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托着酒杯笑道:“这是由于文艺作品的大量出现是有两个先决条件的,第一是需要有接受过一定教育的群体来从事创作,第二是这个群体必须要有足够的空闲时间。对于俄国来说,那里大部分人都是文盲,而受教育群体一般都是贵族。
但是在1762年以前,俄国贵族都必须要至少为君主服役25年,他们平时不是在打仗就是在接受军事训练。而在1762年以后,由于《贵族自由宣言》的颁布,大量贵族得以早早退役。这些人既有知识、也有钱和时间,所以自然有人会把付诸于文学创作上。
而且即便是那些不写书的,也会自然而然的变成读者群体。从商业的角度来解释的话,也可以解释为有了阅读的市场,所以自然也就有了创作的土壤。而且当叶卡捷琳娜二世继位后,他为了反驳孟德斯鸠对俄国‘俄国只有领主和奴隶,没有平民阶层’的论述,也开始大力鼓励国民写书和读书。
她创办了俄国的第一份期刊《万象》,而且还把它定性为讽刺杂志,并亲自为它撰稿。有了女皇带头,俄国很快就掀起了一波写讽刺文学的风潮。虽然在最开始的那段时间,这些文章的质量都很低劣,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就有好文章开始冒头了。
当时有个叫诺维科夫的贵族,同样创办了一份叫《雄峰》的刊物,并且公开在那上面表达了自己不愿从军、不愿从政也不想替政府效力的想法,而且还攻击俄国的贵族大部分都好吃懒做、喜好炫耀、对穷人的疾苦漠不关心、道德沦丧、追名逐利、阿谀奉承、不学无术、蔑视知识。
他几乎把所有人都骂了个遍,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不过瘾,他后面干脆又拐弯抹角的攻击起了叶卡捷琳娜二世本人。女皇一开始并没有拿这些攻击当回事,但是被攻击的多了,她最终还是生气了。
但是她并没有像是17世纪的历代沙皇那样,直接把这个反对派流放去苦寒之地。而是拿起了笔杆子,在《万象》上和诺维科夫展开了论战。她直言诺维科夫说的那些事情,不是俄国独有的问题,而是人性的弱点,诺维科夫本人什么都做不成,就是个狂躁的喷子。”
在场的众人听到这话,纷纷忍俊不禁。
达拉莫伯爵笑着喝了口酒,他仿佛想起了自己早年在议会舌战群儒,还在背地里怒骂先王乔治四世昏庸无能的往事。
达拉莫问道:“那诺维科夫是怎么回应的?”
亚瑟笑着回道:“诺维科夫先生的回应很巧妙,他不想让步,但是又不能直接辱骂君主,所以他就拐弯抹角的去质疑女皇的俄语水平。”
亚瑟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不笑出声来。
所有人都知道,叶卡捷琳娜二世虽然是俄国女皇,她在嫁来俄国之前,可是个德意志姑娘,她是普鲁士安哈尔特王族的公主。
而且,与丈夫彼得三世这个精神德意志人不同的是,叶卡捷琳娜二世本人相当忌讳别人说她是德意志人,她更愿意强调自己是个俄罗斯媳妇。
达拉莫问了句:“诺维科夫说了这种话,后面难道没出什么事吗?”
