这些骑兵的身后有着一双立起的翅膀，每一片金属羽毛上都铭刻着一个魔法阵，让他们可以在战斗中使用不同的魔法。
此刻每一个骑士身后的翅膀上都有一枚金属羽毛的周围折射着扭曲的光芒，这是皮亚斯特王国王室特有的减重魔法，可以减轻骑士对战马的负荷，使得战马可以用上全身力气飞奔。
一公里的距离对翼骑兵来说很短，不一会便接近了军营的围墙。
一阵鹰鸣从空中传来，数只翼展超过二十米的巨鹰从天而降，朝着围墙冲刺。
它们在离地十余米的地方突然改平，身体直起，双翼煽起一阵阵风刃轰向围墙。
三米多高的木头围墙在风刃下就像遇到了钢刀的水豆腐，很快就被切开了一大段缺口。
上千翼骑兵越过壕沟，毫无阻拦地冲入军营，马上以数十人为一组散开。
无数的帐篷被撞倒踩踏，马蹄很快被染成了红色。
联军士兵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跑，最终倒在马刀之下。
有人试图组织起反抗，随即被从天儿降的巨鹰抓住，在惨叫声中带到天空，然后自由落下。
有十数支翼骑兵的目标很明确，专门进攻那些贵族老爷所在的帐篷。
这些人个个武艺高强，又占了先手，贵族们很快就被定点清除，整个联军的指挥系统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彻底崩溃。
在军营的正面，五颜六色的旗帜就像是花海，数万步兵列阵缓步前进，越过壕沟，搬又拒马，砸开围墙，加入这场屠杀之中。
军营南方两公里外的一座山上，人的鼻子依旧分辨得出北风中的血腥味，引得不少野兽往这边赶。
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静静地站在山顶看着远处的杀戮场，转头看去，巨鹰已经飞进了伯尔灵城。
“校长，走吧。”维森男爵对那位中年人说道，“就连我这个考试从来不及格的人都看得出，全完了。”
格尔哈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有些自责地说道：“我明明提醒过他们，如果我再坚持一下……唉……”
维森男爵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我们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要是能听劝，早就门门功课都满分了。”
格尔哈德又叹了一口气，在北面的军营之中有不少自己曾经的学生，今天过后恐怕十不存半。
“维森，”他向这个曾经和自己打过架的学生问道，“韦森公爵是一个能听得劝的人吗？”
维森男爵想了想，摇头回答：“不知道，要劝他得发现他做了错事才行，但是我看他说的都很有道理，都是他劝别人。”
“不过他抽空上课的时候犯了错没少挨揍，他都没有怨言。”
格尔哈德想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开始冒出浓烟的军营，转身说道：“走吧，再不走就迟了。”
在山后停着一支规模不小的队伍，马车上装满了各种箱子和包裹，孩子和女人都坐在行李上。
不少人全副武装骑着马，他们是军事学院的师生，等着校长回来。
这些人好奇地打量着周围身穿灰色军营的骑兵，还有两位骑士老爷骑着的独角兽。
腓特烈有点担心，于是派出了护卫骑兵连和魔法师连进行保护。
车队出发，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三百公里外的腓特烈面前。
他得知战争已经开始，立即派出另外两个骑兵连接应。
战场上的屠杀在继续，到了中午，战俘们全部被用绳子十人一串交到了笑容满面的奴隶贩子手中。
当皮亚斯特军队出现在伯尔灵城外的时候，城主向两位乘着巨鹰到来的使者表示自己选择投降。
皮亚斯特军中最大的帐篷里，卡西米尔在侍从的帮助下脱下了身上的双翼、半身铠甲和覆盖全身的锁子甲，最后脱去满是汗水的全部内衬衣服。
当副官带来伯尔灵城投降的消息时，几个女奴正在为他仔细地擦拭着身体。
卡西米尔平静地说道：“让他们提供粮食、金币，还有女人。告诉其他人，按先前说好的，去更有钱的汉马城再给他们放假十天。派人去告诉丹玛王国，我们按计划攻破了伯尔灵城，让他们出动。”
副官弯腰行礼后离开，片刻后外面传来阵阵埋怨声。
无论是皮亚斯特军队的贵族、士兵、征召农夫，还是来自东边的安特人盟友和雇佣兵，所有人都在期待着能入城洗劫一番。
至于汉马城，没几个人去过。
但是卡西米尔不想浪费时间，只能给他们画大饼，然后用伯尔灵城交出来的东西稳住他们。
同一天，皮亚斯特王国的南方军团6万人同时突然出现在易北河上游地区，他们分出10支两个千人队组成的队伍趁着各地防御空虚攻占了那些重要的城镇。
南方军团的4万主力直扑一百多公里外的椴树城，在当天晚上偷袭并占领了这座重要的城市，留下五千人防御后大部队往北攻占其它地方，并准备与北方军团汇合。
第二天，北方军团了10万留下1万人驻守伯尔灵城，其余2万人同样分散开来，以最快的速度占领周边地区的重要城镇。
一时间整个易北河东岸地区烽烟四起，当地领主和主力部队一战而灭，皮亚斯特军队行动极其迅速，不久之后占领了大片地区。
得到消息的人们纷纷收拾东西逃难，无数难民拖家带口向西涌向易北河，试图过河以求安身。