亚瑟轻轻摇头道:“那倒没有,我读到这一段的时候,甚至觉得那个时期的俄国上层社会似乎比不列颠还要宽松。诺维科夫不仅没受到打击报复,反而还在之后颇得女皇的器重,拿到了俄国的作家津贴。而那个时候的不列颠,您也知道的,因为批评乔治三世进去蹲监狱可有不少。”
达拉莫伯爵耸了耸肩:“至少现在不会了,我奋斗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这个。”
亚瑟笑着回道:“您说得对,不列颠是开了个坏头,但是后面越变越好。但遗憾的是,俄国人是反着来的。在叶卡捷琳娜执政末期,法国大革命突然到来了,在她的心中,对革命的恐慌很快就压过了对于进步的渴望,不列颠那段时间加紧了书报审查还限制了出版自由,而俄国的情况则显然比我们更糟,他们直接取缔了许多讽刺文学刊物,还流放了许多知名人物。
就像是我之前说的,俄国人天生对于服兵役有着一种神圣的感觉,所以在拿破仑战争期间,这些措施因为对外战争的因素并没有呈现过大的负面影响。不过,当拿破仑战争结束后,这么做的恶果很快就像是火山爆发那样迅速体现了。
那些在战争期间被流放的贵族去到了法兰西或者是被法兰西占领的德意志、意大利地区,在那里他们耳濡目染的许多新东西。您比我更年长,所以您想必知道大革命时期,法兰西的思想对不列颠的冲击到底有多大。而这些思想对俄国文人的冲击则更大。
所以,当战争结束后,这些文人也陆陆续续的回国,他们不仅开始谋求纸面上的进步,而且还想要把它付诸行动。正因如此,他们才调准了,亚历山大二世去世,尼古拉一世刚上台这段时间,掀起了十二月党人起义,在我看来,这就是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达拉莫伯爵听完了亚瑟的论述,两只眼睛上下打量着亚瑟,眼里的喜爱与欣赏溢于言表。
他站起身拍了拍亚瑟的肩膀:“亚瑟,我从前都不知道,你对俄国居然了解到了这种程度。如果早知道你有这种程度的知识储备,当初我就应该提名你随我一起去做俄国的,你应该来做我的秘书。”
亚瑟听得一愣:“阁下,随您去俄国?”
一旁的鲍宁咳嗽了一声,俯下身子在亚瑟耳边道:“您估计还不知道,咱们的前任驻俄大使待了好几个月却连沙皇的面都没见到。”
亚瑟闻言,皱眉道:“您是说,那位坎宁爵士的弟弟?”
鲍宁微微点头道:“他之前在国内经常发表一些对俄国不友好的言论,结果在上任后被沙皇知道了,所以尼古拉一世便一直不愿意见他。外交部那边为此不得不考虑选派一位新大使上任,达拉莫伯爵去年出访俄国的时候,与沙皇相处的还不错,所以帕麦斯顿子爵想要提名他为新任驻俄大使。”
达拉莫伯爵笑着冲亚瑟眨了眨眼:“亚瑟,你觉得怎么样?不是抱怨不喜欢驻汉诺威的工作吗?我也觉得二等秘书对你来说,级别实在是太低了。不如等你完成了在国王陛下委派给你的任务后,就直接来圣彼得堡给我做秘书吧?别的职位不敢说,但是我觉得一个驻俄文化参赞的位置,我还是能够自主决定的。”
第454章 暗中偷窥者
2024-05-14
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瞬间,不论本土国境,抑或是海外领地,不论是不列颠,还是法兰西,都处于我们的监控之下,以保证您的安全与秩序。不论您身处何地,请不要忘记,亚瑟黑斯廷斯爵士,我们的老大哥正在看着你。
《秘密情报局的幕后之人:亚瑟黑斯廷斯》
在经历了25年的战争与和平之后,我仍然相信这是世界上最好的情报部门,错的只是政治家对情报的玩弄。他们滥用情报人员来诋毁其国内政敌,本届政府管辖下的情报人员似乎并不热衷于维护帝国的军事与领土安全,而是喜欢把精力放在挖掘首相政敌的花边新闻,看看谁是不是睡了谁的小姨子,并竭尽所能把这个消息泄露给《泰晤士报》或《英国佬》报社。
自从亚瑟黑斯廷斯爵士统合建立情报系统以来,不列颠的情报工作还从未沦落到今天这样堕落的地步!我们对慕尼黑发生的阴谋一无所知,我们对意大利决定入侵阿尔巴尼亚毫不知情,但情报官们却清楚的了解我昨晚喝了两瓶威士忌!英国的反间谍工作在本人的身上大获成功,而在其他方面则一无所获,而这,全都是拜张伯伦及其集团所赐。
温斯顿丘吉尔1939年4月于下院公开质询首相阿瑟张伯伦。
我始终认为丘吉尔对张伯伦政府在情报方面的批评有失公允,因为根据资料显示,不列颠的情报系统热衷于收集花边新闻的个性其实在19世纪便已经养成了。而这种传统与该系统的创建人及首任长官亚瑟黑斯廷斯爵士某种不能言明的人癖好似乎存在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在黑斯廷斯的友人,巴黎神探弗朗索瓦维多克的自传当中,有着这么一则有意思的小故事。亚瑟黑斯廷斯爵士造访巴黎期间,曾经短暂的加入过维多克创办的侦探事务所,而他在那里执行的唯一任务便是与维多克挖掘了一则不大不小的花边新闻。
或许撞破一个法国佬的好事称不上是什么新闻。但亚瑟黑斯廷斯爵士最起码用他的实际行动证明了,在挖掘花边新闻的同时,也是可以做好刺探外国的情报工作的。在这一点上,确实可以说处于亚瑟黑斯廷斯领导下的不列颠情报系统要强于20世纪。
《英国情报机构的崛起》
“驻俄文化参赞?”
面对达拉莫伯爵的邀请,亚瑟很难否认自己会不动心。
虽然他目前担任的驻汉诺威王国公使馆二等秘书不能与普通的二等秘书等量齐观,因为他这个二等秘书可是受到国王的亲自委任,并承担着辅助汉诺威王国修订宪法的职能。
但是,至少从行政级别上来说,二等秘书就是二等秘书,二者并没有什么区别。
在不列颠外交部的驻外体系当中,主要把使馆人员分为特命全权大使、驻外公使、参赞、一等秘书、二等秘书、三等秘书和随员,共七个级别。
参赞作为公使的副手,按照不列颠一直以来的惯例,如果是直接从皇家海军或者陆军调任,一般对应的是上校衔,也就是苏格兰场最高行政长官查尔斯罗万从陆军退役时的军衔。
对于亚瑟来说,这无异于是直接冲抵了他被发配汉诺威导致的行政级别下降,而且还略微提升了一个档次。等到他在俄国结束任期后,哪怕是平调回国内,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同罗万平起平坐了。
一直苦于无法破局的场面仅仅是因为达拉莫伯爵的一句话便瞬间云开雾散了,饶是亚瑟也不得不感叹,光是有知识虽然不一定能改变命运,但是读伦敦大学获得的知识确实可以改变命运。
当年如果读了牛津、剑桥,估计也就是以工读生的身份勉勉强强的混个二等文凭。毕竟当年强如艾萨克牛顿爵士,都没能拿到剑桥的一等学位。虽然艾萨克爵士可以在人类科学史上只手遮天,但这并不妨碍他是剑桥大学硕士学位考试的第23名。
而读了伦敦大学的亚瑟则与牛顿有着很大不同,他在校期间不仅拿满了每一学年的学业金奖,更以毫无争议的压倒性优势在伦敦大学的一众泥腿子学生中,光荣的以头名的成绩夺下一等学位并顺利毕业。
更难能可贵的是,虽然伦敦大学在早期历经了许多磨难,但是在几年后的现在,他们终于修成正果。而且当初创办伦敦大学的这些赞助人们,也迫不及待的想要把伦敦大学这个教育界的前进基地推向前台。
不论是布鲁厄姆勋爵还是达拉莫伯爵,都非常乐于看到学生们遍布不列颠各行各业,而且也毫不吝啬的愿意在关键时刻推他们一把。
红魔鬼搭着亚瑟的肩膀,冲着他挤眉弄眼的说着风凉话:“亚瑟,你这小混蛋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忘了三年前的那一天了。现在的你,还会抱怨自己的学历吗?或者说,你现在依然觉得牛津和剑桥是比伦敦大学更好的选择?我早告诉你,伦敦大学比牛津和剑桥都要强。”
亚瑟没有理会红魔鬼的嘲笑,也不可能相信他邀功的鬼话。
就亚瑟的观察,这家伙并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所以当初阿加雷斯送他去伦敦大学压根不是什么高瞻远瞩,而是单纯的想要拿他开涮。
至于后来发生的这些事情,弄巧成拙与历史潮流的成分显然更大。
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老话。一个人的命运啊,既要考虑个人的奋斗,也要考虑到历史的进程嘛。
作为站在新时代浪潮风口浪尖的弄潮儿,亚瑟只是微笑着俯首道:“当然,阁下,我十分乐意接受您的邀请。学以致用总是令人高兴的,如果我的这点学识能够帮助到不列颠的外交工作,那就再好不过了。”
达拉莫伯爵看到亚瑟应承了下来,也颇为开心的举起酒杯与他相碰道:“能够与全不列颠最优秀的警官共赴俄国,也让我心里踏实了不少。看来我没有立刻接受外交部的推荐人选是对的,如果我接受了,险些就要使得一位古板的牛津学生挤占我们伦敦大学毕业生的席位了。