卡西米尔抢走了沿途的所有驮兽和马车，顺着通向汉马城的大路行军速度比难民还快，在11月2日与维森领隔河相望。
11月3日，南方军团3万军队带着沿途收集的船只与北方军团汇合，整个皮亚斯特军队人数达到10万。
11月5日清晨，皮亚斯特军队从三个渡口的浮桥渡过易北河，进入空无一人的维森领。
卡西米尔指挥皮亚斯特军队从10月21日渡过奥得拉河、22日攻占伯尔灵城开始，只用了15天就消灭6万人并占领了奥得拉河以西到易北河以东300公里范围内的大量地区，这个消息一传开便天下震惊。
世人皆因此次战役卡西米尔指挥军队行动快如闪电而将这场战争称为“闪电战役”，一颗新星冉冉升起。
就在皮亚斯特军队渡过易北河的同一天，丹玛王国6万大军出现在汉马城东城城外，看着那座棱堡一脸懵逼。
(本章完)
第209章 围攻棱堡
在战场上，敌我之间的距离是一个很重要的存在，无数将领看着敌我之间的距离来制定战术。
对于丹玛王国的军队来说，汉马城东的棱堡正好处于一个噎在自己嗓子眼上的位置。
魔晶炮的种类繁多，总体来说都是将具有极大破坏力的魔法发射到数百米外的地方，只是这种魔法攻击会随着距离与飞行时间增加而消散，所以射程有限。
汉马城上的那几门魔晶炮最大射程700米，有效射程在600米左右。
丹玛军队要对城墙发起进攻，需要在800米的位置安装好自己的魔晶炮，然后在法师团的掩护下进入自身有效射程，同样是大概600米的位置对射。
而这座棱堡距离城墙500米左右，如果里面有巨型投石机或者床弩，居高临下可以对魔晶炮造成杀伤。
在没有了魔晶炮的威胁后，步兵在距离城墙500米的地方列阵，棱堡刚好又卡在这个位置上。
“人还挺多啊。”
“打扫战场难咯。”
美因茨大公和拜恩大公两人通过高倍望远镜观察着敌人的阵地，这种需要架在三脚架上的望远镜足以看清远处敌人的装备。
“居然有那么多异教徒雇佣军！”美因茨大公很是愤慨，“应该把腓特烈叫来，请天使过去给他们一人一个巴掌！”
拜恩大公看着那些头戴牛角头盔的战士说道：“还是不要打扰他了，我担心他那边能不能解决那么多敌人。”
“两位大人不用担心。”布鲁斯在一旁说道，“我们这里有的老爷那边也有，没问题的。”
“哇！那些熊怎么变成人了？”
美因茨大公皱着眉头说道：“是北边自然教会的‘橡木祭司’，变成熊后近战能力很强，还可以变成奔跑很快就会狼。”
“据说能力强的还可以变成鸟在空中飞行，不过他们的地位很高，不会来当雇佣军。”
接着格尔哈德很是担心地说道：“敌人居然带来了30门魔晶炮，这对我们来说是最大的威胁了，要不要组织人夜袭破坏掉？”
格尔哈德带着全家和师生跑路主要是因为皮亚斯特王国即将进攻，腓特烈的招揽还是其次。
毕竟他自己就是校长，来腓特烈这边只能当个副校长，有点不乐意。
于是腓特烈想让他直观感受一下新式武器，就建议他去棱堡看看。
拜恩大公也有点担心，转头问布鲁斯：“敌人这次是掏空家底把魔晶炮都运来了，你那边能对付吗？”
布鲁斯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仔细地观察着敌人的魔晶炮。
这些大管子的口径从60到200左右，小的两三米长，大的有七八米，要运到这里不轻松。
要想使用魔晶炮还得给它们组装足够大和坚固的炮车，否则就堆个土台固定发射，只能用来攻击城墙和城门。
“老爷说过，”布鲁斯梦游一般呢喃起来，“口径即是正义，射程是真理。正义与真理必胜，如果你失败了，说明口径不够大，射程不够远。”
“14.3，神圣的常数，只要攻击能量大于魔法护盾接触面与攻击力方向之深度所成体积内所含能量的14.3倍，防御无效。”
“消灭敌人的最好办法，以堵门为上，以行军途中为中，以列阵而战为下。”
拜恩大公觉得要糟，这年轻人好像有点不靠谱。
布鲁斯开始喃喃低语诸如风速、风向一类的话，最后说道：“敌人的魔晶炮放在距离我们炮位900到950米的位置，现在就可以把它们解决掉。”
“不急。”美因茨大公说道，“等他们把炮车装好了再炸。”
拜恩大公也点头说道：“我看行。”
这一天的白天在丹玛军队安营扎寨中渡过，连使者都没派。
或许是他们觉得这个堡垒的墙太矮，很容易打下来，夜袭也没有。
第二天早上，丹玛军的营地外号角连连，旌旗蔽空， 6万大军摆开阵势压向棱堡。
“这是在示威啊。”格尔哈德沉声说道，“他们是想一举拿下我们恐吓汉马城，说不定我们的人头还会插在长矛上，立在城门前。”
美因茨大公轻松地说道：“我对现在的脖子还算满意，可不想换成木头的。”
拜恩大公和他开起了玩笑：“你可以要求用金的，我想他们会同意的。”
美因茨大公斜了他一眼，说道：“我会让他们给的脖子上面换个史莱姆。”
格尔哈德看到他们两个毫不在意外面20倍于己的敌人在不停地斗嘴，又看了看周围拿着那种奇怪武器跃跃欲试的士兵，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丹玛军队走在最前面的是扛着长木板的征召农夫。
城外造船厂里的人都跑光了，用来造船的木板被他们扛过来正好放在壕沟上。
壕沟面前有一圈到人膝盖高的麦秆堆，按探子的说法，那是禁止无关人等跨过的警戒线。
征召农夫们对此毫不在意，两个人一组把木板顶在头上，这时能给他们带来伤害的只有从空中落下的箭矢了。
跑在最前面的那些人突然看到麦秆堆炸开，然后自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