亚瑟,那咱们就说定了,等你在汉诺威王国的工作一结束,你就直接来圣彼得堡找我,外交部那边我会直接去信说明情况的。不过,与我一起工作可得先做好心理准备,我的要求可是很高的。
你应当知道,我这辈子在议会当中就主张了几件事,第一是议会改革,第二是天主教解放,第三是普及教育建立伦敦大学,第四是推动自由贸易。现在前三件都已经宣告成功,而第四件也在推进当中。因此,这次稳定对俄关系的工作,无论过程好坏,我也希望咱们能够比以往的历任公使走得更远。”
面对达拉莫伯爵的豪情壮志,亚瑟并没有正面回应。
关于外交部对待俄国的态度,亚瑟早已从利物浦案中获悉,但是在利物浦老码头金狮旅馆前爆炸产生的璀璨烟花还是令他久久不能忘怀。
亚瑟只是笑着应道:“请您放心,我会尽我所能做好文化参赞的工作。关于文化交流的定义,在从伦敦出发前,我已经从外交部那里得到了完全的交代。”
咚咚咚!
亚瑟的话刚说完,房间的门便被人叩响。
守在门边的仆从拉开门,他们发现来的是个头戴蕾丝花边帽的夫人,礼节性的摘下帽子问候道:“夫人,您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维多克只是掩着嘴尖声尖气的用假音回道:“请问亚瑟爵士在这里吗?我刚刚好像看见他往这边来了。”
达拉莫伯爵等人抬头看了眼维多克,纷纷心照不宣的笑了笑,他们起身送别道:“之后我们可以在巴黎公使馆再聊,让女士久等可是很没有礼貌的。”
亚瑟见状,脸不红心不跳的摘下帽子道:“感激不尽。”
亚瑟正要出门,忽然,达拉莫伯爵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叫住了亚瑟:“对了,亚瑟,明天晚上在公使馆有个宴会,你如果不忙的话,可以来参加一下,顺便带上你的那位女伴。”
“宴会?”亚瑟有些不解的扭头看向达拉莫伯爵。
达拉莫伯爵微微点头道:“没错,参加宴会的不止有我们这些人,而且法兰西政府的一些高官,譬如法兰西参事院长路易-阿道夫梯也尔、教育大臣弗朗索瓦基佐、巴黎天文台长让阿拉果以及海军部档案局的局长米涅等人都会出席。除此之外,宴会上还有许多文化艺术界的名流。作为一名外交官,尤其是文化参赞,你多认识些人总是好的。”
“基佐?”亚瑟笑着应了句:“我从前只是在书上读到过他的名字,能够和他本人见上一面,还真是不胜荣幸。”
达拉莫伯爵想当然的回道:“你说的是那本《英王查理一世、查理二世在位时期英国革命史》吧?这本书在不列颠确实很有名,除此之外《欧洲代议制起源史》也是相当出色的作品。我始终认为,如果不列颠能够像是法兰西这样吸纳一些类似基佐这样的资深学者加入政府,一定会让我们的体制变得更加完善。”
亚瑟闻言只是笑着耸了耸肩:“您的眼光不错。”
语罢,他便走出房间,轻轻带上了房门。
谁知还未等回到房间,便听见维多克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老弟,真没想到,你原来也要出席明天的那场宴会啊!”
亚瑟一边走一边问道:“您也在邀请行列之中?”
维多克微微点头:“准确的说,那场宴会就是由我的一位朋友操办的。本雅明阿佩尔,他是巴黎最知名的政治掮客。虽然出身不高,但是却很懂得与人相处的技巧,有人管他的这种手段叫做溜须拍马、趋炎附势,但不管怎么说,本雅明和整个巴黎的上流社会都打着交道。你还记得上次见面的刽子手参孙吗?我上次带参孙赴宴,就是本雅明点名要求的。”
亚瑟问道:“他为什么会找上参孙先生呢?难道刽子手也属于上流社会的一部分吗?”
维多克推开房间的门,掏出烟斗打着:“不,参孙这样的人当然不属于上流社会,但是他却是本雅明进入上流社会的桥梁。他知道那些绅士淑女们喜欢什么样的故事,所以本雅明向来喜欢收集作奸犯科者和一些拥有传奇经历的狐朋狗友。他请参孙过去,就是为了给宴会增加一些必要的调剂。试问还有什么能比一个砍了国王和王后脑袋的刽子手更吸引人的呢?”
“这可说不定。”亚瑟从维多克那里借了个火:“我觉得一个阴谋监视巴黎当红剧作家维尼的犯罪团伙同样有着夺人眼球的魔力。”
“是啊!”维多克嬉笑一声道:“如果这个犯罪团伙只有一个人,并且他的名字叫做维克多雨果,那这出戏可就实在太卖座了。”
亚瑟听到这话,刚刚吞下喉咙的烟还未喘匀便喷了出来:“维克多雨果?我记得他不是整个巴黎文坛公认的正人君子吗?而且维尼还是他的朋友,雨果先生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我也不知道。但是……你看看这是什么?”
维多克抬起大拇指,指着房间内事先钻出的小孔。
亚瑟俯下身子顺着小孔向隔壁的房间张望。
隔壁房间的装饰明显要比他们这边的小单间豪华不少,不论是宽大的双人床还是墙壁上的风景画与红木桌上珐琅茶具,无不说明着这是一间贵宾专属的休息室。
但是问题的焦点却不在于这些家具,而是那个正单膝跪在床上,俯下身子面对墙壁张望的、身材高大的男人。
维多克靠在沙发椅上抽着烟:“万万没想到,咱们居然不是这里第一个想到在墙壁上钻孔的家伙。我猜,那间房间的墙上多半也留着一个小孔,而那正是维尼和多瓦尔夫人感觉受到监视的源头。至于那个趴在床头窥视的男人,说出他的名字,可能要吓你一跳。”
“他是谁?”
“维克多雨果,整个巴黎文坛的道德楷模,众口铄金的好丈夫,人人称颂的好父亲,谁能想到他私下里居然在干这种活儿?”
虽然亚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他听见雨果这个名字时,还是免不了愣了半晌:“你确定?”
维多克撇了撇嘴:“我一开始也不相信。所以就在你刚才聊得火热的时候,我去楼下的柜台确认了,咱们隔壁的这个房间是一间长期包房,而租下这间房子的先生正是维克多雨果先生。”
亚瑟直起腰与维多克互视一眼:“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来这间旅馆的客人,通常都有不一般的目的吧?”
维多克也认同亚瑟的观点:“我也觉得这里是雨果与情人德鲁埃小姐私会的地方。不过,他为什么要窥视维尼与多瓦尔夫人的好事,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我暂时倾向于他可能是嫉妒两者的感情,又或者是想要横刀夺爱?”
亚瑟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或许我们该去问问亚历山大,毕竟他与多瓦尔夫人也曾经有过一段超越友谊的感情。或许那胖子能从多瓦尔夫人的日常交往中,发现一些雨果先生爱慕多瓦尔夫人的蛛丝马迹。”
两位来自海峡两岸的神探正在自顾自的推理着,岂料门外又响起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和欢快的交谈声。
“乔治小姐,咱们真的可以免费使用那个房间吗?”
“当然,亲爱的,这是雨果先生的长租房。他这个人非常慷慨,他告诉我,除了工作日的早上他需要在这里安静的写作以外,其他时间我们这些朋友都可以随意的使用。”
“可……咱们一会儿要是把那里弄得乱糟糟的,叫雨果先生看见,岂不是……”
“呵……亲爱的,你如果这么担心的话,待会儿为什么不能对我温柔一些?”
维多克与亚瑟听到这段交谈,侦探的直觉几乎在同一时刻涌上二人的心头。
他俩赶忙弯下腰望向小孔。
果不其然,房间外路人的对话不仅被他俩听见了,而且也被雨果听见了。
只见这位身材高大的法兰西浪漫派领军人物既没有出门同朋友打招呼的打算,也没有主动驱散这对准备翻云覆雨的野鸳鸯。
在维多克和亚瑟的注视下,雨果只是不慌不忙的从窗前起身,推开身边等身的衣柜,露出了掩藏在衣柜后的暗门。